第31章 (一更)

她一手靠亭子扶欄之上, 一手執一把團扇,望着遠方,眼中有說不清的憂愁。

畫上沒有題詩而是寫了一行小字。

吾愛之妻。

沒有落款。

正當陸似錦好奇時,他感應到胡若軒手中的符啓動了, 神色一動。即使四面封得嚴嚴實實的房間攔不住他, 只見他伸腿對着牆面就是一腳, 牆被踢出一個大洞來。

他準備離開時, 聽到一聲女人的哭泣。

擡頭看向畫卷,亭子裏面的女人, 不知何時, 雙眼含着悲意,眼角流出兩滴淚水。

懸挂的畫卷自動飛到陸似錦的身前來。

陸似錦眉頭一挑, “你想讓我帶你出去?”

畫卷自動卷起, 飄到陸似錦身邊, 他只好擡起手,将畫卷收起轉而走。

刀光劍影之中, 粉色戲服的青年感應到什麽,突然力量大漲, 紅着眼,眼神對張燦充滿着殺意。

“滾出去!”

張燦心中一緊,他本就落了下風, 現在這些鬼竟然鬼氣暴增, 他根本不是對手。

青年紅着眼,黑色的氣,卷起張燦甩出去。

張燦被砸在地上, 吐了口血, 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心中不由苦笑, 這次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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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充滿殺意的黑氣化作一把黑刀,對着張燦落下。

一股力量卻将青年彈開。

“是誰?!”青年對來者充滿敵視。

迎面走來一位穿着背帶褲白衣,笑唇微勾,梨渦顯現,容色姝麗的青年。

陸似錦不想回答,直接走到倒在地上的胡若軒,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只是暈過去後,将他輕輕放在地上。

“不好意思,這人是我罩的,你欺負他,我就打你。”他雙眼彎彎,嘴角含笑,眼神卻極冷

青年一愣,哈哈大笑,“小朋友我可沒空陪你過家家,你朋友的肉-身,我借來用用。”

陸似錦,“那就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陸似錦非常簡單粗暴,直攻而去。

青年像是一陣霧,消失原地。

陸似錦一愣,左耳傳來一陣風聲,他轉身對着旁邊就是一拳,砸到刀上,發出一聲轟鳴。

見不斷顫抖的手,魂體更是一顫,青年終于不敢輕視,這個外面看起來尤為年輕的青年。

他試圖交流:“少年人,我只是想借你朋友的身體去辦一件事,我保證将他的身體完好無恙帶回來給你!”

陸似錦:“休想!”

青年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只能打一場了。”

黑氣如刀,破空而來。

張燦瞳孔皺縮,“小心身後!”

陸似錦耳朵微動,身體畫圓,擡腳一踹,踹到青年的小腿肚上,身為鬼魂的青年竟然被踹飛出去,砸出一個大坑。

陸似錦眉眼如畫,出手卻狠絕,打中青年的肚子,青年吐了口黑氣。陸似錦還覺得不出氣,又給了幾拳,只見青年的影子越來越淡。突然他身後挂着的畫軸飛出一位清麗的女子,攔在陸似錦身前。

若不是陸似錦即使止住,女子的魂魄将會被直接打碎。

陸似錦皺眉,“你攔着我做什麽?”

女子愁容滿臉,卻不能說話,只能擔憂看着地上的青年,跪在陸似錦的身前,疑似求情。

“你想為他求情?”

女子點頭,期盼看着陸似錦。

陸似錦搖頭,指着昏迷是胡若軒說道:“他傷了我的朋友,此事不能這麽算了。”

“麗,麗娘!?”青年悠悠轉醒,看着擋在自己前面的倩影,欣喜若狂。

女子身體一僵,卻不願回頭。

“麗娘你還在怨我是不是,怨我把你弄丢了。”青年像是沒人要的大狗狗,萎靡不振。

陸似錦看着一臉哀傷的男人,挑眉道:“你就選這麽個遇點事情就唉聲嘆氣的男人,我為你不值。”

麗娘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神中閃過一絲諷刺。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小情侶吵架,連累普通人就說不過去了,而且你男朋友想法極端,竟然想上我朋友的身,那就說不過去了。”陸似錦說道。

滿眼是眼前的倩影,聽到陸似錦的話,他慌忙解釋。

“不是,麗娘你聽我說,有人告訴我,只要我為他們好好做事,就會放了你。我上那小青年的身,都是他們逼我這麽做的!”

麗娘看看男人,又瞧瞧陸似錦,試圖替男人說情。

“你說說,你聽了誰的話,想害我朋友?”陸似錦問道。

青年搖頭,“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帶着羅剎面具,不知道樣貌,但聽聲音似乎是個女人。”

說了等于沒說,陸似錦又道:“那說說你為什麽要害劇組裏面的人。”

“就是,就是!”

張導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義憤填膺又道:“大師,這種害人性命的東西,就應該收了他們!”

青年猛地擡頭,目眦欲裂看着站在陸似錦身邊的小矮子。

“張導冷靜。”陸似錦道。

張導張了張嘴,望着陸似錦冷冷的眉眼,沒有發聲,把昏迷的胡若軒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讓他更舒服一些。

見到這一幕,陸似錦再多不滿張導也沒有說話,人人都怕未知的東西,慌不擇路也是人之常情。

“你說你的。”

青年吐出一口郁氣,“我和我妻是周仁生前思念亡妻所作之畫,原本我只是畫中一個人物,被周仁帶入墳墓後,我倆意外之下得到一絲帝流漿修成人。我和麗娘一直過着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直到有天,墓被人挖開,我和妻子的本體被人帶出,有術士看出我倆的身份,将我們逼出畫外,他們将我和我妻分離。我被帶到這裏永遠不得出,而我妻卻不知道在何處。”

青年郁憤又道:“就在前幾天我感受到妻子存在,就在那女人身上,我趁她在此地午休時,給她托夢,問她有沒有見過類似的畫,她卻一口回絕,并說不認識。我怎麽可能忘記我妻子,她身上就有我妻的味道,甚至那張臉極為相似!”

麗娘卻撇過頭,不願意看他。

青年有些受傷,道:“麗娘,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該生氣,可是你為何不願意看我一眼,你是不是不願意見我。”

陸似錦看了女子一眼,他提示道:“你怎知她不願意見你,還是不敢見你?”

青年怒道:“你什麽意思!”

陸似錦輕聲對女子說:“你如果真的愛他,就應該讓他看到你真實的一面,別是只喜歡你容貌膚淺的男人。”

麗娘倩影一顫,含淚搖頭。

青年抱住麗娘,待轉身那一刻,麗娘驚慌地用團扇遮住自己的一張臉,只露出那雙淚如雨下的杏眼。

“麗娘,讓我看看你,好嗎?”

麗娘用力搖頭,她的眼中寫滿了懼怕、絕望。

青年眉目柔情,俊臉上盡是溫柔,“麗娘,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此生最愛的除了你別無她人,別怕。”

陸似錦搓搓手,說得是不錯,但怎麽這麽油膩呢?不是陸似錦故意破壞氣氛,實在是他聽不下去了。

麗娘擡頭看了眼自己的青年,緩緩放下團扇。

張燦倒吸一口氣,目光震驚。

“媽呀!”張導直接驚呼,被青年一雙戾氣如鬼的眼瞪了,立馬閉嘴。

麗娘現在那張臉,怎麽說呢。

像是一張小孩胡亂畫的,厚嘴唇,塌鼻子,滿臉坑窪,除了那雙雙瞳剪水的杏眼外,整張臉就是一個醜八怪,人見人驚。

青年眼中沒有厭惡與嫌棄,而是滿臉愛意,虔誠地吻在麗娘的臉頰之上。

“別怕,我在。”

麗娘無聲地哭泣,雙手攥緊青年的衣服,所有的恐慌絕望一并發洩出來。

陸似錦像個惡毒的巫婆,打斷兩人溫情脈脈。

“溫馨提示,麗娘現在只是一絲你的執念,她真正的本身在另外的地方。”

青年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麗娘你的身體在什麽地方?”

麗娘痛苦搖頭,張了張嘴巴,裏面黑乎乎一團,她的舌頭沒了。

“誰,是誰!竟敢、竟敢對你這般殘忍!”青年目眦欲裂。

麗娘看了眼,她有了自我意識就愛着的男人,便低下頭,嘴角扯出一絲嘲弄。

陸似錦顯然也明白剛剛麗娘護在青年面前,卻始終沒有出聲,原來是她說不了話。

他拿出那張畫卷,麗娘閃身進入畫卷當中。

“麗娘現在這絲執念不穩,讓她回畫裏待着是最好的。”

青年小心翼翼将畫放在懷中。

陸似錦準備去看看胡若軒怎麽樣了,“噗通”一聲,青年跪在地上,拉聳着腦袋,手中拿出一根白玉鑲金的發簪。

“大師,我求求您救救我妻,只要您能救我妻子,這只是定金,之後,我給您當牛做馬!”

陸似錦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青年如青松跪在地上,滿眼哀求。

陸似錦:“你要知道,我要的可不便宜。”

青年猶豫一下,說道:“我知!”

“我接受你的請求。”陸似錦接過青年手中的發簪,掀起眼皮看青年一眼,“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你妻子的本體嗎?我可以幫你離開此處。”

青年猶豫了,他咬咬牙,并對陸似錦搖頭。

陸似錦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查看胡若軒的身體情況。

他拍了拍胡若軒的臉。

幾分鐘後,胡若軒暈暈乎乎醒過來。

“小、小四,嘶——我這是怎麽了?”

他一擡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吓得哇哇大叫。

“小四,救............”

“閉嘴!”陸似錦道。

胡若軒看到他宛如看到了親人,“小四,你不知道他不是人!”

陸似錦:“我知道。”

青年退後一步,做輯道:“在下周畫,剛才真是對不住了。”

胡若軒更暈了,“小四,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理直氣壯叉腰的作者:話不多說,打劫交出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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