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鎮北王爺

出發在即,大盛帝李簡容親自為這一萬将士送行,這次領軍的是傅老将軍的弟子──胡行舟。此人是今年武試的狀元,傅老将軍一直對他寄予厚望,胡行舟也不負衆望,當然他效忠的始終是皇帝陛下,這是傅老将軍培養他的條件。

其實傅老将軍和木老将軍效忠的一直是皇家,當年因為他們年輕有為,又被老皇帝重用,武将的地位比現在要顯赫許多,雖然現在這兩個名門将軍的後人在朝中的地位不如他們當年,但效忠的依然是帝王。

若說當年這種制衡關系完全是兩位将軍配合太師而成,那麽今日的局面只能說,兩位将軍的繼承人想法都有了改變,不管怎樣,年輕人氣盛志堅,當然不會願意與太師茍同,聽命與他,因而失衡也是必然,但有利的勢力也會往皇帝一邊彙聚。

不出幾年,帝王的勢力會遠遠超過這兩個黨派,新鮮血液的充斥和皇帝的大力重用,是新一代帝王培養個人勢力的最有利方式,因此,帝王始終是帝王,只要他一心為民,有人民的擁護,又有強大的實力,莫說自己的部分手下不敢怎樣,就算有心謀逆,也武力對抗強大的皇朝和天下的百姓。

“此行,孤希望衆位不負孤和百姓衆望,解決邊境侵襲,為百姓換的安寧的日子,孤等著你們回來。有胡将軍領軍,冷卿坐鎮,衆位強兵能将與之配合,孤相信,你們定能早日歸來。”李簡容在高樓之上大聲的向自己的兵道。

“屬下不負所望,不負所望,不負所望……”萬人将士喊著口號,聲音響徹城郊軍營,給他們自己鼓勵,給百姓希望,這就是大盛的兵,不欺人,不言敗。

李簡容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冷月風,那一身銀白铠甲的人兒,然後将軍旗高高舉起,大聲道:“出發!”

冷月風也定定的看了李簡容急眼,伸手摸著身上的铠甲,這是李簡容叫他一定要穿上的,他在三日之內命人不分晝夜趕制的,雖在深秋時節,淩烈的西風将這铠甲吹得冰涼,但他依然感受到了濃濃暖意,來自李簡容的溫暖。

一萬将士快馬加鞭三天後趕到了大盛邊境,騷亂的中心地帶玉薩。十年前,李簡容曾率領十萬将士在這裏打過一場勝仗,當然當時鎮北王爺沒有參戰,他真在想方設法的和安嶺和平談判,來達成利用這個國家礦産資源的權利。

十年前,北域皇帝年僅十二,安嶺的資源正是北域缺少的,北域偏居大陸北部之地,雖不至於常年積雪,但也從未有過酷熱的天氣,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寒冷狀态,這裏最大的優勢就是地形奇異,易守難攻,且大型動物種類極多,北域人聰慧,在居住在此處不就後,就找到了馴服野獸的方法,因此軍營裏常年圈養著他們最重要的攻擊性動物,尤其旬獸居多,因此,北域才不至於被消滅殆盡,反而讓了他國不能輕易進犯。

北域王爺與之談判,也表明了願為安嶺提供大型動物,可安嶺提出要五千旬獸,鎮北王爺怎麽會答應這個條件,因此談判陷入僵局,可這個時候,與大盛在玉薩的仗不能不打,他們想要奪取大盛的地盤不是一日兩日了,但當時進攻卻不是萬全之策,他們與大盛對抗卻還不夠格,就是鎮北王爺參戰也不一定能獲勝,即使他的能力很強,但強将弱兵始終抵不過大盛十萬鐵騎。

鎮北王爺被是反對這場仗,但等他知道的時候為時過晚,北域依然挑釁,他無暇顧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北域戰敗随時慘重,此時安嶺皇要求北域願送質子作為談判條件也不是不可以。

鎮北王爺當時煩躁不堪,這地同意将自己年僅十六的長子送往安嶺,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位征戰沙場多年的骁勇将軍總會後悔做了這個決定,這都是後話。

當時鎮北王爺談判回朝後,第一時間意識到,北域若要重新收複分裂的國家,不僅要先提高本朝的力量,還要能夠了解他國的情況,因此他将他将長子令孤連送走的時候,告訴他一定要時刻注意安嶺的動向,找機會了解此國的各方面實力。可長公子自由體弱,鎮北王也沒有讓他習過什麽技能,令孤連此去有多兇險,鎮北王從來沒想過。

而後,鎮北王不斷訓練自己的兒子,他的三子、四子小小年紀就離開家,學成之後被派去他國探聽消息。

鎮北王歲念過五旬,但一生的戎馬生活造就了他強健的體魄,他兩手背後,面朝著營帳中的大陸疆土圖長久的凝望,冷月風走進營帳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自己的父王當真野心勃勃,同時擁有運籌於帷幄之間,決勝於千裏之外的大将之風。可他卻不希望有他這樣一位父親,從前是,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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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王負手而立,身形微動,只微微張口道:“來了。”

冷月風在他身後,彎下腰,敬重的施一禮道:“是。”

此時鎮北王才緩緩轉過身,與冷月風完全不同的剛毅面容,淩烈之氣壓壓迫著冷月風,他上前拍拍冷月風的肩膀道:“月兒這幾年受苦了。”

冷月風聽到這話眼眶略微紅了紅,這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父親說出關心他的話,他平複了下心情,緩緩道:“兒臣……不辛苦,兒臣有負父王之命……”

話未說完,鎮北王立刻道:“有負?月兒何來有負?”

冷月風知道他生氣了,急忙跪下道:“兒臣,兒臣太不謹慎,竟然讓人發現了身份,還要……還要父王,出手相助……”

鎮北王嘆了口氣,将他扶起道:“算了,你還年輕,孤身在大盛虎狼之地,父王豈能怪你。”

冷月風有些吃驚,他擡起通紅的眼看著令孤鷹道:“父王……”

令孤鷹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冷月風的話,他拉著冷月風坐了下來,摸摸它的長發,抓了抓他的手臂嘆道:“月兒瘦了很多,記得當時送你去大盛的時候,你可沒有這樣瘦。是不是不習慣?還是他們有意為難?”

冷月風的心裏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心道原來父王也是關系他的,母親說自己出生的時候,看到他胸口的胎記,頓時拉下臉來,從此十分讨厭自己,母親也對自己失望,變得不喜歡自己,他自己也知道,父王不喜歡他,母親也越來越不想見到他,可是,他長大了,能為父王分憂了,父王怎麽能不喜歡他呢?

正當冷月風暗自欣喜的手,帳外一聲通報,令孤鷹立刻道:“進來。”來人手裏拿著一個托盤,上面一個瓷碗裏冒著熱乎乎的蒸汽,冷月風不明所以的看著那碗,心裏隐隐覺得不對。

令孤鷹端起托盤上的瓷碗,那名侍從立刻退了出去,令孤鷹将碗遞給冷月風,黑乎乎的汁液印出他還沾著些許淚珠的睫毛和疑惑的神情。

令孤鷹此刻口氣稍重的道:“喝了它,趁熱。”

冷月風無從拒絕,縱使這汁液可能會湯紅他的舌頭,可能刺激他的喉管和胃,他也必須一飲而盡。他将空碗放到桌上,靜靜的看著令孤鷹。

令孤鷹一邊将他嘴角沾著的藥汁抹去,一邊平靜對他說道:“月兒,不要怪父王,父王看得出,李簡容非常重視你,在他看上你的時候起,你就要記住,你這漂亮的臉,這副身子,都不是你自己的了,可你的心,一定要向著北域,為了北域,利用自己的臉,自己的身,明白嗎?”

冷月風來不及回答,那日在牢獄裏全身針紮般的刺痛,突然洶湧而至,那樣的疼痛,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現在相同的感覺又突然降臨,伴随而來的還有不堪的回憶,他抱著自己的身體,靠在桌邊,身上不停的冒著冷汗,可眼睛卻等著自己的父王,那個上一刻他還覺得開始關心自己的人。

他慢慢扶著桌角站起來,顫抖的輕聲問令孤鷹:“父……父王,那日牢裏,是你樣謝謹……讓他……”

令孤鷹伸手摸了摸冷月風的臉頰,他立刻感到臉頰處刺痛無比,輕聲的哼了一聲,令孤鷹嘆道:“真是可憐的孩子,父王也不想你痛,可在打垮大盛和你之間,父王當然會選擇前者。唉,這是父王一生的夙願。”

說完他放下手,沈聲道:“次要涼的時候服用,只能讓人痛三日,若趁熱服用确實慢性毒藥,每隔一個月的這個時候你都要痛。李簡容不會看著你痛,他一定會查到這毒藥是北域特有,到時候……”

“父王!您一聲戎馬……是我,敬佩的大将軍,嗯……敬愛的父親,您怎麽……可以用這種……這種卑鄙……”

令孤鷹眯起眼睛看著痛苦掙紮的冷月風厲聲道:“混賬,我是北域鎮北王爺,我的決定沒有卑鄙之說,只有成敗之分,你是北域皇族,記住了,我剛才的話不是白講的。”

令孤鷹甩袖離開了,走之前在他耳邊沈聲道:“三日,三日後我會退兵,你回去之後,給我好好按計劃行事,否則……”

“呵呵呵呵,否則……不給我解藥嗎?父王,你還是我的父王嗎?啊……”冷月風痛苦的大聲喊道,可空蕩蕩的大帳,沒有人回應他。

藥性過後,冷月風緩緩往大盛軍營走去,胡行舟遠遠的看到冷月風回來了,焦急的上前道:“冷大人,你去了哪裏?末将一直在找您,陛下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你要是……”後面的話冷月風已經聽不進去了,或者說,當他聽到李簡容吩咐別人照顧他的時候,他就不想在聽了,他的腦子裏只剩下李簡容,那個唯一一個關心自己的人。

“冷大人,冷大人?您沒事吧?”胡行舟看著他憔悴的面容和失魂的動作,心裏有些焦急,他不敢碰冷月風,只能在他身邊不停喊叫著。

冷月風擺擺手無力道:“胡将軍,我沒事,我剛才去了敵營。”他故意在敵營二字上加重了音調,擡起蒼白的臉沖著胡行舟道:“北域以玉薩邊境百姓越界為由,扣押我們的百姓,我想去說服坐鎮将軍回赤揚,讓他放人,可他以北域五萬守疆戰士不同意為由拒絕了我,再過四天,他要處決那些人。唉,在這個不安定的年代,認命到底算什麽?連最親的人……”

“罷了……”冷月風閉了閉眼,不再去看胡行舟,胡行舟氣憤非常,他握緊拳頭,眼神憤憤的道:“他們怎麽突然多出了三萬人,看來是有意的,這些混賬,他們就沒有家人?還是正統皇族呢?真不是東西,冷大人,我們開戰,打死他們!”

“他們确實是設計好的,增派了三萬人,現在一共五萬人,我們出兵之前,他并未抓人,等我們一到,他們立刻抓人,我們三萬人怎麽敵?”

“真是卑鄙,那也不能看百姓們白白犧牲啊?”胡行舟畢竟是武将,并沒有想過北域故意這樣做是什麽原因,冷月風怎麽敢孤身前往北域營帳。他只焦急怎樣就出百姓,怎要為陛下分憂。

冷月風看著前方,眼神堅定的道:“劫獄。”實際上夜襲是唯一的方法,并且他能保證,北域絕不會出兵,因為整件事情,都是北域王爺為了見冷月風,順便幫他洗脫大盛大臣們對他不忠的懷疑。

加上原來守疆的三萬将士,冷月風一行人在邊境守了三日兩夜,在第三日夜裏,他們早早部署好一切,營救被捕的三十個大盛百姓。

之所以等到第三日夜裏,不僅因為要用時間觀察敵營,制定營救方案,更是因為令孤鷹告訴他,第三日他就撤兵,因此這個時候的北域軍營裏已不足五萬人。既不用擔心還擊,營救時的阻力也小了很多。

冷月風一聲令下,一小隊人,快速翻進營內,他們根據前兩日的觀察,和缜密的營救方案,默契配合,在不造成大面積驚動的情況下,快速達到了囚禁他們的地牢,是的,他們被囚禁與地下。冷月風讓胡行舟等十個人去地牢裏解決守衛的士兵,他在離地牢門口十餘米的地方守著漏網之魚。地牢最大的缺點就是裏面的聲音很難傳到地下,也許鎮北王有意這樣設計。

冷月風命十個兵士在前面觀察可能從各個方向前來的巡視士兵,他們又在地牢裏,快速安慰了受驚的百姓,帶著他們在營帳見穿梭,期間,有幾次幾個兵士傳來守衛巡視的消息,但消息來的都很及時,天亮之前,他們平安的抵達了自己的營帳。

李簡容一拳狠狠的砸在龍椅上,大盛喝道:“混賬,從北邊突然湧入聖都這麽多人,是僅僅一陣邊境動亂就能造成的嗎?北部除了玉薩這片不大的戈壁,洛城、林周、杞縣等地都是畜牧地帶,百姓不愁吃喝,怎麽想著南下?你們這些文官,一出現問題就推卸責任,給我好好查,再在這裏亂說,賞你們一尺白绫!”

李簡容要氣瘋了,前一刻他還聽到傳報說冷月風成功救出被俘百姓,留下了一萬将士繼續支援,他正和胡行舟在回程的路上,剛剛安排完木山去接人,就出現這樣的事情,真是豈有此理。

“宋卿,命你快速安撫外來的百姓。”

宋棐卿連忙道:“是,陛下。”

李簡容眯著眼睛看了他許久,手指在椅座上敲打了幾下,緩緩道:“關於這件事,交給吏部和刑部負責,一面安撫百姓,一面調查事情,北部若是無人居住,我大盛的背面疆土如何能長久保存?”

一幹人等連連稱是,李簡容點了點頭。

下了朝柯善柯良正在議事殿等著他,李簡容坐上作位後道:“賢奉樓的一幹人拿下了?樓主可查出來了?

作家的話:

今天打字超級不順,上傳完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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