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弟背叛孤[02]

安桦心中讀取安榮太子這具身體裏的記憶, 他是不能随便崩原主人設的,對待原主的親人自然也要符合原主的态度。

來到養心殿,守在門口的侍衛恭敬一拜:“參見太子殿下。”

安桦停下腳步, 剛準備讓他們進去通報,就有個中年太監走出來,對他恭敬拜道:“太子殿下, 陛下宣您入殿。”

安桦微笑點了點頭, 擡步走入養心殿。

上一世安榮太子把司徒陽抱到養心殿來,皇帝就只顧着處置關于司徒陽的事情,沒有提及召見太子是為什麽。

所以安桦現在也有些好奇,皇帝見他是有什麽事。

入殿後,安桦只見一個身穿玄色龍袍的中年男人坐在禦桌之後, 他面容消瘦清俊, 兩鬓略有白發,眉心有着深深的川字痕,笑顏不展,濃眉鳳目,給人一種威嚴又疲憊憂郁的感覺。

皇帝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了, 又因為心情郁結, 身體不怎麽康健, 難怪上一世在原主去世後, 皇帝會病倒,小皇孫司徒昭死後更是直接挺不住駕崩了。

安桦上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擡眸看向安桦,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對他招手道:“太子來朕身邊坐。”

皇帝對安榮太子這個嫡長子是真的如同一個普通慈父般疼愛的, 在先皇後去世之後, 太後想要把太子養在自己膝下都被皇帝拒絕了, 政務繁忙的皇帝選擇親自養育太子。

可以說太子從小就是被皇帝抱在懷裏寵愛着長大的,其他皇子捆在一塊兒也比不上太子在他心裏的地位。

而且太子出生時,皇帝都三十多歲了,待太子長大成人,皇帝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了,不會出現皇帝年富力強忌憚逐漸長成的太子的情況。

可以說原主某種程度上有些過于溫柔心軟了,因為他是一個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也願意對別人施以善心,溫柔以待。

若是原主登基為帝,将會成為一個不失手腕的仁君。

可惜心存善良的原主還是被心黑手辣的司徒陽給算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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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桦走到皇帝身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這張椅子是皇帝特意吩咐人放置的,以前皇帝總會在批改奏折時讓原主坐在這個位置上旁觀,給他傳授帝王心術,如何處理政務。

所以原主這個太子的政治素養還是非常出色的,他輸只輸在了對納入羽翼下的自己人太過信任了。

皇帝對安桦說道:“你今年也十三了,你母後在世時,我們就給你定下了魏國公的嫡長女,這婚事也該準備起來了。如果你不喜歡魏國公的嫡長女,朕給你換一個太子妃也行。”

皇帝對安桦十分寬容,大有京城裏的名門閨秀任憑他選擇的意思。

魏國公的嫡長女名為陳婉怡,正是原主上一世的太子妃,出身高貴,溫柔賢淑,端莊優雅,美麗大方,是一個處處出色的大家閨秀。

陳婉怡在魏國公府裏也是十分受寵的,魏國公身負重職,手握實權,深得皇帝信重。

可以說皇帝是直接把魏國公府的勢力綁上了東宮這條船。

主動給太子安排勢力的皇帝,真的是一心為兒子着想的慈父了。

這樣好的一個太子妃人選,安桦當然沒有推拒的道理。而且上一世太子妃陳婉怡與安榮太子互相扶持感情深厚,若是他換一個太子妃,只怕正看着這裏的安榮太子會不樂意了。

安桦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說道:“全憑父皇做主。”

皇帝看着兒子臉上羞澀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着笑着心中又惆悵了起來。

唉,都八年了,皇後離開他八年了,他們的兒子也長大到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皇帝與安桦通了氣之後,就下旨賜婚。

突然接到一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的魏國公府都高興壞了,太子妃之位何等尊貴,這可是将來的國母。

太子殿下優勢太過明顯,其他皇子基本沒有争鋒的餘地,自然也沒有朝臣站隊皇子參與奪嫡之争。

一朝天子一朝臣,對于魏國公府來說,陳婉怡能成為太子妃,也是陳家未來三代人榮華富貴的保障啊。

太子迎娶太子妃是國之大事,自然不可倉促為之。皇帝吩咐禮部負責操辦太子大婚,一應流程都要由他過目準許,務必要辦得風光盛大,不能有半點差錯。

光是婚禮前期籌備,就得花個兩年時間,還有各種婚禮流程,禮部呈上來之後皇帝覺得簡陋了委屈自己兒子,繁瑣了折騰自己兒子,全都打回去叫人重做。于是進度就更慢了,婚禮日期只能定在四年之後。

所以現在陳婉怡還只是安桦的未婚妻,準太子妃。

安桦被皇帝賜婚,又帶在身邊教導政務和帝王心術時,司徒陽正在冷宮裏水深火熱的掙紮着。

自從司徒陽剛重生時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自稱“朕”,李三等負責伺候他的小太監們擔心他嘴上不把門,萬一傳出去他們都是要掉腦袋的。

于是他們每天輪流看管着司徒陽,時刻盯着他,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也不許他接觸外人。

李三等人以前對司徒陽很不上心,經常見不到人,即使偶爾見到人也是來欺負他的。所以他們都認為才四歲的司徒陽是趁着他們不在時偷溜出去,被別人教了一些不該學的東西。

現在李三他們看管得嚴格了,被束縛在冷宮不能随便離開的李三等人看司徒陽就更加不順眼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折騰他,幾乎是天天換着花樣的折磨他。

還想趁着李三等人不在溜出冷宮去找安榮太子的司徒陽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心中覺得無比的恥辱。

李三他們可不敢把司徒陽這個皇子給折騰死,畢竟是上了皇家族譜的皇子,若是死了也是要報備到宗人府去的,一旦被查出來皇子的死與他們有關,他們必定小命難保。

所以他們折磨司徒陽都是從精神上折磨他,用各種不會對肉體造成多大傷害的方法折辱他。

重生之前是皇帝的司徒陽怎麽忍受得了自己被皇宮裏最低賤的幾個小太監折辱?他剛開始也是寧死不屈的,即使李三再怎麽掐他,怎麽打罵他,他也不肯屈服,就仗着李三他們不敢真的弄死他,他有恃無恐。

但皇宮裏各種折磨得人苦不堪言還看不出痕跡的陰私法子多了去了,李三強行給他灌了幾口腥臊無比的尿,再威脅他不聽話就讓他吃屎,司徒陽小胳膊小腿的只能含淚屈服了。

起碼舔地上的冷飯冷菜總好過真的吃屎喝尿。

入了夜,李三他們占據了冷宮最好的幾間屋子,司徒陽只能抱着自己的破被子縮在一張破床上,翻個身床就吱嘎吱嘎的響個不停,他懷疑自己多翻幾個身床可能就會垮掉了。

他想到自己重生以來這幾日受到的羞辱,默默的流着眼淚,都不敢哭出聲,怕引起李三他們的注意,又是一頓羞辱。

他當皇帝當得好好的,為什麽要他重生回來?

剛意識到自己重生時,司徒陽還心懷壯志的打算提前幹掉太子自己上位,他重生一次可不想再憋屈的窩在太子背後當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忍辱負重二十多年才弄死太子。

然後他還沒從幻想中回過神來,李三等人就一巴掌把他給扇醒了。

現在他是迫不及待的期望着安榮太子能早日把他從冷宮接出去,哪怕還要窩在太子身後忍辱負重二十多年才能當皇帝也沒關系,總比在冷宮受幾個小太監的折辱要好得多。

說句他自己都不愛聽的話,太子出身比他高,他寧可被太子欺負,也不願意受一群卑賤的小太監折辱。

更何況安榮太子虛僞的假面裝得還不錯,并不會明面上欺負他落人口實。

只是司徒陽記得,上輩子安榮太子是在冷宮外發現他被李三等人欺辱才把他順勢帶走的,這輩子他剛重生回來,就因為一時嘴快,被李三等人囚禁在冷宮之中不得出去一步,他喊破嗓子,只是路過冷宮的安榮太子也聽不見他的呼救。

他不記得安榮太子是哪一天路過冷宮的,但他知道自己繼續被李三等人囚禁,只怕這輩子都沒法遇見安榮太子了。

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關在冷宮裏一輩子受幾個卑賤小太監的欺辱和控制,司徒陽心中就不寒而栗。

只是他現在能怎麽辦?前世的記憶模糊得如霧裏看花,很多東西都也不記得了,他空有成人的思想卻受制于四歲孩童的瘦弱身體,無力對抗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太監。

司徒陽一直沉思到深夜,他聽見李三等人熟睡的鼾聲,心中忽然一動,悄悄從床上爬起來,蹑手蹑腳的往外走去。

不管怎麽樣,他先逃出冷宮才是最重要的,即使遇不到太子,遇到其他人也行,只要他把李三等人對他的欺辱折磨說出去,即使他再不受寵,再被忽視,也會得到解救的。

他畢竟是皇子,是皇帝的親兒子。

熟睡中的李三等人也沒想到四歲的司徒陽能那麽聰明的知道夜裏偷跑。

只是司徒陽對冷宮不熟悉,他前世的記憶被安桦模糊掉了,四歲時的他倒是對冷宮熟悉,但重生後的司徒陽卻也不記得他四歲身體裏的記憶了,只能憑着感覺摸索着路線。

他不知找了多久,裸露在外的肌膚被長得很高的雜草劃出血痕,形容狼狽。

忽然間他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隐約的說話聲:“那小崽子應該跑不遠,快找!”

司徒陽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臉上流露出恐懼之色,他聽出了這是李三的聲音。

李三他們醒了,他逃出來被發現了!

趁着還沒被找到,司徒陽發瘋般的拔足狂奔,鞋子都被跑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哪個方向跑了,只知道往燈火通明處跑,身後追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小崽子居然還跑得挺快,我看你往哪兒跑!”

司徒陽感覺到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他跑不掉了,他趁着自己還沒被捂住嘴,放聲尖叫道:“救命——”

李三臉色頓時大變,伸手就用力捂住司徒陽的口鼻,另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表情猙獰的低聲警告道:“閉嘴!不準叫!不準叫知道嗎?!”

恐懼讓李三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顫抖,他掐住司徒陽脖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越來越用力。

沉浸在可能會被發現的恐懼中的李三沒有注意到黑夜中司徒陽正因為窒息而臉色漲紅直翻白眼。

司徒陽的尖叫呼救不是沒有用的,他已經跑出了冷宮,呼救聲傳了出去,附近巡邏的禁衛軍聽見動靜過來查看情況。

雖然是冷宮附近,但畢竟是皇宮,禁衛軍不敢忽視異常情況,萬一有刺客混進來,他們一個個都要掉腦袋。

“什麽人在那邊?”

巡邏的禁衛軍跑了過來。

李三等人吓得趴下來躲在草叢裏,被掐住的司徒陽已經翻着白眼昏死了過去。

李三他們祈禱着禁衛軍不要發現他們趕緊離開,但禁衛軍聽見呼救聲,找不到人是不可能罷休的,在密集的搜尋下,他們幾個小太監根本藏不住。

禁衛軍發現了被李三抓在手上昏死過去的司徒陽,連忙從他手裏把孩子救下來,看着孩子脖子上的掐痕和緊閉的雙眼,探了探鼻息,感覺還有一息尚存,連忙道:“快去請太醫,這孩子應該是個皇子,還有救。”

在冷宮附近巡邏的禁衛軍都聽說過冷宮裏曾經關過一個犯過事的嫔妃,那個嫔妃生下了五皇子都沒有被皇帝赦免放出冷宮,反倒是連累五皇子從小居住在冷宮裏。

因此禁衛軍看見李三手裏抓着的孩子的年齡,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一支禁衛軍的隊長向自己的上級禀報了此事,一層層上報。

皇帝剛剛入寝,收到通傳,禁衛軍統領求見。他知道禁衛軍統領若非有要事,絕不敢在深夜擾他好夢的,便披着外衣起身了。

他召見了禁衛軍統領,問道:“愛卿有何要事?”

禁衛軍統領拜道:“啓禀陛下,微臣手下一支在冷宮附近巡邏的禁衛軍抓到了四個小太監,從他們手中救下了被掐得昏死過去的五皇子。”

五皇子?

皇帝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住在冷宮的皇子。

五皇子的母族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全家被抄家問斬,五皇子母妃當時仗着懷着龍嗣找皇帝求情,隐約有拿肚子裏孩子威脅他的意思。

當時盛怒中的皇帝毫不留情的将她打入了冷宮,從此對出生于冷宮的五皇子也不聞不問。

皇帝把自己全部的愛與耐心都給了皇後和太子,對其他嫔妃和孩子,皇帝完全沒多少情分。可以說若非太後與朝臣相逼,他根本不願意臨幸其他嫔妃,生其他孩子。

所以皇帝對太子之外的其他孩子也格外冷漠。

但五皇子到底是他親生兒子,即使他不喜歡,也容不得被奴才作踐。

皇帝愠怒道:“怎麽回事?居然有人膽敢謀害皇子?”

禁衛軍統領在收到屬下禀報時,就提前把事情來龍去脈問清楚了,然後才來向皇帝禀報。

此時皇帝問及,他也如實道來。

“這幾個伺候五皇子的小太監見五皇子不受寵,便欺辱年幼的五皇子。五皇子受不住趁夜逃出冷宮,大聲呼救,這幾個奴才擔心事情暴露,大概就想掐死五皇子滅口,好在被微臣手下禁衛軍及時救下……”

李三說的他無心殺害皇子,只是不小心把司徒陽掐暈過去這種狡辯之言,禁衛軍統領自然是不信的。

皇帝心中怒火中燒:“真是膽大包天,幾個小太監居然膽敢謀害皇子?是誰給的他們膽子?”

他再不喜歡的皇子,那也是皇子,豈容奴才欺辱謀害?

這徹底觸動了皇帝的逆鱗,若是他不施以重罰,殺雞儆猴,這皇宮裏不都要奴大欺主了?

“給朕查!務必詳查,任何奴大欺主之輩,全都抓起來送去慎刑司!”

皇帝把調查之事交給禁衛軍統領之後,就面帶怒色氣勢洶洶的去林貴妃的宮中興師問罪了。

林貴妃還沉浸在夢鄉中,忽然被吵醒,一睜眼就看見皇帝那張盛怒的臉,吓得從床上滾下來:“臣妾參見陛下,不知陛下駕臨,臣妾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林貴妃跪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她腦海中迅速回想着自己最近幹的那些事,究竟哪一件被皇帝察覺了惹來皇帝如此怒火,她又該怎麽求情脫身。

皇帝冷冷的道:“林氏,朕把宮權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結果你呢?讓後宮烏煙瘴氣的,縱容奴才欺辱皇子,你好大的膽子!”

林貴妃頓時驚呆了,膝行幾步上前哭冤道:“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何時縱容奴才欺辱皇子了?臣妾沒有!”

“沒有?”皇帝冷笑一聲,“五皇子今晚差點被幾個小太監給掐死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林貴妃同樣是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宮裏還有一個五皇子。

主要是五皇子是最小的一個皇子,一直在林貴妃面前刷存在感的只有前面四位皇子,五皇子自出生就待在冷宮,她壓根沒想起來這個冷宮皇子。

如果不是皇帝今日提起,她下意識還以為皇帝目前就四個皇子呢。

在知道被小太監欺負的是冷宮裏的小透明五皇子,林貴妃就更覺得冤枉了,把人打入冷宮又不是她,不許把五皇子放出冷宮的也不是她,她頂多就是把五皇子給忘了,怎麽就是她的錯了?

然而她目前掌管宮權,後宮歸她這個貴妃管,冷宮也是屬于後宮的一部分,五皇子差點被太監掐死,她起碼也有個管理後宮不力的過錯。

林貴妃只能沮喪的低頭認錯:“陛下息怒,是臣妾管理不力,禦下不嚴……”

皇帝是最擅長遷怒的人,在他看來林貴妃就是他管理後宮的工具人,沒想到這個工具人給他弄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皇帝直接生氣的剝奪了她的宮權,平分給賢妃和淑妃。

住在冷宮的五皇子差點被伺候的小太監給掐死的消息在深夜中迅速傳開了。

因為禁衛軍派人去禀報皇帝,将夢鄉中的皇帝給驚醒了,皇帝召來了大半個太醫院的太醫來救治窒息昏迷的司徒陽。又發作了林貴妃,将宮權交給了賢妃和淑妃。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後宮各位主子派人一打聽,就打聽到了發生在冷宮附近的事情。

東宮。

安桦也收到了消息,他有點驚訝的挑了挑眉。

這個司徒陽居然忍了這麽多天才趁夜逃跑,也真是能忍的。逃跑居然還被抓住,要不是禁衛軍去的及時,只怕都要被掐死了,感覺司徒陽也太廢物了。

安桦問道:“德齊,打聽到孤這個五弟現在在哪兒嗎?”

德齊答道:“啓禀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如今被安頓在貴妃娘娘的宮中。”

安桦心道,也是,林貴妃被皇帝發作了一頓,肯定要趁機表現一下,把人接去自己的宮殿照顧無疑是個好辦法。

只不過林貴妃的兒子三皇子可是個性格霸道的小霸王,絕不允許別人在自己母妃面前占據太多注意力。

三皇子就曾經幹過摔死林貴妃最寵愛的小貓的事情,就因為他嫉妒林貴妃把注意力放在小貓身上,忽略了他。

如今五皇子司徒陽被林貴妃挪到自己宮裏,為了向皇帝展示自己的慈愛,肯定會對司徒陽特別好,三皇子這個醋壇子能忍得了另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占據他母妃的關注和疼愛?

安桦有些期待這場好戲了。

他站起身,說道:“給孤更衣,孤要去看望一下五弟。”

他正好也去看看司徒陽有多慘,表現一下他這個大哥對弟弟的關愛。

雖然他不去,皇帝也不會怪他,但難免會影響原主的好名聲。

德齊幫安桦穿上衣服,安桦帶着人前往林貴妃宮中。

皇帝此時也在這裏,還有其他高位嫔妃也紛紛來看望五皇子司徒陽,展示自己的溫柔善良和慈愛。

皇帝對這些後宮嫔妃的惺惺作态有些不耐,他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眉頭緊皺,等着太醫們的診治。

“太子殿下到——”

皇帝緊皺的眉頭松緩了下來,他放下茶杯,看着安桦走進來,神情溫和的道:“太子怎麽來了?這麽晚了還過來做什麽?朕知曉你是擔心弟弟,友愛兄弟,但你明日還要早起上朝,睡不好影響身體。”

在皇帝心裏,五皇子躺在裏面生死不知,都比不上心愛的太子深夜被吵醒影響睡眠重要。

那些同樣被吵醒熬夜跑來刷存在感的嫔妃們聽見皇帝這偏心偏到咯吱窩的話,心裏酸溜溜的,這也太雙标了吧?

尤其是生了兒子的幾個嫔妃,想到自己兒子和太子之間的差別待遇,那真是心梗得快吐血了。

皇帝卻沒給她們一個眼神,正關切的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披在安桦的身上:“夜深風寒,怎麽不多穿點兒?小心受寒,到時候又要喝苦藥汁,你可別跟父皇撒嬌。”

安桦笑吟吟的道:“父皇,兒臣只是聽說五弟險些被害,一時心急如焚,便沒注意這些。多謝父皇關心。”

這時,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也早就有眼色的又拿來一件披風,安桦就沒有把身上這件披風還給皇帝了。

他陪着皇帝坐着等待消息。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出來了:“啓禀陛下,五皇子只是暫時窒息昏迷,如今氣脈通暢,依然無性命之憂。只是……”

皇帝聽太醫說五皇子死不了,也就不怎麽在意了,淡淡的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五皇子咽喉受損,只怕日後嗓音會變得沙啞。”

皇帝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盡量治吧。”

只是嗓子變沙啞罷了,又不是變成了啞巴,不能說話。五皇子與皇位無緣,嗓子好不好又沒什麽影響。

皇帝轉頭就對安桦說道:“現在知道你五弟安然無恙,你該放心了?走,朕送你回東宮,趁着還早,回去睡個回籠覺,免得受累。”

太醫:“……”這個安然無恙不是他說的啊。

安桦點了點頭,跟着皇帝一起離開了。

雖然很想看看司徒陽現在的慘狀,但他人還是昏迷的,他就算看了也沒法給司徒陽帶來什麽心理上的暴擊。

說來也巧,皇帝和安桦剛剛離開,昏迷中的司徒陽就睜開了眼,醒了過來。

守在他床邊裝慈愛的林貴妃看見他醒了,心裏一陣嫌棄他醒的不是時候,但面上還是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你醒了?好孩子,現在感覺怎麽樣?我是你貴母妃,你別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那幾個奴才已經被抓走了。”

司徒陽怔怔的看着林貴妃,再看看周圍的布局,還有些不敢置信,他這是逃出來了?被救了?

他感覺咽喉火辣辣的疼痛,特別幹渴,張嘴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水……”

只是他聲音實在沙啞得幾不可聞,林貴妃壓根沒聽見,只看見他嘴唇動了動,她也沒在意,還在繼續喋喋不休的表達着自己的關愛之情。

司徒陽只感覺腦子嗡嗡的響,一個字也聽不清,惱火的加大了音量:“我要喝水!”

話剛出聲,司徒陽就愣住了,這跟砂紙摩擦似的讓人聽了想捂耳朵的破嗓音竟然是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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