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憂傷

包廂裏很靜,幾個妖孽圍坐在一起,面色陰晴不定,手中摩挲着酒杯,顯然沒一個心氣兒順的,手中的酒杯一下下驟起,杯中暗褐色的酒液一口懑下肚子。

“卿子,你真不去?那我們可去看了。”擱下酒杯,賦修劍眉上挑,看向面色陰郁的李卿。

“你們就那肯定他一定會去樓上房間?”白城一臉的吊兒郎當。

“那藥性猛烈且霸道,再說——藥下的什麽量,你丫的不比誰清楚,他想走的遠些,那也得能噻。”南暫壞笑着,眼睛骨碌碌直轉,顯然肚子裏正打着壞主意。

“如果斐然知道咱們……”話沒有說完,白城有些擔心的看向幾人。

“現在擔心有個鳥用,當初提議的時候,你他媽吃屎去了?”南暫怒罵。

“走!”,狠狠的吸了口煙,掐滅後,李卿起身往包廂外走,其他幾人互相飛眼兒,随後跟上,把剛才的擔心早就抛到了腦後。

乘電梯直達皇宮六十八樓——妖孽們的巢穴——

劉斐然想到了,這幾個混賬哥們兒會随後追上來,但他不知,他們居然敢背着自己,在他的房間裝針孔攝像頭!

幾人算是在一個大院長大,一閥兒的發小,打小兒的情誼,家世也是相當的。大學畢業的那幾年,幾人也分散了幾年,各自到不同的國家去呆了幾年,出國回來後,有的入了部隊,有的恣意晃蕩揮霍。

晃蕩夠了,當兵的也入了機關,幾人又湊到了一起,合夥出資注冊了個房地産公司,也做得過得去。

前年,公司小賺了一筆,幾人商量了一下,便決定由公司出錢,在這皇宮頂樓一人買了套樓中樓。

這套房子,劉斐然極少在此留宿,留在這兒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

那幾人倒是常帶些女人在此逍遙,作亂,有時玩兒的很是狂野,浪蕩,**!

劉斐然不好這口,所以他們之間的那些個色情浪蕩場面,他一般不在,即使在也是冷眼旁觀,當做看一場**春宮。

可是這次的**春宮,主演卻是他自己。知道後,那心裏,能舒服得了麽?那幾個妖孽,總有他們受的,這劉斐然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寬敞的客廳,裝修的雅致,大氣,牆上挂着一幅幅畫作,國內外的都有,整個房間以卡其色為主,顯得分外幹淨。

整個大廳是開闊式的,與卧室只打了半高的隔斷,浴室是整面的進口印花水晶玻璃,廳頂的吊燈,精致,漂亮。

浴室,闊氣奢華的浴缸裏,衣衫完整的殊曼泡在冷水中,身體內狂躁的熱已經冷卻了些,意識仍有些恍惚。

劉斐然靠着玻璃牆,修長的指尖夾着只煙,兩腿交疊,姿态優雅,閑适。眼神淡淡地看着浴缸裏閉着眼,壓制着藥勁兒,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

“馨兒,還好麽?”

“斐然,叫我殊曼,好麽?”殊曼仍閉着眼,氣屢不穩,氣若游絲。

“殊曼?”

“嗯,”

良久,劉斐然一直盯着面色潮紅,想看出點什麽,可那女人卻仍是一臉淡然,“為何?”

“在你面前,斐然,我只是殊曼,只想做殊曼。”在這個男人面前,這個同類面前,她不想做替身,此刻她只是殊曼。

此刻,她好累,身與心,傷感在此時攫獲了殊曼的靈魂,憂傷來的如此突兀,将她打得猝不及防!

名字也許只是個稱謂,可殊曼卻對自己的名字情有獨鐘,這個名字的寓意很契合她的靈魂,精致,溫雅,野性,魅滟!

“很适合你,”

“我總覺得,你不是她,可這樣的你,怎麽說,我喜歡。”劉斐然淺笑着,慢慢上前,溫熱的指尖輕觸着殊曼的臉,勾畫着她的輪廓,眉眼,豔唇,一遍,一遍,好似帶着迷戀,眷戀,心疼。

殊曼沒有反駁,亦沒有說話。

她能承認她不是她麽?恐怕她說了,他也不會信。

“佛說,前世有因,今生有果。所以一個人在出生前,就已注定了她今世的一切,注定好開始,亦注定了結局。”殊曼睜開眼,看着面前的俊容,呢喃問,“斐然,你信麽?”

“嗯,不知為何,我就是信你,信你所說的,殊曼。”男子的眼很真誠。

“師太說,我曾是佛前的一盞青蓮,所以會與佛結緣。”

“前世明明滅滅,生活荒誕,靈魂蒼白,心靈枯竭,最後逝去,心終是存着不甘的,所以今生,我才會拼盡了全力,也要綻放自己的璀璨,哪怕過程短暫,哪怕下刻就油盡燈枯,也是甘願的,起碼我璀璨過,雖是一瞬間。”

女人幽幽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浮沉間,那嫣紅的臉帶着仿佛來自久遠的憂傷,惆悵,彷徨,潋滟,印刻進劉斐然的心底,亦印刻進另一間房中,那幾個妖孽的心。

“也許,我能有這一世,能擁有這一具健康的軀體,鮮活的生命,只是為了等待一份約定,完成一個夙願,甚至是游走在一段段空無的情中,獨自體會內心的魔障,獨自品嘗血液中的薄涼,獨自煎熬埋藏在體內的豔鬼,直到它們随着我生命的消逝而枯萎——消弭——”

“人生的渡口,人們只需要按着宿命的安排,一路或急或緩地走下去,深味生命過程帶來的甜蜜與痛苦,在平淡的流年裏,看盡春花秋月,承受生老病死。”

“那便是一生了,是麽?”

女人的聲音空洞,眼底平靜無波,面色惆悵,憂傷。

“殊曼,殊曼,殊曼,殊曼——”劉斐然不知怎麽安慰她,只能一聲聲喚着她,撫摸着她,讓她感受他在她身邊,起碼此刻她不是寂寞的。

殊曼好似感受到了男子的心意,手臂框上男子的頸,“斐然,抱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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