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文大藝的藥
文沐端着水果過去,就看見文修在床上擺了個盒子,小鄭一臉無語,側頭看書。
“哥?”文沐有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被嚴肅的文修給發放了額外任務。
“兩天之內,你和程易貢獻二十個名出字來。”說完,又炫酷地強調,“‘各’貢獻。”
小家夥立刻舉手:“我來我來。”
“說。”
“叫草草,莓莓,點點,心心,蘋蘋,果果,香香,蕉蕉,西西,瓜瓜……山山,渣渣……”
文修無奈:“渣渣就不必了。”
小鄭道:“我覺得很好啊,叫‘鄭渣’,發音不清的人,喊起來就是‘真渣’。”
一句話說的文修怒了。要擱在平時,文修肯定會和小鄭吵起來,士可殺也可辱,唯獨女兒不可調/戲!但這次,他只能忍了,跑過去給小鄭捶着腿,弱弱地辯解:“好歹是閨女,怎麽能叫‘渣’。這要去學校門口接她,別人都喊‘寶貝’,咱們喊‘渣’,估計到時候,很多人會說‘平身’。”
沒接文修的話,過了會,小鄭才悠悠道:“我更喜歡兒子,像小盒子這樣每天充滿活力地跑來跑去。我會手把手交他打籃球。”
文修嘴角浮起一抹充滿期望的笑容:“如果是閨女,在她走路前我就教她分辨真假黃金,讓她以後走黃金大道。”
受不了這兩人的矯情勁兒,文沐帶兒子出來,敲卧室衛生間的門。
“程易,你怎麽又蹲進去了?”這幾天,衛生間都快成了程易專屬了。
今天不用帶小家夥去醫院換藥,文沐打算跟程易去商場買點出國需要準備的東西。
整理行李時看見有個裝了泥水的玻璃瓶。忽然想起,前幾天他跟小家夥說,要去那麽遠的地兒,還要待一段時間,他擔心自己水土不服。
沒想到,小家夥居然會裝一瓶子泥水給他,真是好貼心。
程易從衛生間出來,長長嘆口氣。他問程易是不是便秘,程易點頭。
“我看你這兩天火大的很,讓我爸給你拔拔罐。你臉上怎麽好像不平整了?”文沐伸手要摸程易的臉,程易避開。
滿臉的疙瘩馬上要冒頭了,皮膚當然不平整。不但皮膚不平整,膚色也黯淡不少。
外貌出現問題最多頭疼,而身體也出現問題,才是最令人擔心的地方。
嘴裏已經出現至少三個口腔潰瘍的斑點了。昨晚他睡不好覺,一直在考慮,如果文沐要和他來個法式長吻,他該怎麽辦?
“行,咱們去醫院看看。”程易從善如流。
文沐立刻扔下行李箱,給小家夥找了件大紅的外套,随便裹成個圓球就帶着上了車。到醫院,文沐自然去找文大藝商量給程易拔火罐的事,程易則帶着小家夥去廁所。
“我剛才說的,懂了沒?”原本該去廁所的人,卻帶着小家夥來到了郭少應的病房門口。
郭少應正在裏面接受一種時間很長的針灸療法,郭少回在房間裏忙着工作。裏面還有兩個保姆,門口有兩個保镖。
小家夥把圍巾團在手裏,撲向病房。保镖知道小家夥是郭少應的朋友,只通知了郭少回一聲,就放行了。
“你怎麽來了?”郭少回合上電腦,輕聲道,“小應剛睡。”
“我就陪陪他。”小家夥指指床,“我可以躺在他旁邊眯一會麽,他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郭少回把他抱上床,笑道:“那他一定很高興。”
高興什麽?小家夥莫名其妙。他躺好後,郭少回把郭少應的被子分了他一半。他的手在被子裏逐漸脫離圍巾,露出一個小針頭來。
針頭輕輕往旁邊一紮,還沒等小家夥推針頭裏的液體,郭少應猛然睜開眼,吓得他定住了。
郭少回扭頭看見是他,或許是還沒睡醒,居然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他停了一會,才把針頭裏的液體全推完。
“我弟弟很想跟你成為好朋友。”毫不知情的郭少回替自家弟弟說好話,“你別看他有時脾氣差點,但你一定要相信,他對朋友特別好。”
“而且他很笨,所以你跟他玩,根本不用擔心他欺負你。”
“再有……”郭少回道,“再有我弟弟身體不好,他即便是想欺負都欺負不了你,所以,你放心大膽地跟我弟弟玩吧。”
小家夥心想,你弟弟有你說的那麽笨、那麽弱小?
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跟屁蟲或許沒那麽柔弱?
醫生過來拔針,比小家夥手掌還長的細針,一多半都插進了郭少應的身體裏。當這些針被拔出來後,看着盤子裏一根根長針,幾乎有三四十根之多,小家夥突然就心疼他的跟屁蟲了。
也許郭少應真的是郭少回說的那樣,很柔弱無助。
他應該幫助可憐的小孩。郭少回不就想跟他玩呢,他接受就是。雖然他不大想浪費時間在朋友身上,他更樂意跟爸爸們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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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答應過文大藝把張老請過來,程易估摸着他喝藥的時候夠長了,文大藝的怒火發洩的差不多,只要他再讨個好,就能徹底收服文大藝。
他讓人把張老帶了來。
文沐剛說服文大藝給程易拔火罐,就見程易帶了個人進來。
“這位是?”
文沐話還沒說完,剛才面對他還鼻孔朝天的文大藝,立刻站起來,彎着腰走到張老跟前,像小學生看見老師一般,堆起一抹谄媚的笑容。
“張老,可把您給盼來了!”
張老抽回被文大藝緊握的手,趕走文沐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問:“你就是這個醫院的院長?”
“是是是!”文大藝一疊聲地回道,“同時我還是咱們聯城影視協會的副會長,廣告拍的超級棒。當然我更愛我的專業,我的醫學。”
“哦。”張老明顯沒什麽興趣。
“你醫術确實不錯。”張老看看程易。文沐一頭霧水,為什麽看着程易誇文大藝?
文大藝略尴尬。
張老道:“如果不是我,程易今天大概就不只是上火便秘,而是毒性積累,全身起疙瘩,口眼歪斜,耳朵失靈了。”
文沐騰地站起來,不敢置信。
“沒那麽嚴重,哈哈,吓唬吓唬他而已。”吃一兩個月解毒去火的藥,慢慢也就好了,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見文大藝承認了,文沐露出個哭笑不得的笑容,拉着程易出來。
過完年醫院的病人逐漸增多,他們找了個安靜的房間。文沐問程易:“我爸這麽做,你生氣麽?”
程易反問:“我能生氣麽,我敢麽?”
文沐撓他癢癢:“我還說我爸媽給我哥出頭整小鄭,怎麽就輕輕放過你了?原來有狠招等着你呢!”
每天文大藝都會親自給程易準備一袋中藥,确實是大補的藥,不過是藥三分毒,這藥又是文大藝下了血本熬制的,裏面放的藥材,十個程易也消化不完。
程易知道文大藝不懷好心,卻還是只能捏鼻子喝完。他不能同文大藝翻臉,只有隐忍,等文大藝的怒火慢慢消退。
喝完藥,背地裏再找張老吃清熱解毒的藥。其實張老兩三劑藥就能讓他消火去毒,但他想着怎麽也得讓文大藝去去火,因此只吃一半張老的藥,保證不會到口眼歪斜的程度就行。
“原來是這樣!”文沐作出驚恐表情,“我一直以為你跟我爸是和睦相處的典範,原來你們之間鬥成了這樣!小鄭還挺羨慕我爸給你吃藥,要是當時我爸也給小鄭吃兩服,小鄭不就危險了?”
程易道:“你爸不會給小鄭吃這種藥。”文大藝很早就知道身負重任的是小鄭,而不是文修。
今天請張老來,倒不只是為了曾經答應過文大藝,要介紹張老給他。程易請張老來,是為了給郭少應調理身體。
當程易把張老帶到郭少應的房間時,郭少應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出院回家了。
張岚見文大藝過來,紅着眼撲過來抓住文大藝的手:“謝謝您,謝謝您。我們小應在各大醫院接受治療,都沒有在您這裏恢複的快。今天我過來醫院,發現他臉頰紅潤,精神也好,我還跟他掰了掰手腕,他特別有勁呢。”
“我們打算今天出去走走,趁孩子精神好。”郭少回還有事要忙,因此一直看表。
文大藝介紹張老給他們認識,聽聞張老的醫術更在文大藝之上。張岚也不着急走了,讓郭少應躺好接受張老的檢查。
眼看這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郭少回悄悄出來,到衛生間最後一格敲了敲門。
門打開,韓棟梁慘白着一張臉蹲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看着他。
“早跟你說,你租住的房子裏的水不能亂喝,你不聽,現在好了,活該你受罪。”郭少回抓住韓棟梁衣領,試圖将人抓起來,但他手下一使勁,只聽“砰砰砰”幾聲,韓棟梁襯衫上的扣子全數崩掉,登時襯衫敞開,露出光潔的皮膚。
襯衫拉扯到韓棟梁受傷的胳膊,韓棟梁吃疼抽冷氣,郭少回忙不疊地要把人抱起來。他前傾身子,試圖不碰到坐便器,一只手抄過韓棟梁的腰,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抱腿。
文沐拿手機将郭少回撅屁股“輕薄”韓棟梁的畫面拍了下來。
“別鬧!”聽到聲音的郭少回迅速抽手,神色有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招呼文沐幫他把韓棟梁扶去看醫生。
與此同時,張岚在郭少應的病床底下發現了韓棟梁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