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根鐵柱

猶豫什麽?撿它啊!

雲青是這麽想,于是也就這麽做了。

那一片礁石很險,底下的水看着就不淺,不過沒關系,雲青是做好準備才來的。

他拿出了自己的抄網。

抄網一伸,一收,在海水裏不斷沉浮的毛團子便被撈了上來。

[???現在的人還有沒有點責任心了,養寵物純粹一時興起,那股熱度過了就把寵物丢掉。][前面的,別那麽激動,說不定不是寵物,是純野生的呢!畢竟哥哥直播辣麽久了,我都沒瞧見有其他人的身影。][那……有沒有可能是獸人(小聲哔哔)][不可能,獸人一般不會以這種幼生期的形态出現,而且它也沒開口說話啊。][又一只?哈哈哈哈,忽然發現哥哥還挺有動物緣的,隔三差五就能撿到小毛團。]說實話,雲青也覺得自己挺得小動物的眼緣。

以前在村裏的時候,村裏的貓貓狗狗就喜歡跟他玩,他家裏的花團子還是從外面撿來的呢。

要不是花團子霸道,不給他再帶其他的毛茸茸回去,他家裏估計會有一堆毛團團。

“唉~這小可憐的,怎麽會掉進水裏,真是太不小心了。”雲青皺着眉把白毛團從抄網裏拿出來。

現在是夏天,烈日當空,但海水還是很清涼的,雲青看這只白毛團這麽小,肯定沒成年。

雲青也不說什麽了,直接脫下自己的外套,像當初撿小黑炭一樣,想把小狗勾包起來,先用自己的衣服吸幹它身上的水滴,讓它的體溫快先回升。

只是……“有傷口?”雲青驚訝。

一條猙獰的傷口橫在小白狗的腹部,應該是在水裏泡了有一段時間了,傷口邊緣的皮肉已經腫脹發白,稍微動一下,竟還有血流出,可見當初這道口子有多深。

[看起來傷口挺深的,它還這麽小,能不能活很難說。][希望活下來吧,好歹是一條小生命。]雲青将小白狗抱進懷裏時,能感覺到懷裏的小家夥不斷在發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

雲青擰着眉頭說:“海貨先不撿了,我現在要帶這小家夥回家,給它處理一下傷口。”

[好的,哥哥趕緊回去叭!][沒關系,不差那麽一點時間,等兄弟你處理好了,再來趕海也不遲。]雲青匆匆回到岸邊,對小黑炭招招手,“小黑炭,爸爸有事得回去一趟,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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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地籠已經放好了,現在回去也沒關系。雲青如是想。

站在礁石上的小黑炭目光盯着雲青懷裏的小鼓包,一雙冰藍色的貓眼微微收緊又放寬。

一手提着桶,一手抱着小白狗,肩上扛着貓的雲青回了安全屋。

雲青把小白狗放在桌子上,轉身去找墨魚骨,“還好之前撿了一塊墨魚骨……”本來被放在地上的小黑炭,從地上一躍,踩着桌邊的椅子,敏捷地跳上了桌子。

小黑炭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被包在外套裏的小白狗,隐藏在肉墊裏的尖爪彈了出來。

尖細的爪子不經意劃過桌面,輕而易舉地在上面留下一條深刻的痕跡。

小白狗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雲青的衣服,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很是水亮,也帶着初到陌生環境的惶恐。

小黑貓目光冰冷,一縷殺意溢出瞳仁。

單越自認為不是好人,什麽以德報怨、什麽大發善心,簡直是無必要的存在。

善心是軟肋,也是弱點,是極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的不必要的短板。

叢林法則永遠是王道,弱者不配擁有話語權。

所有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存在必須鏟除,不管“威脅”是參天大樹,還是一顆小小的種子。

像面前這一只很看起來像原始種、但實際有可能是智慧種的小白狗,單越不打算讓它活着。

哪怕對方身上還負着傷……在小黑炭想要擡爪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小黑炭你讓讓。”

下一秒,一只溫暖的手掌揪住小黑炭的後頸皮毛,拎着它放在另一旁。

小黑炭露出肉墊的尖爪瞬間縮了回去。

拿着墨魚骨回來的雲青,點了點小黑炭的額頭,“不要調皮哦,更不許像花團子一樣欺負新夥伴。”

雲青覺得自己得給小黑炭打一支預防針。

當初他家那只小貍花極度排斥其他的毛團子,他一有帶別的毛絨絨回來的苗頭,就立馬上房揭瓦,鬧得雲青腦殼疼。

小黑炭從站改為蹲坐,尾巴往前,繞過自己的前爪。

這模樣怎麽看都沒攻擊性。

雲青彎起眼睛笑了笑,然後開始磨墨魚骨。

墨魚骨有止血作用,不過得磨碎使用。

這片墨魚骨比雲青的巴掌還大,雲青本來以為一次用不了這麽多,所以第一次只掰了三個硬幣大小的一片。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一塊用下去,血神奇的沒止住。

“噫??”卷發青年疑惑,“不應該啊,難道是分量用少了?”

一小塊不夠,雲青也不吝啬,又掰了一塊。

然而還是不行。

血流得比之前少,卻還是沒有止住。

桌子上的小白狗自雲青來了之後便不發抖了,一雙黑如子夜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雲青,偶爾可憐兮兮的哼哼兩聲。

雲青摸了摸小白狗的腦袋,一咬牙把大半的墨魚骨都磨碎了。

墨魚骨以後還能再撿,但小狗勾的命只有一條。

“快好了,待會兒就給你處理傷口。”雲青安慰。

雖然一只小狗勾不可能聽懂他說的話,但安慰總是要安慰的。

畢竟受傷的小動物很敏感,有些聰明的會通過對方的聲音判斷情緒。

雲青将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小白狗的傷口上,這一次終于看到了雲青想要的效果。

雲青松了一口氣,“水沒吸幹淨,得去拿條毛巾來。”

說着他便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去找一條新毛巾,誰知道雲青剛站起來,桌上的小白狗就着急的哼哼。

雲青以為它是哪裏疼,立馬折回去看看,發現傷口逐漸不流血了。

這是個好征兆。

“餓了?”雲青疑惑。

仔細看看。

好像不是……雲青繼續去拿毛巾,然而一走開,小白狗就使勁兒哼哼,雲青折回來才安靜。

幾次之後——雲青:“……”行叭。

“你這小家夥太嬌氣了,真是拿你沒辦法。”雲青很無奈,好脾氣的将小白狗抱起來,帶着它一起去找毛巾。

蹲坐在桌上的小黑炭眯了眯眼睛。

雲青找了一條毛巾,将小白狗身上的水滴擦幹淨。

米白色的皮毛,胖嘟嘟的肚子,粉色的肉墊,雲青越看越喜歡。

顧及到小白狗的傷口在腹部上,想去戳胖肚子的雲青轉移目标,捏了捏胖乎乎的肉墊。

還別說,手感棒呆。

雲青捏着胖爪子,“以前夥食不錯嘛,怎麽會掉進海裏?”

小白狗只是看着雲青。

雲青徑自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那以後你跟爸爸混,爸爸養你~”小白狗還是沒哼哼。

雲青捋了把狗狗頭,“餓了吧,爸爸給你弄點粥吃。”

粥是昨晚臨睡前用電飯煲預約熬的,今早雲青的早餐便是白粥跟面包,一大鍋粥,雲青打算吃一個早上跟中午,現在粥當然還是有的。

雲青去拿碗。

剛剛安安靜靜的小白狗,這會兒又哼哼了。

雲青失笑,“你個小粘人精,爸爸待會兒就回來。”

小白狗有些着急,它本來是躺着的,現在搖搖晃晃站起來,想跟着雲青。

雲青沒理會。

他繼續拿碗了。

“小黑……”雲青回過頭,想着自己不能厚此薄彼,正想把小黑炭招過來,給它一點吃的。

誰知道這一回頭——他竟然看見小黑炭擡起了爪子。

以雲青異常好的視力,能看見有森白的尖爪從肉墊裏彈出,那只平日聽乖巧的小貓貓,這會兒瞳仁微微收緊,露出一種冷漠的惡意。

屋子裏光線很亮,溫度适中讓人感到舒适,然而小黑炭的這一記擡爪,卻讓雲青有種莫名的涼意。

“小黑炭!!”雲青厲聲喝道,“你幹什麽?”

大概沒想到雲青忽然回頭,準備下手的單越僵住。

卷發的青年疾步而來,重新走回桌邊,雲青正想伸手彈貓鼻子,給它點懲罰,讓它不要那麽調皮,卻發現桌上的小黑炭這時舔了舔爪子。

好像剛剛擡爪只是為了舔爪爪。

青年漂亮的眸子裏掠過幾許疑惑,他盯着桌上的黑貓看了半晌,最後摸了摸黑貓,“不要欺負小夥伴,不然爸爸就不喜歡你了。”

小黑炭停下動作,擡起那雙冰藍色的眸子。但雲青似乎只是交代,說完就繼續忙去了,并沒有與小黑炭的目光對上。

雲青從廚房翻出一個碗,盛了點粥,想了想,拿了一片面包撕碎,放進粥裏。

“中午你得自己在家,爸爸得晚上才回來。”雲青将碗放在小白狗前。

大概是餓了,粥一來,小白狗哼哼唧唧的吃了起來。

雲青捋了把狗狗頭,露出滿足的笑,“可可愛愛。”

頓了頓,卷發青年鬥志滿滿,“你要好好活着,我也要好好活着,不可以辜負生命。”

旁邊蹲坐着的小黑炭耳朵微微往後抿。看着不遠處的青年半晌,黑貓眼中的最後一絲殺意斂去。

算了……雲青沒想到狗勾不大,卻相當能吃,沒一會兒就将碗裏的粥吃的一幹二淨。

吃完後,小白狗擡起頭,哼哼兩聲。

雲青拿不準,“還要?”

小白狗繼續哼哼。

雲青覺得應該是“要吃”了,于是去廚房給又裝了一碗。

跟上一次一樣,這一碗粥也加了面包。然而沒一會兒——“你又吃完了??”雲青震驚。

繞過傷口處,雲青伸手摸摸小白狗的肚子,軟乎乎的肚子沒什麽起伏,好像那兩碗吃進去的粥憑空消失了一樣。

雲青感嘆,“好家夥,一個兩個都是小飯桶。”

說完又去盛粥去了。

一直蹲坐在旁邊的小黑炭,将目光投向小白狗,目光若有所思。

這一次,等雲青拿着粥回來,小白狗沒有吃了。它小腦袋搭在前爪上,又恢複了之前安安靜靜的模樣。

“飽了?”雲青摸摸狗頭。

小白狗還是很安靜。

雲青摸了摸下巴,神情挺認真的,“長的白白胖胖,以後你就叫做饅頭吧。”

這名字可謂是起得很任性,就跟“小黑炭”這名號一樣随便。

小白狗扭開頭,尾巴卻微微擺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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