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宴在外面嚎叫,樓道裏的其他住戶看了眼,一見一個焦黑的人,吓得趕緊關上了門。

而路川辭也被吵得不行,啪一聲開了門!

一見時宴的樣子,怔了下,“時宴!”忙上前,咬牙切齒地問:“才這麽會功夫你剛才幹什麽了?!”

時宴悲傷不已,“我……我不小心摸到了電閘……”他用了揉了揉眼睛,“我真的看不見了,小路,我看不見了,我會不會以後都變成盲人啊……”

時宴用力地擠出兩滴眼淚,試圖感化路川辭。

路川辭也是無言以對。

如果時宴真的是為了讓他心軟,而把自己變成這樣,那他也只能說句佩服。

路川辭作勢在時宴眼前晃了兩下,那無神的瞳孔半點反應也無,真像失明了一樣。

路川辭心漸漸沉了下來,“去醫院。”

時宴直搖頭:“……明天再去,明天再去。”

去醫院還怎麽刷好感,醫院那麽多人,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情話、啊呸,是軟話,有點難為情。

時宴順勢扒在了路川辭身上,樹懶一般不撒手。

裝出來的委屈,幾分真幾分假,時宴自己都說不清。

失明的那一剎那,有過短暫的錯愕,但也很快冷靜了,他心理調整得極快,可當一見到路川辭,調整好的心态瞬間崩了,半真半假的哭訴委屈。

路川辭迫不得已,将他帶回了房間。

時宴因為看不見,臉亂蹭,一不小心,蹭到了路川辭的臉上,猜都不用猜,路川辭這會兒臉肯定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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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中突然有了點樂趣,時宴全程當做無意地去觸碰,最過分的一下是不小心咬到了路川辭耳朵。

不小心?反正他覺得是不小心。

路川辭仿佛被打了一棍子,竟站不穩的側倒在了床上,時宴壓在他身上,笑了下:“你真的很好聞。”從小時候我就說過的很好聞。

路川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時宴!”

時宴:“嗯?”

【黑化值已降低至84%】

時宴挑眉,嘶,路川辭竟然喜歡這種玩法?

哈。

有點意思!

時宴得寸進尺,手輕輕地劃過路川辭的腰腹,從肌膚之上,摸到了那張臉,微微發燙。

他又摸到了路川辭的眼睛,輕輕道:“我以後要是真盲了,你當我的眼睛好不好。”快說好,老子沒開玩笑,你要是降低不下去,這輩子也就賴着你了。

路川辭冷笑一聲,避過臉,想推開時宴。

時宴側首,不快地再次咬住了路川辭的耳朵,“小路,別動了,就這麽陪陪我。我……很想你。”

路川辭身子一僵。

曾幾何時,他夢中也對時宴這麽說過。可最終還是化為泡影,夢醒之後,窗邊空蕩蕩的。

路川辭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問一句,既然如此,那當初你為什麽連和我見一面都不肯。

可他又不敢。

覺得自己真不甘、真卑微,像是一條狗一樣,在人面前來回搖尾巴,可那人卻連他看都不看一眼,随時丢棄。

路川辭選擇了退縮。

沒問。

但同時,他也選擇了這短暫的美好,至少這次不是夢。

路川辭的沉默讓時宴也陷入了寂靜,這張床不大,卻容納下了兩人。

時宴在想,如果未來的某一天,路川辭找到了愛人,也和別人這麽躺在一張床上……

時宴突然抓緊了路川辭的手,像是有一把刀,懸立在頭頂,那個念頭一旦萌生,他就想奪起那把刀,狠狠地紮向那個多餘的人。

暴戾。

時宴很少有暴戾的情緒。

他自覺壓制得很好。

再一想,如果等任務結束了,路川辭的生活重歸于靜,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忘記了身邊還有過一個人叫做時宴,或者路川辭壓根就不在意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

時宴心跳得很快。

眸色一閃,竟真的刺痛了眼睛,酸澀不已。

他這麽一個自私的人,怎麽會允許自己陷入回憶痛苦不已,而路川辭卻無關緊要。

伴着淺淡的複仇心态,時宴猛地一下翻身,壓在了路川辭身上,盡管他什麽都看不見,可也是憑借直覺,緊緊凝視路川辭,半笑不笑地說:“小路,以後別忘了我啊,你要是真的忘了我,還讓我看見你和別人在一起相處親密,我會很生氣的。”他微微低頭,傾耳低聲:“我通常不生氣。可我生氣了會很可怕的……”

路川辭低嘲:“生氣了會怎樣?”

時宴一頓,回憶了下,“上次我生氣的後果是,伏屍百萬,血濺千裏。”

路川辭噗一下笑出聲。

時宴不高興了。

“你笑什麽笑。”他很認真地說,“我是認真的。”

路川辭聳了聳肩,“一個很沒有威脅力的威脅。”

時宴更不快樂了。

這已經是他能想出的最大的威脅了。

在他看來,這種行為,天帝要是知道了,會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他會在無間地獄無盡輪回,償還那千萬性命。

這麽嚴重的行為在路川辭眼裏竟然只是一個沒有威脅力度的威脅。這孩子別是什麽心理變态吧。

路川辭沒好氣地說:“從我身上起開。”

時宴悶悶不樂:“我不。”

路川辭:“我推你了啊。”

“你推?”

路川辭真的推了幾把,時宴穩穩當當,甚至還直接貼在了路川辭身上,趁着黑夜,笑意綿綿。

說笑時,時宴快忘記了系統的黑化值,他也沒怎麽用心地去想那個,盲了就盲了,都活了這麽久了,還沒體會過盲人的世界呢。

想一想,如果變成盲人也不錯,至少看不見未來的路川辭和其他人親密的樣子了。

時宴被路川辭拉了下來,路川辭說:“睡吧,很晚了。”

時宴嗯一聲,聞着自己身上焦焦的,想洗澡,但這種破舊居民樓,沒有什麽洗澡的地方,還要去外面洗,罷了罷了。

時宴說:“小路啊,你努努力,我和財神不和,估計賺不到錢,你未來一定要賺大錢啊。”賺個有錢洗澡的大房子吧。

路川辭抿了抿唇,半晌,“我未來有錢了也和你沒關系。”他最終沒能忍住,微弱如蚊吶般地說:“你不是已經不要我了嗎?”

時宴輕輕攏住,“沒有不要。”

如果我知道因為我的離開,你我都很難過,那不如不離開。

時宴萌生了一個想法,很大膽的想法。

他只想着給路川辭找一個家,那為什麽沒想過,自己也能帶給路川辭溫暖,也能帶給路川辭一個家呢。

為時已晚。

他不可能在已經做錯的基礎上,再去剝奪路川辭如今已有的領養家庭。

時宴自嘲一笑。

你看,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就是要用無數件悔不當初來彌補。

真是活該啊。

他想翻身,一不小心,這次真是一不小心!唇輕輕觸碰到了路川辭的臉頰,溫熱柔軟,觸電一般直擊靈魂!

兩人同時愣住。

時宴:五雷轟頂!

啊啊啊我這個禽獸剛幹了什麽!!!

路川辭則顫了下。

也是在這時,時宴聽見了動聽的一段話:【任務目标黑化值已降至75%,懲罰結束。】

時宴啞然。

不禁失笑。

他一笑,讓本就拘束無措地路川辭直接怒了,以為對方只是玩玩,正欲開口,時宴卻突然側首,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個吻,低聲:“路川辭。謝謝。”

視覺恢複,他看着那張自己無比喜歡的臉頰,笑了下:“另外,我從來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想要更好的你。”

重見光明的時宴比誰都在乎這兩只眼睛,次日在學校的時候,出奇地開始做眼保健操了,還格外認真。體育課,也不去瞎折騰了,蹲在泥地上看蚯蚓。

密密麻麻,成群結隊,無處落腳,黑漆漆一大片的蚯蚓。

天帝說過,蚯蚓多行,乃是妖異之照,常伴有大災。

時宴趕忙鞠躬後退,試圖避開大災。

下凡這麽久了,他還真有點想念天帝了。

時宴看着滿地的蚯蚓,難得有了做神的兼濟之心,迎面碰見教導主任,張口就是一句:“主任,我懷疑最近會有大災,我們需不需要……”

“時宴!”教導主任兇兇的對着他,“大早上的不許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時宴哦一聲:“成吧。”

然後繼續去研究蚯蚓了。

時宴懶,不好動,旁人來找他一起玩他也不去,就一個人在那裏偷懶,只要不吹集合哨,絕不挪動一步。

路川辭就不同了,遠遠地,時宴就瞧見了那邊陽光底下的路川辭,一身黑色運動服,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焦點人物,路川辭的身邊總會圍繞一群人,散散落落地跟在他身邊。

時宴看着那張臉,莫名想到了昨晚的那個親吻。

啊啊啊啊要死要死。

作孽啊。

他昨晚一定是想不開了!

時宴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路川辭還那麽年輕,他怎麽就能做出那麽龌龊的行為!

這在天界,會被稱作品行不端的。

完了完了。

時宴頭腦風暴中,一時也沒察覺到有人過來了,直到那淩亂的影子砸到地面時,他才稍稍擡頭看了眼。

一堆人,但時宴一眼就瞧見了站至中心的路川辭。

旁人都是跟着路川辭來的,戲谑的笑:“又是你,學神,你好啊。”

路川辭靠在雙杠上,語氣平靜:“一個人在這裏?”

時宴點頭,“嗯。”

路川辭微微直起身子,走過去,站到時宴面前。

由于時宴這會兒是蹲着的,那種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來,一時,想入非非。

路川辭該不會記着昨晚的事情來報複自己了吧?

糟糕糟糕!

時宴心跳加快,在路川辭半蹲下來的那一刻,一把抓住對方,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忙道:“我、我昨晚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願意,你親回來也行!”說完,他感覺自己更像個變态了。

路川辭微微失神,忽然,笑了起來。

別說旁人了,就連時宴都沒見過他這麽好看的笑容,那上挑的眼角,每一處都散發着笑意。

旁人驚訝,面面相觑,心中嘀咕,學神大人是說了什麽話,能讓路川辭這麽高興?

在人看不清的角度,路川辭輕輕靠了過去,傾近耳邊,仿佛只是在低語,可就是那麽一下,好似飛鳥點水浮光掠影,時宴卻明确而清晰的捉到了那一抹輕柔的吻。驚愕不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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