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絕望

被軟禁的第十天,就在韓天天要對這樣毫無希望的日子感到絕望的時候,門鈴再一次的被按響了,因為鐘點工阿姨家裏有事,請了兩天假,所以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一開始韓瑞生并沒有理會,可外面的人卻很有耐心,竟然在外面守了一天,韓瑞生想了想,最終在中午韓天天睡午覺的時候打開了房門。

可他不知道的是,韓天天并沒有真的睡着,而是在他離開之後就偷偷的把房門打開了一條縫,所以,客廳裏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在了她眼裏。

來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身上穿着很考究的西服,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茍,手裏還拿着公事包,俨然一副都市精英的樣子。

只見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很恭敬的兩只手遞給韓瑞生,“韓先生你好,我是秦利偉先生的私人秘書,我叫李念城。”

韓瑞生卻并沒有伸手去接名片,只是很冷漠的看着他,“我好像不認識你,你跑到我家來到底有何貴幹?”

李念城并沒有在意他的冷淡,淺淺一笑便放下了名片,然後說道,“是這樣的,韓先生,我今天是代表秦利偉先生過來的,秦先生想請韓先生去醫院做一個檢查。”

韓瑞生冷笑了一聲,“我的身體很好,不需要做什麽檢查,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我謝謝他的好意了,如果我有什麽不舒服的話自己會去醫院的,就不勞他費心了。”

李念城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呃,其實秦先生的意思是想請韓先生與他做一個親子鑒定。”

韓瑞生猛的擡起頭,死死的瞪着他,“我想你搞錯了,我和你們秦先生并沒有任何關系。”

“韓先生請您冷靜一點聽我說......”

“沒什麽好說的,”還沒等他開始解釋,韓瑞生便狠狠的打斷了他,“我再說一遍,我和你們秦先生并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會去醫院做什麽檢查,你請回吧。”

“韓先生......”李念城還想再說什麽,韓瑞生卻絲毫不給他機會,很明顯的做出了送客的樣子,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走了。

看到韓瑞生轉身向卧室走來,韓天天趕緊關上了房門,重新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只是心裏卻嘀咕開了,秦利偉竟然要和叔叔做親子鑒定,那麽說來,叔叔難道是他的孩子?叔叔的反應也很奇怪,在聽到李念城說要他去醫院做親子鑒定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不是震驚,反而是憤怒,那他應該也是知道他和秦利偉的關系的吧?怪不得上次電視裏播秦利偉腦溢血住院的消息時他那麽關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韓瑞生在李念城過來後的第二天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他和韓天天的衣物,直接開車離開了B市。

他帶她來到了一個海邊的小鎮,租了一個小小的公寓,說是要在這裏待産,這裏風景很漂亮,隔着窗子可以看到外面蔚藍色的大海,連空氣中都帶着海水鹹濕的味道,但對此韓天天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對她來說,不管去哪裏,環境有多漂亮,都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囚禁的地方罷了。

韓瑞生對她的看管依然很嚴密,只是因為剛剛搬過來,家裏有很多東西需要整理,而他大概也不放心讓不信任的外人跟她有任何的接觸,所以全都是親力親為,也因此,她終于逮到了一個機會,看到他遺落在沙發縫隙裏的鑰匙,她心裏一跳,立即趁他不注意偷偷的把它藏到了口袋裏,然後塞進了卧室的床墊底下,計劃着趁哪一天晚上韓瑞生睡着之後悄悄溜走,然後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讓他找到。

可是,鑰匙畢竟是很重要的東西,韓瑞生很快就發現它不見了,先是默不作聲的在家裏搜尋了一遍,無果之後又把狐疑的視線轉向了韓天天,“天天,我放在茶幾上的鑰匙是不是你拿走了?”

韓天天心口一縮,竟是有些驚懼,可為了自己的自由,她還是硬着頭皮故作鎮定的搖頭,“沒有啊,我沒有看到什麽鑰匙,你是不是記錯了?”

韓瑞生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他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她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和表情代表什麽意思他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又怎能看不出她此刻眼中的驚惶?他放慢了語速,慢慢的說道,“天天,把鑰匙拿出來,別惹我生氣,乖。”

韓天天蹭的一聲跳了起來,大聲的嚷道,“我真的沒有看到你的鑰匙,你幹嘛要冤枉我?”

她叫的越大聲,反而越說明她的心虛,韓瑞生也不戳穿她,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後也站了起來,“行,就算是我冤枉你了,你現在就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就不信把這個房子翻個個也找不到一串鑰匙!”

說完,他就直接走進了卧室,接着,韓天天便聽到了裏面傳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聲音大的像是在拆房子,韓天天站在那裏,忍不住渾身都在輕顫,只希望她藏的那麽隐秘,不要被他找到。

卧室就那麽大,所有的家具都一目了然,她自己大概都沒有意識到,從小到大,她想要把某些東西藏起來又不想被別人發現的時候,除了衣櫃的角落便是枕頭下面!而他把整個衣帽間都地毯式的搜尋了一遍,并沒有找到鑰匙的蹤跡。

他把手慢慢的伸進了她的枕頭下面,意外的是并沒有摸到什麽異物,心裏微微訝異,也有些淡淡的開心,難道真不是她拿的?

可随即,他看到床罩有一個角上的布料被壓在床墊下少許,狐疑的挑了挑眉,猛的用力,就把床墊整個都掀了起來,床板上,一串鑰匙靜靜的躺在那裏,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凝的白光,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天真。

他冷笑了一聲,把鑰匙重重的拍在了韓天天身前的茶幾上,金屬與玻璃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看着她,極為緩慢又極為無情的說道,“你很想離開這裏是不是?也很想打了這個孩子是不是?很可惜,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你會生下這個孩子,然後一輩子都待在這裏,即使是死,也別想離開!”

他的話像是一個魔咒,密密的纏繞在她的心頭上,她渾身一震,莫名的覺得害怕,恐懼,她的一輩子,就要這樣被囚禁,被禁锢,做自己叔叔的禁脔,和他做世間最讓人不齒的事情,為他生兒育女嗎?她會一輩子都被關在這間大房子裏,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朋友,永遠也見不到外面的世界!光是想想,她都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可怕!

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撒旦,他那雙深幽的眼睛,就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從此讓她萬劫不複!她臉色倏地煞白,尖叫了一聲,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就沖進了衛生間,這一刻,她只覺得不想再看他,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在衛生間的門被重重甩上的一刻,韓瑞生也無力的癱坐到了沙發上,他雙眼無神的看着面前的鑰匙,心裏卻是無比的凄苦,他想要的,是不是真的那麽難?

浴室裏,韓天天把淋浴的水龍頭開到了最大,然後自己和衣坐在了浴缸裏,任由水流重重的沖打在自己身上,嘈雜的水流聲也掩不住她傷心的哭泣,她想不明白,明明是相依為命了那麽多年的叔叔,為什麽會對她做出這種事?還要那麽無情的隔離她,禁锢她!他對她這麽多年的關心和愛護都是假的嗎?當年,爸爸媽媽發生車禍的時候怎麽不把她也一起帶走呢?他們在天上有沒有看到她今天所受的折磨?如果看到的話,為什麽不來救她呢?她不是他們最心愛的寶貝嗎?

熱水的蒸汽很快就在浴室裏蔓延開來,隔着重重的水霧,她淚眼朦胧的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梳妝鏡前的一抹寒光還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勉強擦了擦眼淚走過去,才發現那是一把男士的刮胡刀!

韓瑞生不喜歡電動的剃須刀,一直都是用的手動的刮胡刀,之前他一直都很小心的收着,可能是因為搬家的緣故,他竟然遺漏了這樣一個危險的“利器”!

韓天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他不是說她一輩子都要待在這裏,即使是死也別想離開嗎?那她就死給他看,她要讓他知道,她寧願去死,也不要待在這裏,待在他身邊!她要帶着他的孩子,一起下地獄!

她取出了刮胡刀裏面的刀片,小小的只有樹葉一般的厚度,可卻是極為鋒利,她拿起了刀片,毫不猶豫的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狠狠的劃上了一刀,劇烈的疼痛感傳來,鮮血立即噴湧而出,她卻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多好啊,她終于可以和爸爸媽媽一家團聚了,一切,都結束了!她終于可以解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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