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本蘇眉撚覺得剛吵完嘴的兩個人晚上同床共枕多多少少會有些尴尬,可見唐茗可毫不在意地抱着自己的模樣,也是毫無辦法。
唐茗可偏偏不知适可而止,嘟着嘴埋怨起蘇眉撚來,“你又忘記親親了。”
“郡主大人,你難道不記得我們方才都還生氣麽?”蘇眉撚意圖提醒唐茗可有些吵架的模樣。
“記得啊,怎麽了?”唐茗可不覺得生氣與親親有着什麽關系。
“你覺得兩個生氣的人親親合适麽?”蘇眉撚覺得跟唐茗可拐彎抹角是沒有用的,還不如直截了當些。
“哪裏不合适了?”唐茗可一臉的真誠與理所當然,叫蘇眉撚不知從何說起。
“總歸是不合适的,按理我們此刻也不該如此親昵。你前刻剛氣了我,此刻便抱着我是何道理?”蘇眉撚自不是那迂腐之人,她如此糾纏與争吵的事,只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若是叫唐茗可覺得吵幾句也是無關痛癢的話,那今後便要越發地蠻不講理了,那莫名其妙的勁兒可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
“那我與你認錯,你罵我打我幾下便原諒我可好?”唐茗可并沒有蘇眉撚預料的那般尴尬,反而是一片坦然,似是毫不介意被蘇眉撚罵幾句,說着還果真畢恭畢敬地認了錯,只是這人若是在認錯時不是抱着自己便是更好了。
“你說你錯在不該氣我,且說說哪般氣我了?”蘇眉撚并沒有那般好打發。唐茗可皺着眉思索了半刻也毫無頭緒,“我怎知你氣些什麽?”這一說,反倒成了蘇眉撚無理取鬧。
“那你便自己想,何時想出了再親吧。”蘇眉撚欲将唐茗可抱着自己的手扯下,唐茗可卻擡起身重重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還似故意一般發出“叭”的一聲,蘇眉撚頓時半羞半氣地紅了臉。唐茗可還頗得意地看着蘇眉撚,“不親我便不親我,我親你也是一樣。”那上挑的眉叫蘇眉撚恨不得伸手拔了去。
大概是知曉躺在身下的蘇眉撚拿她沒轍,唐茗可竟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又要将腦袋湊了過去。被子下的手還被唐茗可反抓着,蘇眉撚趕緊将臉一側,唐茗可只親在了蘇眉撚的臉上,蘇眉撚見唐茗可一副絕不善甘罷休的模樣,心裏又急又氣,瞪着唐茗可只說出一句,“不要臉”來。
唐茗可卻是眨巴着無辜的眼睛,語氣還有些委屈,“我方才不是要親臉的,是你亂動才親到臉的。我也不要臉。”
蘇眉撚聽自己好端端的一句話竟被她生生曲解成如此,怒火攻心就要吐出一口血來。唐茗可竟半點不知當下氣氛,抓住蘇眉撚生氣的檔便吻了下去,可惜只一會兒便被蘇眉撚咬住了唇,蘇眉撚有些用力叫唐茗可吃痛地放開了自己,卻也沒有将她的唇咬破。
唐茗可揉着自己差點破皮的唇,很是委屈,兩眼就差挂下淚來,“好痛啊,你怎麽咬我。”
唐茗可松了手,蘇眉撚便恢複了自由,只是見唐茗可那痛苦的表情也不忍将她推開,卻也不開口安慰,只是将唐茗可那亂揉的手拍開,看了看唐茗可唇上的傷勢。自己用了幾分力自己當然清楚,唐茗可的唇也只是有些紅,哪兒有唐茗可那麽痛苦的感覺,難不成嬌生慣養的郡主這般怕痛。
唐茗可見蘇眉撚關心自己,更是腆着臉湊上前,“痛死我了,你快幫我呼呼吧。”面上也沒有調皮,只是皺着眉,叫人覺得她真是太痛了才如此,蘇眉撚哪好意思,也不好再用力推開她,只得有些底氣不足道,“你自己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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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茗可聽了還真的縮起下嘴唇,嘗試着吹了兩口氣,蘇眉撚見唐茗可這做出的鷹嘴模樣,有些想笑,唐茗可仍舊皺着眉,“呼不到。”
蘇眉撚只好伸出手,扶着唐茗可的臉,輕輕地對着唐茗可的唇吹氣,這一吹,兩人便心猿意馬起來,誰也不知是何時,兩人又厮磨在了一起,蘇眉撚的手滑到了唐茗可的肩處,抱着唐茗可的脖頸,唐茗可也忘了唇方才還痛着,碾磨着蘇眉撚的唇很是溫柔很是認真。
若不是蘇眉撚往後縮了縮,唐茗可還不會擡起頭來,唐茗可意猶未盡地親了一下蘇眉撚,卻也沒有再索取,很乖巧地翻下身,躺在蘇眉撚的邊上,摟着蘇眉撚的脖子,頭靠在蘇眉撚的胸前,閉着眼很是滿足地說了一句,“撚撚,你真好。”
這叫蘇眉撚有些懷疑唐茗可嘴裏的“好”是什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閉上眼想着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有些荒唐。自成親至此,兩人不過相識一個多月,卻将自己陷入這胡鬧的情愛裏。
再低頭看着已然睡去的唐茗可,蘇眉撚想着若她真是知那心動滋味,真是如她所說喜歡自己,便足矣。
第二日起身的時候,蘇眉撚特意問唐茗可要着那男裝還是女裝。唐茗可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昨日張敬便說,午後便能抵達藥莊,那裏人多,況且聽那大少爺也是個花心腸的,若是叫他打起蘇眉撚的主意可是不妥,還是着男裝方便些。蘇眉撚倒是無所謂,這唐茗可要做什麽,跟她着什麽裝還真沒關系。
到了藥莊,唐茗可與蘇眉撚總算見着那大少爺與二少爺。大少爺溫文爾雅,與張敬幾人談笑風生,二少爺卻很是沉默,只是吃着飯菜喝着酒,只在有人與他說話時才露出笑臉。
唐茗可扮着男裝,只蘇眉撚一個女眷,原本也是不能上桌的,說是安排着去後院與那幾房姨太太一起,唐茗可便放下話來,“我與撚撚也不差這幾口飯,若是李家想留,便安排一處叫我們一起,若是不想,我們便出門自行解決。”
李家大少爺只得笑呵呵地将他們留在自己這一桌,叫唐茗可這一無賴去了後院,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不過在用飯時,聽聞唐茗可實是女扮男裝時,才知自己失禮,連連道歉,唐茗可卻是埋怨起陸九來,“說好我扮男裝,你這處處告知他人我是個女子,這還扮個什麽。你們武當這是欺人。”
陸九急忙起身擡起酒杯認錯,“實在是李家并不是外人,我告知這事也只想日後方便些,并無惡意,還望柯少俠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小的。”多日相處,陸九知唐茗可見自己不慣,早已習慣如此,說話也圓滑許多,并不怎麽得罪唐茗可。
任是陸九如何知禮,唐茗可仍是針對他,“是不是外人也由你們說了算,這一來好似我是武當的。”大少爺趕緊起身圓場,面上也帶着赧色。那二少爺卻是擡頭多瞧了唐茗可幾眼,唐茗可見了卻是與他笑笑,叫二少爺有些訝異。
在唐茗可的要求下,她與蘇眉撚仍舊共用一間屋子,一時之間,整個李府便知那天仙似的女子已與那同行的男子成了親,兩人還頗是恩愛,形影不離。
沒過幾日,大少爺的太太便被休了,原因自是那四姨太的事,起先最可疑的自然是四姨太,可大少爺愛四姨太愛的很,偏偏不信,對此事細細盤查,張敬幾人也跟着。
不知為何,沒過幾日,那二少爺的姨太卻是過來認錯,說是自己受那大太太指使,将滑胎藥下在了五姨太的茶裏,自己這幾日夜夜難眠,時常夢見那已死的胎兒向自己索命,實在良心難安過來求罰。
這事一出,唐茗可實在想不通透,“這二少爺的姨太為何要害那五姨太,大少爺的後院又關她何事?”
“這也是事出有因,若是沒有大太太,她也不能嫁入李家,做了二少爺的太太,是那大太太心生妒忌,找她幫手,她是最易得手之人,誰會去防她。她大概也是恩情難卻吧。”張敬開口解釋,如今大太太已休,此事算是解決了,他們幾人皆松了口氣。
“她可是有何把柄在大太太手中?”蘇眉撚覺得再大的恩,也不能叫她狠下心下藥,若是顧及恩情,她大可将所有事情攬下,何必要供出大太太來。
“的确是有,當初她失身于二少爺,衆人皆道是二少爺醉酒誤事,卻原是大太太替她下了藥,此次她二人竟是魚死網破了。”張敬知曉唐茗可二人并不是那等長舌的婦孺,兩人既知了頭,便告知她們這尾才好。
唐茗可了然地點點頭,看來還真有春/藥這種東西。張敬并不知她在想些什麽,只是搖頭嘆息。蘇眉撚卻仍舊覺得不妥,“之前大少爺遲遲不定案,如今這動作倒是挺快,不怕此事還另有隐情麽?”
“那去四姨太房中栽贓的丫頭已經認罪了,大太太也是供認不諱,該是沒其他可能了。”張敬如此說道,蘇眉撚便也點點頭,跟着唐茗可出門走走,卻是碰見了那二少爺與四姨太在一塊。
這小巷子裏沒有別人,若不是唐茗可亂走,亦不會尋到此處,只是見那兩人在那破院子裏的模樣,拉拉扯扯好似在争執什麽。這地方隐蔽,那兩人也不曾發覺唐茗可兩人亦在此處。
只見那二少爺拉着四姨太親吻,那四姨太百般掙紮卻是掙紮不開。唐茗可睜大了眼睛,不禁朝那四姨太多瞧了幾眼,恩,有幾分姿色,難怪這兄弟二人都能對她癡迷,可惜還是比不上撚撚。
只見那四姨太總算掙開二少爺,說了一些話,神情很是痛苦。唐茗可不禁輕聲問蘇眉撚,“撚撚,他們這是在偷情麽?”又見那二少爺抱着四姨太痛哭流涕,那四姨太卻是沒有掙紮,也暗暗抹淚。
“只怕是那大少爺強人所難。”蘇眉撚忍不住為眼前二人嘆息,又看了眼身旁的唐茗可,心安了些。
“那我們便做那月老幫幫他們。”唐茗可起身拉着蘇眉撚離開,轉身便去了李家後院。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助人為樂又不要臉的唐茗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