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斯任也聽到武楚雨的喊聲,連忙跑了過去,将事情經過解釋了一番,還可憐兮兮地将手中桂花糕的殘骸拿給她看,以示自己清白。

“你出門就帶了這麽點錢?”武楚雨知道斯任也摳,只是沒想到能這麽摳,這麽一大家子出門,就帶幾文錢?她就不怕全家露宿街頭麽?

“這不是你要來看這刀劍大會麽,你定是會帶足銀子的,我帶的錢原本就是想體貼一下你們而已,哪兒用的着帶那麽多。若是來看木工大賽我便會帶足銀子了。”說着,斯任也又從懷裏掏出兩串糖葫蘆,就方才那折騰,這糖葫蘆竟是沒摔壞,真是不容易。

若是平常,無論如何,武楚雨都會上前會斯任也讨回幾分公道來,她不認為自家相公會是那耍賴的人,自然是對她的話信的很,她也認為就那兩人的穿着,加倍賠償也無可厚非嘛,只是她發現那兩人樹上還蹲着幾個暗衛,且不說這人群中是否還隐着其他侍衛,單瞧這陣勢,便知這兩人不是好惹的,若是因此得罪了什麽達官貴人,吃虧的還是斯家。

武楚雨正要拉着斯任也走開,斯沐舞卻沖了過去,對着唐茗可的腿就是一腳,唐茗可還沒來得及還手,就被蘇眉撚拉住,“你還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唐茗可只好不去理會斯沐舞,斯任也與武楚雨也不過來攔着,想着借小孩撒撒氣也好,武楚雨又不禁想着,這與斯任也呆久了,人也變得小氣了。

誰知斯沐舞并沒有見好就收,将手中的糖葫蘆甩在唐茗可的衣服上,唐茗可猛的一甩衣服,瞪了斯沐舞一眼,“放肆!”那氣勢竟叫四周的人不敢言語,斯沐舞也吓哭了出來,蘇眉撚趕緊上前抱起斯沐舞,拍了拍她的背,好聲哄着,“不怕不怕。以後不要将東西砸人身上,不禮貌。”說話間也為唐茗可開脫不少,不然若是叫人認為唐茗可欺負孩子可不好。

唐茗可那氣勢也只是剎那間的事,平日裏耳濡目染,當下發怒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看着小孩子哭畢竟也是不忍,站在一旁有些無措,好在蘇眉撚很快就将孩子哄好,唐茗可看了看地上的糖葫蘆,想想也不能再吃了,又掏出兩文錢遞給斯沐舞,“你拿着再去買一個吧。”斯沐舞還是有些怕,不敢接過錢,又看看唐茗可似乎沒有方才的模樣,也沒有再哭,只是看着她。

唐茗可拉過斯沐舞的小手,将錢放在她手掌上,又對她做了個鬼臉,斯沐舞抓着錢也給唐茗可扮了個鬼臉,像是忘了方才的事。

武楚雨這才過來接過蘇眉撚懷裏的斯沐舞,“二位真對不住,小女管教無方,無禮之處還望海涵。”

蘇眉撚拉平自己的衣服,對着武楚雨無意之間的傲氣,仍舊不慌不懼,“只怕你我兩家其中有些誤會,叫孩子也混了去。小孩子罷了,不礙事。”言外之意便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便是大人的事了,那就礙事了。

唐茗可卻是注意到了跟在武楚雨邊上的斯俊生,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兒子生的倒是比女兒好看多了。”站在邊上的斯任也聽了,頓時不樂意了,“你有本事你生個好看的來!”這不是變相地說楚楚比自己好看麽,雖說這是事實,可也不需要如此直接吧。

“你放心罷,若是我與撚撚生了孩子,不論随了誰,也是比你家女兒漂亮的。”唐茗可絲毫不客氣,說着還嫌棄地瞥了斯任也一眼,又看了看武楚雨,大嘆可惜,眼前這女子,有着傾城之貌不說,舉止之間也能瞧出是個大戶人家的,怎麽就嫁于這鄉村野夫呢,當初是怎麽抛的繡球,定是站得太高,看不清楚,還是撚撚眼光好。

“你倒是生啊,是騾子是馬拿出來溜溜。就你們兩個女子,長得再好看也沒用。”好在周圍行人匆忙,并沒有注意到她們在說什麽,斯任也說完很是得意。

“你是怎麽知道我是女子的?”唐茗可有些好奇,這妝扮可是撚撚親自弄的,過了好多人的眼,就連李畫桃也不曾認破。

“這很簡單,你相貌清秀太有女子之相,雖着男裝,仍舊流露出女子之姿。這喉結不明顯的男子也有,只是你這擡首之時也無半點喉結便有些可疑,若是不穿那高領之衣,動作自然要小些,還有,這纏胸布有些不太緊吧。”斯任也說着還故意對着唐茗可擠眉弄眼一番,唐茗可聽着并沒有惱怒,只是若有所思。

“那你們二位是何來的孩子?”蘇眉撚仍舊一臉平淡的樣子,叫斯任也有些摸不透她想些什麽,仍舊硬着頭皮答道,“我們一男一女一夫一妻,自然是有孩子的。”說完便有些不想久留,轉身要走,卻被蘇眉撚叫了住,“我想不盡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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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任也只好轉回身子聽她說完,“方才聽這位所言,似是對這女扮男裝之事深有研究,我也是現學現賣,卻是能斷定這位公子實是女子。”

武楚雨心裏忍不住暗罵斯任也幾句,這人平日裏随和得很,也不去惹麻煩,這才将這身份之事瞞了這許久,卻偏偏對這女兒的相貌在意得很,如今幾句話激得壞了大事,“這位姑娘說笑,夫君是男是女,自然是我更清楚。至于這兩女生子之事,并不無可能,只需尋得毒衣教情蠱便可,只是這情蠱難尋罷了。”

蘇眉撚聽了,也不再糾纏與斯任也身份之事,她本就無惡意,只是想問出這生子之方罷了,如今既是有頭目,自然不會太過刁難,“既是如此,那便是我學藝不精,看錯人了。此事還多謝姑娘相告。”蘇眉撚說話模棱兩可,叫斯任也不知她是在謝武楚雨告知她情蠱的事,還是自己告訴唐茗可女扮男之事,卻也知方才是自己魯莽,不敢再多言。

蘇眉撚與武楚雨又談了幾句,才知大家都是為那刀劍大會而去,便一路同行,一路上也是兩人相談,另兩人相瞪。相談過後,武楚雨才知這兩人也是京城人士,心裏親近了幾分。

“你與蘇姑娘真是夫妻?”一路無言,斯任也總算忍不住開了口,唐茗可很是驕傲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娘子美吧。”

“我娘子也很美啊,她可是武林第一美女。”斯任也毫不示弱,大概娶了武林美女為妻,是自己這一世最叫她驕傲的事,怎可容忍她人無視。

“江湖上有幾個女子啊,都是些漢子,江湖裏的美女,自然是沒有我娘子京城第一美來得美。”唐茗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絲毫不顧斯任也一副震驚的模樣。武楚雨聽了也是震驚,只不過與斯任也不同,她卻是借此知曉了蘇眉撚的身份,原來是那丞相之女,難怪如此貴氣。想來這柯姑娘也該是不同凡響之人。

“你要換個方向想想,你想啊,以我的條件都能娶到楚楚這樣的美女,而你這麽好的條件還是蘇姑娘,這樣一比,是不是就我比較厲害了?”斯任也循循善誘着,絲毫不怕拆了人家姻緣,唐茗可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竟是認可了斯任也。

“那會不會是撚撚眼光比武姑娘好啊?”唐茗可一副與斯任也探究國家大事的模樣,叫斯任也心碎了不少,自己是有多差啊,還是懷裏的斯沐舞替她說了句話,“爹爹很好的!”這句話聽得斯任也熱淚盈眶,直呼真是沒白疼她啊,娘子孩子都不如女兒啊,在這種緊要時刻,只有女兒是向着自己的啊!

誰知唐茗可很是嫌棄地看着斯沐舞,一本正經地說,“你這相貌,不能與你娘一起比眼光。”斯沐舞聽了,更是抱緊了斯任也,兩人就如那同病相憐的人,互相安慰着。

唐茗可不去理那獨自心傷的兩人,注意到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斯俊生,“小生,你平日裏都做什麽呢?”唐茗可覺着,斯俊生這相貌,這性子與自己小時還真是像,一瞧便是能成大事者,還忍不住贊賞般地點了點頭。

“練武。”斯俊生見唐茗可專心與自己說話,還有些不适,也仍舊認真回答。唐茗可一聽,眼睛都亮了,真是個不錯的少年,就如自己一般好學刻苦,“真的啊?我也在學武,我學的是點穴,你會嗎?只是有人說要是有了內力,就能隔空點穴了,你會不會什麽心法?”

斯俊生聽唐茗可談起武學的事,話也多了起來,“當然會些,只是我不能叫你武家絕學,我教你別的吧。”斯俊生心裏也很樂意,小小年紀便能教大人武功,自然是得意的,瞧這唐茗可也是認真與自己切磋武藝,并不是玩笑,心裏也是喜歡。平日裏遇見的大人,不是與自己玩鬧,便是教自己武功,能與自己一起練的,卻是沒有。

“沒事沒事,我教你點穴吧,我會三十九橋齊點頭。”唐茗可說着就耍了一遍,斯俊生眼前一亮,很是新奇,“這可是武當絕學,你是武當的?”

“不是不是,這是我看武當的人用了一遍就會了的,不是偷學的。”唐茗可從李畫桃那兒知曉這偷師在江湖上的嚴重性,趕緊解釋。斯俊生有些不相信,“那我用武家的點穴法給你點穴,你試試能不能學會?這個教給你沒事的。”說着出手将唐茗可定了住,唐茗可仔細盯着他的手,也看了清楚,在斯俊生幫她解穴之時便将他定住,很是得意地搖了搖頭。

唐茗可将斯俊生解開穴,挑了挑眉,“怎麽樣?我很厲害吧?”斯俊生這才相信唐茗可說的話,又将自己會的幾種點穴法教給了唐茗可,只是他沒有唐茗可的本事,那三十九橋齊點頭卻是怎麽也用不出來,也難怪武當派的人不擔心唐茗可四處亂教,只怕這學起來很是不易。

“你一學就會的東西,我卻是怎麽也學不會。”斯俊生不禁有些氣餒,之前大家都說他是學武奇才,如今碰見唐茗可才知,何謂奇才。唐茗可很喜歡斯俊生,兩人一日下來就如那老友一般,“這可是武當絕學,哪兒那麽容易學的。武當派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會的。你還小嘛。我也有很多怎麽也學不會的東西啊,在京城,他們都叫我傻子呢。”

“你一點也不傻。”斯俊生這一日與唐茗可接觸下來,很喜歡與她一起,就如自己兄長一般,卻又不似那些表兄或是欺負自己,或是端着架子,不與自己親近。雖說還有小舞陪着自己,可小舞比自己小,自己要處處讓着,也是與唐茗可不同的。自己有長輩疼愛,有妹妹依賴,卻獨獨少了與自己一般大的朋友,雖說唐茗可也不小了,這便是忘年交吧。

斯家與唐家一同參加這刀劍大會,會武的兩人卻是沒怎麽去看這刀劍。武楚雨忙着與蘇眉撚交談,斯俊生又成日與唐茗可一起玩鬧,倒是斯任也與斯沐舞爺倆在大會上細細瞧了許多刀劍。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野人被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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