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小組賽第三輪,東道主z國将對陣s國,我們看到在已經确定出線的情況下,殷荷選手沒有首發,看來是輪休了。”

“我看到論壇上有同學讨論,在前兩場小組賽中,殷荷發揮的作用似乎不大啊,楊老師,您怎麽看?”

“這事它不能怪殷荷,得怪江珩。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前兩場江珩完全沒給對手一點面子,把比賽變成了個人秀,拿到了兩次最高分的MVP,在他身邊,誰能發揮得了作用?”

“楊老師,聽您的口氣,您是覺得江珩需要收斂一些?”

“倒也不必。首先,他這樣橫沖直撞的強勢打法有顧雲川做後盾,續航不成問題。其次,他可以吸引對手的仇恨和火力,等到淘汰賽,就能為殷荷創造輸出空間,不失為一種不錯的戰術。”

“好!我們看到兩隊選手已經入場了,正在熱身。今天這場比賽随機抽到的地圖是——荒漠圖!啊,這是s國的主力輸出李南星最擅長的地圖,他的精神體是阿拉伯狼,這種狼雖然體型較小,但是靈活兇猛,沙漠是它的栖息地,看來在地圖上,s國占優啊。”

“s國已經确定無緣淘汰賽,此役單為榮譽而戰,說不定能沒有顧慮地超常發揮。z國這邊,江珩連續兩場都打滿全場,一直保持着一個高興奮度的狀态,這場其實應該輪休一下,否則也許會影響淘汰賽的發揮。”

“楊老師,您不是說有顧雲川在,江珩的續航不成問題嗎?”

“凡事都有雙面性,也正因為顧雲川,導致江珩更加無所忌憚……”

李南星戴上護具,裝備好武器,忍不住偏過頭去打量自己的對手。這場殷荷和王又冬都輪休,z國首發是江珩、顧雲川、屈同方、白景屹和林嶼,2向導+3哨兵,z國一直都是這樣的3+2組合。按理來說,多哨兵的隊伍大多會讓火力分散,多點開花,但是在前兩場比賽中,哨兵也成了江珩的輔助,其風格竟然和t國相像。

而t國雖被分在了死亡之組,同樣兩戰全勝,也已經鎖定了出線名額。

李南星轉過臉去,深吸了一口氣,這些信息已經和他關系不大,最後一場比賽,他只要做到心無旁骛,全力以赴就好。

随着電子鐘的倒計時聲響起,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炎熱沙漠在選手眼前鋪陳開來。

溫度和沙礫的質感都被模拟得如此逼真,李南星恍惚了一下,他的精神體回到了老家,興致勃勃,狀态正佳。在幾乎沒有遮擋物的地圖中,正面戰是免不了的,李南星和屈同方迎面撞上。

屈同方竟有閑情和他打招呼,說了句極其蹩腳的s國語,李南星差點沒有聽懂,不過這并沒有對他造成幹擾,他當機立斷,正面迎上。同樣是狼,屈同方的精神體是生活在雪原上的灰狼,此時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李南星握緊手中匕首,對準屈同方胸前的生命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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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場比賽每人有三條生命,如果被對手撕下貼在身前的一張生命牌即視為失去一條生命,三條生命耗盡後會強制下場,由替補上場。

就在李南星以為自己要得手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後危險襲來,可惜要躲已經來不及,他的精神體立刻飛撲而上要來助他,中途卻被竄出的一只老虎一掌拍倒。

比賽剛剛開始六分鐘,李南星失去了一張生命牌。

老虎走來,肉墊在沙子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就如同江珩的到來,悄無聲息,猶如鬼魅。

李南星驚得一滴冷汗落下,三兩步退開,尋找自己的向導。

“漂亮!顧雲川的視野仿佛比我們的攝像頭還要全面,他的計算能力恐怕也和電腦不相上下,江珩猶入無人之境,六分鐘就輕取對方主要戰力的第一條命,占領了第一個敵方據點。”

“不過z國這邊只留白景屹單守自己家,好像有點吃力啊。”

“楊老師,我怎麽覺得這是z國在賭,賭江珩能先占領對方全部據點。”

“是的,這是非常冒進的一種打法,全部仰仗江珩的個人能力……”

“天!白景屹竟然也放棄了守家,前去協助江珩!好家夥,現在z國的大門大開無人看守,好像在對s國選手說,你來呀,你敢來嗎?”

李南星和四位隊友站到一起,他們知道要贏下這場比賽已經非常艱難,但至少不能輸得太難看,最後兩個據點要死死守住。

汗水從江珩的發梢上滴落。太熱了。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但是神經卻興奮得突突直跳。

“江珩。”顧雲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似乎能讓燥熱的空氣清涼幾分,“李南星。”

他話音剛落,江珩已經領會,只聽一聲虎嘯,老虎撲向阿拉伯狼,江珩的目标也一目了然。李南星的隊友立刻向江珩撲去,掩護李南星。

江珩居然沒有躲,他的兩條生命迅速被對方拿下,而同時他也将李南星送出了比賽戰場。就在s國剩下的隊友想要取得江珩最後一條生命之時,他卻不再戀戰,輕巧地掙脫開來,明明是個活人,卻像條魚一樣從四人包圍圈中溜走了。

“李南星失去三條生命,自動退出戰場,替補……”

這條廣播還未播報完,屈同方和白景屹占據了最後兩個敵方據點,比賽已經結束了。

“恭喜z國,小組賽三戰全勝,以小組頭名出線!他們下一場将對陣「乙」組第二名,争奪前四名的資格。”

……

“那個,顧雲川……”林嶼頭上還滴着汗,顧不及擦,向顧雲川走過來,“我能請教一下你幾個問題嗎?不會占你太多時間的……”

“帶我一個,我也有話和你說。”王又冬湊上來。

顧雲川看了眼正在灌水喝的江珩,水沿着他的下巴滑落,爬過滾動的喉結,最後沒入背心裏。黑色背心貼合着胸肌,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線條。整個人熱氣騰騰的,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似乎注意到了顧雲川的視線,他放下水杯:“你是不是沒有汗腺,顧雲川?”

顧雲川看着他笑了一下:“我沒有什麽運動量。”連屈同方和白景屹兩個哨兵都擔任了掩護和輔助的作用,顧雲川當然不會貿然行動,搶了江珩的風頭。

可是同為向導的林嶼卻滿頭大汗,林嶼注意到江珩打量的目光,看着他,臉有些發紅:“我是緊張的。”

顧雲川向前一步,擋住了林嶼的視線:“走吧,去休息室。”卻又轉身,拿出一顆糖塞給江珩,才跟着殷荷和林嶼離開。

下一場比賽一小時後開始,江珩正巧看見了備賽的t國選手,因為身高優勢,人群中的斯科特十分顯眼。兩人的目光接觸了一下,斯科特微微點頭示意,算是問好。

江珩笑了一下,說了句:“加油。”便轉身向休息室旁的淋浴間走去。哨兵洗個戰鬥澡最多只花十分鐘,江珩拿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頭發,剝開顧雲川剛剛給他的那顆糖。這款糖果味道清新,甜而不膩,橘子味吃了兩個月也沒有厭。江珩就要把糖果咬碎,突然瞳孔一縮,身體不受控地向前傾,雙手抓住了盥洗臺邊緣,力道大得青筋暴起。

好疼。

江珩的腦子裏劃過這兩個字,再也思考不了其他,像是有數十柄利刃在腦子裏攪動,眼前黑了一瞬。

短暫的空白之後,他回過神來,頭暈帶來一陣劇烈的惡心,胃裏翻江倒海。江珩俯在盥洗臺上方,把午餐吐了個幹淨,糖果砸在盥洗盆裏,叮當作響。

水聲嘩啦,江珩沖淨穢物,洗了把臉。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水珠順着他的臉龐滑落,面色發白,他眨了兩下眼睛,睫毛上墜着的水珠滴落。試着晃動了一下腦袋後,江珩感覺一切正常,剛剛那一瞬的劇痛仿佛是個幻覺。

江珩心不在焉地走出淋浴間,聽到有人對他說:“你看起來不太好。”

江珩擡頭看見斯科特。

“神經痛?”斯科特問。

神經痛是什麽?想到他們是潛在競争對手,江珩在心裏默默地問。

斯科特想了想,還是開口:“你拼得太猛了。”但同樣考慮到他們是競争關系,他不好說出建議江珩休息的話來,也就閉了嘴。

“謝謝。”江珩能感覺到對方單純的關心,“我會注意。”

走之前,他又說了一遍:“決賽見。”

喬桓正上班摸魚打着游戲,突然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吓得把手機一扔,看見是江珩之後又把手機撿回來:“吓我一跳。”

“你又上班摸魚。”江珩坐在沙發上。

“什麽叫又!”喬桓退出游戲,打量江珩,“你怎麽一個人來了,顧雲川呢?”

江珩沒回答這個問題,他問:“神經痛是什麽?”

“神經痛?就是和肌肉酸脹差不多的症狀。是身體提醒你要休息的一種信號,一般只發生在高階哨兵身上,因為只有他們的身體素質可能引發這種警報。”喬桓語氣輕松地說,“是不是特別疼,該!讓你浪。”

江珩很不滿地皺起眉,嘴角下拉:“為什麽都說我很浪?”

喬桓居然聽出一絲委屈來,他問:“所以你覺得你是正常發揮罷了?”

“對。”江珩神色坦然地點點頭。

“……”喬桓給他噎了一下,“顧雲川是不是跟你說,你怎麽開心怎麽來。”

“你怎麽知道?”

“看把你慣得這個樣。”喬桓嫌棄地皺皺眉,“不過神經痛也不是什麽大毛病,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們下場比賽哪天?”

“後天。”江珩回答。

“雖然知道你肯定不會聽,但我建議你下場最好別首發了。”

“不要。”江珩搖頭。

“行,疼死你得了。”喬桓看了看他,又說,“我是不是不能告訴顧雲川這事?”

“……”江珩似乎不願意承認,但最終還是點點頭。如果顧雲川知道了一定會同意喬桓的建議,雖然他依然不會聽,但是顧雲川腦子太靈活,方法太多,指不定就用什麽辦法把他摁住了。

下一場開始可是淘汰賽,不管對手實力如何,江珩不想錯過任何一場比賽。他享受比賽的感覺,更享受勝利。

“不讓我告訴顧雲川可以,過來幫我把這關打過了,我卡了兩天了。”喬桓坐到他身邊,打開游戲。

“江珩說不想輪休就不給他輪休?江珩要上天你也讓他上天?”另一邊,王又冬抱着手臂非常不滿地問。他們複盤完了這場比賽後,讨論起江珩來。

“呃,我覺得江珩的狀态很好,他可能就是越戰越勇的類型,中途休息可能會打亂他的節奏吧。”林嶼小聲說。

“你也幫他說話?”

“你很了解他?”

王又冬和顧雲川的聲音一起響起。林嶼舉手求饒:“當我什麽也沒說。”

王又冬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油鹽不進的顧雲川:“你對自己太自信了顧雲川,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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