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湯藥
第71章湯藥
沐凡歌幫着風懷情将江輕石擡了進來，這間客房內正好有一張矮榻，兩人将他放在了上面。
“凡歌，別擔心，那合歡公主本就與江兄有婚約，一定會救他。”沉默了良久，風懷情安慰道。
沐凡歌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她擔心的卻不是這件事。
“你還記得，那時我們在回峰崖上的時光嗎？”風懷情又道。
“什麽？”沐凡歌恍然回過了神。
“那時候我們剛認識了不久，卻仿佛投緣地好像多年的朋友，可現在我們已認識了許久，可是凡歌，你讓我覺得陌生。”
“是……是嗎。”
“那些事情發生地太快，你反倒與我生分了。”
“怎麽會呢，在我心裏，一直當風師兄是大哥……”
“你是不是忘了，我當時在回峰崖上說的話。”風懷情沒讓她說下去，忽而靠近了她，一字一頓道，“凡歌，我說過，我喜歡你，不是一時興起的假話。”
沐凡歌愣住了，不知道風懷情現在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卻沒有機會……”風懷情忽而握住了她的手，“其實我……”
沐凡歌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正想抽手，正在這時，合歡公主走了進來。
“啊……打擾了……”她訝異望着兩人相握的手，随即促狹一笑，直截了當道，“原來是風懷情風公子，沒想你們二人竟是一對。”
沐凡歌聞言大驚失色，連忙将手抽出，卻被風懷情緊緊握住，他向合歡打了個招呼，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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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凡歌雙頰漲得通紅，這下承認也不是，反駁也不是。
合歡卻沒再注意他們，她的目光越過二人，面露喜色。
“江哥哥，你醒了？”她欣喜地從二人身邊走過，坐到了榻旁，将江輕石很自然地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江輕石面色鐵青地看了眼他倆交握得手上，很快又将目光轉開，猛地咳了起來。
合歡又是給他順氣，又是給他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沐凡歌光是對上他的眼神目光，心裏就涼了半截。
那冰冷的眼神幾乎将她的心穿透。
“凡歌，你怎麽了，怎麽手在發抖？”風懷情擔憂。
“沒……我沒事。”沐凡歌連忙将手抽了出來。
她快步走到江輕石身邊，想去查看他的狀況，卻被走來走去的合歡給擋在了外面。
“合歡公主想必知道我們的來意，不知可否替我們向舜濟龍王借珍珠淚珠一用。”風懷情上前一步道。
見江輕石已舒服了很多，合歡聞言連忙站了起來，向他們二人道：“你看我都昏了頭，那件事我自然知道，只是我父王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敢去惹他，過段時間只要他氣消了，我一定向他将那淚珠子要來一用。”
說罷，她又蹲了下來，握住了江輕石身側的手：“江哥哥，我早就勸你到我們東海來，這裏什麽樣的奇珍異寶沒有，你身上的那點傷根本不足挂齒，你又何必要氣走我。”
她頓了頓，将他寬大的手掌貼到了自己的頰邊：“我就知道你會回心轉意的，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救你……”
說着合歡眼中滾下朵朵淚花。
江輕石看着她的眼淚，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只好咽下。
他的目光又越過了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合歡公主，落在了她身後的那個女子身上。
可笑的是，半日之前她方與自己笑鬧，一遇上姓風的，轉眼便變了性子，溫吞地就像只鹌鹑似的，任由他牽着手，怎麽跟自己在一起時那麽張牙舞爪，是有多痛苦嗎？
他曾說過，自己介意風懷情，她就這樣當做耳旁風，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還是說，在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日子，他與她日日朝夕相處，斬妖伏魔，情比金堅？
是了，他是個将死之人了，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他們能在一起，豈不是正好？自己走後，凡歌也不至于太寂寞……
他什麽都沒說，而是閉上了眼睛，将頭轉向了另一邊。
“江哥哥，你累了，是不是？”合歡又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幾根白色的水草和幾株深藍色的花，“淚珠子我沒要到，可是我們龍宮裏還有錦心草和水靈花，這兩樣對護心淨氣都有奇效，我現在就去熬藥。”
“慢着，公主。”一直沉默的沐凡歌終于出聲，“這件事交給我吧，你、你還是留在這裏……照顧江公子比較好。”
合歡想了想，倒是沒錯，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跟江輕石在一起，這些小事完全可以交給別人。
沐凡歌結果錦心草和水靈花，頭都沒擡，快步走了出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龍宮的廚房在哪，在外頭呆立了半晌，終于緩過了神。
方才呆在裏面的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靠在合歡身上，看着他的手貼上她的臉頰……
怎麽會這樣，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為何還是那麽難過。
是了，以後，自己都不能站在他身邊了，可能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是這樣……
“主人……你沒事吧？”吱吱擔憂地從乾坤袋中冒出了半個頭，他現在是靈鼠的狀态，水性也不好，只冒了個頭又很快鑽了下去，只敢冒出兩只耳朵，聽着沐凡歌的動靜。
她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發現吱吱看不見，于是出聲：“我沒事，吱吱，這龍宮我可從來沒來過，我、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主人……”吱吱嘆了口氣，勸道，“不如我們回去吧，你已将他交給了合歡公主，咱們便可以回到上面去了，主人你眼不見為淨，也不會這麽難過了。”
沐凡歌苦笑搖頭：“不，外一舜濟龍王不肯怎麽辦？沒有親眼見到他好起來，我不放心。”
吱吱還要說些什麽，卻聽到了腳步聲，雙耳敏感地動了動，連忙縮了回去。
“沐姑娘，公主說您肯定不知道廚房在哪，讓奴婢帶您過去。”
原來是合歡身邊的婢女綠藻，沐凡歌便收斂心神，随她走去，原來這個廚房近的很，是合歡公主專用的地方，沒有什麽閑雜人等。
她主動攬下了這個活，想着雖然沒法在江輕石身邊，也不能表現得太在意他，只好做這些小事，讓她心裏好過一點。
不過說是她來熬藥，其實她并不知道他們東海裏的這兩味藥要怎麽處理，最後還是綠藻幫的忙。
終于将一碗碧綠的湯藥端了出來，沐凡歌回到寝宮中，卻發覺只有江輕石一人躺在榻上，另兩人竟是不在。
沐凡歌連忙将湯藥放在矮榻一旁的茶幾上，正要轉身去尋他們，手腕上一沉，卻被江輕石驀然抓住。
“你醒着……我去找合歡公主……”沐凡歌強作鎮定。
江輕石放開了她，冷冷道：“你難道沒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我、我知道，你跟合歡公主有婚約，你是江家的公子，她是龍族的公主，你們遲早是要完婚的，我帶你來見她，是通元道長的意思，也是江家的意思……”沐凡歌只想着必須得說些什麽，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那你呢？”江輕石目光像是要吞噬一切一般的寒冷，陰沉。
“我……我也覺得，我們不合适。”沐凡歌沒有躲開，忽而正色道，“你看你遇到我，不僅受了這麽重的傷，而且還被抓到魔界，差點遇險，我是君傾的女兒，往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我連我自己究竟要做什麽都不知道，我沒辦法跟你再在一起……”
“那風懷情呢？”江輕石冷笑，輕佻道，“你跟他就可以？”
“我……”面對如此冰冷陌生的江輕石，她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口不擇言，“是，風大哥不一樣，他理解我，他給我很熟悉很舒服的感覺，他也不會做傻事，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夠了！”江輕石打斷了她，閉上雙眼，無力道，“你走吧，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江輕石閉着眼，沒有見到她跨着臉的樣子，沐凡歌自己也不敢再說下去，連忙轉身出去。
原來說那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她雙手緊緊攢住，指尖陷進了掌心中，劃出道道血痕。
這些血痕也好像随着她的話語，劃在了她的心上，她一刻也不能再呆下去。
她其實也沒有去找他們，合歡公主與風懷情很快回來，原來她走後，江輕石便要休息，兩人不便打擾他，合歡便只好不情不願地帶着風懷情在龍宮中逛了逛。
她見到沐凡歌回來，知道湯藥已經熬好，便讓綠藻帶她和風懷情去客房休息，自己興沖沖地跑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