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池錦念見指揮不了這倆人,于是亮出自己的雞頭腰牌:“看見沒,我是你們老大的兄弟!快啊!愣着幹嘛!像你們這樣偷懶,搞分裝得搞到哪年去!那邊等着結婚呢!”
胖子見瘦子還愣着,不耐煩地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動彈啊!沒聽見“咱們老大的兄弟”發話了嗎!”
瘦子像是獲得了某種暗示,趕緊接着作業起來。
過了一會,倆人大汗淋淋:“裝完了!”他倆看向池錦念:““老大的兄弟”,還有何指示?”
池錦念安排他倆,把空了的缸運到了院子裏那個雙輪小推車上:“行了,這沒你倆的事了,快去把屋裏那收拾了吧!”接着就哼着小曲推着小車出了院門。
見池錦念走後,胖子又踹了那愣神的瘦子一腳:“等什麽呢!乾坤袋拿出來啊!等着她回過味來綁咱倆麽!”
“哦……哦!”瘦子這才回神,趕緊拿出乾坤袋,把一個個裝滿香油的小罐子裝進袋子裏。一時間,那乾坤袋也變得沉甸甸的,對于人形的他們還好,若是鼠身,扛起來還真有些吃力。
倆耗子背着那兩個袋子回到牆洞出,可那袋子太鼓,怎麽努力也無法通過。于是只能看選擇另一條路——走正門。
“師尊,出來看看吧!”池錦念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待元韶開門,她看見一個一身火紅的姑娘,站在金色的夕陽下。她的一雙袖口被高高卷起,裙角上還沾着幾分水漬。
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夕陽下一閃一閃地,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留下一道淺淺的陰影,少女嘴角上揚,眉眼彎彎,笑得比這夕陽還明媚三分。
“師尊,你看我找到了什麽!”她身體一側,露出了身後的小車和壇子。
“當當當——”池錦念自動給加了個BGM:“一會師尊就藏這缸裏,我帶師尊出去。”見元韶一身雪白,池錦念趕緊補充一句:“師尊放心,這壇子裏之前是香油,且剛剛回來之前,我已經洗過了,很幹淨,不會弄髒你的衣服。”
主角嘛,B格還是要有的,要時刻衣裙整潔!
元韶原本以為這小徒弟和那歹人是一夥的,已經做好了準備魚死網破的打算,沒成想竟是自己冤枉了她。看着池錦念熱得泛了紅的雙頰,挽起衣袖,替她擦拭額角的汗水。
“有勞了。”
“這都弟子應該做的。”突然的接近讓池錦念有些心虛,她下意識後退一步,之後裝作不經意的轉身,介紹後面的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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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大,師尊蜷縮在裏面,還行吧。”
元韶擦了一半汗珠的手僵在空中,最後緩緩地落下。
看來自己之前對待這個徒弟真的很過分,以至于稍稍對她好一點,她都不敢接受。
元韶一邊理好自己的衣袖,一邊暗自下定決心:若能平安度過此劫,我一定好好待她。
“師尊?”池錦念的聲音讓元韶微微回神:“進去試試,試試看大小。”
說着,池錦念很自然地伸出手來,要扶元韶。元韶微微點了點頭,自然地把手搭了上去。
池錦念的手很柔軟,相比之下,常年習武的元韶,掌心倒是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這缸雖然不算特別大,但元韶身形偏瘦,蜷縮着剛好可以躲進去。
眼看着日頭越來越低,那黃二的婚期定在晚上,她們耽誤不得了。
“那師尊坐穩了,弟子這就帶你出去。”池錦念将壇子封口的蓋子虛掩上,特意留了一道縫隙給元韶呼吸。之後就推着小車,直奔山門。
到了門口,毫不意外地被兩個看門的黃鼠狼攔住:“做什麽的!”
池錦念平穩地停下小車,再次拿出那雞頭令牌:“晚上黃二不是要成親麽,說酒買少了,讓我幫忙下山打些酒回來。”
“可,我們平日裏的酒都是自己釀的!怎麽今日……”一個侍衛開了口。
“你們老大的令牌在此,哪那麽多廢話!”池錦念拿出主子的氣勢:“還不躲開,耽誤了婚禮你們誰負得了這個責任?!”
二人看了一眼那雞頭令牌,确是他們莊主的物件。再者說,池錦念和他們老大關系好,他們一直都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今日竟把這令牌給了她,可見二人情誼非同一般。見令牌猶如見到老大本人的規矩,他們還是懂的。再者見池錦念态度這般硬氣,也不好阻攔,只能放了她。
池錦念再次推起小車,終于是出了這大門。門前是個土坡的山路,對于這輛小推車來說,倒是方便行走。
池錦念不禁松了一口氣。山下是個集市,人多得很。只要安全下山,再想抓住她們,就難了。
誰知還沒走上兩步,那股熟悉的異味再次傳來。只聽身後黃二尖銳的聲音:“莊主夫人跑了,你們看見什麽可疑的人沒有!”
聽見這話,池錦念不禁加快了腳步,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老大,剛剛除了送香油的倆人離開以外,只有池姑娘,說是奉您的命令下山打酒。”
“放屁!咱們的酒都是自己釀的,何時下山買過!你們這群廢物,給我追!”
說着,站在山門的黃二遠遠地看見了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前面那個紅衣服的,你站住!說你呢,你跑什麽!”後面的黃鼠狼們意識到不對,紛紛跟着他們的老大追了出來。
池錦念見情形不對,也加快了腳步。可就在此時,元韶竟破出了缸。
“好你個池錦念!竟敢拐跑我夫人!”黃二一下就認出了元韶,吩咐着身後的衆小弟:“小的們,給我追!”
池錦念此時顧不得吐槽坑不坑隊友的問題,牽起元韶的手就往山下狂奔。
邊跑邊問:“好好的,你出來幹嘛呀!”
“當師父的,幫不上忙,也不能拖徒弟後腿。”元韶已經十分虧欠這個徒弟了,怎麽能在這種時候,讓徒弟推着自己跑!
她要站出來,和自己的徒弟,肩并肩,一起面對!
池錦念看着元韶堅毅的目光:“師尊!你可真是我祖宗!”
而此時,在元韶和池錦念的前面,一胖一瘦倆人聽見了後面傳來嘈雜的動靜。待瘦子一回身,正看到池錦念朝他們玩命地跑過來。
“二大爺!不好了!那女的追來了,肯定是發現了!”
胖鼠回頭不經意瞥了一眼,卻被那陣勢吓了一跳。嚯-好家夥!根本不止一個,身後還有烏央烏央的黃鼠狼,跟着一起追出來。
這一吓,倆人直接化回原形,再次變作鼠身。
但胖鼠并不想放棄。“發現了?到了咱們手的,豈有退回去之理!”說着,帶着瘦子玩命奔跑起來。
顧不得疲乏,顧不得背上的重量,更顧不得鼠身的矮小,胖鼠玩了命地加快腳下的步伐。邊跑還邊向後吐槽道:“不就偷你們點香油,你們整個莊子集體玩命追,至于麽!”
看似平靜的山上,正上演着一場激烈的追逐戰。
前有兩只老鼠背着香油,中間池錦念和元韶并肩奔跑,後面一群黃鼠狼,甩着毛茸茸的尾巴,伴随着尖利的叫聲,激烈角逐。
“你怎麽不用定身術,把他們定住?”元韶問,定身術是最基礎的法術,對于修真着來說,是入門學的第一個法術,應該人人都會。
“可不是麽!”池錦念雖然奔跑着,卻再次紅了眼圈:“師尊您一直不喜歡我,冷落我,不僅連最基礎的法術都不教我,每每都讓我滾遠點!”
聽了這話,元韶眸色一暗,原來過去的自己竟這般過分,原本被池錦念握住的手,反客為主,将對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掌心:“為師現在教你可好?記好口訣!”接着,元韶将薄唇靠近池錦念的耳畔,雙唇一張一合,輕聲說出了那句咒語。
“師尊,你确定咒語沒記錯?”池錦念懵了,這真的是咒語?小說中的世界……這麽狂野嗎?
元韶目光赤誠,重重地點頭。
于是,池錦念微微側身,拼盡全力朝身後的黃鼠狼們大喊:“我是你大爺!”
後面的黃二聽見了這句話,怒火更上一層樓:“池錦念!你他媽不講信用就算了,還罵我!老子是你大爺!”
池錦念看後面愈發張狂的黃二,這定身術不僅絲毫沒有效果,似乎還加快了對方的速度,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蹙起,委屈看向元韶,似乎在質疑對方,為什麽要騙自己。
“為師說的是:“沃斯尼達耶”,是為師說的太快沒讓你聽清楚嗎?”元韶的語氣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把過錯都攔到自己的身上。
池錦念:“……”就算聽清楚了,也很難喊準了好吧!
此時,池錦念和元韶前方的兩只老鼠,瘦的一邊跑一邊看向身邊的胖子說道:“為了這麽點香油,集體追這麽遠就算了,還罵鼠!二大爺,他們罵你!”
而它身邊的胖鼠,奔跑已經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事:“閉嘴!快跑!!”
作者有話說:
牽手了牽手了!
解釋一下,這裏元韶還沒有完全相信池錦念,不過對比黃二來說,池錦念會好一些(所以優秀全靠同行襯托)
黃二:我反對!
作者:反對是吧,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