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Owe(自己)-16Quarrel(争吵)

15War

與白蘭的戰鬥幾乎可算是九死一生,他從未如此刻般接近死亡,更沒有如此刻般神智清明。

說着不想當黑手黨首領,其實早就接受了。接受了這個身份帶來的改變,接受了由此結識的夥伴,也接受了為此不得不肩負的責任,無可更改的命運。

他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死掉的話,會有很多人傷心吧,這次,可不只是媽媽了。

忍耐着欺負,在媽媽面前強裝無事的他,又能為這麽多夥伴們做到什麽程度——比如,無論如何都不輕易死去?

沢田綱吉露出一個不怎麽明顯的笑容。

不過顯然沒人注意到這個細微的表情,誰能想到被打得幾乎沒了反擊之力的家夥能笑得出來呢?

「我一定會打敗你的,白蘭。」

他慢吞吞地說,有點分神地想,據說白蘭是個強大的Alpha,可惜尚未成年,他根本嗅不到味道,更感受不到所謂的魅力啊。壓力啊,霸氣啊,眼前的白發青年除了讓他憤怒地想要暴揍外,可能還要加上「中二補、「蛇精補的标簽。

被挑釁的人一下子笑了,白蘭瞧着凄凄慘慘跪地不起的少年,準備好好嘲笑一番。

這可是未來的彭格列教父啊。

對敵人對夥伴有着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被他原諒的都成為了最忠誠的夥伴臣屬,被他滅絕的都是罪無可恕的罪徒,他運籌帷幄從未錯過,人們追逐他信賴他敬慕他,那個男人每每被白蘭視為天敵,而每個世界,沢田綱吉都是能與他戰到最後的男人。

折辱這人豈不是最美妙的享受?

被世界眷顧的男人,唯有他才能将之踩在腳下。

「說得好,十世。」

Advertisement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白蘭的暢想,他皺了下眉,空靈的男聲近在身側,但被火炎結界籠罩的戰場除了七的三次方的三位大空,再沒人能進來。然後,一個披着黑色披風的金發男人憑空出現在沢田綱吉身側,相似的火炎,相似的武器,相似的容貌,統統昭示着兩人血緣的關聯。

彭格列初代。

「讓我解開你的枷鎖。」

看着自己喜愛的後輩,青年微微一笑,細小的表情變化被額頭的火炎掩蓋了,然而那份溫和卻明明白白地傳遞了過去。

很快,彭格列初代守護者們的影像都出現在各自指環的上空,與彼此的繼承者們打了個招呼,他們便解開了彭格列指環的封印,金屬質感的指環戒面霎時變成代表各自屬性的色彩的寶石,而大空指環則變成由六色寶石環繞着藍色寶石的模樣。

真土豪。

沢田綱吉默默吐槽,從外觀看他反而更喜歡原來那個,不會初代也是這樣想的才封印了指環吧?

初代眨了下眼,似乎聽到了後代的心聲,親熱地攬住少年的肩膀,「去吓瑪雷的小鬼一跳吧,十世。」他的孫子怎麽是好欺負的?自覺開挂開得很開心,青年毫不愧疚:要是他們這幫老家夥出手,絕對把這小子揍得連瑪雷指環的初代都認不出來,讓後代去揍,他很仁慈了!

火炎罩外,雲雀盯着淺發男人,滿眼敵意。

其他的守護者只出現了投影,待了一會就回去了,唯獨阿諾德是真身出現,還站在場外觀戰。同樣是初代雲守,他自然能解開封印,至于上次試煉時讓另一個「自己」回來,不過是「探親」罷了。

見場上沢田綱吉完虐白蘭,阿諾德收回視線,終于看了雲雀一眼。

「雲雀恭彌,他的雲守。」

忍了忍,雲雀沒說出「我不是守護者」這樣的話,他無法克制對眼前這人産生敵意,原因不明。

又看了雲雀一眼,發現戰場上戰鬥已近尾聲,阿諾德化作火炎消失了。

被共享而來的記憶中,雲雀恭彌可謂是「自己」的第一個「敵人」,不過彼時兩者相遇時「自己」早早确定了所有權,另一方完全構不成威脅,而這邊的少年雲雀……同樣構不成威脅。

沒認清心意又拙于言辭,就別怪他後來居上先下手為強了。

16Quarrel(争吵)

未來戰結束了,彭格列取得全面勝利,死去的人們複活過來,來自十年前的人們也都順利回歸。

第一個自沉睡中醒來,年輕的首領按了按額頭,先一步離開基地回到地面。

并盛一貫在雲雀恭彌的統治下,如今彭格列一方勝利,清理密魯菲奧雷的殘黨不要太順利,并盛後山已經沒有了轟鳴着散發殺意的機械,以及各種各樣的陷阱,他順利地來到了自己的棺木前。

漆黑的棺木上攤放着一本筆記。

一只剔透的精致水晶瓶壓在書頁上,金色的陽光揮灑,瓶中幽藍色的液體在書頁上映出碎片般的藍光。

年輕的首領立即認出那是什麽。

他忍不住笑,捏起瓶子看了看,索性坐在自己的棺材蓋翻閱起筆記,笑容便更深了。

一個淺發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不遠處,他的腳步聲被風聲掩蓋,沉默着凝視着自得其樂的首領,直到他看清年輕首領手心的物品,「ABO試劑?」

「嗯。」

翻過最後一頁,年輕的首領終于擡頭,獻寶似得晃了晃手腕,滿臉戲谑,「在建議我喝了它呢。」對「自己」也毫不留情,他對那個「自己」的未來更看好了。

男人瞧了他一眼。

「不過來嗎?」見男人站着不動,年輕的首領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相當誠懇地邀請,「我也是第一次睡棺材,以後也用這副怎麽樣,挺有紀念意義的,你說怎麽樣?」

仍是面無表情,男人倒依言走了過來,然後狠狠給了他一拳。

被揍得偏開頭去,年輕的首領倒順勢抓住男人的手臂一拉将人抱在了懷裏,收斂了笑容,「抱歉,沒有下次了。」

「……」

「我也不是全無把握做這種事的,有好好考慮所有情況……」

「千分之一的概率,萬分之一?」

「啊啊,這麽低的概率我也不敢賭啊,你知道的,我的運氣一向不好。」只要願意開口說話,就有哄好的希望,他彎了下眼睛,「我怎麽舍得留下你一個,阿諾德。」

「放心,我不會留在這裏,那個『我』會回來。」

「哈啊,你想要我死了也被『自己』追殺嗎。」順口吐槽,他忽然反應過來,微微笑了,「原諒我了?」不過這一扯嘴角,他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便蹭了蹭男人柔軟的額發作為補償。

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月,算起來,他們也有近半年沒親近了。

冷得掉冰渣子的視線瞄了過來。

「據說那邊的我們結婚了,還有錄像都給媽媽看過了,我們呢?」眨了下眼,年輕的首領狡猾地轉移了話題,不管是以身犯險還是假死都不是容易被原諒的「罪行」,想三言兩語獲得原諒簡直做夢,「密魯菲奧雷已經解決,指環一直保存在川平那,之後會送去給塔爾波爺爺修複,還有……」

「為什麽選擇這種方法。」

阿諾德打斷他的話,「可以用更安全、更穩妥的手段,你未必戰勝不了白蘭。」

「理由有很多,比如那個時代的我還太弱,需要更強的對手來歷練;比如在火炎的力量被發現前,我就已經将指環『銷毀』;比如白蘭代表了平行時間軸,彭格列代表了縱向時間軸;比如入江正一給出的理由;比如……」

他停頓了一會,神色晦暗不明,「比如,我害怕。」

「……怕?」

「我活不過二十四的,阿諾德——這是每一個平行世界的『我』的命運,所以,恐懼着失敗的我将責任推給了過去的尚且懵懂的自己,那個『擁有最大可能性』的自己,非常卑劣吧。」

「嗯。」

僵硬了一下,他失笑,「可就算是這樣的我你也願意要,說實話,我很高興。」

彭格列指環作為七的三次方之一不會輕易毀滅,這次被他「毀了」,也不過使得指環中的先祖們無法進出罷了。而阿諾德本該待在雲之指環裏,可事實是,在他化作分子待在入江正一的機械中時,阿諾德始終陪在他身邊。

真的非常高興。

「如果失敗了,你打算怎麽辦?」

他微笑,「如果白蘭成功,這個世界便要毀了,只是那些孩子們的退路我早就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川平比白蘭藏得還深,何況複仇者監獄其實也隐隐偏向他這邊,至少讓那些孩子回去是沒問題的。

「有了『教訓』,Reborn回到十年後必定與九代協商處理掉未成長的白蘭,他們的未來不會與我們重疊。」

其實理由後招解釋還有千言萬語,他終究一筆帶過了。

與見過千千萬萬「沢田綱吉」的白蘭相比,他對白蘭的了解少得可憐。擁有平行空間的各種知識,白蘭構築的密魯菲奧雷恰恰卡死在彭格列的弱勢上,白蘭似乎知道每個人的喜好弱點,威脅反叛煽動叛亂簡直不要太熟練,面對這樣一個對自己了如指掌的敵人,年輕的首領看不到自己的勝算。

——他需要未來不定的,還有改變「可能」的自己來打破死局。

瑪雷指環是橫向時間軸,彭格列指環是縱向時間軸。

都是先祖留下的外挂,且拼拼那個強吧!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其實是他早就失了絕地反擊的銳氣,他害怕失去一切,害怕錯誤的決定造成的失敗,得到的越多,他反而越加畏縮不前。

「別裝可憐!」

故意捏住他嘴角的淤青,阿諾德冷冷道,「當我不存在嗎。」

「是是是。」咧了下嘴,青年無可奈何,他知道溫言軟語的安慰不可能存在的,便笑笑調侃,「我怎麽覺得以前的你更溫和一點,現在是本性暴露了嗎,阿諾德?」

「因為你越來越不可愛了。」

阿諾德冷哼,以前那個好欺負的孩子多好都弄,如今稍不留意就被這只黑兔子坑得連骨頭渣都不剩,白蘭豈不是個很好的例子?

「這樣、那不可愛的我向我可愛的小雀鳥求婚的話,他會不會答應呢?嗯,聘禮就用這個吧。」微微一笑,沢田綱吉将ABO試劑的瓶子擱在男人手心,「我倒不介意生孩子,但就算喝了變成Omega,阿諾德你也不是Alpha,不如喝了試試看你能不能變?」

「……」

沢田綱吉淡定得很,借由這次事件,兩個平行空間的時空通道徹底關閉了,阿諾德再也回不去非ABO的空間,他也不用擔心被逃婚了。

三個月後,某人開始享受起孕夫的VIP待遇。

作者有話要說: ……俺不是故意這麽晚更的……_(:з」∠)_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