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進入班主任家裏 (1)

在這個世界裏, 仿生機器人的研究進度并不快,尤其是在種花家,那就更難了。

蘇霜降特意調查了好久, 他發現仿生機器人這個名詞傳進來種花家的時間, 并不長。

因此,這個技術在種花家幾乎就是一片空白, 無論是論文還是結果,甚至是仿生機器人的研究人員, 也非常稀少。

蘇霜降對于這種情況非常不适應, 在他自己的世界裏,仿生機器人已經進去各行各業中去了。

他需要支持,無論是金錢還是理論知識, 亦或者是各種實驗器材。

按照蘇霜降的想法,他想以全國狀元的身份進去, 加上足夠分量的論文研究,說不定就可以申請一間實驗室。

當然, 錢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先成年離開高中再說吧, 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成年了才可以解決。

蘇霜降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葉朝辰聽,就算說也不是現在。

在打定主意要考個狀元後, 蘇霜降對學習的動力更加強烈了,他查了一下最近幾年全國卷的分數,在得出了一個範圍後,就開始默默計算自己的分數。

接着,當新的一周開始的時候, 李國平就看到蘇霜降早早就站在自己辦公桌面前了。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李國平好奇這個孩子怎麽突然找到自己?難道是因為期末考試快到了, 他感到緊張了?

然後, 他就聽到自己這幾十年內最痛苦的一件事:“老師,我想請你幫我補習一下語文。”

尤其是閱讀理解和作文,兩篇閱讀理解加上作文就已經占據整個語文試卷一半的分數了。

而這些,就是他最大的缺陷,也是他唯一的漏洞。

李國平一開始很開心,他也知道蘇霜降的缺點,一直想着如何才能提升這孩子的語文成績。

現在對方主動找到自己,這是好事啊!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興奮地讓蘇霜降坐在自己面前,然後先從課內閱讀跟他分析。

過了10分鐘,當數學老師趙勻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李國平扯着嗓子大喊:“先抑後揚!這是先抑後揚啊!”

趙勻一臉懵逼地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李國平氣得滿臉通紅,感覺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了。

只見他不停地用手指指着桌子上的卷子,強忍住想要大吼大叫的欲望,再次耐心地跟蘇霜降解釋起來先抑後揚這種表達方式。

誰知,蘇霜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确定地反問他:“老師,這哪裏揚了?這不就是在赤裸裸地表現自己的絕望嗎?”

趙勻瞬間明白這兩師生在說什麽了,他當老師這麽多年,知道語文卷子上的閱讀理解難倒了多少學生。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瞟了一眼拿到閱讀題,看到被李國平指着的題目後,又看了看對應的段落。

“嘶,老李啊,我認同霜降的話,你這哪裏是先抑後揚?分明就是說自己徹底絕望了嘛!”

這真的不是李國平理解錯了?

李國平本來就被蘇霜降氣到不輕,現在又聽到趙勻湊熱鬧的話,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了。

他對着李國平翻了一個白眼,冷哼一聲說道:“你這麽能,你來當語文老師啊!”到底誰才是語文老師啊!

趙勻嘿嘿笑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給蘇霜降一個“你加油”的眼神,默默離開了現場。

蘇霜降此時感到自己的邏輯有點崩潰,作者在文章裏描述了這麽多挫折,最後還說自己坐在院子裏看着漫天星辰,難道不是表明絕望嗎?

這哪裏有先抑後揚?

對于蘇霜降的理解,李國平指着倒數第二段的話,重新跟他解釋了一遍:“這裏是黑夜,但是也是黎明的前夕,這就表示作者認為黑暗即将過去,黎明即将到來的意思。而且這一條銀河實際指代億萬民衆,表示自己相信民衆的力量,這就是先抑後揚!”

“……”

蘇霜降眨眨眼,然後伸手扶着自己的額頭,像是有些無法承受的模樣。

李國平原本想繼續說下去,可看了看時間,這都快到早讀時間了,就先停了下來。

“行了!你先去早讀吧,之後我再細細跟你解釋。”除了早讀這個原因之外,李國平覺得自己也需要時間緩和一下,不然他真的擔心自己會被氣死。

這孩子腦瓜子也不笨,甚至還很聰明,怎麽就理解不了這文章意思呢?

李國平默默想着,想到蘇霜降之前數學全滿分這件事後,心裏頓時就覺得不平衡了。

憑什麽就語文差?不行!他一定要在這兩年內把蘇霜降的語文拉到高分!

蘇霜降并不知道班主任被自己激發出滿滿的鬥志來,他現在只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脹,還有點痛。

“語文……真的好難。”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語文都是他唯一的痛。

慢慢挪回到課室裏,蘇霜降一副被蹂躏過的模樣,把安洋吓了一跳。

他連忙走過去,扶着蘇霜降的手臂回到座位上,同時也有好幾個人看到蘇霜降明顯不對勁的臉色。

“你怎麽了?”安洋擔憂地看着蘇霜降,這臉色怎麽這麽蒼白,是被人欺負了嗎?

蘇霜降搖搖頭,他沒辦法跟同桌解釋,難不成要說他是因為一道閱讀題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嗎?

就算說了,也沒人會信。

“沒事,就是腦子有點疼,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蘇霜降閉上眼睛趴在桌子上,他現在需要清空整理一下腦子裏的知識點。

安洋不敢打擾他,只能盯着他看了好久,因為跟家裏人學過醫,他會一點望聞問切。

而看蘇霜降的面色,不過就是普通的疲勞過度而已,并沒有什麽大事。

他聯想到之前蘇霜降帶回來的一系列數學競賽書,懷疑對方可能是因為學數學太累,才導致這副模樣的。

所以說,數學真是恐怖啊。

安洋心裏默默感嘆了一聲,他對數學也很棘手,所以自認能夠理解蘇霜降的痛苦。

然而,這兩人的痛苦完全是天南地北,毫不相幹!

眯了五分鐘之後,蘇霜降緩緩睜開眼睛,他現在腦子終于恢複清明了。

“真是恐怖……”他小聲地說道,可卻不小心被安洋聽了進去,更加确信蘇霜降就是因為數學才變成這樣的。

可是,在第一節 數學課上,安陽的猜測就被狠狠推翻了。

這節課原本是講立體幾何的點線面關系,在一道證明題上,趙勻居然當衆點名蘇霜降來解答這道題。

當然,這個并不是重點,重點在于趙勻親口說道:“把你之前證明平行的方法寫出來,那個方法比課本的簡練很多。”

所謂的那個方法,就是當初蘇霜降在做期中考時,使用的證明方法。

于是,在其他人茫然的眼神中,蘇霜降随手寫下了五行字,輕輕松松就回答了這道題。

“來,你們先把這個解答抄下來,和課本的答案對比一下,看看有什麽區別。”趙勻雖然是這樣說,可他眼睛看着的卻是班長幾人。

雖然是在差班,但是在這個班裏也有好幾個成績還比較優秀的學生,他們都是在年級前五十或者前二十的行列中。

只不過礙于種種原因,他們被分配到這個班級裏面來。

荀禮看着兩種截然不同的解答方式,如果說課本的方法是中規中矩,那麽蘇霜降的就是另辟蹊徑。

可就是這個另辟蹊徑,卻格外清晰簡便,比課本的更容易理解,也節省了很多解答時間。

“荀禮,你覺得如何?”趙勻親自點了班長的名字。

荀禮站起來,認同了蘇霜降的方法:“這個解題思路很新穎,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也很簡單方便。”

聽到荀禮的誇贊,趙勻也很開心,他讓蘇霜降繼續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有這麽一種解題思路。

只不過,他讓蘇霜降來講解,大部分學生都沒問題,褚向如和他的跟班們卻不幹了。

“老師,講課是教師的責任吧?讓一個學生講解這合适嗎?”讓學生講題這種事并不少見,但褚向如就是看不得蘇霜降被誇贊。

或許是因為最近和蘇寒露經常呆在一起,聽到她提起過初中時的蘇霜降,這樣又呆又蠢的人怎麽可能突然變得這麽聰明?

這不科學!說不定這道題的解法根本不是他想出來的!

褚向如用他自己的腦瓜子想了一下,懷疑這個解題方法是蘇霜降報考了蘇寒露的,然後占為己有說是自己想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在老師面前表現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就應該是這樣,所以,他直接當着全班的面,質疑蘇霜降這個方法來源于哪裏。

“來源于哪裏?當然是我的腦子啊,不然還能是你的腦子?”蘇霜降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回答道。

趙勻被褚向如打斷了一次,原本還笑呵呵的臉已經有些僵硬了。

然而,褚向如還是不相信蘇霜降的話,繼續懷疑道:“是你看過寒露的解題方法,覺得好用就占為己有說是自己想的吧?”

說完他還高傲地擡起下巴,為自己戳穿了真相感到得意洋洋。

但是,他迎來的卻是趙勻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趙勻心裏有些無奈,他雖然知道褚向如這個人平時嚣張暴躁,也不愛學習,但沒想到人居然這麽蠢。

是不是自己想出來的,他能不知道的嘛?

“老師?”蘇霜降看向趙勻,現在他要解釋一下嗎?

趙勻擺擺手,讓蘇霜降繼續講解,至于褚向如的懷疑,他直接當一陣風吹過就算了。

看着趙勻無視自己的懷疑,褚向如還想站起來反對,但是卻被趙勻冷笑一聲:“我當老師這麽久,你以為我是傻的還是瞎的?”

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是想出來的還是作弊,只要讓他講解一番就清楚了。

在趙勻的示意下,蘇霜降繼續講解了下去,而看到這一幕後,褚向如卻氣得直接離開了這裏。

看到自己大佬離開,幾個小跟班也趕緊追了出去,如果留下來說不定會被趙勻為難。

在他們追上去之後,發現褚向如正站在花壇旁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老大?”小跟班們怯怯地站在身邊,不敢打擾褚向如思考。

接着,他們就聽到褚向如悶哼一聲:“那個老頭,真是給他臉了!”平時無視自己就算了,現在卻把自己視若無睹,他可知道自己在哪裏?

“對!沒錯!趙勻那老頭就是不知好歹!老大你可是褚家的二少爺,他居然不給你面子!”小跟班們紛紛應和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提出疑問:“說起來老大,那你之前為什麽要把周群調去其他班啊?”

他剛說完,就被褚向如一把抓住了衣領,對方憤怒地說道:“那根本就不是我幹的!”

留着周群多好,這人拍馬屁的技術也很讓他舒服,是他不想留嗎?當然不是啊!

“那……那是誰這麽膽大包天啊?”跟班不可置信地看着褚向如,褚家可是申市地頭蛇,誰敢插手褚向如的事情。

說到這個,褚向如原本因為生氣而變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是我哥!”

褚向如的哥哥,自然就是褚家的大少爺,也是褚家目前的繼承人褚向胥。

對于這個哥哥,褚向如一向不喜歡他,但是偏偏這個人就老是插手他的事情,還給他立下很多規矩。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不遵守!

想到褚向胥對自己說過的話,褚向如越想越生氣,竟然朝着校長室跑了過去。

既然想要趙勻和李國平來管教他,那麽就讓校長把這兩人趕出去不就行了!

他來到校長室,也不敲門,就直接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正在裏面忙着工作的校長,反而被褚向如吓了一跳,可在看到來者是褚向如的時候,他也只好收斂起自己的不滿,耐心地對待這位小少爺。

“我說校長,以你的權利而言,開除兩個老師應該沒問題吧?”褚向如雙手撐在書桌上,湊過去質問校長。

校長雖然是個中年男人,但保養得體的他看起來才不過三十出頭,他推了推自己的金邊眼鏡,露出職業性笑容看着褚向如:“哦?那褚同學你是想開除誰呢?”

褚向如沒有留意到這個校長對自己的稱呼,他興奮地點出趙勻和李國平的名字,要求現在立刻馬上把這兩人開除了。

“最好把周群給我調回來!還有,學生你也可以開除吧?把蘇霜降給我開除了!反正一個差班生,你總不會心疼的。”

按照他的想法,在自己已經點出這幾個人的名字後,校長就應該馬上執行命令。

可實際上卻是,校長在聽了自己的話後,強忍着笑意再次詢問他:“你确定?”

褚向如不明白這有什麽不确定的?他點點頭,要求校長立刻執行。

然而,校長卻把放在書桌上的座機推了過去,跟他說道:“既然如此,請你直接打電話跟褚先生說一聲。”

“褚先生?”為什麽他還要跟他爸說一聲。

看到褚向如眼裏的不解,校長解釋道:“不是褚莊先生,而是褚向胥先生。”

在褚向如驚恐的眼神中,他笑着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褚向胥先生已經接手聖莉亞所有的管理權了嗎?”

不僅是管理權,就算整個聖莉亞,都已經是褚向胥的所有物,而他這個校長也是褚向胥專門聘請過來的。

至于趙勻和李國平,則是他特意跟褚向胥報道過的兩個特級教師,也是專門放在差班的老師。

所以,除非褚向胥親自開口,不然這兩人就連校長也不可以随意開除!

聽到校長說的話,褚向如先是不相信,聖莉亞不是一直都屬于他爸的嗎?什麽轉讓過去了?

他想打電話去詢問,可看到校長的笑臉後,他就意識到——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校長沒有那個膽子撒這種謊。

褚向如看着黑色的座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還一把推開在門外等候的跟班,獨自離開了。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校長還心情頗好地揮揮手跟他告別。

只不過,在對方離開之後,校長就從自己抽屜中抽出一份學生檔案,照片中的男生有些瘦,呆滞的眼神卻破壞了他清秀的面容。

“蘇霜降麽?”

校長知道這個名字,因為這是唯二兩個不收學費的學生。

他看了一下檔案上記錄的成績,又掏出現在的高中檔案,自從這孩子上了高中之後,成績就一落千丈,從原本的年級前一百,直接掉到了差班中。

只不過,他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這是報名了數學競賽的名單,而在名單中,就有蘇霜降的名字。

他拿出一支筆,在這份名單上猶豫了好一會,思考到底要不要把這個人劃去。

雖然報名不受限制,但是聯賽的時候卻是會統計通過率的,如果這人只是想玩一玩,那就只會拉低聖莉亞的通過率。

就在他準備下筆的時候,校長的手再次停下來了。

“算了,反正聖莉亞已經是全市的笑話,通過率本來就低。”說起這件事,校長就感到頭疼。

作為一個校長,他也想走出去被人羨慕,但一聽到他是聖莉亞的校長,其他校長看着他的眼神就充滿了笑意——嘲諷的笑意。

雖然聖莉亞是褚家的,有褚家在其他人都不會小瞧聖莉亞,可是不小瞧不代表人家不會嘲笑。

校長越想越頭疼,恨不得直接撂擔子不幹了!

另一邊,講解完自己的解題思路後,在數學課下課的時候了,就迎來了一個人。

看着站在自己年前的荀禮,蘇霜降收起競賽書,仰起頭詢問對方有什麽事。

荀禮推了推眼睛,淡色的眸子微微閃了閃,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請問,你是打算參加數學競賽嗎?”

蘇霜降點點頭,接着他就聽到了對方的邀請:“那你有興趣加入我的數學競賽組嗎?”

“啊?”數學競賽組?這是幹什麽的?

看到蘇霜降臉上的不解,荀禮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自己打算準備一個小組,小組裏都是參加數學競賽的人,這樣以後有什麽難題大家可以相互讨論。”

原來是這樣……蘇霜降想了想,覺得加入也沒什麽,就脫口詢問了一下對方:“那小組裏有幾個人了?”

“兩個。”

蘇霜降微微一頓,他挺直後背,微微往後仰皺着眉頭看着荀禮:“兩個?”兩個是什麽意思?是不包括他有兩個人?

“不。”荀禮搖搖頭,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蘇霜降,說道:“目前為止,就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的小組……這能叫小組麽?

蘇霜降一時被無語住了,如果他不參加,那麽這個小組怕不是就只有荀禮一個人。

荀禮聳聳肩,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辦法,這裏又不是普通班。”差班能有兩個已經很好了。

“說的也是……”蘇霜降差點就忘記自己身處在差班中,在這樣的班裏,能有人參加已經很好了。

不過,他看了看看在走廊邊上的幾個人,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幾人成績也挺不錯的吧?他們怎麽不參加?

荀禮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幾個人後,笑了一聲:“別想了,他們是不會參加的。”

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可不一樣,自然不會有那麽多閑心去參加這種事。

蘇霜降點點頭,沒有詢問為什麽不會參加,他掏出手機和荀禮加了一下vx,以便兩個人放學後可以讨論。

待他走了之後,同桌安洋卻突然握緊拳頭,突然問自己:“你數學這麽好為什麽會這麽累?”

“嗯?”蘇霜降感覺自己有點不太明白安洋在說什麽。

然後安洋就把自己之前的猜測告訴了對方,聽到同桌懷疑自己被數學折磨的時候,蘇霜降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做無語。

他摁住隐隐想要抽搐的嘴角,解釋道:“并不是因為數學,我數學還挺不錯的。”

“那你是因為什麽?”安洋瞪大眼睛看着他,雖然安洋有些胖,但是并不難看,尤其是他的眼睛格外的圓潤明亮,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只胖乎乎軟綿綿又格外溫順的大熊。

“語文……”蘇霜降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又想起了被閱讀理解折磨的痛苦。

果然,數學才是他的真愛!

安洋有些驚訝這個答案,不過想起一些偏科的學生,又覺得很正常。

“沒事,你還有時間慢慢努力!”接着他又對着蘇霜降打氣:“霜降,數學競賽你一定要加油!”

面對安洋的善意鼓勵,蘇霜降笑了笑:“謝謝。”

安洋原本還想說就算進不去聯賽也不要緊,可是覺得這話像是在詛咒一樣,就把後半段吞了下去。

上午放學後,蘇霜降就再次來到了教師辦公室,此時的李國平早就等在這裏了。

不僅如此,他還給蘇霜降打了一份飯,讓他邊吃邊聽自己講解。

蘇霜降看了看滿滿當當的飯盒,猜測這應該是學校的教師飯堂的菜式,看起來特別誘人。

作為一個正值青春生長期的少年,蘇霜降早就餓得不行了,他并沒有客氣,打開蓋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看着他吃飯吃得噴香,李國平笑得臉上的褶子都皺起來了,看着蘇霜降的眼神宛如在看自家小輩。

“吃慢點,別噎着了。”他喝了一口茶,就開始給蘇霜降講解閱讀理解時經常出錯的一些問題。

等到他講解完,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李國平收拾了一下東西,正準備回家休息的時候,随口問了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家休息嗎?”

“不用了,我去酒店。”

李國平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他的瞳孔瞬間收縮,猛地扭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蘇霜降。

“你說什麽?剛剛你說去哪裏來着?”他是出現幻聽了吧?

蘇霜降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于是乖乖重複了一遍道:“我去賓館,我在附近賓館遞訂了一個月鐘點房休息。”

賓館?鐘點房?

李國平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頭暈眼花,他強行鎮定下來,看着蘇霜降平靜的眼神,緩緩問道:“為什麽……要去賓館休息?”

為什麽不回家?去賓館家裏人知道嗎?他們就這麽放心一個未成年人呆在賓館?

然而,他看到蘇霜降對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這笑容,就像暴風雪過後晴朗的天空,帶着沁冷的味道,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寒冷。

“老師,我從蘇家離開了,從今以後我和他們再也沒有關系。”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但事實就是如此。

李國平還是頭一回聽到這件事,他并不知道蘇霜降已經沒有了家。

他愣住了好久,嘴唇微微顫抖着,看着眼前還有些稚嫩的少年,又想起對方突然崛起的成績。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李國平呼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心情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住在哪裏?”

如果他從蘇家離開了,能住在哪裏?未成年人不太可能租得到房子。

而且,他有錢麽?

在這一刻,李國平已經腦補了很多凄涼的畫面,比如說蘇霜降趁着沒人的時候去撿垃圾賣什麽的,又比如說每次只能吃一個饅頭什麽的……想着想着他就感覺鼻子有些酸澀。

蘇霜降還不知道自己這個語文老師,已經開始瘋狂腦補不存在的畫面。

他笑着攤開手,擺出無所謂的姿态說道:“放心啦,我有地方住的。”

說着,他就準備轉身離開了。

下一秒,他就被李國平緊緊拉住了手腕,不讓他離開。

“不行,你……”李國平思考了一會,最終做下了一個決定。

他堅定地看着蘇霜降,板着臉對他說:“小孩子住什麽酒店?還是一個人,別以為男孩子就不會遇到危險,現在變态可多了。”

接着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輕輕拍了拍蘇霜降的肩膀,略顯心疼地說道:“你跟我來,你跟我回家去!我家近!”

他也不給蘇霜降拒絕的機會,就這樣強行把人帶到了停車場。

“不是……不是老師!等等,你聽我解釋!”蘇霜降覺得班主任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一把塞進了後車廂裏,緊接着對方坐進去三兩下汽車就發動了。

蘇霜降在心裏很是無奈,在車上了他也不好解釋,剛剛李國平的情緒好像有些激動。

萬一聽完自己的解釋後,更加激動了怎麽辦?現在可是在車裏!

所以,一直到李國平家中之前,蘇霜降都沒能夠解釋自己的情況。

李國平的家距離聖莉亞的确不遠,開車也就10分鐘路程而已,他們在一處安靜的小區裏,雖然小區看起來有些老,但是周圍的環境卻相當幹淨。

“來,我指給你看哈,那棟樓第四樓就是我家了。”下車後,李國平也不忘拽着蘇霜降,擔心一不留神這學生就跑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霜降才有機會好好解釋。

“老師,我真的有地方。我遇到一個很好的警察,他把我當做弟弟看待,把他房子的一個房間低價租給我住,還給我錢買吃的。”葉朝辰人很好,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許會很麻煩。

他把當初住進葉朝辰家裏的事,跟李國慶說了一聲,重點還說清楚了葉朝辰的身份。

“您放心吧,他就是我市刑偵大隊的副隊長,您去搜也能搜到這個人的。”所以身份保真。

李國平和蘇霜降就站在小區中間的花壇邊,聽完蘇霜降的事後,李國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在慶幸。

慶幸蘇霜降在最困難的時候,遇到了這麽一位警察,不僅盡忠職守,還對人充滿善意。

他也在惱怒。

蘇家父母不是合格的父母,居然還真的就這樣把孩子丢在外面不管了。

至于從蘇家父母手中拿走賠償金的事,蘇霜降并沒有詳細告訴李國平,只是說在警察和檢察院的幫助下,自己拿到這筆錢,維持生活和未來大學學費肯定是沒問題。

李國平搖搖頭,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這筆錢不過是十幾萬罷了。

說多好像很多,可遇到事情也不頂用。

蘇霜降說完,就想離開,只不過卻還是被李國平拉住。

“我知道你有地方住。”李國平和藹地摸了摸蘇霜降的頭發,他越知道這孩子更多事,就越覺得心疼了。

哪怕對方現在已經解決了很多的麻煩,可他也才16而已。

為什麽一個16歲的孩子要經歷這些?

“可是酒店賓館依舊很不安全,我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我知道,更不可能放你過去。”

他拉着蘇霜降的手臂,就朝家裏的方向走去。

“你以後啊,中午就過來我家,老師家裏也沒什麽人,也除了我之外也就一個老婆子了。”他的兒女都在外地,平時就兩口人。

李國平回過頭,看着還想拒絕的蘇霜降,敲了敲對方的腦門,笑着說道:“就當你過來陪陪我們呗。”

聽到這句話,蘇霜降心裏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說是陪他們,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來到四樓,剛打開房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驚呼:“哎呀!”

李國平聽到這聲音,瞬間就松開手往裏面沖:“老婆子诶!你怎麽了?”

蘇霜降也以為另一個老人出事,急忙沖進去查看,結果就看到師娘正捧着一堆瓜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他們沖進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你怎麽了?”李國平捂着胸口,他剛剛差點吓了一跳。

師娘搖搖頭,困惑地看着他:“什麽怎麽了?你在說什麽啊?”

“那你剛剛叫什麽?吓死我了!”李國平站在師娘面前,叉着腰憤憤地說道。

結果,他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指着電視機的排球比賽說:“剛剛差點種花家就輸了呀!”

原來是為了這個……

蘇霜降有些哭笑不得,他把門關好,在師娘驚訝地眼神中來到她面前,乖乖介紹自己:“師娘您好,我是李國平老師班裏的學生,今天冒昧打擾了。”

師娘還是有些茫然,不明白李國平為什麽突然把學生帶回來。

李國平并沒有解釋,只是跟自己妻子說道:“以後,他就在我家吃中飯了,老婆子你以後做飯做三個人哈。”

說完,就給了對方一個眼神,示意晚點再解釋。

接着,他拉着蘇霜降來到一個空置的房間。

雖然房間裏沒有人住,但是周圍的一切都幹幹淨淨的,好像天天都有人打掃。

李國平一邊從櫃子中翻出枕頭和被子,一邊說:“放心吧,老婆子可勤快了,這些被子和枕頭她每個月肯定會曬一回的。”

如果是常用的,她就一個星期曬一次。

看着面前的一切,蘇霜降忽然就感到有些酸澀,他來到這個世界,感受到太多的善意了。

不僅是來自葉朝辰的,當初在檢察院給他作證的故事姐姐們也是。來到學校後,也遇到了安洋這個好同桌,還有新調來的李國平班主任。

“謝謝。”

蘇霜降趴在床上,昂起頭笑眯眯地看着李國平。

在李國平離開之後,蘇霜降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周圍的床頭櫃、書櫃、書桌,他差點還以為自己回到了以前做研究居住的小屋。

這是一種……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可能是太安心了,蘇霜降不知不覺就躺在床上睡着,在他入睡後沒多久,李國平偷偷打開房門看了一眼,在看到蘇霜降真的睡着了之後,欣慰地笑了笑。

随後,他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老伴的腿,開始道歉。

“香侶,我沒有跟你商量就把這孩子帶回來,是我的錯,對不起。”

李國平的老伴——章香侶,沒好氣地額瞪了他一眼,戳了戳李國平的眉心,哼哼一聲:“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聽到老伴這麽說,李國平一下子就知道對方其實并沒有生氣,他連忙把蘇霜降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章香侶一開始還以為蘇霜降過來是因為不方便,可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被自家父母趕出家門!

“哪有這樣當人父母的!”章香侶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李國平生怕吵到隔壁的蘇霜降,急忙噓了一聲:“別吵着孩子。”

章香侶也想起旁邊有人,自己壓低聲音繼續咒罵:“這哪裏是父母,仇人也不為過吧?”

如果沒有警察和檢察院幫忙,這孩子沒錢沒地方,怕不是要流落街頭變成乞丐!

一想到蘇霜降那張清秀乖巧的臉,又聽到李國平說這孩子曾經當了半個月植物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結果卻遇到這種事,章香侶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畜生不如!他們怎麽就這麽狠心!”章香侶一邊哭一邊咒罵。

蘇霜降并沒有說清楚前因後果,他只是說自己被趕出來,有人幫忙可以租房子。

但是并沒有說斷絕關系是他提出來的,也沒有說想要離開是因為他不想當工具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