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入夢

慕熙一直都知道景晟有武藝在身,直到今天才見識了他的武力值。

燕二王子那身材,一腳飛出去五米遠,不是闌幹擋着,恐怕要踹到湖裏去,看着都疼。

想起燕赫那懷疑人生的眼神,敢怒不敢言,大氣都不敢喘,慕熙就覺得為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氣。

“哈哈。”他快笑死了,景晟的态度也是很可愛的,除了最後讓他等着好看的眼神。

他被景晟護在懷裏,不讓燕赫再觊觎一眼,一直送到張大福身邊。

這人整個過程一言不發,他笑他也不理,只是一直冷着臉,像只行走的冰箱。只在兩人分開時,景晟給了他一個等會好看的眼神,他真的好怕怕哦。

回到太阿殿,月祿也跟了回來,直說好險。

“陛下要晚一步,我就沖出去了,公子,我要沖出去人就沒了呀。”

慕熙撇過去,吐槽,“說的誇張。”

“不過公子,你怎麽知道那個二王子會跟來。”

慕熙聳聳肩,脫口而出,“我不知道啊。”

“啊?”

慕熙:“感覺,第六感,猜的,碰運氣吧。”

月祿人生觀受害,喃喃:“不愧是公子。”

“我沒有心力去搞那些權謀算計,這些事走一步看一步,碰碰運氣。不過,運氣似乎一直不錯。”慕熙笑了,最好的運氣就是最後景晟的出現。

“公子,雖說我們是景人,但我們只是平民百姓。摻和到這種國家大事裏,萬一日後有人拿來說事,讓我們背一個叛國的罪名……”月祿越說越毛骨悚然,抓着慕熙的袖子瘋狂搖。

“不會的。”慕熙就沒擔心過,“沒事。”

說完自己怔住,不自覺地笑出聲。

他還是真把自己當成景晟一夥的了,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潛意識裏總認為景晟永遠都會站在他這邊兒。

景晟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慕熙猜測,他把燕二王子打了,丞相和陸鑫恐沒放過他,後續也會有很多麻煩事。

唯一沒猜到,偉大的景王陛下是被他給氣的。

慕熙只脫了外衣,坐在狐裘毯子上,沒準備睡,專門等着景晟。

其實心裏還是擔心,不知道這件事對事情的影響會有多大,這只能全看燕赫的态度。

如果事态不妙,那他可真是弄巧成拙,也正順了那條劇情不可逆的規律。

即使他再努力,大宴後兩國立馬開戰,依舊無可避免嗎?

茶杯重重的放在案上,拉回慕熙的注意力,景晟的臉色比方才更差了幾分。

“你可知,私會外臣,還是別國王子,是什麽罪名?”

慕熙:“?”

“無中生罪?”

景晟冷笑,“孤可是人證,物證……”

求求了,人證物證這個梗,就讓他過去好嗎?

現在說起來,他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朝龍榻望去,看着那床他曾經□□過的被子,他想去道個歉,真心的。

“陛下,”慕熙糯糯的,就着這個坐姿繞過小桌蹭到景晟身邊,拽了拽袖子,“陛下,我沒有。”

“真的沒有。”嗚嗚嗚。

“咳咳。”景晟臉色緩和幾分,把自己的袖子拽出來。

慕熙又拉住,聲音再放輕,帶着些許顫音,“陛下,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就是被鬧的,悶的難受,是那可惡的燕二王子把我攔住了,還想對我圖謀不軌。”

看景晟沒反應,慕熙準備下面的臺詞,什麽自己為保清白要拼死反抗啦,對陛下是忠心不二啦,酸,牙疼。

還好景晟及時拯救了他。

“你也知道?”他今日很不正常,景晟把它歸結為昨夜的那場高燒。

知道什麽???

“沒看到那燕赫看你的眼神?還敢出去亂跑。”景晟氣道。

慕熙嘟嘟嘴,看到了才出去亂跑的啊。

景晟是很少發火的,以前從沒對自己發過火,但對大臣發過,每當這個時候,閉嘴是最好的保命手段,他跟那些當官的學的。

“孤有沒有說過讓你跟着,就在那待着。”看慕熙乖乖的,景晟頓時有種訓孩子挺不下來的感覺。

慕熙乖巧點頭。

“孤有沒有說過,跟着張大富,別亂跑。”

慕熙乖巧點點頭。

“孤有沒有說過,今晚亂的很,讓你待在太阿殿別出去了。”

慕熙乖巧點點頭,“但是陛下還是讓我出去玩了。”

“你還敢說?”

“不敢。”慕熙可憐兮兮地看着景晟。

一瞬間,景晟沒脾氣了,他本就是個沒什麽脾氣的人,唯獨……唯獨……

景晟嘆了口氣,“張大富已經給你安置了地方,有地龍,有院子,就你一個人沒人吵,凍不着你,明天就搬過去吧。”

慕熙:“!!!”

不,他拒絕,不可以!

慕熙的大腦高速運轉,正在想辦法,景晟已經站起身。

“陛下。”他只能弱弱地喊。

面前的人忽然晃了晃,向他撲來,慕熙瞬間跪起,伸出雙手接住了景晟的身體。

景晟的雙手穿過他的肩膀,軟軟搭在後背上,即使有他力量的支撐,膝蓋還是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慕熙心悸。

“月祿。”慕熙慌忙喊道,“張公公。”

“不要怕,無妨。”景晟幹着嗓子,下巴抵在慕熙頸窩,一時動不了。

“緩一會兒就好了。”

慕熙撐着景晟,伸手朝他額頭探去。

“又燒了,不行,得宣太醫。”景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不是普通發燒。

他不管景晟的勸阻,把人拖到了床上,給他掖好被子。

月祿和張大福已經候在門外。

“宣文太醫。”

“慕侍君。”張公公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熙看過去,“有話快說。”

張大福有些驚訝,說道:“陛下幾乎不宣文太醫的,一般都是宣徐太醫。”

慕熙皺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其實今日老奴便有些奇怪。”張大福好奇了一整天。

“你說。”

“文老先生太倔了,陛下下的幾次令他都不從,陛下與他很不對付,幾乎不宣他診治。”

“老奴今日聽到了您與文太醫說話。”張大福喃喃,“陛下怎麽會跟您提起文太醫呢。”

糟了。

哎,慕熙深知,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漏洞,所以他選擇無視。

“宣徐太醫,快。”

徐太醫到的時候,景晟正抓着慕熙的手不放,他大約已經猜到了情況,不過還是上前診了脈。

“侍君莫急,非常手段自有這樣的副作用,等病氣過去就好了,陛下身體好,睡一覺應就無礙了。”徐太醫沉穩道。

慕熙不明白,“徐太醫的意思是,不用服藥?”

徐太醫:“今天那副藥藥勁剛猛,與其他藥物都有沖突,不可再開其他藥方,反而适得其反。”

慕熙點點頭,有些生氣地看向床上的人,這個人完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怪不得……

呸呸,不吉利的話沒說完,晦氣。

“辛苦了。”

“臣分內之事,侍君嚴重了。”徐太醫跪安,“臣告退。”

“恩。”

不能吃藥,就只能多喝熱水了。

慕熙起身,給景晟沖碗糖水,卻被人牢牢扣着,怎麽掙也掙不脫,把他的手腕都快捏疼了。

“景晟。”慕熙氣的喊。

床上的人一把把他拉回來,忽然起身,牢牢把他擁進懷裏,聲音輕輕的,像是怕大一點兒,夢就碎了。

“別走。”

徐太醫從門縫裏看到這情景,不敢再看,連忙合住門。

陛下是當真寵愛這小侍君啊,徐太醫當下決定,以後慕侍君調理身子的方子,要改一改了。

門內,慕熙被這樣的景晟弄得無計可施。

有一點點無奈,又有些心疼。

他環住景晟的腰,一下下撫/慰着,“不走,我沒有走。”

“騙人,你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慕熙:“……”

看來景晟燒糊塗了。

景晟忽然放開他,盯着他看了好久,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臉,“慕熙,你回來了。”

慕熙猛地心悸,使勁在胸口抓了抓,“恩,我回來了。”

半晌,慕熙擡起眼,自言自語,“我回來了,我說過的,一定會回來。”

就算得不到他心中的愛情,他也不會以那樣的方式結束他們之間的緣分,這對景晟太殘忍了。

他說過,就一定會想辦法回來。

況且……

“我還想試試。”

慕熙紅了臉,面對自己的心,再也沒辦法強作淡定,他其實想過,君王的愛難得,但誰規定他不能追人的。

景晟看起來,其實挺好追的樣子。

“回來了就別走了。”景晟親了親他的額頭,又把他抱回懷裏,輕輕的,他一推便能推開。

“慕熙,別走。”

景晟的嘴唇熱熱的,在他額頭留下一片溫暖,慕熙把下巴磕在他肩頭,回道:“恩,不走了。”

“抱。”口齒已經不太清晰,“慕……別……少之……抱……抱。”

慕熙只能聽到他在喊抱抱。

景晟嘟囔着鬧了半天,慕熙使出渾身解數才把人給哄睡了,自己滿身全是汗。

食指慢慢劃過景晟的眉梢,一點點撫平皺着的眉頭,直到被子裏的人睡相安穩起來,唇輕輕在景晟額頭碰了一下。

“晚安吻。”

慕熙才去洗澡了。

洗掉一身汗,慕熙舒服得要死,已經沒有空去思考文太醫是否會找景晟求證這件事。

上床睡覺,進入夢鄉前,他只是在想,希望明天景晟醒來忘掉要把他趕走這回事。

第二天。

景晟跟沒事人似的,要把慕熙趕出去這件事記得牢牢的,大半夜抱着人不撒手這件事全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景晟:媳婦,自信點,把潛意識認為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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