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賣糧

慕熙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感覺到景晟幫他脫了衣服,給他蓋好了被子,他還有事要與景晨說,但這眼皮就是不聽使喚。

他睡了過去,在徹底熟睡前,有那麽一段時間,就是睜不開眼但又還有幾分意識。

他想起來,那個景晟沒有繼續下去的話題,他想跟景晟說這事來着。

他每個身體幾乎都是這個年紀,而景晟卻在不斷向前,不斷成長。

景晟覺得他永遠年輕,而自己卻在變老,也許有一天他還是十七八的翩翩少年,景晟卻已是個暮年老者。

但景晟根本不知道他的內心,他想對景晟說,他寧可與心愛的人慢慢變老,只需要一具身體一次生命,也不想像現在這樣。

他感受到了景晟的不安,但他又何嘗安過。

越來越差的身體,和這些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半睡半醒間忽然糾結上他的心頭,讓他仿佛被扼住了喉嚨,難受得緊。

兩人好不容易閑适了片刻,自從玩回來,景晟又忙了起來。

自他那天提醒,景晟第二日就立馬讓人關注南邊,似乎确實發現了問題。

有一晚,景晟告訴他,有人在惡意囤糧,可沒把慕熙吓死,這不會說的是他吧。

後來他讓月祿專門留心了此事,才知道真的有人在惡意囤積糧食,就像知道馬上要鬧饑荒似的。

“公子,您可真厲害,聽說陛下專門派了欽差才知道,南邊去年收成就不好也沒有按律減少賦稅,今年年初就有饑荒的形式了,地方官員瞞而不報,再拖一兩個月,災民估計都能跑到都城來了。”

原文中,并沒有詳細說這次災禍的前因後果,只是提了這麽一件事,體現景國勝利的不易和後期景晟一統天下後治理天下的政績。

“惡意囤糧,這是要發災難財了。”

月祿跟着慕熙做了多年生意,自然也明白其中關系。

月祿道:“還好咱們也囤了不少糧。”

慕熙點了點頭,到時饑荒爆發,他那些糧減價銷售,按照數量,基本能頂一個月,足夠景晟處理這些事了。

“現在就着手安排,把各地的糧都往南邊運,讓他們等命令,到時開倉放糧。”

月祿,“好嘞,不過公子,這價格咱們怎麽标啊。按理說,到時卻糧,價格肯定要比平時貴一些。”

有人惡意囤糧,饑荒必定要更加嚴重,到時第一批吃不上飯的,一定是底層的平民百姓。

而且一定會出現搶購糧食的情況,他之前就考慮過,屆時按正常價格售賣,也足夠大賺一筆,可是現在……

慕熙一臉心痛,“我的錢啊。”嗚嗚嗚。

“加一個點,讓幹活的拿得着工資就行了。”慕熙的心在滴血。

月祿瞪大雙眼,“那我們豈不是什麽都撈不着。”這費這麽大勁囤那麽多量不是給自己找事呢,把前期的人工成本都算上,說不定還得賠錢。

奇了,他家公子居然會做賠本的買賣?

對此,慕熙只能道:“做個善良的人吧。”

嗚,我的錢!!!

一個月後,果不其然,春收不佳,南邊大面積缺糧,饑荒迅速在南方蔓延。

好在有慕熙的提醒,景國此次不在戰亂又早有準備,其他各地早已抽調了糧草已經抵達南邊,饑荒第一時間開倉放糧,情勢尚在控制之中。

但缺糧造成的恐慌,還是蔓延開來,誰也不知道饑荒要鬧多久,就怕吃了這頓沒下頓,尤其是窮苦的老百姓,還是在挨餓。

最重要的,還是缺貨。

陸鑫一個頭兩個大,雖然神乎其技他家陛下未蔔先知般的讓他們做了準備,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就是沒糧啊。

今日朝堂上幾乎就商讨了一件事,如何解決南邊的饑荒問題,有大臣提出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有囤糧者此時不出售,再過半月糧價恐怕就要翻一翻了。

現實是,米行已經有少數不再售糧,多數已經漲價,僅剩極個別的還在維持原價,其中以慕家米行最勝。

慕家,所有人都佩服老丞相的勇敢,敢在陛下面前提起這個禁忌。也不知道以前的慕家小公子把他們陛下怎麽着了,慕家二把手還在牢裏蹲着等待秋後問斬呢。

丞相不理這些人,心道,陛下自個都把慕家新來的這個小公子捂在手裏,他提一提慕家,怕什麽。

這顯然是在給慕家二掌櫃的說情,陛下沒有表态,一早晨也沒商讨出什麽,就地散朝。

回到太阿殿,景晟突然問道:“你在慕家,他們讓你來,是沒把你的命放在心上。”

等等,哪裏不對,怎麽提起這茬了。

景晟敲擊着桌面,慕熙看着,這可能是有什麽誤會,慕家危矣。

“不是你想的那樣。”慕熙解釋,“不對,有一半是你想的那樣。”

景晟的臉冷若寒霜。

慕熙立馬阻止,道:“是我自願來的。”

他低下頭,不自覺的在膝蓋上抓來抓去,低聲道:“而且,還是我使了些小手段,讓祖母選的我。”

景晟心裏忽然被填了什麽似的,一手放在慕熙頭頂,“所以,你在知道了那些傳言的情況下,還是回來找我了。”

說起這個,慕熙狠狠瞪了景晟一眼,然後他就被拉進了懷裏。

景晟環着他,耳邊響起迷人的聲音,“慕熙,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謝謝你回來了。

此時此刻,景晟哪裏是什麽一國之君,他只是一個害怕媳婦當初一念之差就放棄他的毛頭小子。

臉邊一熱,被景晟親了一口,慕熙從耳垂開始整張臉都熱騰騰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忽閃忽閃。

面前的人并沒有停,吻上他的額頭,向下,停在唇邊。

“慕熙。”景晟喊了一聲,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慕熙從沒覺得,景晟如此溫柔過,小心翼翼的,他有種被人捧在手心怕化了的感覺。

心跳砰砰砰,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有力。

兩片唇分開的時候,慕熙的嘴唇已經被親的紅紅的,水潤水潤的,景晟忍不住又親了一口。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家陛下與最受寵的慕小公子,如果的進度才到寝宮裏親親小嘴,還臉紅的地步啊。

慕熙摸着嘴唇,心想他好歹是新世界的好青年,怎麽大男人談戀愛,羞叽叽的。

想通後,不甘心,啊嗚一下,撲進景晟懷裏,坐在人腿上就啃了上去,吧唧吧唧把人親了個夠,活像窗外飛來的采花大盜。

景晟攬着人怕把人摔了,“如此非禮孤,可是要負責的。”

慕熙笑,“公子要如何負責啊?”

景晟把嘴唇送到慕熙口邊,說道:“多親幾下,我靠近點兒別累着你。”

有了開頭,兩人無師自通,天天關在門裏做些羞羞的事情,甜蜜的要緊。

好景不長,沒過半月,大臣的進言果然成真,景晟又忙了起來。不過慕熙起初進宮要辦的事,迎刃而解,慕家在此次災荒中做了商賈的表率,完全配合朝廷辦事,慕家二當家當年的事也被查清,放了出來,全力協助慕家在南邊的售米事務。

慕熙也早在七天前,開放了少記米行,每日每人限量購買糧食。

不過最近,慕熙頭一次發現,自己人緣這麽差。

雖然這些人已經掩飾的很好,但是他還是看出來了,近些日子,這些人一個個都躲着他,像多待一刻會掉腦袋似的。就連日常與月祿通氣的太監,也不再幫忙傳遞信息。

慕熙心想,難不成景晟終于把他給捧殺了?

八卦小王子月祿即将死于太阿殿,近幾日毫無八卦可聽,就連陛下這裏都是吃飯、處理政事、閉目養神、陪慕熙散步、睡覺,每日每時每刻做着相同的事情,毫無故事。

他在景王宮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八卦話本小團夥也就此散貨,主仆兩人像瘟疫一般被全宮的人一起避雷了似的。

慕熙喝了口茶,笑道:“有問題,不一般。”

他沒有問景晟,但這麽明顯有事瞞着他,怕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了吧。

“公子,只能拿出咱們最後的殺手锏了,鴿子好久都沒放出去過了,都胖了。”

慕熙搖搖頭,“不用。”

“那咱們……”

“再等兩日,如果……咱們就出宮。”慕熙不喜歡發脾氣,不是沒脾氣。

“啊?出宮幹嘛?”

慕熙淡淡道:“離開啊。”

二人說話時完全沒有避諱,張大福就站在門外,衣擺邊兒都露出來了,光明正大的偷聽呢。

三天前,一個傳言在南邊不胫而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遍布了大江南北,讓慕熙成了人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傳言,饑荒前有人惡意囤糧,尤其大批收購南邊的糧食,等到饑荒爆發糧食短缺再拿出來售賣賺錢。

傳言,現在囤有大量糧食每天依舊在賣米的米行老板,叫慕熙,是官家人,陛下身邊的男侍。

朝廷開倉放糧,救濟災民,而此人卻大量販賣糧食,牟取暴利。甚至限量購買,老百姓每次去只能買那麽一點兒,都不夠幾頓吃的,就是為了等到其他地方的糧食用盡,糧價翻倍,大賺一筆。

自古無奸不商,果然是一個黑心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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