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許萦站起身, 徐硯程走到她旁邊, 和平時一樣抓過她的手,在掌心溫着,問她:“冷嗎?”

今天的許萦穿得比較單薄,香風外套裏是一件襯衫, 徐硯程手放到她背後, 摸到骨感明顯的蝴蝶骨。

“室內有暖氣,不冷。”許萦微微笑說。

心如死灰的肖芊薏緩過神來, 蓄了大招,提高嗓門說:“哎呦喂,阿萦, 徐醫生怎麽來了?”

就連楚栀也沒心情陷入苦惱情緒, 跟着問:“程哥你今天不是白班?”

上車許萦有提到過。

徐硯程笑說:“新郎特地邀請, 想着小驚也在就過來一躺, 有人替班了。”

許萦湊近他問:“是不是讓江主任替的。”

徐硯程颔首:“是。”

許萦:“虧了,不是替夜班嗎?現在可是白班。”

徐硯程環着許萦肩膀坐下:“不虧,給了些好處, 江主任替我上到明天。”

“阿萦你放心。”楚栀給徐硯程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從小到大我就沒見程哥吃過虧。”

肖芊薏再一次捏着嗓子說:“不僅如此,我們家老唐說, 徐醫生可是心外中心二把手,能力是一絕。阿萦眼光真好, 選中徐醫生。”

一狠心, 反正仇恨已經拉了, 肖芊薏繼續對楚栀說:“對了, 老唐的學弟你去見過嗎?可是一表人才, 你們都是學醫的,有話題有共同的興趣愛好,還有比這個更好的?”

話音落下,對面的男人擡眼,肖芊薏全當沒看到,反正不吐不快。

楚栀含笑:“就是你整日宣揚,我媽聽說阿萦和徐醫生的事情後都讓我去見一面。”

Advertisement

肖芊薏得意洋洋:“那當然了,我對我姐妹們的幸福負主要責任,男人都要選最好的!”

許萦察覺坐在他們對面的兩個男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黑,徐硯程對着周子墨旁邊的男人微微颔首,算是簡單的問好,男人也回應了他。

許萦說:“行了,你什麽時候趕着做媒了。”

肖芊薏拉着凳子向楚栀靠近:“你看看有些人,過河拆橋。”

許萦讓肖芊薏別亂拉仇恨。

四個人坐在一邊,氛圍融洽,對面的人像是突然闖進來破壞氛圍的。

一張桌子坐十個人,另外的四個人也來了,都是許萦她們班上的同學,聊了一圈下來,只發現周子墨和徐硯程是陌生臉孔。

許萦環住徐硯程的胳膊,捏着他的衣服有幾分緊張介紹說:“這是我丈夫徐硯程,也是新郎的好友,所以和我們坐一桌。”

學生時代坐在許萦和楚栀後座的女生驚呼:“徐硯程?徐學長嗎?!”

女生旁邊是她同桌,說:“你又認識哪個學長?”

女生不好意思笑笑:“我可沒本事認識徐學長,學長可是他們那一屆的學神。”

同桌沖許萦豎起了大拇指:“阿萦沒想到啊,你們怎麽認識的?”

一下子,桌上的話題圍繞許萦和徐硯程展開。

許萦不過是想正式和大家介紹徐硯程,卻沒想不需要她過多贅述,單是一個名字,大家都知道他。

“徐醫生和芊薏的丈夫是同事,介紹認識的。”許萦說。

女生羨慕了:“你可太有福氣了。”

許萦看了眼徐硯程,笑得坦蕩:“我也覺得。”

徐硯程一直聽他們聊,終于插了話,糾正:“是我有福氣。”

兩個女生說牙都要酸了,作為單身狗今天的狗糧吃不過來了。

聊着聊着,幾人的話題轉到其他人身上。

大家注意力不再放到他們身上,許萦悄聲問徐硯程:“學生時代你這麽厲害的嗎?”

徐硯程遷就她的身高,低身和她耳語:“我們太太要是學生時代多聽兩個八卦,或許我也有幸出現在你曾經記憶裏。”

對于這一點,徐硯程還是有信心的。

許萦小驕傲說:“現在知道也不遲啊。”

反而現在聽人誇他,有一種倍感光榮的感覺。

徐硯程輕笑。

行吧,總歸是知道了,可比一輩子都不知道好多了。

許萦擡頭,目光掠過對面,碰上一直盯着她看的周子墨,他板着臉,被徹底忽視,無人同他說話,這種冷待遇還是首次,可見的心情很不好。

婚宴進行到一半,新郎新娘過來敬酒,肖芊薏借機會和許萦說:“我等會就撤,我叫老唐來接我了,今日不宜出行,回家養精蓄銳,改天出門熬夜嗨。”

楚栀也湊過來:“我還約了人,等會撤了,你們看上什麽吃的多拿一點兒,連帶我的份。”

兩人都說走了,許萦也不想留在這個尴尬的婚宴,坐下來後她湊到徐硯程耳邊說:“等會我借口去廁所,你晚點走,然後把我外套和包包拿了,在酒店門口彙合。”

徐硯程沖她挑了挑眉,想問是什麽意思。

“分頭行動!”許萦沒多說,拍了拍他胳膊,拿過一只口紅,順便去補妝。

先發制人,許萦比肖芊薏楚栀的動作都要快。

見到許萦走了,女同學問道:“阿萦去哪?”

能去哪?肖芊薏腹诽,當然是開溜了,早知道她說完就跑,第一個跑的總是壓力最小。

肖芊薏感嘆她就是中國好姐妹啊,回答說:“可能有急事吧,大家繼續吃繼續喝,不用擔心。”

楚栀手機震響,她拿過手包:“接個電話,你們繼續。”接着走了。

作為第一個說走的肖芊薏手伸出去被楚栀擋回來,楚栀意味深長說:“多吃些,吃飽了再走動。”

暗示她多逗留一會兒,晚點走,不然別人就看出她們離席的想法了。

肖芊薏發誓回去就和她們絕交,不講義氣!

“他是誰啊?”女同學沒看出肖芊薏和楚栀的小互動,好奇問餐桌上的陌生男人。

肖芊薏看了眼周子墨,陰陽怪氣說:“哪裏懂啊,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吧,嬌嬌也真的是,沒分科前,好歹我們也是一個班的同學,怎麽讓不認識的人和我們坐一塊,掃興。”

“芊薏,這樣說一個陌生人不好吧。”女同學壓低音量。

肖芊薏我行我素,“沒什麽不好。阿萦走了,聊個八卦。”

走不了的肖芊薏拉滿戰鬥力:“我和你們說,阿萦不是談過一個嗎?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碰上,就是個普信男。”

女同學嗑瓜子,興致勃勃聽着:“真的假的?”

肖芊薏抓過一把瓜子:“真的啊,阿萦人品好,不在背後議長短,我可不行,我最愛議論人,當時我們畢業季嘛,那個男人沒本事,才出社會想裝什麽有錢人,天天給我們阿萦畫餅說以後發達了給她買車買房,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好話說盡就為了套阿萦當時手頭攢下的兩萬塊生活費,說是借,也沒見得他還,全部拿去請兄弟吃喝。阿萦還在實習,那個月就沒吃什麽好的,我真的無語死了。最讓人惡心的是,非要阿萦送他昂貴的西裝作為畢業禮物,當我們阿萦提款機啊?”

女同學丢下瓜皮,一臉痛心:“啊?阿萦怎麽做的,這種垃圾男人,不能不反擊啊!”

其餘人也很關心,肖芊薏淺抿了一口水,清清嗓:“還沒說完。阿萦心軟,本想和平分手,還沒行動前男人甩了阿萦,那天說了一堆話。說我們阿萦性子不好,冷血怪物,他的愛像一顆石子投入大海,沒有回聲。我就笑了,真是又當又立,你們注意啊,以後碰到這種普信男,繞着走!”

都是同過班的,八卦也聽了,幾個同學你一句我一句,把那個前男友罵臭,說就是欺負他們班的同學素質好。

“就是就是,阿萦頂好!不然怎麽遇到我們徐學長對吧。”肖芊薏問也坐在旁邊聽的徐硯程。

徐硯程溫和笑着接話:“聽小驚說過。”

但他沒想到周子墨說的話這麽過分,怪不得許萦會對戀愛這麽悲觀,言語上的貶低,讓本就心思敏感的她怎麽會不介意。

“我倒是覺得小驚很好。”徐硯程挪動目光,笑着看向周子墨,“素質低的人,看不到。”

周子墨坐在原地越來越尴尬,雖然肖芊薏不特地說是他,但是往他心裏紮了一刀又一刀,仿佛大家的嘲弄全部對着他的,徐硯程故意看來的目光更讓他難忍,覺得就是話裏有話,在貶低他。

肖芊薏看到暗流湧動,應和:“對啊,那個人比起徐學長真的太差了。”

“不對,阿萦說過,壓根沒有可比性。”

徐硯程記起那晚許萦喃喃了一句“壓根沒有可比性”,原來是這個意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對肖芊薏說:“唐醫生不是在外面等你?”

肖芊薏立馬明白徐硯程是在幫她找脫身的理由,回了一個感激的微笑,站起身做作說:“哎呀,差點忘了,老唐有急事找我。我先走了,大家回聊哦!”

送走肖芊薏,周子墨也離開,大家和他不熟,壓根沒在意他是走是留。

許萦補完妝,擦幹淨手,準備給徐硯程說一下進度,出來到走廊碰到周子墨,能看得出他是特地在這兒等着她的。

周子墨面對着透明玻璃站着,正在講電話,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他不停地道歉,一直說再給他一個機會,讓許萦再一次見證周子墨能把話說得多好聽,以前真是鬼迷心竅信了他,也幸好破財免災,和他分手了。

衛生間到大堂,只有一條路。

許萦本打算悄悄從他身後經過,周子墨餘光看到她,匆匆挂完電話,氣沖沖地走過來。

“許萦你是不是故意的?”周子墨開口就質問她,“分手好聚好散,你背後編排我,還讓你朋友在宴席上故意暗諷我,你幾個意思?”

許萦了然,估計是肖芊薏的傑作,她憋不住氣,要是問肖芊薏這些年有什麽不痛快的事情,沒親口罵周子墨算一件,難得碰到,肯定要吐上幾句。

許萦:“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朋友?我今天就算當着大家的面說你那些腌臜事,也是我有理。你說好聚好散,是覺得我不敢拿你發的騷擾短信去報警嗎?是誰沒有好聚好散,你不知道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嗎?”

許萦不愛給人說教,而且周子墨這人自負,容易做偏激的事情,她不惹髒才懶得給眼色,聽他說她朋友的壞話,再好的脾氣也懶得忍了。

周子墨叉着腰,站在許萦跟前,故意施加威嚴:“許萦你真有心機,找學長配合你演戲以此擡身價,以為你就能在你同學面前長臉了?就你那小小的工作,那一點點收入,無權無勢,你這樣的人誰瞧得上。”

“我瞧得上。”

徐硯程打斷周子墨,從走廊盡頭走來,聲調平平,沒有絲毫感情。

走到周子墨跟前,徐硯程把許萦護在身後,對上周子墨:“比起關心別人,你還是關心自己的工作吧。”

周子墨蹙眉,想到電話裏老板的态度,沒給一個理由要開除他,他拿下的單子寧願得罪甲方也不願再合作,讓他迅速辦離職。

難道——是眼前男人的動的手腳。

周子墨反問:“你什麽意思?”

“對于騷擾我妻子的人,我只是讓他付出了該付出的代價。”徐硯程說,“今天,以前,一并算了。”

“許萦你好厲害,拿權勢壓人。”周子墨還偏不怕了。

徐硯程肅着臉,眼神淩厲:“如果你打算好以後都不回江都,可以多說幾句。”

周子墨被徐硯程看得心慌意亂,雖然不知道男人是什麽身份,但他不像開玩笑。

“行,算你厲害!”周子墨打算先退一步。

徐硯程說:“你要是再出現在她面前,我可以保證你不用再在你的行業混了。”

靜觀整個過程的許萦咽了咽口水,滿是戾氣的徐硯程,她是第一次見,但這輩子見這一次就夠了,着實不敢再碰上第二次。

周子墨心中有氣,硬生生忍下來,轉身要溜,許萦叫住他。

周子墨不悅轉身:“許萦你牛逼,你有權有勢,用你老公壓我,我他媽都要走了,你還想耍什麽威風——”

一個脆響的耳光打斷他粗魯的話語,許萦眸子淬着冰:“這個巴掌當年就想打了,我爛好心沒下手,今天補上了。當年你憑什麽用你的優越感去貶低我,你也不過是一個又窮又寒酸,心胸狹隘還不思進取的垃圾,只會和狐朋狗友吹牛,什麽本事都沒有。你沒資格說我朋友,你更沒資格評價我丈夫,以後不要出來惡心我,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子墨捂着臉愣在原地,沒想到許萦真的會動手。

說完,許萦不想再髒了自己的眼,拉着徐硯程越過周子墨往酒店大門走去。

去到門口,徐硯程拉住她,把她環到懷裏,感受到她身子在小幅度地顫抖,帶着試探叫了她:“小驚?”

許萦摟上他的腰,頭埋在他頸窩裏,止不住地發顫。

“沒事了。”徐硯程眼底翻起一片寒意,對傷害她的周子墨更是厭惡。

許萦微微搖頭:“只是……沒緩過來。”她沒打過人耳光,有些亢奮。

拉開距離,許萦看着他說:“周子墨自信又自私,我是真的想不到什麽話來罵他了,我也不擅長罵人,但他今天真的過分了,說芊薏她們又說你。”

“所以你打了他一巴掌?”徐硯程撫着她臉頰問。

“嗯……”許萦說,“我在乎親近的人對我的看法,所以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受他說的話影響,我不喜歡他這樣說你,你很好,他說的一個字都不可信。”

徐硯程笑說:“我沒放心上。”

“你也不是那樣的人,他信口雌黃。”許萦手搭在他肩上,“你光明磊落,哪裏是他嘴裏用權勢壓人的徐硯程。”

徐硯程輕笑出聲,鼻息帶着淺音,認真說:“我沒開玩笑。”

如果周子墨真的活膩了,他能做到他剛才說的一切。

許萦有點慫,放下手:“那個……他的工作是你弄沒的嗎?”

徐硯程:“是。”

許萦給自己洗腦說徐硯程哪裏能是這個等級的人物,結果他直接承認了,給她整不會了。

“他是做醫療銷售的,一個圈子就這麽大。”讓他沒有出路,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徐硯程叫人特地查過周子墨,對他的信息了如指掌,沒把後面的話說全,他還是想要在她心裏留下好印象的。

許萦給忘了。

徐望文是開醫療公司的,而徐硯程真的論起來……他的職業加上徐家的身份,說的話确實有分量。

徐硯程:“怕了?”

許萦牽着他的手搖頭:“我不怕。”

“你護着我,我幹嘛對你恩将仇報。”許萦笑了笑,“你也說了,你才是我親近的人,你說的話才可信。”

徐硯程一直說她的好話,真假,她分得清。

徐硯程牽着她往停車場走,笑吟吟問:“今天小驚同學表現不錯。”

許萦:“什麽不錯?”

徐硯程:“還記得把我介紹給大家,以丈夫的身份。”

“得獎。”他說。

許萦腦子裏跑出來初一那晚親熱的畫面,磕巴說:“我……我不需要的,本分的事。”

就算是獎勵也不能要了,誰知道獎和罰有沒有區別。

松開徐硯程的手,許萦跑去副駕駛,拉了幾下門把,沒拉開,徐硯程摁下開鎖鍵,車響了一聲,門才拉開。

見許萦逃似的上車,徐硯程覺得滑稽又好笑。

一個年,走親戚花了大半的時間,許萦還沒認真享受幾天假期,就要上班了。

學校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徐硯程值夜班,許萦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找人聊天也不知道找誰,不敢叨擾楚栀,也不知道她今天是夜班還是白班,夜班要忙,白班這個點也要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徐硯程已經做好早餐等她。

“喝水。”徐硯程給她遞過一杯溫水。

許萦喝着水,心底越發郁悶,真的好不想上班啊……但是她過年不上班,作為合同老師,每個月也就保底一千五的收入,目前的存款剩下一萬,不經得花。班,還是要上。

許萦說:“後天周末我要去考試,我分到的考試地點在城郊的一所中學,我訂了酒店,明晚住那邊。”

早上九點開考,八點半要到考場,從家裏趕過去完全來不及。

“明晚我和你過去。”徐硯程把粥盛好。

許萦搖頭:“你在家吧,後天是白班,你趕不及。”

徐硯程堅持:“沒事,我陪你去。”

許萦再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可能是兩個人生活慣了,她想有個人陪着。

開學第一天,組裏要開會,才坐下,幾個老師就關心她後天考證的事情,還問她複習進度,有人直接開始長篇大論,傳授經驗。

兩天下來,上課倒不是最累的,面對突然冒出來的關心更是累人。

放假前一天下午,許萦晚去教室,給學生充足的時間做課前準備。

在上樓梯的時候碰到程戚樾,兩人對視幾秒,他先叫人:“許老師。”

許萦:“今天路上堵車?”

她才懂程戚樾住在家裏,還申請不上晚自習,但家也不算遠,當年就沒見楚栀遲到。

程戚樾:“家裏有人吵架,媽和爸開車出門了,我只能坐公交,就耽誤了。”

吵架的是誰和誰,不明說許萦也懂,而且兩人算不上吵架,就是一個人罵,一個人受着,然後一個人跑,一個人追。

“今晚我送你回去。”許萦說。

正好到程戚樾班級在的樓層,他盯着許萦定定看了幾秒,走前說:“你要是不做老師了,我叫你嫂子。”

許萦愣在原地。

這是別扭式示好?

不過不做老師……她也想,她也不敢。

斂起思緒,往上走一層,快步走向教室。

在考試前一晚出發去酒店的路上,許萦收到沈長伽的信息。

沈長伽:【好好考,拿下證書對你二姨也算有個交代,畢竟人家幫了我們,不能再添麻煩了。】

許萦直接删除,沒有回,憂心忡忡的,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怎麽也睡不着,又怕亂動吵醒徐硯程,他明天還要上班。

徐硯程淺睡了一會兒,隐約聽到聲響,他第一時間伸手向旁邊睡的許萦,只摸到一片涼意,睡意全無,坐起來在屋子裏找人。

看到廁所的燈還亮着,他放輕腳步走過去。

門沒關,緩緩推開,看到許萦站在洗漱臺前,時不時用水撲臉。

“小驚。”他叫她。

許萦吓了一跳,蹲在地上縮成一團,頭也不敢擡。

“怎麽了?”徐硯程蹲下來關心問。

許萦搖頭,擡手推他:“我沒事,等會就回去睡。”

她的哭腔有些濃,徐硯程抿唇:“起來,單穿睡衣在這裏待久會感冒。”

許萦情緒積攢到了極點,再也忍不住,擡起頭看他,眼睛都哭得半腫,嗚聲抽泣說:“徐硯程,我怕考試。”

徐硯程:“只是怕考試?”假期不忙的話,她都在認真看書,複習資料都過了兩遍,應該算有把握。

“嗯……”

“不止是……”

“我想辭職……”

“可我不敢……”

說完,許萦眼淚流得更兇了。

徐硯程用她放在旁邊濕過水的毛巾給她擦眼睛,像哄孩子一樣給她拍背。

徐硯程耐心問:“怕什麽?”

許萦:“我沒了工作就沒收入,我的積蓄只能維持兩個月生活。我連老師都做不好,那我以後還能勝任其他工作嗎?”

她不想哭的,只是在做決定的時候,無形的壓力壓在她胸口,她郁悶又害怕。

不敢破壞目前的生活狀态,又急切地想要逃離。讨厭這樣糾結的自己。

徐硯程以為是什麽大事,說:“打個賭。”

“什,什麽?”許萦都忘記哭了,呆呆看他。

“要是能在附近找到一家火鍋店,你就辭職,吃完火鍋我們回家。兩個月的時間,你的資歷找一份工作不難。怎樣?”徐硯程說,“試我們不考了。”

許萦收住了眼淚,“真的嗎?”

現在淩晨了,附近城郊哪裏能找到一家火鍋店。

“真的。”徐硯程起身,帶她去到房間,替她裹上棉大衣,笑說,“出門就知道。”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辭職!!!開啓新的美好生活~

感謝各位爺的支持,謝謝地雷、謝謝訂閱、謝謝評論、謝謝營養液呀!還是前66~

等破萬收了,我在vb給大家弄一個抽獎~愛你們!!!!

看完就睡,晚安~

感謝在2022-08-12 00:00:27~2022-08-12 23:5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看甜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0522557 22瓶;infinite0 9瓶;酒香腸、鹹鹹 6瓶;傾U呀 5瓶;甜甜椒、看完書就學習 3瓶;別再掉頭發啦、26975234 2瓶;卿、不是恺、. 時慕 .、鹿酒、桑桑、CRAZYGIRL、第45677792章farewell、時嶼、xuuuuu.、肖恩koi、zzy、茗欣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