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話不得不說,第一章我不會改也不想改,有興趣看到第二章的人看一下吧。

這段時間,有讀者分別在貼吧和晉江的舉報中心挂了我,說我這文三觀不正,是說小三上位的,在這裏多餘的我不想再說,只想解釋一下,我小攻和小受前世是沒有事實意義上的夫妻關系的,彼此也沒有發生過關系,也沒有對對方産生過那樣的感情,說是夫妻,但關系的實際性質更類似于養父和養子,小受不願意失去皇後之位,不是因為他愛小攻不願意放手,而是類似于小孩不願意要後媽,并且覺得他本來就什麽都沒有,一旦失去了皇後之位他就什麽也沒有了這樣的心情。

所以,葉臻并不能算小三,攻也不能算在婚姻上渣了受,因為在他們婚姻保持期間內攻既沒有和葉臻談戀愛,也沒有和葉臻上床,他和葉臻真正在一起是在他和葉臻結婚以後,是合理合法的在一起。

受曾經濫交的事,我第一章就已經提過了,但沒有人注意到,一撥人說我黑受,所以這段有話說沒有放在第一章,看時間可以證明我沒有修改第一章,第一章皇室方面黑受皇帝和受解除婚姻關系的理由之一,我就已經說過一次是因為受濫交了,所以不存在我詭辯,我文章就是這麽設定的,其他的,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心累。

賀偉一下子笑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憑你這病歪歪的身子,你能走到哪裏去?你不答應,你憑什麽不答應?”

“就憑我是迪亞斯的皇後——”賀陽擲地有聲。

賀偉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極其輕蔑道:“你是迪亞斯的皇後?誰承認吶?”

“不管有沒有人承認,我都是迪亞斯的皇後,是賀鲲的孫子。納爾森想要侮辱輕蔑的不也正是曾數次擊敗聯盟的賀鲲的孫子迪亞斯的皇後嗎?”賀陽一字一頓:“賀偉,雖然我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你也姓賀,但我瞧不起你——”

賀偉就跟看個傻子似的看他:“你——瞧不起我?”

賀陽二話沒說就下了床,支撐着自己病弱的身體,猛地一下字推開了擋向了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名侍衛,那侍衛一時不察竟真被他推到在地。

賀陽一鼓作氣便往門外走去。

另一個侍衛俨然沒想到平日裏懦弱得連他們肆意輕賤也不起任何反應的賀陽,一下子竟忽然有了這樣的魄力,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瞅着賀陽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門,才回過神來拔腿正要去追。

賀偉卻叫住了他,輕蔑而又不屑地望着賀陽的背影道:“不要追了,我倒要看看他這把病骨頭能跑多遠,怎麽受得住這外頭的大風雪……到時候,我且等着他哭着爬回來求我……”

他眼裏的賀陽始終是個被寵壞不知天高地厚的——

非得吃足了苦頭受夠了教訓才能學乖。

時間不等人納爾森将軍給出的時間越來越少,賀偉是再也等不下去了,雖然納爾森說了最好是讓賀陽心甘情願的跟了他,他才好借此去侮辱迪亞斯皇室,但時間不等人,賀陽實在沒法心甘情願的話,他們将他硬捆了送給納爾森将軍也行。

左右着只要賀陽是個活着的就夠了。

他那把子軟綿綿的力氣也全然反抗不了他們和納爾森将軍。

賀陽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休息室,而後是軍艦內部,徑直走到了外間的甲板上。一路上不少人碰見了他,驚詫地看着他,卻無一人上前來攔他,想是覺得他這麽個廢人跑不了,也對他們構不成什麽威脅罷。

這個星球冷得厲害,賀陽皮膚又自來嬌嫩,剛一踏上甲板,被呼嘯而過的風雪吹過,他臉上的皮膚瞬間就紅腫了起來,人也竟險些沒被刮走。

甲板上不少人側目看着他,卻無一人向他靠近,上前同他搭話。

在他們眼裏賀陽是個廢物是個不值得去養的拖累。

賀陽毫不在意他們輕蔑的目光,自顧自顫顫巍巍地擡起了自己,只頃刻就被外間的寒冷凍得紫紅腫脹的手,自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個類似裝飾品的項鏈,極其緩慢的在衆人不能理解的目光中啓動了項鏈上的某個開關。

刺眼而炫目的白光瞬間自賀陽手中的項鏈上發散出來——

耀得甲板上站着的所有人瞬間都睜不開眼了,待他們緩過勁來,眼睛能夠視物了,賀陽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眼前,他們眼前呈現的是一臺周身呈現銀色質感的機甲,長和寬都超過六十六周身陽光的照耀下,交相輝映着散發着耀眼而謙和溫暖的金色光芒,就好像陽光樣宛如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般美得讓挪開視線。

憑空出現的龐大機甲不得不讓所有人為之驚豔。

“米迦勒——”

“……米迦勒——”

甲板上有懂機甲的人發出了驚呼,叫出了賀陽手中機甲的名字,随之而來的便是引起了周遭其他人訝異的叫聲:“米迦勒……這就是傳說中的米迦勒,米迦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會在這一位的手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在迪亞斯米迦勒是一臺極其傳奇的機甲,它是由四千多年以前,迪亞斯歷史上十分著名的皇帝奧斯維德六世的皇後顧衍親手締造的機甲,它的傳奇之處不僅在于它的歷任主人皆是Omega,還在于它的歷任擁有者都是迪亞斯的皇後,不論已經是還是将來是。

總而言之,他的每一任主人都成了迪亞斯的皇後。

所以,米迦勒也被迪亞斯帝國民衆戲稱為‘專屬于帝國皇後的機甲’。

不過,随着國家的沒落,一代接一代的皇後精神阈值越來越低,這臺機甲早已在世人眼前消失兩千餘年了,人們皆只是隐約知道這臺機甲被帝國皇室封存了,在等待着它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下一任主人用強大的精神力将它喚醒。

可誰也沒有想到這臺機甲會在這種時候再現人間,會出現在賀陽手中。

難道賀陽才是天命所歸的迪亞斯皇後嗎?

不少文化程度不高的迷信士兵在心中不自覺産生了這樣的疑問,驚愕的看着眼睛耀眼而明亮的機甲,半晌沒有動作。

“你們別忘了,這一位曾經可是迪亞斯的皇後啊。迪亞斯現在的皇後使用的機甲,并不是與陛下的路西法相呼應鏈接的米迦勒,而是其他機甲……這麽一說,米迦勒在這一位的手裏倒也合乎情理……”有聲音在雜亂的議論中這樣科普。

也有人仍處于震驚當中回不過神來:“他怎麽會啓動得了米迦勒,啓動米迦勒可需要200%以上的精神阈值啊,就憑這個廢物能啓動得了米迦勒,你別是看走眼了啊……”

“就是,就是,這不是米迦勒吧。”

“……就算是的話,這一位啓動得了,他駕駛得了嗎?”就在甲板上的散兵們處于震驚狀态,半晌回不過來神議論紛紛。

就當這時,米迦勒全身所有的動力引擎突然一下子啓動了,在衆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沖天而起,帶着賀陽沖上了天際。

銀白色的聖光六翼全展——

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在離開的甲板上帶起了陣陣劇烈的漩渦氣流。

“追,馬上,趕快給我追,都在這愣着幹什麽?”聽到了動靜的一名稍微級別高級點的軍官,忙不疊的從軍艦內沖了出來,對底下人怒喝道。

“……是——”

底下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調動出了自己飛船機甲急慌慌的朝米迦勒消失的方向追逐了過去,但卻早為時已晚,怎麽追逐也追逐不上米迦勒的光速。

超出了安全區域——

因為,懼怕迪亞斯的軍隊發現他們的所在,他們也就不再敢去追了,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米迦勒朝迪亞斯境內飛馳躍進而去。

賀陽駕駛着米迦勒一連進行了五六次的高難度空間躍進,終于是再一次回到了迪亞斯境內,回到了自己祖國的懷抱。迪亞斯軍隊一發現米迦勒入境,駐守邊境星球的軍團頃刻就出動了機甲軍将米迦勒連同賀陽團團包圍了起來。

“米迦勒機甲駕駛員聽着,機甲駕駛員聽着,你現在已經到達了迪亞斯帝國境內,我們沒有收到我國軍部對該機甲的入境許可,請你現在立刻降落,立刻降落……配合我們調查清楚,你是否屬于非法入境,請不要試圖抵抗……”米迦勒的傳聲系統,不斷傳來來自于包圍自己機甲艦隊指揮官的嗓音:“否則,我們将采取武力鎮壓……”

迪亞斯的軍隊已是将他和米迦勒當成了非法入境的機甲開始阻止起了他重返故土。

賀陽透過機甲光幕看着外面将自己和米迦勒團團包圍住的黑壓壓一片的迪亞斯機甲艦隊,頓覺心力交瘁,他身體現在極其不好動不動就病,如今勉力透支了精神力駕駛着機甲一連進行了五六次的空間躍進,更是使他的生命力耗得近乎沒有了。

他知道自己所剩時日不多——

所以,他這次積攢氣力拼死回光返照回來,只是為了再度重返自己的祖國,再看一眼自己的故鄉迪亞斯首星蓋亞星,順便将象征帝國皇後身份的機甲米迦勒物歸原主還給迪亞斯皇室而已。

賀陽本以為自己還能做到這些。

可現下看來……

他只怕……卻是已經做不到了,自己的身體,賀陽自己心裏清楚,他就快要不行了,做不到将米迦勒親自還到皇帝手中,做不到再看一眼蓋亞星了。

賀陽用手支撐着桌面,一陣猛咳,竟一下子咳出了鮮血。

他看着自己手上刺目的紅色,又擡首渾渾噩噩看着外面包圍着自己的密密麻麻螞蟻似的的多得數不清楚的機甲,耳邊傳來陣陣嗡鳴。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賀陽思及自己此刻還有什麽未了之願非做不可,竟鬼使神差的将手按上了米迦勒的一個鍵……撥出了一個實時通訊。

腦海裏混沌一片,唯有最後一個念頭清晰無比——

那就是,他還想最後……最後再見一眼他的奧卡斯叔叔。

四歲離開父母,入宮為後,一次又一次的生病發燒,任性撒嬌,幾十年如一日的朝夕相處。縱然他們如今身份已經天差地別,相距甚遠,在所有人看來,他們現下都合該是恨對方入骨……但在賀陽心裏,奧卡斯卻永遠是他的親人他的叔叔。

就算是生了對方的氣,和對方鬧了不愉快,也仍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

從四歲開始,他的生命裏就沒有父母了,只有叔叔才是他朝夕相處的唯一的親人,奧卡斯于他的意義從來不是他的伴侶,他的愛人。

而是——

他的兄長,他的父親,他唯一的至親。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再見見他,耳邊嗡嗡作響通訊接通的聲音始終沒聽見傳來,賀陽腦海裏模糊一片,只覺得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點的在飛速消逝。

就在他以為,他不能再見皇帝最後一眼的時候。

“你這是想清楚,決定要回來了嗎?朕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和你大伯父攪和在一起,你為何就是不肯聽朕的?偏偏要和朕作對呢!”耳畔卻突然傳來了熟悉惱火叱責,威嚴而不失和藹,在面對賀陽的時候這聲音總是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長輩對忤逆不乖晚輩的教導意味,透着一股子的語重心長。

賀陽用盡氣力睜開了眼皮,自俯首的機甲操縱面板上擡起頭,透過虛拟投影正見一皇袍加身,氣度雍容的中年男子,正皺緊眉心不悅的坐在他眼前看着他。銀色的短發幹練的依附着他的頭皮,配合着他一雙冰冷色的眼睛,更讓他顯得高高在上。

奧卡斯對待他的态度,永遠都像一個長輩在對待青春期的中二少年……

“……叔叔。”腦袋混沌了許久,賀陽方才認出了眼前之人是誰,瞬間熱淚盈眶,整個人都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心裏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子委屈來,不自覺想要向對方傾訴。

這種情緒出現在一個成年男子身上極為可笑。

但賀陽一見奧卡斯就忍不住生出這種情緒,即使是心裏知道奧卡斯對他的寵溺嬌慣不過是出于虛情假意沒多少真心,也仍是控制不住自己……因為奧卡斯過去,實在是将他捧上了天,寵上了天……讓了除了他,都不知道還能跟誰去傾訴委屈。

“阿陽,你——” 賀陽一擡頭,皇帝當即被他枯敗的臉色和嘴角的血漬駭了一跳,伸出手就想去擦拭賀陽嘴角的血跡,但怎奈何能摸到的竟是虛影,怎麽也做不到真正擦去賀陽嘴角的血痕。

賀陽眼眶忍不住的發熱:“叔叔——”

“回來,你馬上回來,你把你的坐标發給我,我馬上派人去接你回帝星,讓禦醫給你看診,你馬上給我回來,不要再鬧別扭了!”皇帝驚愕的看着他,不知怎麽斷斷不到十年的功夫,賀陽的身體就衰敗成了這樣,看向賀陽的神情之中寫滿了痛心疾首與震驚。

都顧不上自稱為朕,只态度強硬的徑自給賀陽下達了命令。

值了,值了……

“奧卡斯叔叔——”賀陽看着皇帝焦急的神情,瞬間覺得自己已然滿足,不管是真是假,皇帝在見了他病成這樣以後,還能表現出為他心疼的神情了,就已是值了,已是不枉賀陽一直以來将他視作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

奧卡斯怒不可遏的看着賀陽,就像看着個不懂事的孩子,見他始終不回應自己,便又加重語氣朝他怒吼了起來:“你別再鬧了,立刻,馬上把坐标給我,馬上回來。”

“叔叔,我沒有鬧,只是,這一次我是真的回不去了。”賀陽氣若游絲的望着他。

實際上,在賀家叛亂不久,皇帝就已聯絡過賀陽,要接他回去,說只要賀陽願意回頭,他仍願意既往不咎認賀陽當侄子,就是封帝卿位也是可行的,絕不會把賀家發動叛亂的過失算在賀陽身上,他知道賀陽是被迫。

只是當時賀陽卻是認準了皇後的位子不肯放手,堅持不做帝卿。

跟皇帝放話說,他自己選擇的路,就是跪着爬着他也會把他走完,他早晚有一天會證明皇帝是錯,要他求他回來當皇後。

而現在——

賀陽卻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阿陽,聽話……”皇帝皺眉無奈而又痛心地看着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是養長了時間的貓貓狗狗也是要産生感情的,更何況是他一手養大養了幾十年的孩子,就連他現在教養自己的孩子也沒付出過,他當年教養賀陽時,付出的那麽那麽多的耐心和悉心的。

他寧願看到賀陽跟他無理取鬧——

也不願看到眼前這個死氣沉沉,生命臨近枯竭的賀陽。

“奧卡斯叔叔,我也想回家,但我真的是回不去了……咳咳,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知道我就要不行了,我現在就在迪亞斯境內,我死以後,叔叔可以把米迦勒拿回去……只不過……”賀陽又是一陣死去活來的猛咳,自嗓子眼裏擠出了幾句斷斷續續的話語:“只不過,我最後還有一個小小心願,不知道叔叔願不願意為我滿足。”

皇帝氣急敗壞,若賀陽在他眼前,他此刻簡直恨不得将賀陽拎到眼前:“這種時候,你還在說什麽米迦勒,什麽心願,你馬上給朕回來看禦醫!”

“那就是,我希望在我死後,叔叔能夠讓我以帝國皇後的身份下葬……我四歲就當了叔叔的皇後,除了這個身份以外,我什麽也沒有,我就要死了,希望叔叔能夠成全我,讓我善始善終用這個身份死去……”賀陽卻忤逆他,忤逆成了一種習慣,渾然不管皇帝說得話,自顧自的将自己的話接了下去:“這樣我下輩子,也就可以不再繼續惦記着這個了,可以好好的為我自己活一次,好好聽叔叔話,做個好孩子。”

他已再沒有其他心願了。

帝國皇後的身份于他甚至可說是一種執念。

奧卡斯透過投影望着生命逐漸凋零的賀陽,不知不覺紅了雙眼:“阿陽——”

“求叔叔成全……”賀陽又重複了一次,近乎祈求。

皇帝看着他,痛心疾首,賀陽是他一手帶大的,從小到大,不管剛開始是因為什麽,奧卡斯對他自來予取予求,要什麽給什麽,只要不過分,無一事順從賀陽的心意,奧卡斯唯一一次不順着賀陽的,便是執意要廢庶賀陽的皇後身份,立葉臻為皇後。

沒想到,賀陽即将走到生命盡頭,竟又為這個求了他。

“求叔叔成全……”賀陽近乎執念的看着他。

奧卡斯望着他,心下五味雜陳,看着生命枯敗臉色慘白的賀陽,他終是顫抖着唇瓣給出了賀陽滿意的答複,寵了他最後一回:“叔叔答應你,無論你将來何時過世,你身後都會以帝國皇後的身份下葬……別說喪氣話,你先回來治好病再說,你還年輕,往後大好的日子還在等着你……叔叔現在就去接你……”

“……謝謝叔叔。”後面的話,賀陽一個字也沒聽清,只聽到奧卡斯承諾他死後會以帝國皇後的身份下葬,便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

在他合眼的瞬間,一滴熱淚順着他眼角流下,也帶走了他最後一點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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