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賀陽剛剛過了一輪發情熱,外面就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顧家的孫少爺見賀鲲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在學校裏大放厥詞,怒罵賀鲲,卻被賀鲲的親信給抓了個現形,顧湛為救侄兒,到賀鲲面前求情,不料竟觸怒了賀鲲。

賀鲲全然不顧顧湛跟在他身後鞍前馬後将近百年的情分——

當場命人将顧湛拖了下去打了六十軍棍不止,還拿他過去因賀鲲才犯下的惡行說事,将賀家做下的孽一股腦的推到了顧湛頭上,判他發配邊疆充軍。

三天之後即刻執行,刻不容緩。

賀陽一接到消息,馬上就動用關系趕到了關押顧湛的監獄,顧湛此時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整個人無力的趴在地上,額頭上滿是冷汗,背上和屁股上的血水浸潤了他白色的囚服,映出了一片刺目的鮮紅……讓人僅僅是看着便覺觸目驚心。

可就算是這樣了,顧湛那些惡魔般的手下番犬卻仍是不肯放過他——

半點也不顧昔日的同袍之誼還在拼命折磨着顧湛不住的給他上着各式各樣的刑具,大有好似不把顧湛弄死在這裏就不肯罷休的意思在。

“都給我住手——”賀陽看着顧湛的慘狀,發出了一聲厲喝,簡直恨不得沖上去直接給那個為首的一個耳光,将他施加在顧湛身上的刑罰全都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回去。

打顧湛打得最狠的那個兵痞尚有些回過神,看賀陽仍是個孩子半點也不怵他,吊兒郎當的厲害,想也不想的威脅:“小朋友,就憑你,你也敢命令我?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是什麽人嗎?麻溜的給我滾出去了,再敢多看一眼,老子連你一塊打!”

他一世沒見過什麽大人物——

這個監獄裏關得都是被判發配邊疆的囚犯,能進來的通常也只是來為這些人送行的家屬而已,他作威作福慣了渾然不将賀陽當回事。

“放肆——”

還不待賀陽開口,走在前方點頭哈腰為賀陽帶路的監獄長,就直接上前給了那不将賀陽當回事的士兵一個響亮的耳光。

“監…監獄長……”那士兵整個人都被打蒙了,不明就裏的看向了監獄長。

監獄長吹胡子瞪眼,看也不看那士兵一樣:“皇後陛下在此,你等還敢放肆?還不趕緊給陛下行禮……”

“皇……皇後陛下……”

那士兵從未見過如此之大的人物當場吓得尿了褲子,全然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就是迪亞斯的皇後,海陸空三軍統帥賀鲲的孫子,剩下的人醒過神來,連忙放下了手上準備施加到顧湛身上的刑具,烏壓壓的對着賀陽跪倒了一片。

監獄長這才滿意,理也不理他們,谄媚得看向了賀陽,為他介紹道:“我尊貴的陛下,這裏就是關押重犯狗腿子的囚室了,不知您還有什麽吩咐?”

賀陽若只是皇後,現下皇室勢弱,他還不至于這樣怕他——

但偏偏賀陽,不止是迪亞斯的皇後還是賀鲲的孫子,所以,就算賀陽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他也不得不在他面前點頭哈腰,谄媚讨好。

賀陽理也不理他的谄媚,徑直走到了顧湛跟前,連聲音都開始不自覺顫抖了,全然沒有想到昔日風光無限的顧湛,居然會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狗……狗先生,您還好嗎?”

他不敢在這些人面前叫顧湛老師——

怕他們會禀報賀鲲,到時候會牽連到特洛伊。

“皇後陛下……有勞陛下記挂,我……我暫時還死不了……”顧湛極其緩慢的擡起頭,像一如既往的跟從前一樣對賀陽擠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來,但這樣的笑容呈現在他現在這張血色盡失的臉上,卻怎麽看怎麽不像。

賀陽看着他這副眼瞅着随時就要斷氣了的樣子,遂慌張的随便對身上的人吩咐道:“快……快去給我搬一架醫療艙來,給狗先生療傷!”

生怕晚了一步顧湛就要沒了氣。

“可……可是陛下,他可是重犯吶!給他用醫療艙,未免也太過浪費了吧?”監獄長猶猶豫豫的有點不情願,醫療艙這樣昂貴的醫療器材,他們整個監獄可就只有一架呢。

在他看來發配充軍的人——

還是在送去前被打得這麽慘,再送過去的,都是被送到戰場充人數赴死去的,完全沒有必要用醫療艙給他們療傷啊。

就是路上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的……

“我讓你去,你就去!我說人話,你們都聽不懂嗎?”賀陽怒不可遏,直接抓起了一個茶杯摔在了地上,恨不得讓這些人聽不懂人話的人全都去死:“我祖父判他發配充軍,不是讓他的屍首過去充軍當人肉盾牌的!”

“是,是,是——”監獄長連連應是,打了個手勢,立刻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去搬。

賀陽對他們的辦事速度猶嫌不足,連聲催促:“給我快點!”

“是——”

這些人并不怕賀陽這個皇後,但卻畏懼極了賀鲲的淫威,見賀陽連賀鲲都搬出來了,當即不敢再磨叽了,很快就将整個監獄唯一的一架醫療器材給搬了過來。

并組織人員立刻給顧湛治愈了身上的所有傷口。

******

顧湛從醫療艙裏出來,身上所有傷口都被治愈了,不再流血而是直接結了痂,雖然精神依然疲乏臉色依然慘白模樣也依然狼狽,但卻較之方才的慘烈好了許多。

賀陽見他暫無性命之憂,才稍稍松下了一口氣,對監獄長吩咐:“都給我出去,不準監聽不準監視不準留人,我要單獨和狗先生說會兒話,給他送行!”

“陛下…這…這只怕是于理不合啊。”監獄長面露難色,也不知道這皇後的關系怎麽就和狗腿子這麽個聲名狼藉的人這麽好了。

對于賀陽這個少年皇後的印象——

整個迪亞斯的人都是模糊的,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他四歲那年在婚禮上留下的那張照片。

賀陽半點好臉色也不給他,字字铿锵的命令:“有什麽于理不合?我是迪亞斯的皇後,就連皇帝陛下和我的身份都是平的,在這個國家我說的話就是理,就是你們必須要去執行的命令……還是你們根本不拿我當迪亞斯的皇後?”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統帥那邊……”監獄長連連矢口否認,想要為自己辯解。

賀陽卻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直接拿身份壓他:“你們要是不服我,不拿我當迪亞斯的皇後也行,我明天就去找我祖父讨個說法,讓他好好整治,整治一下你們這些好手下,看你們往後還拿不拿我當迪亞斯的皇後!”

他算是明白了——

面對這些牛鬼蛇神就是不能露怯,不能軟,非得顯得比他們還硬氣,才能治得住他們。

“不敢,不敢……我們不敢呀,陛下,求您了千萬別要把這事捅到統帥那裏去呀!”監獄長立刻吓得不行,跪倒在了地上連連讨饒,他實在是怕極了賀鲲。

沒想到,賀陽年紀小小的看上去和和氣氣的一個Omega——

居然是這麽一副兇橫不講理的性情,當真不愧是賀鲲的孫子,身上流着賀家的血啊。

賀陽不跟他們啰嗦:“既然如此,就全部給我滾出去,按照我的吩咐來做,否則,你們就是不把我這個皇後放在眼裏,就不要怪我無情!”

“是,是——”

監獄長當即不敢再說二話,帶着自己的一幹手下是撤得個幹幹淨淨。

他們往日作威作福,無非是仗着自己是賀鲲的親信有賀鲲這麽個大靠山撐着才敢的,可現下賀陽的身份卻遠遠比他們高出了幾十倍,不單是皇後還是賀鲲的孫子。

要是他們把賀陽得罪了,賀陽到時候跑到賀鲲面前添油加醋,無中生有一通……他們就是沒罪都要變有罪了,他們一幫小啰啰和人家統帥的親孫子,統帥願意信誰……

他們用鼻子想也能知道。

賀陽等他們走了,用自己的人工智能檢測了一番确定四下無人,也沒人在監聽監視以後,才安了心,上前将顧湛扶了起來:“……老師。”

“陛下——”顧湛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卻仍不大穩。

賀陽看着他這副慘狀,當即許諾道:“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

雖然他自己心裏很清楚,既然賀鲲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賀家這些髒水往顧湛身上潑,并且已經執行了。

那麽,這件事便是鐵板釘釘,就連天王老子都改變不了了……

但賀陽心下卻仍抱有希望,希望這件事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賀陽起初只是想來監獄裏先探視一下顧湛的情況,回去再另想辦法的,但現下看着顧湛這般慘狀,他卻開始想立刻就把顧湛救出去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見不得顧湛淪落到這般田地。

“您救我,您拿什麽救我……無論是您還是陛下,現下都還遠遠沒有和賀鲲抗衡的實力,賀鲲現在是打定主意要把賀家的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了,板上釘釘,木已成舟,誰也救不了我,您能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高興了。”顧湛綻出一個苦笑,對眼下的現實卻是一清二楚得很。

賀陽腦子都亂了,只一心想幫他:“我去找小叔叔,我去找奧卡斯叔叔,總會有辦法的!”

他也知道,以奧卡斯現在積攢的微弱實力要和賀鲲鬥,仍無異于以卵擊石,但他也不能就這樣對顧湛的困境坐視不理……賀陽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顧湛是個好人,好人不該淪落至斯。

顧湛望着他,輕輕搖頭,卻是一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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