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對人魚恪守男德10
灰尾人魚的顱腦已經被打開, 一個頭上頂着酷似人腦的小型機械蜘蛛盤踞在他的腦子上面,所有人如臨大敵的看着它,小心翼翼的開始一系列複雜的操作。
數小時過後,那個頭是人腦模樣的小型機械蜘蛛被丢在托盤裏, 他們開始了最後的收尾工作。
一場手術下來, 所有人都站了二十幾個小時, 高度緊張的神經放松下來, 整個人才後知後覺的察覺疲憊。
負責人臉上有了笑意:“林先生, 手術非常成功。”
“辛苦你們了。”林月寒沉聲道:“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負責人卻将托盤拿了起來, “林先生,這就是生物人工智能, 這裏面應該是有微小的存儲器,記錄着它一段時間能看到的東西。”
“我們可以對它進行解析,”負責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月寒打斷, “不必了, 你把它給我就可以。”
負責人遲疑道:“可是...”
林月寒從他手裏拿過托盤,一邊說着:“辛苦了一天一夜, 你們都好好休息,這個就不用管了。”
他不知道許星嶼有沒有在灰尾人魚面前變出過腿, 如果有, 并且被記錄下來了,那被任何人看到都對許星嶼是個威脅。
負責人點了點頭,招呼着人把灰尾人魚轉到了一個房間,裏面架起了心電儀, 和輸液用的支架, 他就躺在床上, 鼻子上插着氧氣。
林月寒拍了拍許星嶼的肩,低聲寬慰着:“別擔心,手術很成功。”
許星嶼眸子裏水光粼粼,輕聲「嗯——」了一聲,隐隐能聽出一點鼻音。
林月寒拉着他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手術成功了,還哭什麽。”
“我是高興,”許星嶼突然一頭紮進林月寒懷裏,壓抑的哭聲在這房間裏響起。
林月寒身體一僵,又慢慢放松下來,兩只手在身側捏緊又松開,最後慢慢擡起來,手靠近懷裏的人又僵在空中,指尖攥了攥,最終落在許星嶼身上,輕輕拍打着他的背,笨拙又無聲的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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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生活在海裏,深海裏是寂靜的,但是我們也很滿足,”許星嶼哭累了,聲音微啞的開始說話。
“我們什麽都沒做過,卻幾乎遭受了滅頂之災,就像這條人魚,他做錯了什麽,要被人改造,被人劃開尾巴,被人改掉尾巴顏色,瀕臨死亡。”
許星嶼的視線落在那條灰尾上,“人魚最是愛美,他的尾巴成這樣,免不了被族人輕視,以後怕是再難找到伴侶了。”
林月寒眼神微動,看來救他的那條人魚,可能是只受人魚排擠的,并且稀少,但是現在不是問這個的好時候。
“活着就好,而且人魚也沒多少了,他想被人魚歧視都沒人歧視他。”林月寒想着事,心不在焉的說道。
許星嶼黑着臉從他懷裏起身,指尖微動,一個拳頭大的水球砸在了林月寒臉上,“不會安慰人其實還可以閉嘴。”
林月寒被水澆得一個激靈,後知後覺想起了他剛剛說了什麽,“抱歉。”
他多少還是有點在意救過他的那條人魚,別的不說,至少确定那條人魚的平安。
“你先回去吧,”許星嶼說道:“我想在這單獨呆一會。”
林月寒知道他心裏難受,再加上他剛剛說錯話了,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林月寒。”身後的許星嶼在他要跨出門前突然喊道。
林月寒轉過頭,“怎麽了?”
帶了黑色假發和棕色美瞳的人魚此時看上去像個真正的人類一般,但出衆的外表,清冽的氣質又讓他與普通人不同,許星嶼輕笑着,眉眼微彎,認認真真的說:“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救一條與你毫不相幹的人魚,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尊重。
哪怕是面對一條看上去傻傻的,在這個社會等同于牲畜的人魚,林月寒也從未強迫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會因為他謊稱的怕黑,費力的用各種辦法載他,坐自己從未坐的,以他的身份絕對不可能乘坐的貨運三輪車,一路颠簸,灰塵撲臉。
就像是,林月寒本是天上的皎月,卻願意為了他去泥地裏走一遭。
許星嶼知道可能換成別的人魚,林月寒也會如此,但他還是不可抑制的,為他心動。
林月寒擺了擺手,“記得還錢。”說完便離開了。
許星嶼看着他離開,又在房間裏靜靜的站了一會,确定林月寒不會回來了,才走到灰尾人魚床前。
他的手放在灰尾人魚肩膀上,隐隐有藍光沒入灰尾人魚的身體裏。
“王。”灰尾人魚睜開了眼睛,掙紮着想要起來。
許星嶼按住他,“躺着就好。”
“我會把我的力量短暫的借給你一天,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修養好以後,就送你回海裏去。”許星嶼低聲說道。
這時候天剛蒙蒙亮,暮色還未完全褪去,微弱的太陽光透過雲層,照進這間屋子裏,許星嶼的臉一半在亮處,一半在陰影裏,光影在他臉上形成了一條泾渭分明的分界線,他還是那樣漂亮,卻多了些晦暗的危險。
許星嶼走出研究所,陽光照在他身上帶不來一絲暖意,他想,如果林月寒是皎月,他也不會是星星,他是淤泥,是腐朽的屍骸。
——
談初晴的家雖然沒有林家那麽大,但也比普通人好上不少,一棟獨棟的三層小別墅,以她們家本身肯定是買不起,但是林運乾出錢,就不一樣了。
黑夜掩蓋一切罪惡,遮住所有肮髒,也為許多事情遮上一層保護色。
一條灰色尾巴的人魚立着尾巴快速向前,人魚本不能在地上行走,這詭異的一幕卻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三層小別墅裏最大最舒适的房間內,沉睡着美麗的少女。
人魚靜靜的站在床邊看着她,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為什麽能擁有那樣一副面孔卻又有蛇蠍一般的心腸。
當初他見這個人溺水,将她救了上來,卻遭遇了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
似乎潛意思裏察覺到危險,談初晴在睡夢中不安的皺起眉。
灰尾人魚動了動手,一點藍光落在了談初晴肩上,一股劇痛将她驚醒。
談初晴猛地睜開眼睛,驚恐的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的,熟悉的人魚,她想求救,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嗚的悶聲。
她不停的搖頭,身體往後退,直到接觸到床頭,退無可退。
“真奇怪,”灰尾人魚輕聲說道:“你也會露出這種害怕的表情嗎?”
“你一片一片拔掉我的魚鱗的時候沒有,你剖開我的魚尾的時候沒有,你把我每一塊肉都劃開研究的時候沒有,你用各種藥想把我變成只知道求歡的工具來為你謀利的時候沒有。”
他被鎖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裏,冰冷鋒利的刀随時刺破他的身體,長達三年的日子裏,他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像狗,不,像垃圾一樣活着。
談初晴研究他,又以折磨他取樂。
灰尾人魚說着,那些不堪的過往疼痛的記憶全部湧上來,他的眼睛濕潤了,可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哭出珍珠了,他原本的眼睛,被眼前這個人挖掉了。
那時候談初晴是什麽表情呢,她好像在笑。
他唯一慶幸的,是談初晴還沒來得及把他送上那些滿腦肥腸的人的床上,先送給了林月寒。
灰尾人魚的手落在談初晴腿上,一塊肉就掉了下來,割肉的疼痛讓談初晴張大了嘴,卻發不出慘叫聲。
她哆哆嗦嗦的哭着,想求饒想道歉,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也會痛嗎?”灰尾人魚呢喃道:“為什麽刀割在我身上的時候,你卻在笑呢?”
“你也會怕痛嗎?”他發狠的說道,手一寸一寸的掠過談初晴的腿,原本白皙的腿,血肉模糊。
灰尾人魚的表情有恨,也有哀傷,“我最後悔的事,就是那天救了你。”
他的手放在談初晴的膝蓋上面,鑽心的疼痛之後,談初晴驚恐的看着自己的小腿斷了,像被人砍斷一般,脫離了身體。
談初晴渾身冷汗直流,眼淚奪眶而出,搖着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想昏過去,可疼痛卻讓她清醒。
“我不會殺你,我要你和我一樣,承受一輩子的痛苦。”灰尾人魚如法炮制,弄斷了談初晴另一條腿。
灰尾人魚離開了,留下滿床的血跡,和斷了兩條腿昏過去的談初晴。
第二天一早,談初晴醒了過來,凄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別墅。
滿床的血吓到了聞聲而來的談媽媽,她身體一軟就要昏過去,談初晴憤怒的拿着床邊的水杯砸了過去,直直的砸中了談媽媽的頭,一時間頭破血流。
“還不快叫救護車!”談初晴額角滿是冷汗,厲聲說道:“別暈過去了。”
談媽媽顧不上頭上的傷口,趕忙去打電話。
談初晴被救護車拉近急救室,很快注射了麻醉昏了過去。
這是醫生們做過的最快的一次斷腿急救,患者的傷口并沒有流血,止血稱得上非常好,而斷腿那裏的橫截面幾乎算完美,但是斷腿不可能再接上去,談初晴進了急救室又很快出來了。
收到消息的林運乾很快趕了過來,一直守到談初晴麻醉過去。
看着醒過來的談初晴,林運乾表情關切:“初晴,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談初晴哭着握着林運乾的手,“林叔叔,我疼。”她哭得梨花帶雨,唇色蒼白,像是個最無辜的受害者。
“我的腿斷了,我再也站也不起來了。”談初晴哽咽的說道。
“沒事了沒事,”林運乾極力安撫着她的情緒,“都過去了,林叔叔會為你找最後的醫生,別擔心。”
“你知道是誰害的你嗎?”他接着問道:“他是怎麽闖進你的房間,不發出任何聲音弄斷你的腿的。”
談初晴張了張嘴,想說出昨晚發生的一切,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再一次無法說話。
她慌張的搖着頭,不斷嘗試着開口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那個人魚有幾斤幾兩她再清楚不過,這絕對不可能是他能做到的,談初晴拼命的回想,有什麽是她忽略了的。
是那條人魚,是林月寒身邊的那條人魚!
“林月寒,林月寒,”談初晴一聲一聲的叫着:“林月寒來了嗎,他來了嗎?”
林運乾安慰着她,“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叫他過來。”
“對了,你媽媽頭上的傷,也是那個人弄的嗎?”
談初晴表情有些微僵,不着痕跡的怒視了一眼談媽媽,又哭着說:“應該是他打昏了媽媽。”
談媽媽勉強笑着,“是啊是啊。”
林運乾沒再說話,他是生意場上的人精了,怎麽會看不出來談初晴表情的僵硬和談媽媽的勉強。
“林叔叔,你可以幫我把月寒哥叫來嗎?”談初晴淚水蜿蜒而下,啞着聲音說道:“我想見他。”
“好,你好好休息,”林運乾說道。
他出了病房,卻是先去同醫生交流。
“患者的腿沒有辦法再接上了,”醫生嘆了口氣,眼裏有些沉痛,“以後怕是只能帶着假肢生活了。”
林運乾眉頭緊縮,又問道:“她說不出來昨晚發生的事情,這是因為什麽?”
醫生語氣凝重:“這恐怕是由于患者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我猜測是創傷後遺症,具體還是要再檢查以後才知道。”
——
上層的圈子裏沒有不透風的牆,談初晴剛剛送到醫院,她腿斷了這件事就傳遍了。
談家那個出落得水靈的大小姐腿斷了,一半的豪門小姐都在看笑話,腿都斷了,還怎麽嫁進林家。
林月寒的家世,在所有人眼裏都是香饽饽,談初晴随時一副自己是林家未過門的少奶奶的樣子,她的做派早就惹得不少人心生不滿。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談初晴說得像模像樣的,雖然林月寒解釋過,但是她是唯一能自由出入林家別墅的外姓女子,不少人都信了談初晴會嫁給林月寒。
所有人都知道談初晴腿斷了的事情,唯獨林月寒一個人不知情。
他此時正在驚嘆人魚的恢複速度,做完手術第三天,許星嶼就告訴他灰尾人魚就可以出海了。
那可是開顱手術,不是說人魚除了有條尾巴,其他的都跟普通人一樣嗎?
但是見許星嶼不想說,林月寒也沒有問。
因為許星嶼着急出海,林月寒正在聯系船只。
要開到人跡罕見的海裏再将灰尾人魚放進海裏,這對灰尾人魚是一種最好的保護。
而這需要一艘破冰船,幾千萬的一艘的破冰船倒是不需要林月寒買,他們家就有。
但能夠駕駛破冰船的船員不像研究所裏的人一樣簽過保密協議,許星嶼卻說只需要把船放進海裏就行。
林月寒只得對外的解釋是他自己招了一批人。
破冰船靜靜的停在海面上,許星嶼手裏點點藍光浮現,漸漸連成一條藍色的絲帶,又不斷變大,包裹着整艘船,似夢幻的藍色銀河,绮麗無比。
這些藍光不被其他人看見,林月寒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藍光消失不見,破冰船也随之運行了起來。
林月寒驚嘆的看着這一切,“你會魔法?”
許星嶼失笑,“一點特殊的能力而已。”而且這能力還只有在林月寒身邊時才能用出來。
“你聽過美人魚這個故事嗎?”林月寒将手放在欄杆上,吹着海風,整個人很惬意。
許星嶼點點頭,也學着他的樣子站着,“你覺得我像那個變出泡沫的美人魚?”
“我覺得你像童話世界裏的人魚小王子。”林月寒偏過頭看着他,瞳仁很黑,眼中似乎只有許星嶼一個人,看得出他說得很認真。
許星嶼像是被他的眼神燙到,不自在的看向海面,白玉般的耳垂漸漸染上胭紅。
兩個人就靜靜的站在甲板上,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海岸線漸漸遠了,消失在身後,整個世界寂靜無聲,似乎天地間只有林月寒和許星嶼兩個人。
突兀的電話聲卻在這時候響起,林月寒接通了電話,“爸?”
林運乾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難得語氣嚴肅的說:“你知不知道初晴她的腿斷了?”
談初晴的腿斷了?
林月寒有些訝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夜裏,有人潛入了她的家,打斷了她兩條腿,”林運乾壓抑着怒氣繼續說道:“那個人目的很明确,不為錢不為色,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初晴的腿。”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林運乾想起來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你現在在哪,來醫院看看她。”
林月寒看了眼一望無際的海,态度散漫的說道:“來不了,現在在太安洋上。”
許星嶼疑惑的看他一眼,他們明明還沒走多遠,這個速度到太安洋至少兩天以後了。
“老子幾天沒聯系你,你跑太安洋上幹什麽?”林運乾聲音猛地拔高,“你現在就趕回來,醫生說初晴的腿可能好不了了,你回來看看她。”
林月寒對談初晴多少有些厭煩,現在雖不至于幸災樂禍,但是也沒好心的到去看她,“我看了她也不會好,我不去。”
“欠她爸人情的是你,不是我,你自己去看她就別想拖上我。”
林運乾嘆了口氣,“可她現在突遭橫禍,你跟她也算從小一起長大,于情于理你都該來看看她。”
“我也生病了,去不了。”林月寒道。
林運乾的聲音變得緊張起來,“生病了,什麽病?生病了還跑到海上去幹什麽,要不要爸爸派直升機去接你?”
“心髒病,高血壓,骨質酥松,膝蓋酸軟,狂躁症,總之是看不了談初晴的病。”林月寒随口胡謅道。
“你個小兔崽子...”林月寒啪一下把電話挂斷了。
許星嶼見他挂斷了電話,這才開口問道:“你不回去看她嗎?”
林月寒表情很淡然,就像在談論一個陌生人,“談初晴不是什麽好人,我和她就算有一起長大的情分,也在她一次一次對我撒謊當中磨滅了。”
許星嶼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林月寒說得每一條,他都中了,但是現在說得又是談初晴。
一時間竟然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宿主,宿主,”許久未露面的系統突然冒了出來,“宿主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林月寒在腦海裏問道。
藍色小球頗為憂愁的蹲在林月寒的肩膀上,“這個世界有被入侵過的痕跡。”
不等林月寒發問,系統就繼續說道:“女主是入侵進來的,她不是原來的女主。”
“我就說這麽會有這麽壞的女主,原來她是個假的!”系統憤憤不平的在林月寒肩膀上跳來跳去。
林月寒一驚,“那她是哪裏來的人?”
“不知道哦,”系統有些愧疚:“以七七的能力查不到那麽遠的,但是看樣子她應該沒有以前的記憶,只以為自己就是這個地方的人。”
“對不起宿主,是七七太沒用了。”
林月寒的手像是拍去肩膀上的灰塵,實際摸了摸圓滾滾的球,“沒事,已經很好了。”
他還沉浸在這個消息當中,極力思考,身旁的人卻突然解起了皮帶。
“你幹什麽??”林月寒受驚似的後退了一步。
許星嶼扯掉皮帶,褲子自然而然的下滑,林月寒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了兩腿又細又白的腿。
以及那圓潤的,看上去非常有肉感的...咳咳咳,林月寒猛地咳嗽兩聲,他知道自己該轉過身去,可是腿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絲毫不得動彈。
下一瞬,一條藍色帶着點點銀光的魚尾取代了雙腿,漂亮人魚翻過欄杆,一躍落進海裏。
看着一圈圈泛起漣漪的海面,林月寒像是在看自己的內心,他的心裏不受控制的出現了些不可說的遺憾以及不滿足。
林月寒找來躺椅,坐在甲板上靜靜的等着,不多時,攪亂一池水的人魚笑着在海面露頭,對着林月寒招手。
他放下繩子,将人魚拉了上來。
許星嶼松開圈起的尾巴,啪嗒啪嗒掉下幾條魚,眼神亮亮的看着林月寒。
“不做,你自己做。”林月寒秒懂,但拒絕。
那條漂亮的大尾巴不開心的拍了兩下甲板,尾巴尖又輕車熟路的繞到林月寒手上,圈着他的手,左右撒嬌似的晃動,“想吃魚,做嘛做嘛。”
林月寒心硬似鐵:“裝傻不管用了,你自己做了吃。”
許星嶼眼眶頓時紅了,淡色的唇緊抿着,可憐巴巴的盯着他,眼眶盛不下那麽多淚,一滴兩滴的落了下來,小珍珠最後一串一串的落着,哭得委屈極了。
林月寒沉默了一瞬,又道:“你不是單純的小人魚了,哭起來也不害臊。”
許星嶼哭得更兇了,他也不發出聲音,只是無聲無息的落淚,淺金色的眸子裏盡是委屈,哭得鼻尖都紅了,有時忍不住,還一抽一抽的打哭嗝,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做,”林月寒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你別哭了。”
裝傻不管用,眼淚管用,許星嶼立刻不哭了,紅着眼眶和鼻尖,對林月寒露出一個笑。
因為要出海,船上的東西都備得很齊,林月寒找來了烤架,準備給許星嶼做烤魚。
“對了,在魚缸裏的那個灰尾人魚要吃嗎?”林月寒處理着魚說道。
許星嶼就蹲在他身邊,雙手撐着下颚,聞言頭搖得像撥浪鼓,“他吃生的就好了。”
船上是一片朗朗晴空,有說有笑,而醫院裏卻沉悶又死寂。
作者有話說:
六千!!
大家的評論我都有看,每一條都有看的,謝謝寶貝們的支持,愛你們-啾咪——
感謝在2022-06-19 19:04:30-2022-06-20 17:59: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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