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對人魚恪守男德21 (1)
宿玉宇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拍下, 林月寒黑着臉看他,額角有汗水浮現。
現在天氣炎熱,宿玉宇沒有過多在意,只以為是熱出來的汗, 殊不知, 那是疼痛導致的冷汗。
他好奇的看着林月寒旁邊跟着的人, “這是?”
許星嶼朝他笑笑:“你好, 我是許星嶼。”
不管再怎麽生氣, 等到林月寒開學這一天還是有點舍不得, 便跟着來學校了。
林月寒本來還有些擔心,之前宿玉宇見過許星嶼人魚時的樣子, 但是許星嶼說他已經能改變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模樣,這才同意他一起來。
想到一夜失蹤的人魚,林月寒心裏了然,許星嶼的能力恐怕跟人魚的異變脫不了關系。
“我是宿玉宇, 林月寒的好兄弟。”宿玉宇看着眼前白白淨淨的少年, 突然有了危機意識,格外強調了好兄弟三個字。
林月寒眯着眼看了眼頭頂的太陽, 示意道:“走吧,進去說。”
學校來來往往不少人, 現在正是開學是時間, 基本上來往的人手裏都提着一個行李箱,許星嶼第一次到學校來,難免有些好奇。
林月寒手上也提着一個行李箱,一路往宿舍走去。
這裏是Z大, 在這裏有一項硬性規定, 大一大二必須住校。
昨天林月寒已經跟許星嶼說了他要住校這件事, 來到寝室以後,見林月寒把行李箱放下,許星嶼抿了抿唇,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林月寒轉過身,大手揉亂他的頭發,又輕柔的捋順,“先去吃飯吧。”
宿玉宇看着兩人的互動,心裏總感覺毛毛的,聞言連忙道:“走吧走吧,都要餓死了。”
“開學第一天,我們去外面吃頓好的,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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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時候,系統悄悄咪咪溜了出來,在林月寒耳邊說道:
“宿主宿主,你可千萬不能住校啊,小人魚是雄性人魚,你跟一群男生住在一起,嚴重,嚴重違背男德。”
系統今天在校門口已經跟着林月寒被電擊了一次了,實在是不想在晚上的時候被電傻。
為了強調嚴重性,它一連說了三個嚴重。
林月寒目不斜視的走在路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會住校的,放心。”
不住校帶行李箱幹什麽,系統心裏這樣想着,但沒有追問,只要宿主說不住校就行了。
飯店是一間院子的形式,裝修古樸大氣,三步一花,十步一景,服務人員引着他們進入一個包廂,包廂裏布置精致,窗戶是木雕镂空的,能看到外面開得豔麗的粉色花瓣。
宿玉宇點了幾樣菜,把菜單遞給林月寒,“看看,還要加什麽。”
林月寒掃了一眼,又加了一份魚,“可以了。”
說着他就把菜單遞給了站在一旁等待的服務人員,宿玉宇見狀,忙道:“哎,你不給許星嶼看看他還要什麽。”
林月寒挑了挑眉,“我點的就是他愛吃的。”
來了,又來了,那種奇奇怪怪毛毛的感覺。
宿玉宇随口道:“以前怎麽不見你對我這麽上心,別說是對我了,就連你身邊那群莺莺燕燕你都沒上過心。”
許星嶼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插話道:“莺莺燕燕?”
見許星嶼問,宿玉宇一下來了興致,“林哥可是一直以來都很受歡迎的,長得又帥出手又大方,對女生又有禮。”
“這誰不喜歡?”
許星嶼語氣有些低,表情微妙:“哦?是嗎。”
林月寒輕咳了兩聲,“吃飯就吃飯,說什麽廢話。”
宿玉宇辯駁道:“菜都還沒上,講一講怎麽了,你還怕許星嶼聽啊。”
許星嶼眼神暗藏危險,盯着林月寒,“就是,有什麽我聽不得的?”
“不過确實也沒什麽講的,一旦有人跟他告白,林哥都會毫不留情的拒絕,渣男,真的是渣男。”
宿玉宇感嘆道:“據說不少人都因為他的拒絕哭過。”
林月寒拿起一根筷子朝他扔過去,“不喜歡就不要給別人希望,不拒絕才叫渣男。”
許星嶼的表情好了些,沒在說什麽。
這時候,宿玉宇卻又開口問道:“許星嶼,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林月寒深吸了一口氣,怕他又說出些什麽,直接将坐在自己身邊的許星嶼摟住,開口道:
“重新介紹一下,許星嶼,我男朋友。”
宿玉宇表情呆住了,幹巴巴的叫了一聲嫂子,後半段時間安靜如雞,悶着頭吃飯。
直到吃完飯林月寒讓他先回去,宿玉宇都不敢開口問他們要去幹什麽,幹笑着打了個招呼:“那嫂子我先走了,回見。”
說完一溜煙的走了,活像有鬼在追。
他倒不是害怕或者歧視,他真心和林月寒相處,自然會為他開心,只是直男的世界受到了猛烈的沖擊,需要時間緩和。
林月寒攬住許星嶼走了,一邊還對許星嶼說道:“不用管他,他沒有惡意的。”
許星嶼當然知道宿玉宇沒有惡意,人魚對情緒很敏感,又沒有惡意他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我們先回酒店?”
Z大和林家住宅在兩個城市,這一次他們是坐飛機過來的,因為林月寒要「住校」,所以給許星嶼定了個下榻的酒店。
許星嶼想到林月寒住校,見面的時間就少了,沒有什麽意見,乖乖的點了點頭。
剛進入酒店,許星嶼就被壓在柔軟的床上,價格昂貴的床彈力十足,壓上去還會小小的往回彈一下。
林月寒扣着他的手,舉過許星嶼的頭頂,俯身吻了下去。
柔軟的唇瓣被大力的壓上去,唇珠被惡劣的含在口中輕咬,用牙齒輕輕的磨,直到玩夠了唇瓣,這才順着齒縫撬開牙關闖進去,而這時候,唇瓣已經接近豔紅。
林月寒吻得很深,掃過敏感的上颚,又掃過齒列,這才勾着裏面怯生生的軟舌共同糾纏。
趁着許星嶼被吻到眼尾濕潤,眼神朦胧時,引着他探出粉嫩的舌尖,林月寒再含住那節舌尖,含在自己嘴裏吮吸□□。
他的舌将那節軟舌頂進去,在許星嶼微張的唇中,隐隐能看見交錯糾纏的一幕。
一吻結束,兩個人都有些意動。
林月寒聲音暗啞,深深的瞳仁裏似乎藏着一張網,意圖将許星嶼捕獲,“星星,變出尾巴好不好。”
“我馬上就要回學校了,寶貝不想我嗎?”
許星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着林月寒,“就這樣,不要魚尾。”
在林月寒的沉默中,許星嶼的眸子濕潤了,哽咽的說道:“我如果不變出魚尾,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碰我了。”
好大一口鍋,砸的林月寒都懵了。
“怎麽可能,”他牽着許星嶼的手向下,“這像是不打算碰你的樣子?”
許星嶼的掌心滾燙,白皙的臉瞬間襲上紅霞,讷讷的說道:“那就這樣做,不行嗎?”
臨門一腳了被叫停,林月寒額角青筋都起來了,他不是不行,他很行,非常行,可是系統不行。
但他不能說出來,面對許星嶼被水汽打濕的眼,林月寒知道自己給不出一個解釋,勢必會傷了許星嶼的心。
“我們人類比較傳統,會在結婚之後才做這些,所以我想留到我們結婚的那一天。”
許星嶼眨了眨眼睛,落下一顆珍珠,不解的問道:“可是魚尾不一樣嗎?”
“這畢竟是人類的習俗,所以我才會...”林月寒話沒有說完,裏面的意思卻很明顯。
他低下頭,愛憐的在許星嶼眉心落下一吻,“其實這種習俗不遵守也行,可我愛你,想要一步一步的來,沒必要急,因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許星嶼眨巴眨巴眼,在林月寒炙熱的視線下,聲音超級小的說道:“可是,我變不回魚尾了。”
話語裏還帶着濃濃的心虛。
再大的火也被這句話吓滅了,林月寒眉頭緊鎖,沉聲問道:“怎麽回事,是身體哪裏不對勁嗎?”
“會不會疼,還是哪裏受傷了?”他的語氣和眼神,都是不加掩飾的關切。
許星嶼愣愣的看着他,原本以為林月寒會生氣或者失落,但是沒想到他的第一反應,卻是擔心自己。
從背着林月寒打破人魚禁锢時許星嶼就在擔心,而此刻人魚小王子的心飄飄搖搖,突然陷入了用蜂蜜做成的海裏,糖裹着它,沉到了實處。
許星嶼也跟着坐起身,湊上去在林月寒臉上“啾——”了一口,聲音軟綿綿的:“沒有受傷,只是打破了禁锢,和一縷幼年體的化形融合了,這段時間力量不穩定。”
“幼年體的化形?”林月寒重複了一句,語帶困惑。
許星嶼抿了抿唇,有些糾結,想了想,還是做了。
點點藍光包裹着他,「噗」的一聲,許星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的,小得能用一只手握住的小人魚。
灰撲撲的尾巴,肉嘟嘟的臉,淺金色的眸子正專注的盯着林月寒。
林月寒小心翼翼的捧起它,用指腹輕輕劃過它的魚尾,“星星?”
“是我呀。”
這聲音軟軟的,奶聲奶氣,配上肉嘟嘟的臉,可愛至極。
小人魚尾巴甩甩,一汪水出現在林月寒的掌心,小人魚愉快的在其中轉了個圈,尾巴尖尖擡起來,勾着林月寒的手指。
“所以你現在是可以變成幼年體,但是沒辦法直接變出魚尾是嗎?”林月寒看着它,聲音都不自覺的溫柔了些。
小人魚甩了甩尾巴,把掌心的捧水拍得四處飛濺,像是在用尾巴點頭,奶聲奶氣回道:“嗯吶!”
“但是你不用擔心哦,過段時間等到力量完全融合了,就可以自如的變了哦。”
林月寒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許星嶼變成幼年體,像是心态也變成小孩子。
“要變回來嗎?”他問道。
小星嶼粉嫩的嘴巴癟了癟,搖着頭說道:“不行噠,變換一個形态,至少要維持幾個小時才能再變回來。”
林月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找了個玻璃杯想把小人魚放進去。
他的手掌剛剛呈現出一點傾斜的弧度,小人魚就急忙用尾巴牢牢的圈住他的手指。
“你要去學校了嗎?”小星嶼眼中含着淚泡,要哭不哭的看着他,“不要去好不好。”
“星星不要一個人,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星星。”
見林月寒不說話,小星嶼的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小小的珍珠顆顆砸在林月寒手心。
原本充滿活力的奶氣聲音現在蔫嗒嗒的,可憐又委屈:“海裏都沒有人陪星星玩,星星永遠都是一個魚。”
林月寒想起了,小時候遇到的,孤孤單單的人魚,因為一句誇獎而高興得傻乎乎說要嫁給他的人魚。
“星星乖,我不走,”林月寒用尾指指腹輕輕碰了碰小星嶼的臉,溫聲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星星想玩還是想睡覺?”
小星嶼立刻不哭了,眼神亮晶晶的,“想玩!”
他看着林月寒,尾巴尖在林月寒手指上勾了勾,一雙淺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會陪星星玩嗎?”
“會。”
說是去玩,但是許星嶼這個樣子也玩不了什麽,最後林月寒兌了一盒肥皂水,在浴室裏跟小人魚玩了三個小時的肥皂泡泡。
最後時間到了,許星嶼變回來的時候,臉紅透了,整個人沉進浴缸的水裏,咕嚕咕嚕的往外冒着泡泡。
他是人魚,在水下也能說話,閉着眼睛不敢看林月寒,小聲的說道:“變成幼年體的時候,心态會收到影響...”
“沒關系,”林月寒坐在浴缸旁邊,俯身探進水裏,親在了因為窘迫而紅透了的臉上,“很可愛。”
“你沒有回學校沒關系嗎?”許星嶼睜開眼,問道。
林月寒陪着他玩了三個小時,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許星嶼的眼神閃爍,雖然他變成小人魚,也有那麽一點點,就一點點,想要借此留下林月寒的意思,但是他還是免不了擔心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林月寒和他同床共枕那麽久,對他的表情幾乎都看透了,見他眼神閃爍,又想起剛剛許星嶼解釋時并不意外自己變回小人魚時的情況。
眯了眯眼,說道:“故意變成小人魚招我。”
他語氣肯定,讓許星嶼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沒...沒有。”
林月寒将他從水裏撈出來,舌尖頂了頂上颚,啞着聲音說道:“專門惹我心疼?”
他和許星嶼挨的極近,說話時呼吸噴灑在許星嶼白玉般的耳垂上,讓其染上了點點緋紅。
許星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小時候一個人成長的那段經歷,雖然變成小人魚有故意的成分,但他是真的自己會說那些。
他抿了抿唇,眼神柔和:“哪有,那些都過去了。”
林月寒貼上他的唇,舔吻着柔軟的唇瓣,片刻後,他移開了,閉了閉眼,聲音很輕:“可是我心疼。”
許星嶼一怔,輕笑着湊過去在林月寒唇角親了一口。
已經鬧到很晚了,兩個人沒再做什麽,洗漱了之後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在許星嶼的夢裏,灰撲撲的小人魚拉着落水的人類,游上了一座海島。
兩天後,林月寒拉着許星嶼來到一間離學校不遠的公寓,笑着說自己跟學校申請了不住校。
漂亮的人魚瞪大了眼睛,随後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給了人類一個甜甜的吻。
他絲毫不知道,有個空蕩蕩的行李箱還靜靜的呆在Z大的宿舍裏。
大學幾年的時間過得很快,林月寒本就是大學裏面的風雲人物,哪怕他什麽都不做,都有無數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更有不少接了父母死命令要跟林月寒打好關系的富二代公子和小姐們,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原本就不好接近的林月寒,更加難以接近了。
以前長得漂亮的富家小姐們還會因為林月寒對女生彬彬有禮這一點容易接近林月寒,而現在,林月寒将無數人拒之千裏之外。
哪怕是禮貌性的握手,朋友間的勾肩搭背,都會被拒絕。
林月寒給出的理由是潔癖,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因為他談了一個醋勁大的男朋友。
不然沒辦法解釋,林月寒有了男朋友以後才突然有的種種變化。
在林月寒讀大學的這段日子,有一個快被遺忘的人,在陰暗的房間內備受折磨。
談初晴廢力的咳嗽兩聲,咳出了一口鮮血,她擡起頭,眼前霧蒙蒙一片,她的眼睛快瞎了。
被關在這裏已經有多久了,一年,還是兩年?她記不清。
鐵鏈嘩嘩作響,哐當一聲,門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聽到那腳步聲,談初晴就控制不住的發抖。
走進來的男人依舊是一副髒兮兮的模樣,就算現在擁有了力量,他也懶得打理自己,因為他活不長了。
在最後的時間裏,他只想談初晴遭受跟他一樣的痛苦。
不人不鬼,飽受折磨。
男人看向被綁在角落裏談初晴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恨意,他永遠也忘不了,這個女人對他做了什麽。
他原本是一個獨立攝影師,休假時到了國外,遇到了美麗大方的談初晴。
在談初晴的刻意接近下,動心來的迅速又熱烈。
那時他絲毫不知道,談初晴接近他,只是因為他無父無母,又人在異國他鄉,就算失蹤了,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談初晴無疑是聰明的,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能加入研究團隊,但是這聰明用在了其他地方,就顯得有些恐怖了。
在沒能力進入研究團隊前,她私下組建了一個研究場所,在裏面進行非人的實驗,男人曾經就是裏面的實驗品。
他的雙腿被注入了詭異的液體,無法再站立,又長滿了恐怖駭人的鱗片,他的腿變得疼痛難忍,又癢得鑽心。
談初晴一管一管的抽他的血,片他的肉,甚至會在研究以外,以折磨他,欣賞他的痛苦為樂。
他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像個牲畜一樣活了三年。
最後因為談初晴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敗露,那些人以為他死了,将他埋在了垃圾場旁邊。
可他沒死,那些詭異的液體改變了他的身體,讓他自己從墳墓裏爬了出來,可無法站立的雙腿,渾沌的腦神經,讓他成為了一個乞丐。
多可笑,他原本是一個衣食無憂的攝影師,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變成了乞丐。
直到那股奇異的力量,才讓男人清醒了過來。
男人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緊緊盯着談初晴不說話,良久的沉默,讓談初晴越發害怕。
整個人瑟縮着,緊緊貼着冰涼的牆面,意圖給自己安全感。
男人冷笑一聲,抓起一把從自己身上脫落的鱗片,強行塞進了談初晴嘴裏。
談初晴死了,死在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與她一起倒下的,還有将她關在這裏的那個男人。
兩個人的屍體躺在一起,就像當年談初晴說的那樣,“我當然喜歡你呀,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同年,林月寒和許星嶼正式結婚。
兩個人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為彼此帶上戒指,相擁接吻。
他們站在一起,一個高大俊美,外表看上去有些冷硬,一個纖細漂亮,并不瘦弱,又帶着棱角的漂亮,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無數人眼熱的林家獨子林月寒沒有娶任何一家小姐,反而與一個從未聽說過的男人結婚了。
不好看這段婚姻是人有許多,但都識趣的不敢在這裏提出任何意見,而那些參加婚禮的富家小姐心思就更簡單了,誰都沒占到便宜,反而心裏得到了安慰。
林家是首富,合作的人不少,林月寒帶着許星嶼一桌一桌的敬酒,也是帶着他認人的意思。
說是敬酒,實際上沒人敢讓他們多喝,端着一杯酒敬過四五桌,酒才見底。
當天夜裏,失去了魚尾的人魚小王子,徹底知道了林月寒行不行這個問題的答案。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白皙的腳背繃得筆直,衣服落在床邊,堆疊在一起,褶皺的模樣像一朵開得正豔的,靡麗的花。
大學裏學習生物的林月寒在畢業後第一次從事與生物有關的相關工作。
這項工作很簡單,以他的能力負責這個項目綽綽有餘。
他一次一次加深對人體的研究,用特殊的,加熱過的工具深入細致的進行探究。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上班,或許是因為緊張,林月寒偶爾會發出粗重的喘息,滾燙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劃過他研究的人體,從白皙的胸膛滾落。
林月寒低頭,吻上哭紅了眼睛的許星嶼,堵住了一聲聲的嗚咽。
婚後林月寒進了他媽的研究所,致力于生物研究,倒不是有多熱愛,只是他偶然知道,人魚的壽命遠比人類悠久。
他想,萬一能找到辦法,延長人類的壽命呢。
苦于公司無人接管的林運乾,把視線落在了沒有上班也沒有上學的許星嶼身上。
原本只是想試試,沒想到許星嶼意外的上手快。
眼熱盯着林家辰遠集團的各種親戚都找上門來說把公司交給一個外人有多不靠譜,本來不打算把公司交給許星嶼的林運乾逆反心理頓起。
在林月寒和許星嶼結婚十年後,徹底脫手,把公司交給了許星嶼管理。
這是他的想法,脫手脫到一半,被他兒子叫停了。
林月寒本就是為了更久的陪着許星嶼才進入研究所,如果許星嶼接管了公司,兩個人各忙各的,完全與他的初衷違背了。
沒有辦法,許星嶼找來了一條人魚僞裝成高管協助他。
林月寒和許星嶼一起生活了五十年,每年都會去一次海邊度假。
他跟着許星嶼潛入過大海最深處,跟着魚群遷徙的腳步,游覽過深海。
也見過了許許多多的人魚,他們避開了人類,過着最簡單的生活。
林月寒和許星嶼在無人的海灘接吻,去過他們曾經呆過的島嶼,看着海潮交融,他們在碧藍的海裏纏綿,藍色的大尾巴拍起一陣陣的水花。
再怎麽保護身體,再怎麽科學健康的飲食,人類的壽命都是有盡頭的。
在一個安靜的清晨,林月寒坐在海灘的躺椅上,笑着看遠處在海水裏追着自己尾巴玩的許星嶼。
看着看着,就閉上了眼睛。
許星嶼似有所感,一步一步走上海灘,他赤着腳,走得很慢,眼神緊緊盯着躺椅上的人。
一次眼睛都不敢眨,卻還是有水汽彌漫,他只覺得鼻頭很酸,走到林月寒面前緩緩蹲下。
許星嶼想開口叫他的名字,卻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喉嚨,張了張口,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蹲在林月寒身邊,握着垂下來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額頭抵上那只手,無聲落淚。
良久良久以後,海灘上響起一聲悲鳴。
世界上所有的人魚在同一時刻落淚,他們感受到了他們王,巨大的悲傷。
海灘上的哭聲含着濃濃的哀傷和眷戀,引得海鳥在高空止不住的盤旋,哀鳴。
天上的太陽落下,月亮升起,群星在周圍閃耀,可地上的星星已經快要黯淡無光了。
許星嶼站起身來,在林月寒臉上輕又輕的,“啾——”了一口,就像年輕時那樣,他啞着聲音,終于嗚咽着叫出了名字,“林月寒...”
一開口,淚水就止不住的下落。
許星嶼抱着林月寒一步一步走進海裏,海灘上淚化作的珍珠顯示了他離去的足跡。
失去摯愛的人魚抱着愛人的屍體沉入海裏,在漆黑一片,無人打擾的深海裏,一座冰棺靜靜的躺在那。
冰棺是半透明的,隐隐約約能看見裏面的兩個人影,體型稍小一些的人蜷縮在身形高大的男人懷裏。
許星嶼吐出內丹,握在掌心,絲毫沒有猶豫的,捏碎了它。
內丹剛碎,許星嶼就吐出一口血,他慌亂的用手背擦幹淨濺到林月寒身上的血跡,在将內丹的碎片,按在了冰棺的棺蓋上。
一股無形的屏障圍在了冰棺上,許星嶼一點點擦幹淨血跡,讓自己看上去幹淨,漂亮,他靠在林月寒懷裏,最後湊上去吻了吻林月寒的唇角。
他閉上了眼睛,周圍一片死寂,明明靠在胸膛上,卻聽不到任何心跳。
許星嶼張了張嘴,小聲的,模仿着心跳的聲音:“咚咚..咚咚..咚咚..”
哪怕是人魚一族的王,在失去了內丹又不吃不喝的情況下,也是會死的,許星嶼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口中模仿的心跳聲。
就像林月寒還陪着他一樣。
深海一片死寂,一個男人出現在了海底,長相俊美,幾乎妖冶,他落在冰棺上的眼神溫柔,白皙修長的手放在冰棺上,隔着冰涼刺骨的冰棺,撫摸林月寒的臉。
藍色小球蹦蹦跳跳的從林月寒身體裏跑出來,親昵的湊在男人身邊。
它不能停留太久,蹭了蹭男人,便似流星劃過,消失在海裏。
男人眷戀的看一眼冰棺裏的林月寒,也跟着小球的方向離開了。
——
當朝皇帝妄圖長生,極其重視佛家,寺廟因此香火鼎盛,當朝和尚人數也一時間達到了頂端。
安浒寺內,一個光頭和尚正閉着眼睛敲着木魚,嘴裏念念有詞。
奇怪的是,他頭頂并沒有戒疤,而他的相貌,也比一般的和尚俊美太多。
他閉着眼,似乎紅塵皆不入他的眼,可滾滾紅塵,卻都想被他看在眼裏。
和尚靜靜的敲了許久木魚,才站起來,走到後院的柴房裏,背起竹筐,拿上一把斧頭,沿着上山的路走着。
這座寺廟建在半山腰,後山的路崎岖難走,可這和尚卻一步一步,走得極穩。
他走良久,在一塊詭異的光禿禿的空地站定,說這空地光禿禿的也不對,因為其上有許多矮矮的木頭樁子,而這空地周圍,都是一排排高大的樹木。
和尚将背上的背簍放下,走到一顆大樹面前,拿起了斧頭。
樹木之高大,就連身形高大挺拔的和尚站在它面前都顯得有些渺小,這樹之粗,三人合抱尤不能圈住。
和尚握緊斧頭,看似輕飄飄的砍在了樹上。
樹自斧頭砍中的地方截斷,“轟隆——”一聲巨響,倒在了地上。
如果這一幕被其他任何人見了,都會震驚于和尚的力氣,可和尚的表情平常,就像是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砍樹,對他來說卻是普普通通。
熟練的砍斷樹上的枝桠,将長長的樹幹砍成幾段,挑一段出來,動作利落的劈開,将木塊劈小,再将其放在背簍裏。
做完了這一切,和尚背起了背簍,開始往回走。
沒走出多遠,天色就陰沉起來,隐約能聽見雷鳴。
林月寒擡起頭看了眼天色,眉頭微微蹙起,又很快松開,腳步加快,想在落雨前回到寺廟。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雨不會因為他的意願而下,大雨傾盆而至,落在這山上,讓山路變得泥濘。
樹葉被雨打得嘩嘩作響,林月寒渾身濕透了,停下腳步,在這瓢潑大雨中辨別了一下方向,換了一個方向前進。
他從寺廟走到這裏花了足足一個時辰,這麽大的雨走一個時辰走回去顯然不明智。
林月寒記得,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可以躲雨的山洞。
按照記憶,他很快到了山洞,走進去一看,卻發現裏面已經有了躲雨的客人,而他顯然成了客人眼中的不速之客。
一只渾身髒兮兮的狐貍趴在雜草堆上,警惕的盯着他,兩顆尖牙露出來,威脅似的模樣。
小狐貍的尾巴蔫嗒嗒的搭在後面,上面除了泥漿,還有血跡。
林月寒将背簍放下,貼在山洞的一邊,閉上眼睛坐下,像是沒有看到山洞裏的小狐貍。
他沒有接近小狐貍的意思,沒有傷害的意思,也沒有替它包紮的意思。
雖然心裏很想看看小狐貍的傷勢,但是小狐貍眼中的警惕他也看在眼裏,而且現在雨勢正大,就算他看了小狐貍的傷,也沒有東西給它包紮,上藥。
再則,若是現在湊上去,讓小狐貍因為害怕而不顧大雨跑出去,更加得不償失。
這般想着,林月寒便直接閉上眼睛休息,讓小狐貍知道自己并無惡意。
雖然是閉着眼,但他實際上一直聽着動靜。
小狐貍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人性化的思索,看向林月寒的眼神慢慢熱起來,像是在看香噴噴的雞腿。
林月寒沒有睜眼,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小狐貍的異樣。
盯上了一會,見這個人沒有動也沒有過來的意思,小狐貍放松了些,心疼的想舔舔自己的尾巴,卻因為尾巴太髒了舔不下去。
就在林月寒靜坐等雨過去時,一顆藍色的小球飛進了山洞,在空中閃了閃,像是在觀察,随後一頭;
“宿主:林月寒......”
“綁定中........”
“綁定成功。”
林月寒眼睛頓時睜開,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只有他和一只受傷的狐貍的山洞。
錯覺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宿主你好,男德系統77,很高興為你服務。”系統不似真人的聲音響在林月寒腦海裏。
再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林月寒不會再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了。
“你是誰?”林月寒睜開眼睛,依舊什麽奇怪的東西都沒看到。
小狐貍眼神變得危險,緊緊的盯着他,一眨不敢眨,難道這個人類看出來它是妖了?
一顆藍色的小球出現在林月寒面前,蹦蹦跳跳的,很是活潑,“是我呀,我是男德系統77。”
林月寒猛地站起來,警惕的盯着小球,“你是何方妖物?”
小球出現在他面前,而他又是和小狐貍相對而坐,一個靠在山洞這邊,一個靠在山洞那邊,小球就在一人一狐中間。
林月寒看着小球,就像是在看着小狐貍。
小狐貍渾身一顫,強忍着傷口的疼痛站起來,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和尚。
他發現自己了嗎?這是個和尚,他會不會眼裏容不得妖。
可是它剛剛受了傷,哪怕這個和尚沒有法力,但他也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而此刻,別說是男人,就算是一個稚子,也能輕易殺死它。
小狐貍心中大恨,難道今天就要命喪于此了嗎?
系統七七急道:“宿主,你怎麽可以說七七是妖怪,我是男德系統呀。”
“而且,你在腦海裏用意念跟我說話就可以了,你這樣一個人在山洞裏對着一只狐貍說話,看上去很傻。”
雖然沒有人看,這句話系統沒說。
“男德系統是什麽妖物?”林月寒試着在腦海裏說話。
系統語速飛快的回道:“宿主,林月寒,你是無數個小世界的男主,并且是個渣男。”
“由于男女主be,小世界岌岌可危,現清除你的記憶,由男德系統協助你,重返小世界,達成he結尾。”
系統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妖物,也不會傷害...”
說着說着,它想起了自己的懲罰功能,說不下去了,“總之,我是來幫助你的。”
林月寒重新坐下,閉着眼睛在腦海裏跟它對話,“何為小世界,何為渣男,何為男女主。”
“小世界就是你所在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