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按照手機點評軟件上的地址, 葉弦找到了位置。
穿過一道綠藤搭建的棚子,一間裝潢清新又泛着可愛的店鋪映入她的眼中。
店鋪前有一吊搖籃座椅,上面正窩着一只雪白布偶貓。
在聽到她過來的動靜時, 布偶貓支了支耳朵,随即跳下座椅,一溜煙鑽到店鋪裏面。
葉弦走近, 站在門口瞧了瞧,沒有見到店主。
她打量着店裏面的陳設,幹淨整潔, 有序地擺放着一排排櫥櫃,櫥櫃裏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軟陶人偶、粘土人以及縫制的手工玩偶。
瞧了這麽長時間, 也不見店主人的蹤影,葉弦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嗎?”
“……”
無人回答。
想到那只布偶貓就竄進店裏不見了蹤影, 她也就跟着往店深處走去。
穿過精美的店鋪, 入眼是一間視野開闊的小院。
院子貼牆的一圈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 背對着她有一位紮着長卷發的女人正專心在一條長桌上捏着軟陶。剛剛那只布偶貓也伏在她的腳上。
想必這位就是店主了。
“你好。”
桌前的女人終于聽到動靜,下意識轉過身看去。
只是在那一瞬間, 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女人驚詫,手中剛捏好的軟陶造型也掉在地上, 滾了一圈塵土。
Advertisement
這麽驚訝嗎?
葉弦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莫非是臉上有什麽東西, 不至于店主看到她這麽震驚吧。
“抱歉。”
沈千憶收回目光,彎身撿起軟陶造型,一切都恢複為一個店家該有的模樣。
“請問你是要做什麽?”
沒想那麽多, 葉弦立即表明自己的來意, “我孩子生日想給他準備一個生日禮物, 在網上找到了你家店鋪,說是可以允許顧客自己動手做,我這就按照上面的地址找過來了。”
“哦。”
沈千憶點點頭,問她:“那你想給他做一個什麽樣的禮物?”
“我想送給他一副軟陶人偶,自己親手做,什麽造型也已經想好了,不過沒有做過,可能需要店主指導一下。”
這是她想了好久才決定好的生日禮物,她想親手制作一副以小家夥為模樣的軟陶人送給他,而且還可以存放許久。
“你好,我叫沈千憶,這家店的店主。”
突然來了自我介紹,葉弦也伸出去握了手,“你好,我叫葉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在說出名字的那一刻,店主的手明顯顫了一下。
接下來沈千憶就給她介紹了店中擺放的不同人偶,有寫實的,還有二次元動漫形象的等等很多。
有些是她親手做的,有些是顧客在這裏做好後放在櫥櫃只展覽不售賣的。
看着別人的成品,葉弦頓時有些慌。她是個廚房廢毋庸置疑,在手工方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挖掘點天賦。
果然,她還是高估的自己。
明明是一樣的步驟,可是她捏出來的和沈千憶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而她的往往要更醜一點。
“你很喜歡這些手工嗎?”
葉弦想到剛剛浏覽的那些,除了軟陶人,店主還會自己縫制玩偶,甚至還有編織,就連櫥窗口的一對捕夢網也是她親手做的。
喜歡做手工的女人,想必一定是心靈手巧吧。
如果說小時候的姑娘夢想着一間糖果屋,那麽這樣一家店鋪幾乎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地方,誰家懷揣着美夢的姑娘不向往這樣的地方?
“是呀,一直都很喜歡,所以後來就自己開了店鋪。”
一邊說着一邊指導着她該怎麽做,奈何葉弦真的沒有天賦,做了一下午只是稍微有一點成效,但要做成成品還有一定的距離。
“不好意思啊,沒有天賦,只能明天再來打擾了。”
葉弦洗過手,拿過紙巾擦了擦,才發現店主已經将她送到門外。
沈千憶笑了笑,“沒關系,我很高興明天可以繼續見到你。”
這一句期待再見不像是普通店主對顧客的挽留,更像是朋友。
這讓葉弦又想到初次見面時的那一幕。
“剛開始見我的時候,你好像很驚訝,我是與你認識的人長得很像嗎?”
“像,很像。”
何止是樣貌,聲音、氣質,就連捏軟陶那笨拙的手法都很像。
沈千憶雙手背在身後,轉動着眼珠好似陷入了回憶,“和我一個朋友很像,所以剛開始看到就很震驚,不免失态了些,你別介意。”
“沒事。”
葉弦擺擺手表示不會在意。
只是心裏嘀咕,她這張臉到底有多大衆呀,怎麽感覺到了游戲裏撞臉了這麽多人。
“那你那位朋友呢?”
有幸約出來瞧瞧,是有多像。
夏季傍晚的風是涼爽的,吹得櫥櫃邊上的捕夢網在翩翩擺動。
沈千憶擡起眼眸,眸中是回憶往昔的遺憾和落寞,“她不在了,三年前出了一次意外,就不在了。”
竟沒想到原來已經去世。
葉弦立即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常來這裏玩。”
“可以。”
沈千憶目送着她離開。
今天她來嘗試做軟陶人偶做生日禮物,她也帶來了模板圖片。沈千憶一眼就看出,照片中的男孩是穆言,而她又說是給孩子準備的生日禮物。
她的出現太過蹊跷,但于沈千憶而言,只要是她,那就是開心高于疑惑。
回到家,大主角小主角輪番問着她去了哪裏,葉弦神秘一笑,“這是一個秘密。”
小家夥磨磨蹭蹭的就是想知道,葉弦可是忍住了心裏好大的掙紮才沒有告訴。
告訴了就不是驚喜了。
第二天送走兩位主角,她又來到店鋪練習,今天已經比昨天熟練了許多。
穆氏集團,寧俢竟然沒有在醫院,而是穿過公司大廳來到總裁辦公室。
“哥。”
穆柏舟淡淡擡了一下眼眸,看來這次是有求于人。
寧俢一進來就坐到辦公室的接待沙發上,像是在自己家,他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
靠在沙發上,他取下眼鏡,揉了揉眼周,眼周有着明顯疲憊的黑眼圈。
“做手術了?那就去休息,跑我這裏幹什麽?”穆柏舟問。
“不是。”
寧俢嘆了一口氣,如果僅僅是做手術這種身體上的疲勞還好,他這是心累呀。
“我老婆……她不理我了。”
想起一晚上悲慘的遭遇,寧俢坐起,仿佛找到宣洩吐槽的窗口,他可憐巴巴訴苦。
“我檢讨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很莫名其妙,直接就不理我了,我問她,她什麽也不說,就叫我自己反省,我哪知道。”
“你說她……跟我吵架也行啊,直接就不理我了,不理我了。”
他在意的不是生氣啊,而是說不理就不理了。
寧俢煩躁地揉了揉頭發,活像一只委屈又暴躁的大狗。
穆柏舟轉動着鼠标,嘴角卻掩飾不住笑意,那是幸災樂禍的。
還好,弦兒不是這種性格,他也不是寧俢那種性格,他和弦兒之間不會發生這樣的問題。
“她就是那樣的性格,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該安慰還是要安慰的。
寧俢頹廢了,是啊,她就是這樣不冷不熱的性格,只有她喜歡熱愛的事,才能看到她滿腔的熱情。
“你說她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在醫院有着一衆迷妹的寧大醫生也陷入了自我懷疑,一切都是因為他太喜歡太喜歡了。
在愛情中患得患失的男人是這種模樣。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穆柏舟作為旁觀者,看得也最是清楚。
“她心裏要是沒你會嫁給你?她的性格不理你就是生氣,如果心裏沒有你會去生悶氣嗎?”
突然從沙發上坐起,寧俢戴上眼鏡,摩挲着下巴,越想越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他呡一口咖啡,頓時覺得精神煥發,立即湊到辦公桌前,“你們青梅竹馬,從小就認識,在她心裏你就是親哥,要不你幫我問一問我哪裏錯了?”
“呵。”
穆柏舟笑出了聲,得寸進尺的能力有長進啊。
“你也知道我們從小就認識,她把我當哥,我自然是把他當妹妹,照這麽說也算是半個娘家人,你說我應該是向着你還是向着她?”
笑容在臉上逐漸凝固,看着穆柏舟泛着冷意的笑容,寧俢強撐着起身回到沙發上。
“我的錯,我自己檢讨。”
娶的老婆娘家人陣容太強大,他只能瑟瑟發抖自己反省。
店鋪小院,在制作軟陶的間隙,葉弦的目光總是無意間停留在店主的無名指上。
那裏戴着一枚戒指,已經顯示了店主的身份是已婚。
只是葉弦總覺的這樣的婚戒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具體又想不起來。
也可能大部分都婚戒都是這個樣子。
循着她的視線,沈千憶也看到了婚戒,“怎麽了?”
葉弦迅速收回不禮貌的目光,“我只是在想什麽樣的人才會娶到你這般心靈手巧又溫柔的女人。”
什麽樣的人啊。
沈千憶想着笑出了聲,那是一個外表具有欺騙性的人。
看着斯文儒雅,其實慣會撒嬌,膽子也挺大。
不過,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