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晨醒來, 環顧一周葉弦發現是在自己的房間。
這是又回到現實世界了。
她起床洗漱,給自己簡單做了個早餐。
這種情況她都見怪不怪了,過幾天又可以再次穿回去。
安心啦, 沒事噠。
吃着早餐,她翻看着手機。離開現實世界十幾天,她總要知道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
#繪夢關服#
這個話題直沖上熱搜。
葉弦頓了一下, 點開詞條。心想這莫不是又是一條內容與詞條不符合的熱搜,以前有過這樣的熱搜,被吓幾次後就免疫了。
她倒是要看看怎麽個惡作劇法。
可是……不是惡作劇。
《繪夢》的确突然關服了, 很多網友都曬出了截圖證明,無法登錄。
葉弦也不曉得此刻腦子在想什麽, 只覺得一片空白。
她退出微博,嘗試打開《繪夢》。
打不開。
指尖已經在抑制不住顫抖,又嘗試一次, 還是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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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可能只是服務器突然故障了, 等待穆氏修好就可以了。
她自我安慰,卻是一次又一次嘗試打開。
打開它已經成為一種執念。
她沒有等來穆氏集團的維修成功, 只等到一份道歉聲明。
《繪夢》确定關服。
玩家怨聲不斷。
@老公們的小甜心:憑什麽,雖然它于穆氏其他的游戲而言确實沒那麽賺錢, 但也不至于流水差到要關服的地步吧。
@夢舟:你們是不是就沒認真對待過,內測沒有直接開服, 才開服三個月突然關服,說都不說一聲,我們玩家在你們眼裏到底是什麽?!
為了安撫玩家, 穆氏集團也進行了補償說明, 免費贈送玩家相關周邊, 以及補償充值金額的二分之一。
雖然還有怨氣,但體驗有了,退了一半的錢,大部分玩家還是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唯有葉弦還是在不停地嘗試進入。
“為什麽?”
不知什麽時候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模糊了視線,啪嗒啪嗒滴在手機屏幕上。
穆氏財大氣粗,退了錢就可以了;其他玩家不情不願,但依然可以在同類型的游戲中找到她們的‘老公’。
可是,葉弦不一樣。
大主角就是大主角,小家夥就是小家夥,他們是獨一無二的,是無法在其他游戲找到可替代品的。
“為什麽?”
葉弦已經接近崩潰,她不懂,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麽突然關服了。
那她還能到哪裏去找他們?
她迫切找到從游戲世界帶來的手機,撥打着熟悉的電話,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這通電話都打不出去。
電話中的所有聊天記錄已經清空,還有昨天他們游玩一天拍攝的照片,都在她的視線中一張張消失。
她翻開衣櫃,那裏有每一次穿越從游戲世界帶過來的衣物,對,還有她送給大主角又被她穿回來的老虎連體服。
可是,所有都不見了。
甚至連她剛剛嘗試打電話的手機也逐漸透明消失。
“不要。”
葉弦撲上前,想要阻止,可一切已經無濟于事。
有關游戲世界,有關大主角小家夥所以的痕跡都不見了。
她頹廢無力,趴在床邊默默哭泣。
她想到大主角最後的那個吻,以及讓她答應的話。
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知道她來自哪裏,知道她要到哪裏去,知道一切都會結束,甚至知道在什麽時候結束,所以他才會最後看着那麽不安。
說什麽睡一覺就好了。
如果醒來是這個結果,那她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一切都沒有了,我該拿什麽證明你的存在。”
她想知道真相,可知道真相的那個人卻被永遠隔在另一個時空。
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一場幻覺,一場妄想。
“你們是真實存在的吧?”
從今往後,記着我,永遠都不要忘了這張臉,好不好?
這一句乞求再次在她腦中回響。
一切都消失了,會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大主角的樣貌也會在她的記憶中逐漸模糊。
不要,她不要。
葉弦拿出紙和筆,嘗試着畫出大主角和小家夥的樣貌,可是她沒有天賦,怎麽畫都不出。
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劃痕,鉛筆被她用力直接折斷。
從未有過如此的無力,我要怎樣才會留下你們的樣子。
軟陶人偶。
她忽然擡起頭,濕潤的眸中頓時聚滿所有的瑩光。
對呀,她可以通過軟陶人偶将他們的樣子呈現出來。
她在沈千憶那裏學過,無論是Q版還是寫實版,為了好看相像,她捏過幾十遍,早就已經熟記在心了。
葉弦在搜索可以手工制作的店鋪。确定好店鋪後,她拿上包就快速出門。
出租車疾馳而過,涼風鑽進車內吹亂了她的發絲。
葉弦閉上眼睛,露出一個從早上到現在唯一一個笑,一個苦澀的笑。
游戲世界是存在的,大主角小家夥也是存在的,那裏的所有人所有物都是存在的。
不是她的幻覺,她的妄想。
要不然她做小蛋糕捏軟陶人偶的技能是哪裏來的呢?
這些真實伴随着她,他們也真實存在過。
找到店鋪,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葉弦都鑽在裏面。
憑借着腦子中最清晰的記憶,她捏出了各式各樣的人偶。
她決定要把這些擺放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每天都看着,每天都加深一遍。
随着時間的推流,她必須要讓大主角和小家夥的樣貌在她的腦中越來越清晰。
***
早上七點,N國穆氏集團海外研發片區熱鬧非凡。
《繪夢》莫名其妙黑屏無法進入。
穆柏舟靠在椅子上,伸手撐着額頭,“盡全力修複。”
聲音疲憊,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雖然這個游戲的誕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他也不是個有始無終的人,盡可能的還是想讓它恢複正常運營。
相關技術人員修複了近一個小時,可是連問題的源頭在哪裏都找不到,更別說修複了。
無濟于事,看樣子這個游戲要廢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決策,穆柏舟閉上眼睛。黑暗之中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昨晚後半夜那個模糊破碎的夢。
夢中的一切混亂不堪,支離破碎。就好像本應該按順序走的列車突然脫離了軌道,沒有目标四處亂竄。
裏面閃過的人臉既熟悉又陌生,潛意識裏一直都有《繪夢》這個游戲。
再次被驚醒,又是一身冷汗。與往常不同的是,以往的夢中有甜有酸有苦,醒來時雖記不住夢境,但那些甜蜜遺憾的感覺依然存在。
可是這一次,是壓抑到極致的絕望和痛苦,這種感覺一直到現在都壓得他呼吸困難。
《繪夢》以夢境而誕生,現在它又自己結束,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
冥冥之中指引着一切回到正軌,否則便如脫軌的列車混亂破碎。
“關服吧。”
他本不信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但這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要跟着自然的指引走,一意孤行只怕留給他的就是深淵裏的絕望。
廣場上,一群白鴿啄着游客撒的麥粒。穆柏舟撒一把扔出去,頓時吸引了幾十只白鴿撲着翅膀向他飛來。
他就坐在一邊的石凳上,靜靜看着。
沒有幾天時間了,很快他就看不了這裏的白鴿了。
仔細想來,他竟然在N國生活多年了,除了逢年過節回去過,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這裏。
這一年……
他想着,又撒了一把。
這一年是意外,突然出現的夢境打亂了他所有的節奏。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做一個女性向婚戀游戲。
那個一直活躍在他夢中卻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是誰?
那個孩子又是誰?
是他将來的孩子嗎?
那麽夢境閃現的是未來的事?還是說是令他難以相信的前塵往事?
“嗨。”
一道女聲突然打斷穆柏舟的思緒,他擡頭一看是一個打扮豐滿性感的異國女子。
“哦,你長得好帥氣,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穆柏舟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有。”
那女子失望卻又不甘心離去,“你的女朋友可真幸福,你真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不知可以拍一張照片嗎?”
“抱歉,她介意。”
拒絕得如此明顯,女子只能遺憾離去。
“老板。”
劉紹剛過來就正巧看到這一幕,頓時嬉笑着給老板遞上水,“我看老板你還是直接結婚得了,省得被惦記着。”
異國他鄉這些年,他家老板憑借着一張俊俏的臉不知被表白多少次了。
“不如等回國了找找那個女人,把她給娶了,反正這麽日思夜想的不會是無關緊要的人,肯定是愛人。”
愛人?
穆柏舟擰開水瓶,這兩個字在他的唇齒之間翻滾。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最能想到的結論。
“說實話,我真的是太好奇她長什麽樣。”
劉紹也是抓心撓肝的,“不過只要你回國,被催婚那是肯定的。”
誰家豪門出身的子弟到了三十,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啊。
要說老板禁欲性冷淡吧也不是,單純是把感情看得太重。不會輕易開始,一旦開始那将是用一生來對待。
穆柏舟投了一顆石子,驚擾了鴿群,一哄而散。
如果她是此生摯愛,那麽在尋回她時必将珍重對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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