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害羞
傅司簡的懷中确實很暖, 從顧灼的指尖一直暖到她四肢百骸。
兩人便這樣靜靜地依偎着,在晨起的涼意中汲取交換着彼此的熱度。
等洞口照進來的光線更亮堂了些, 顧灼将手拿出來,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傅司簡則是在一旁滅了火堆,收拾了弓.弩和藥,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被小姑娘随意丢在地上的肚兜,破碎而頗為引人遐想, 字斟句酌地醞釀了一會兒, 嚴肅又帶着幾分躊躇道:“夭夭, 這個……你要不要收起來?”
顧灼正盯着那件鋪在地上的鬥篷在犯難, 這幾日的“盡忠職守”已經讓它變得髒兮兮的, 濕冷的潮氣早已浸透,穿着它不舒服卻總比不穿要暖和那麽一點。
宛如雞肋,棄之可惜。
聽着傅司簡的聲音像是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拿不準主意, 顧灼轉過頭疑惑地去看他。
她頗有些好奇,想不通這山洞裏有什麽東西能讓傅司簡不得不用這種糾結的語氣來問她, 便順着男人的視線看過去。
瞧見那早已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肚兜,顧灼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都裁成這樣了,也沒什麽收起來的必要了吧?
不過, 她還是可以理解傅司簡的糾結的,畢竟, 即使他知天文地理博古通今, 也可能沒見過女子的肚兜。
顧灼好心地解釋道:“不用收,它這樣已經不能再穿了。”
說罷,她彎腰去撿那件分外埋汰的鬥篷, 便聽見男人低低的聲音響起:“我知道。”
聞言, 顧灼拿鬥篷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衆多念頭。
她原先倒是沒想到這個,可傅司簡這個年紀,很可能,是經歷過男女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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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意味着,他可能有妻,有妾,有外室,或是去過青樓……
每一種,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顧灼站起身來,笑得明媚又豔麗,偏偏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寒意和銳利:“你……知道?”
冬日的陽光是驅不散山洞內經久的陰冷的,沒了火堆,顧灼被傅司簡胸膛暖過的手也漸漸涼下來。
她幾乎要拿不住手中的鬥篷,只能緊緊抓着才不至于讓它再掉回滿是塵土的地上。
從将軍府外撿了他,直到昨日,濃情蜜意種種在顧灼眼前掠過。
時間不長,還能抽身。
眼前的小姑娘嫣然含笑,眉黛青颦,看上去仿佛真的只是随意問他。
可傅司簡知道不是。
他甚至從這簡單的三個字中猜得出小姑娘在想什麽,她在等他給一個答案,一個衡量他還值不值得的答案。
傅司簡一時不知是該氣她還是氣自己,再不敢猶豫和耽擱,大跨步上前将她抱在懷裏。
他察覺到小姑娘身體的僵硬,那雙不久前還在他懷中取暖的小手也并沒有向往常一樣搭在他腰側。
她一身傲骨,眼中必是容不得沙子。
懷疑信任之人不值得信任,無疑是痛苦的。
傅司簡心疼得不行,是他的錯。
是他用假身份不明不白地與她開始,是他沒有與小姑娘交代清楚讓她安心,才教她如今這般不好受。
他哪有資格因為她在權衡取舍而生氣?
何況小姑娘還肯讓他抱着,還給了他機會解釋。
傅司簡萬分慶幸,父皇和皇兄皆不願靠聯姻平衡前朝,從未要求他娶哪家貴女。
他又向來潔身自好,沒沾染過任何風月之事,此時才敢擁她入懷。
傅司簡埋首在她側頸,嗓音低沉而可靠:“沒有你想的那些事,以後也不會有。”
“我只有你一個。”
他這才覺得懷中人身體慢慢軟下來,不再像方才那樣豎起滿身盔甲對他全然戒備。
卻還是沒抱他。
其實,顧灼只是因為手裏揪着鬥篷才騰不出手。
當然,她也确實還沒完全信任他便是了。
不是不信他的話,而是她回憶了一番,發現傅司簡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他家中的情況。
她懶得去猜,索性直接問道:“傅司簡,你家裏……”
傅司簡聽見這話時,有一瞬幾乎都忍不住想說出自己的身份。
這樣,小姑娘随便差個人去京城打聽打聽,便能知曉他的名聲。
可他不敢冒險。
知道他是攝政王後,小姑娘對他,恐怕就不再是糾結取舍,而是直接舍棄了。
她還會懷疑,他來接近她,是不是皇室對顧家的兵權打着什麽主意。
這是她身為顧家主帥應該有也一定會有的警惕,傅司簡理解她欣賞她,卻還是被這種必然氣得心窩子疼。
她對他的喜歡,比不過對攝政王的懷疑。
傅司簡無聲苦笑了下,深覺是自己給自己設了一個無解的局。
傅司簡将懷中人箍得更緊,仿佛不這樣,他就會輕易被她舍棄。
“夭夭,我家中只剩一個侄子,是我兄長留下來的。前些年兄長去世,我整饬家中生意就足夠焦頭爛額,又要教導侄子成才,沒空去招惹旁的女子的。”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不一定相信,可顧老将軍是了解我家中情況的,你問問他,好不好?”
聲音帶着些被她誤會的委屈和可憐,似是響在她心底。
能讓她去向爹爹求證,顧灼已然信了他的話。
山洞裏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顧灼甚至能感受到仿佛貼着她胸口的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偏偏這時候,她聽見男人低低的聲音:“別離開我,夭夭。”
他跟她說過這句話,在那條熙熙攘攘的鬧街上,也是這般,讓她覺得悲傷而孤獨。
顧灼想起傅司簡方才的話,他……爹娘和兄長都已辭世,只剩下小侄子。
形單影只,六親無靠。
她有些心疼。
顧灼不舍得讓傅司簡繼續沉浸在傷懷中,想抱他卻騰不出手,只能抓着鬥篷戳戳他腰腹,故意無理取鬧插科打诨地破壞凝重的氣氛:“那你的意思是,有空就要去招惹了?誰知道你從江南北上的這一路有沒有啊~”
傅司簡感受到她的小動作,聽出小姑娘輕輕軟軟的質問背後的信任,總算在心底長舒一口氣。
還肯跟他發小脾氣,就是還願意與他親近。
他蹭蹭小姑娘的側頸:“我說得不對,不是因為沒空,是因為沒遇上你,我只招惹你。”
顧灼被他蹭得有些癢,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送給他八個字:“甜言蜜語,我才不信。”
傅司簡看着近在咫尺的修長玉頸,領口遮掩下尚存着半個時辰前他沒忍住吮出的一個淺淺紅痕。
他用下巴蹭開領口,低頭又去加深那處冶豔。
若不是擔心今日下山後被人看見,他更想在這嫩白的脖頸上處處印上他的痕跡。
顧灼被男人突然的舉動搞得措手不及:“嘶,傅司簡,我還沒消氣呢!”
傅司簡仍含着那處美人骨不放開,直到那痕跡越發嬌豔欲滴才滿意地吻了吻。
他低低在小姑娘耳邊道:“夭夭,其實,是有法子證明我沒有過旁人的。”
顧灼被這話勾起好奇,不自覺順着他問道:“什麽法子?”
便聽見傅司簡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些話……
雖說是壓低聲音,可山洞寂靜,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
那些話像是有回音,一遍一遍地在顧灼腦海中響起。
她怎麽也想不到傅司簡會說出這般孟浪的話。
顧灼的臉紅得滴血,卻還是不肯在他面前露了怯,嘴硬道:“等到那時候,什麽都遲了,我難道還能第二日便與你和離不成?”
不知是哪個字刺激了傅司簡,他低頭故意在那紅痕上又咬了一口。
他故意曲解小姑娘的話:“你覺得遲的話,我早些提親便是。”
顧灼氣得只憋出一句:“誰、誰要嫁給你?早就有人去我家提親了。”
話音落下,便覺得後腰一緊,随即男人陰鸷乖戾的聲音貼着她耳側緩緩響起,像是毒蛇吐着信子舔過她耳後:“夭夭,不嫁我,你還想嫁誰?嗯?賀辰嗎?”
顧灼被男人話語裏的狠辣吓得一個激靈,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賀辰,也确實這麽問出來了。
傅司簡聽見小姑娘嘴裏念出的“賀辰”二字,嫉妒一瞬間沖上腦海,她都還沒有念過他的名字。
他在小姑娘耳後反複舔.舐,氣息越發粗.重起來:“夭夭,不用等到成婚,現在就能證明。”
顧灼還不知道男人怎麽就突然生起氣來,但她被傅司簡的話繞回到“證明”的事上,面紅耳赤更甚,氣乎乎道:“登徒子!”
說完還暗暗想着,誰知道他說的那法子是不是真的,道理上确實說得通,可好像又有些不對……
便聽見男人不以為意地“呵”了一聲。
顧灼本就覺得自己落了下風,比不過傅司簡的厚顏無恥,又被他這一聲笑激得來了脾氣,終于找到那法子的破綻之處,不服氣道:“你那法子,誰知道你是不是每一次都那麽快——”
話還沒說完,膝彎上方就握上來一雙手。
雙腿被傅司簡拉起挂在他腰側,顧灼再沒工夫去管手中的鬥篷會不會掉,她只擔心自己會不會掉下去。
男人就這麽托着她朝山洞更深更暗處走,會掉下去的恐懼讓她本能地伸手牢牢挂在他的脖頸上,也本能地用腿将他的腰纏得更緊。
傅司簡一言不發地走着,小姑娘的腿随着他走動一晃一晃的,将她抵在山洞內的石壁上才開口:“夭夭,你覺得,它能快嗎?”
……
傅司簡已經背着她走出山洞挺遠一段路了,顧灼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依然沒消下去。
她看着自己差點被男人拉着覆上他的手,深覺自己已經具備了些“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優秀品質。
顧灼側着頭去看傅司簡在朝晖下顯得分外俊美的臉,想着他聽見自己軟軟開口說“我錯了”時瞬間無奈又溫柔的模樣,就覺得更喜歡他一些。
不過,想起男人離開山洞前将她那件已經不成模樣的肚兜團成一團收進懷裏,顧灼還是想問他:“傅司簡,你到底是怎麽知道女子的肚兜要如何穿的?”
不問清楚,她總覺得有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在她心裏不上不下地撓着她。
傅司簡沒想到小姑娘還在疑惑這個問題,頓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說這話,卻始終沒想出合适的措辭。
怕小姑娘又想些有的沒的,他索性盯着前路不去看搭在他肩頭的小腦袋,直接道:“昨天看你扔出來,猜的。”
這話說出來,傅司簡有些不自在。
他盡力将想到的那些旖旎死死壓在心底,耳根都漸漸泛了紅。
顧灼倒是沒注意,她只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直起身不再伏趴在傅司簡寬闊的脊背上。
險些掉下去她才複又抓緊男人肩頭的衣服。
傅司簡感受到小姑娘這動靜,有些失笑,徐徐道:“夭夭,你這時候才害羞,會不會太晚了?”
顧灼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屬實多餘,沒穿肚兜而已,有什麽好害羞的。
可傅司簡明顯是故意說得這麽慢,仿佛說一個字便要停一會兒,專門調侃她。
她又趴回男人背上,手在他脖子前面環得更緊,不承認道:“誰害羞了?”
她甚至還有心思反将一軍:“你、你懷裏收着我的肚兜,無恥。”
聞言,傅司簡腳步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跟小姑娘解釋。
那銀灰色錦布浮光躍金,曾那般親密地貼着她,他不想她的肚兜留在這山間。
就算無人知曉這是她的,就算永遠不會被人發現,就算它是件破的,他也不想。
顧灼見傅司簡良久不說話,便只能玩兒着他的頭發,用發梢有一搭沒一搭地撓他的脖頸和臉頰。
目之所及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如果不去考慮路太難走的話,實在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美景。
傅司簡背着她踩在路上,咯吱咯吱地響。
到了陡峭崎岖的地方,傅司簡便放下她,扶着她一步一步緩慢地朝前走。
樹上的雪撲簌簌落下,淋在兩人頭上。
遠遠看去,墨色绛色依偎,似是在一片潔白間濃墨重彩地點了幾筆,偏又留白甚多,生出一種天荒地老之感。
一路上,顧灼也咂摸出點方才沒想明白的東西:“傅司簡,你為什麽非要收着我的肚兜啊?”
“我不是……”
沒等他說完,顧灼側過頭戲谑問他:“不想被別人看到?”
傅司簡下颌緊繃,沉沉應一聲:“嗯。”
顧灼笑得眉眼彎彎,又問:“在山洞裏生氣是因為我提了賀辰?”
傅司簡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算是。”
“什麽叫算是?”
傅司簡環在小姑娘肩頭的手緊了緊:“因為他向你提過親。”
“我拒絕了。”
“我知道。”
“那你還生氣?”
傅司簡沉默的時間比上次還久,顧灼都以為他被她問得沒話說了。
正想開口,便聽見男人有些低落蕭然的聲音:“可我還沒向你提過親。”
他這副模樣實在教顧灼扛不住,她脫口而出:“你也可以提。”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傅司簡的聲音便随之而來:“好。”
顧灼都懷疑傅司簡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給她看的。
她挑了挑眉,垂眸看向不遠處那塊形狀奇特的山石,歪着頭挑釁了一句:“我爹娘沒同意賀辰,也不一定會同意你。”
傅司簡環在小姑娘肩頭的手移到她滑膩脖頸上輕輕捏了捏:“夭夭,你還敢提他?”
顧灼無語,蹭了蹭在她脖子上作亂的大手:“你醋勁兒還挺大。”
傅司簡覺得小姑娘這副模樣有些像仰着肚皮用頭蹭他的小貓,便将手又游移到她下巴處撓了撓,沒反駁她的話,只是道:“那在山洞時是哪個小醋壇子因為肚兜的事差點跟我翻臉的?”
他聽見小醋壇子嬌嬌軟軟又理所當然的聲音:“喜歡你嘛,想讓你只是我一個人的。”
甜潤悅耳,宛如天籁。
傅司簡覺得懷中揣着小姑娘肚兜的那塊地方有些發燙,溫柔低語誘哄着她:“夭夭,再說一遍。”
顧灼将頭轉到另一邊,卻讓泛着粉紅的耳尖更清晰地映入傅司簡眼簾:“我不,好話不說第二遍。”
“那我說。”
顧灼的視線依舊看向遠處,嘴角輕輕上揚,語調卻沒有明顯起伏:“說吧。”
似是不想讓人看出來她在期待,卻又壓抑不住自己的心生歡喜。
傅司簡湊近小姑娘耳邊,看着樹上的落雪融化在她粉嫩耳尖上,将細小的絨毛都染上晶瑩。
他吻去那些小小的水露:“夭夭,我喜歡你,我只是你的。”
矜重而低沉的聲音在寂靜林間響起,像是請這幾百年都不會動的山嶺峰巒作見證。
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像只得逞的小狐貍,可愛得緊。
傅司簡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軟乎乎的臉頰:“你呀。”
他想嬌慣着她,讓她永遠願意在他面前露出這副模樣。
傅司簡環着顧灼慢慢下山,路上還在想她說的那句“想讓你只是我一個人的”。
眉眼間的笑意惹得小姑娘頻頻側頭看他,他也不解釋,只淺淺笑着,不時地親親她的鬓發臉頰。
以前,他曾打趣聞陸有了心上人後總是做些沒頭沒腦的蠢事兒。
那時候,聞陸在回京途中撿了個姑娘,帶回來後寵得如珠如寶,要星星不給月亮,不舍得讓人家受半分委屈。
有一日偏偏生了混蛋念頭——要去青樓,還非得撺掇着傅司簡一起去。
傅司簡覺得聞陸腦子裏進了水:“不去。”
架不住腦子進水的聞世子渾身是膽,敢威脅他:“你不去,我可撂挑子不管鎮南軍了啊。”
得。
玩笑話自然是句玩笑話,卻是提醒了傅司簡:聞陸那個繼母王氏可是個狠角色,保不齊就會派人借着青樓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掩護對聞陸下死手。
鎮南軍可不能落在聞陸那個便宜弟弟手裏。
傅司簡得看顧着點兒聞陸這條珍貴的命。
但他到了青樓門口就覺得自己多慮了——
聞陸吩咐了一堆手下在這兒等着,要跟着他們一塊進青樓裏頭。
桀骜不馴的聞世子豪氣萬丈地進了青樓……窩在大堂角落喝悶酒。
喝得酩酊爛醉後,聞陸擡起手不知道指着何處,咬牙切齒地胡言亂語:“王氏給我府上送來個什麽表妹,江鹿居然笑眯眯地把人留下了,還問我用不用把她住的那間院子騰出來!呵。”
“她知不知道那是主院啊?那是能随便給別人騰的嗎?”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氣我?”
“是不是我進了青樓她都能無動于衷啊?”
聞陸越說越來勁,引得大堂裏那些人都看過來,甚至還有喝醉酒搖搖晃晃想過來瞧熱鬧的,被他那些手下攔在幾丈之外。
聞陸仰頭又灌了一杯酒,情緒平靜了少許,混沌的腦子突然想起來一件最重要的事兒,手抵着額頭悶聲道:“萬一江鹿生我氣了,王爺您可得替我作證,我來青樓可什麽都沒做啊。”
傅司簡終于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也終于知道了聞陸來青樓為何非要拉着他。
他揉了揉眉心:“你怎麽不讓你那些手下作證?”
聞陸頭也沒擡:“我怕她不信。”
傅司簡覺得聞陸腦子裏進的是漿糊:“那人家能信我?”
聞陸愣了下,終于想到這一茬,放下酒杯就踉跄着起身:“那、那我得回去了。”
走了兩步又坐回來吩咐手下回府去接江鹿:“還是讓她過來,眼見為實才能證明我的清白。”
傅司簡覺得,聞陸今天這一遭,總結下來就是四個字:“多此一舉。”
他悠哉游哉抿了口酒,等着看發小的熱鬧。
沒多久,江鹿眼圈紅紅地過來,盯着聞陸一句話不說,一副氣急了又委屈的模樣。
聞陸看見江鹿後,笑得簡直像個二百五,三番五次要去抱人家卻被推開,還得了一句“別碰我”。
方才還生着心上人氣的聞陸此時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
當時,傅司簡理解不了。
可他現在遇見了顧灼,識得情愛一事,才明白,看心上人為自己吃醋,的确歡喜又滿足。
她一句話,能讓他如置雲端,也能讓他跌落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