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飛艇速度不慢,吉薩金字塔已經隐約可見。安娜終于忍不住問伊莫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與蠍子王對戰會不會有問題?”
這個問題已經梗在她心裏很久了。記得電影裏,伊莫頓在到達吉薩前就吸幹了那五個開箱人,恢複所有的法力。但那是哈夫茲幫忙張羅的,安娜有一種直覺,和哈夫茲那夥人混在一起絕對沒有好事。她想要改變劇情,又擔心改變使事情變得更糟。
“不會。”伊莫頓扯扯衣領,這身穿着總讓他不習慣。
“如果你還在哈夫茲那邊,就可以……”安娜皺了皺眉頭,心裏的不安并沒有減輕。伊莫頓略微彎下腰,用手指點住她的嘴唇。
“即使還沒有恢複到最佳狀态,我也足夠強大。”伊莫頓說道,“安卡蘇納姆,什麽都不用擔心,只用跟着我。”
安娜看着他的面具點了點頭。她的臉微微泛紅,雖然隔着手套,他剛才的舉動還是給她一種血液流速加快的感覺。
似乎察覺了她的狀況,伊莫頓用手指輕輕的描摹她的唇瓣,随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安娜直覺得嘴上若有若無地麻癢。她把臉埋在伊莫頓胸前,不由自己舔了舔。
船艙的另一頭,歐康納夫婦一直分神注意着他們。绮芙蓮看到這一幕,雙眼突然一花。眼前的不是萬裏藍天,而是華麗昏暗的宮殿。她看到一個身形健碩的埃及大祭司,和另一個古埃及美女緊緊相擁……
“怎麽了,绮芙蓮?”發現妻子的異狀,歐康納低聲問道。
“又看到奇怪的東西了。”绮芙蓮搖了搖頭,“我最近總是看到一些不存在的東西,去拿冥王的手镯的時候也是。也許從阿姆謝回來後,我們應該到雅典去休個假。”
飛艇停在建築群旁邊,亞歷克斯第一個跳了下去。他的手镯發出一陣炫光,”菲萊神殿島!”
男孩叫道。這就是他們旅程的下一站。
“伊莫頓,你完全複生之後,會像普通人那樣生老病死嗎?”飛艇再次起飛,安娜接着剛才的話題提問。她之前對伊莫頓還有些隔閡,但是朝夕相處了幾十個小時,一種似乎久違了的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伊莫頓自得地摸摸她的頭發,讓她靠在懷裏:“我如今已是不死之身,自然不會生病或者死亡。等到打敗了蠍子王,我也能讓你成神。”
“伊莫頓,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安娜正色說道,“我只希望和你一起度過幾十年的豐饒歲月。哈夫茲一心要你去殺蠍子王,是要你賭命去換他的擁戴之力。可是——”
“我不會失敗的。安卡蘇納姆。”伊莫頓低沉地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你還記得當年你自己說的話嗎?沒有掌控天下的權利,只能被人踩在腳下欺辱。為了堂堂正正地站起來,就必須站在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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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微微一怔,腦海深處屬于安卡蘇納姆的記憶紛沓至來。她突然有些明白伊莫頓為何野心勃勃。這取決于他們的時代,他們的經歷。但是安娜已經不是古埃及的安卡蘇納姆了,現在她最頭痛的問題是如何改變伊莫頓。
和她不一樣,伊莫頓從來沒有真正融入過現代社會,對此時人與人相處的法則毫無概念。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來客。那個世界安娜熟悉,但是她并不屬于那裏。——他們是不同的人,安娜希望伊莫頓能夠跟着她的思路走,這當然是很難的。
“伊莫頓,如果你失去了法力,你還會去挑戰蠍子王嗎?”沉默了一會兒,她問道。在電影裏,伊莫頓被奪走法力後,依然選擇和蠍子王死戰,即使那個安卡蘇納姆苦苦挽留。
“是的,我會去。”伊莫頓果然說到,“安卡蘇納姆,你明白的。”
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了冷場。
他們的旅程仍在繼續,兩天之後,飛艇飛過藍色尼羅河上空。在幾千年前,這裏還是上埃及的領土,但是現在已經離開埃及疆域了。
“嗨,老兄,你在看啥?”莊納頓是一個好奇心熾烈的人,幾天相處之後,他禍害的範圍慢慢超出妹妹一家和駕駛員伊西,開始向伊莫頓和安娜蔓延。
“那只鷹,我已經看到它許多次。”伊莫頓站在船頭,視線聚焦在遠處的一點。
“哦,真的嗎?這裏一定有很多鳥,你知道。它們太相像了,根本讓人無法分辨。”莊納頓不自然地大笑了幾聲:“哥們,到了阿姆謝,你們有什麽打算?”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伊莫頓猛地回過頭來,手裏拿着銀色的面具。
在夕陽的輝光下,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那張如同蛛網一樣破碎的臉慢慢扭了一個角度,對莊納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啊——啊——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掠過天空。
“怎麽了?”正在艙室裏換衣服的安娜問道。她沒帶什麽貼身衣物,只能和绮芙蓮互通有無一下。
“莊納頓能叫那麽響就沒事兒,我想他們在玩。”绮芙蓮毫不在意地遞給安娜一條襯裙:“我的衣服你穿有點大了,你的身材真好。”
“如果你在醫學院呆過,會比我更好,實驗室一天能吃上一頓已經不錯了。”安娜聳了聳肩,不由又回想起開羅大學裏繁忙的生活。
兩位女士走出船艙,雖然衣衫狼狽,依舊明豔照人。安娜扶着飛艇的船弦往下望去:一片黃沙中,清澈,淺藍色的河流格外醒目。他們慢慢飛近了河流盡頭的瀑布,濕潤的水汽迎面而來。安娜突然想起,這就是伊莫頓‘曾經’展示法力的地方。他讓整條河升起,倒灌,吞沒了他們現在乘坐的飛艇,場景十分壯觀。
她正想着,卻看到飛艇下,水面微微晃動起來。
‘是我眼花了?’安娜有些奇怪地閉了閉眼睛,再看時,水面又平靜如初了。她覺得腦中有一塊地方突然痛了起來,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有人從身後扶住她的肩膀,把她轉了了個方向。伊莫頓的聲音響在耳邊:“安卡蘇納姆,看到了嗎?”她忍着不适擡眼看去,半邊天都被晚霞染紅了。卻有一個小點還在明晃晃地閃光。“傳說中,失落的綠洲裏的金字塔上,有一顆碩大的寶石,它向遠處反射陽光,指引旅人前去。”伊莫頓的聲音帶着幾分激動:“那就是阿姆謝,我們到了!”
安娜的心猛地一沉。
飛艇上所有的人都走出來觀看那顆寶石。他們的反應都差不多:先歡呼雀躍,然後突然轉為沉寂。飛艇上和樂的氣氛消失了,因為安娜和歐康納一家都知道,一旦飛艇着陸,真正的戰争即将到來。伊莫頓是唯一毫無變化的人。對他來說,除了安娜,所有的人不過是蝼蟻。要清掉他們易如反掌。正因為這樣,他反而不太有興致下手殺了歐康納一家。何況這些人偶爾也會給他帶來一些小小的樂趣。
伊莫頓從一開始就知道阿德貝的存在,也發現了绮芙蓮就是奈菲爾提提的轉世。不過既然得到了安卡蘇納姆,前世那些事也就沒有挂心的必要。他不管那些人的萬千心思,只是望着飛艇下的大片雨林出神。這裏已經是阿姆謝外圍了,也只有失落的綠洲,才可能在茫茫沙漠中保持這樣繁茂的植被。
想到阿努比斯的軍隊,伊莫頓壓抑不住興奮之情,而他表達興奮的唯一對象就是安娜。
“到阿姆謝了,安卡蘇納姆。”伊莫頓說着,用手固定住安娜的脖梗。接着他利落地掀去面具,向安娜淡水色的嘴唇吻了下去。
安娜凝視着他的臉,沒有躲避也沒有回應。伊莫頓空出左手打了個響指。這是一個小小的迷幻術,能讓安娜看到他完好的模樣。但是安娜眨了眨眼睛,面前還是那張千瘡百孔的面容。
“不,讓我來……”也許是為了避免即将到來的法式深吻,安娜迅速推了推他,随即反客為主,快速地在他下唇吻了了一下,那感覺像是碰到了一片枯萎的落葉。安娜心中莫名地泛上一陣悲傷,她伸出手,慢慢虛撫過伊莫頓的前額,像是數千年前他們做過的那樣。
“祝你好運,伊莫頓。”她喃喃說道。然後稍稍推開他,想要掩飾自己濕潤的雙眼。伊莫頓專注地盯着她,輕聲問道:“我讓你難過了嗎?安卡蘇納姆?”
安娜沒有回答。他擡起手以同樣的手勢撫摸她的臉龐,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這一次,沒有推拒,沒有困惑,兩個人幾乎本能地緊緊地擁住彼此。歡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幾千年前他們在法老的宮室私會時,就是有今朝沒明日。而此刻的心情,竟與那時類同。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人記得那只鷹嗎?
當年看木乃伊歸來的時候,我的朋友超級喜歡這只鳥和它的主人。
昨天老板跟我說,你可以走了==
所以某藍接下來要開始找工作,如果有請假的時候,請大家諒解。
要收藏,要評論,安慰一下某藍千瘡百孔的心靈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