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語默安敏

“安敏,你終于醒了。”一個穿着青色衣裳約莫二十三四的女子看到床上的女子終于睜開了眼睛,提在心口的氣終于安心地放了下去。

床上躺着的叫安敏的女子臉色并不是太好,依舊蒼白。她的頭仿佛很痛,只見她一個勁地拍着自個兒的額頭,啪啪啪,直到感覺舒服了點,她才擡起頭來看着叫她安敏的女子。眼眸裏閃過疑惑陌生的神色,而後開了口,出口的聲音也是沙啞的:“你是誰?我叫安敏?”

青衣女子大拍了一下自己的腿,随即伸出手摸向安敏的額頭。連聲叫着:“你竟不記得了?我是安如,我們都是安公子的丫鬟,還有一個是安意。我們三個的名兒都是安公子所賜,三個裏頭,就屬你的年齡最小了,也屬你最頑皮,前幾天,你突發奇想,去什麽縣郊的山裏頭,結果鬧了山洪,有好些人都直接被埋了。你也算是福大命大的,随着水漂了過來,被漁民發現了,恰好青衣路過,将你給帶了回來。可把我給吓死了,看這小臉還是蒼白的,現在腦袋都不清不楚的。”

安敏将安如的手給拍了下去,腦子裏的确是亂亂的,她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這位青衣女子的名字叫安如,她和自己甚是熟悉,之前的她是頑皮的。

安如看着安敏此刻依舊迷糊的樣子,仿佛剛才的好意都打在了棉花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安敏,這一病整個人兒都文靜了,不似以前那般頑皮了。哎,算是因禍得福吧,以前的頑皮給公子惹了不少事,差點把你的命都給搭上。現在,好好養着身體,等好了後給公子效命。青衣也是公子的護衛,估計你也給忘了。”

安敏定定地看了眼安如,而後張開了嘴:“哦。”安敏伸展了下胳膊和腿,感覺舒服點了,準備下床,呆在床上的感覺真真是不好受。安如看安敏下床了,立刻從外頭端來了一盆熱水,估摸着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腳剛邁進屋門,就看到安敏對着鏡子摸着自己的左臉,安如嘆了口氣,擰了帕子,輕輕在安敏臉上擦拭着。

“安敏,這道疤,求求公子說不定公子有聖藥可以去掉這道疤。疤痕估摸着是你随着洪水飄進河流時給石頭給劃的,當時我看到你的時候,都吓死了,左臉上都是血。你在床上昏迷的這幾天,我也給你抹了點藥,好在傷口沒有感染。可是,這疤痕我沒有辦法消除。我也知曉女子的容貌是多重要,可惜現在公子不在,也不知曉公子啥時候回來。”

擦拭完了後,安如又給安敏抹了點胭脂,蒼白的臉上因着胭脂有了些微的

紅暈,整個人兒也光彩明麗了些。安敏對着鏡子扯開嘴角笑了笑,現在的自己對一切都是陌生的,哪怕從前再是熟悉的事物,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安如伸出手來想要牽着安敏出門,當發現安敏不動聲色地回絕了,只是手頓了下,而後沒有任何話語,反倒是安敏在她前面出了門。安如看着安敏,愈發不知道公子是什麽意思了。這個女子,自己壓根不認識,原來只有自己和安意,現在莫名其妙插了一個“安敏”進來。一開始,自己直認為這安敏是公子的意中人,後來想想又不對,這女子容貌算是被毀了,左臉上這麽長的一道疤痕,從眼角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部,相貌身姿才華如此卓越的公子怎會看上這樣的女子?再者,若是公子真是喜歡,為何不直接以夫人名義進入府院,而是以丫鬟的身份呢?一切,都只有公子知道。安如再好奇都沒用,她是丫鬟,身份不能忘記。

安敏對這府裏的一切又陌生又好奇,府裏一路上的景致也甚是奇特。這裏好像很大,自己剛才的屋院只是偌大府邸的小小一隅。走了好一段路,安敏只瞅到一直跟在她後面的安如,不禁有些奇怪,這麽大的地方難不成就這麽點人嗎?太浪費了些……

安敏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安如,手往四周點點,然後開了口:“這麽大的地方怎就這麽些人?”

安如笑着步上前來,“這是公子的宅邸,雖然他很少到這裏來。公子喜歡清靜,侍奉他的人并不多,你我還有安意,能夠侍奉公子,運氣算是頂頂好的。外人連公子的面都見不着呢,不知多少人盼着見公子一面。”

安敏皺了下眉頭,自自己醒來,安如不斷在說公子,公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安如對他甚是敬仰,尊敬。

“安如,你一直在說公子,公子是哪種人呢?”

安敏一提到公子,安如的眼神仿佛放出了光彩一般,甚是明媚。

“安敏,你把公子忘了真真是……哎,在我們三個人中,許是你年齡最小的原因,公子待你最好。公子,才華橫溢,俊秀挺朗,站在你面前,明明是一個血肉之人,但你會覺得他遠在天邊,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有些人說公子像神仙一般飄逸。當然,公子的行蹤也不定,即使我們是伺候他的丫鬟。公子有好幾個樂坊,最出名的樂坊當屬淩玥縣中的樂坊,樂坊裏頭無女子,都是男子。好多達官貴族想請樂坊中的樂師前去表演,但公子經營的樂坊可不是看到銀子就去的,去不去完全在于樂師想不想去。”

安敏聽到這裏有些驚訝,公子居然是這樣的人,還有樂坊,只有男子的樂坊。公子身邊難不成真是只有三個女子?

“安如,公子身邊只有我們三個女子,其他一概都是男子?”

安如點了點頭,而後伸手指向宅院的另一處,“所以說我們運氣頂頂好,公子可不是随便誰都能見的,剛結束不久的淩玥花會,想見公子一面必須要闖過三關呢,其中一關還是千古棋局。宅院的那處屋院更加多,裏頭住的都是男子,也都是卓有才華的。其中又屬夜楓,夜瀾最好,只是不知道,他們在不在。”安如一面說着,一面往那處走了去。

安敏緊随其後,看着安如對那些人相當熟絡的樣子,估計自己以前和他們也相當熟悉吧。往那處走了幾百步,終是邁進了院門,安敏向裏頭看去,院門後又有很多稍小的院門,每個院門上頭都挂着牌匾,有的寫着竹,有的寫着雲。其中兩個牌匾甚是突出,形狀不像其他牌匾一樣中規中矩,上頭分別寫着楓,瀾。這兩個字一個筆勁有力,龍飛鳳舞,另一個筆勁柔軟但筆墨那一向裏彎的一勾又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來。

“安敏,是不是覺得夜楓和夜瀾的字煞是與衆不同?以前你對他們倆意見頗大,一直對他們不滿。你這一病,倒是開始欣賞起他們來了。看着這裏頭靜悄悄的,怕是都不在。我帶你在這裏随處逛逛吧,只是屋子裏面就不要進去了。”安如笑着說着,安敏也點了點頭,主人不在家,亂闖屋子可不好。

安敏跟着安如在這裏到處轉了轉,每個屋院的景致都不一樣,有的種着妖豔的花,有的種着一片竹子。只是,夜楓的屋院裏頭什麽都沒有種,只有一方小亭,一張石凳與石桌。夜闌的屋院裏頭倒是有一個池子,裏頭種着荷花。安如說夜瀾喜歡吃蓮子,集市上買回來的又說不好不新鮮,最後幹脆自己種起荷花來,荷花種起來了,卻沒有看見過夜瀾吃過蓮子。安敏聽着聽着,大概可以判斷出夜瀾是個什麽樣的人,想一出是一出,即使看着字跡像是一個很溫潤的人。對于夜楓,安如說得不多,只是說夜楓是除了公子外最行蹤不定的人,安敏看他的屋院沒有任何修飾擺設,如果真要說有裝飾,恐怕只有牌匾吧。

安敏看着眼前池子中的荷花,突然外頭傳來了聲音,安如拍了下手,笑嘻嘻地對着安敏說着:“怕是他們回來了,走,安敏,咱出去瞅瞅。”

安敏出了屋院,看到了九個男子,他們都是好奇地看着自己。安敏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來了這麽

多人都盯着看着她,而且都是男的。

“喲,這不是安敏嘛,前幾天見着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精靈鬼,今兒個怎麽灰頭土臉的?”突然從外頭走來一人,安敏向後看去,這男子穿着一襲藍袍,一把扇子拿在手裏直搖着,滿臉的笑意。在他身旁還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衣衫的男子,這男的不茍言笑,看到安敏,也只是稍擡一下眼眸,其後沒有任何表情。

安如知曉夜瀾是在打趣安敏,估摸着公子早就告訴過夜楓和夜瀾這突然冒出的安敏了,頭一次見到安敏,夜瀾這話說得可真是溜。

“夜瀾,安敏發生了點事,好多事情都忘記了,人也變得文靜多了。只是,臉上……不知道公子能不能想辦法?”

“代價該由自己來承受。”一句冰冰冷冷的聲音響起,安敏看着冰冷地不帶任何感情看着自己的夜楓,他口中所說的代價,自己頑皮跑到山裏頭去,臉上的疤痕就是自己的代價。

安如咳嗽了一下,随即轉移話題。看向了另外九個男子,“今天,你們居然全都給出去了,是樂坊出什麽事情了嗎?”

九個男子中一個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子朝着安如笑出了聲音:“樂坊能出啥事,只是,公子派人傳下話來,要帶幾個人到雲何縣去。”

安如有些意外,公子從來不涉足雲何縣,而今為何要主動去。

安敏不知道什麽他們口中的雲何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她注意到那名叫夜楓的男子此刻正看着自己,那雙眸子十分犀利,仿似要将自己戳一個洞來。安如對自己說過,自己和夜楓,夜瀾有過節,看着夜楓此刻看自己的模樣,這過節當真是大。

作者有話要說:安敏是誰大家清楚了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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