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人理

八點，網吧人漸漸變多，蘇沫無聊地打開游戲。

【“新傑。”今天是聖誕節，蘇沫想着跟張新傑一起過，這是自他們似有似無交往以來的第一個節日，她想，對于張新傑今日以來的付出，她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所以，她拿出兩張電影票，想邀請張新傑一起去。“今晚有空嗎？”

“你們下班了？”張新傑在電話中回複，裏面吵吵嚷嚷，像是在開會，還有韓隊的聲音。

“是啊，已經七點了。今天不是聖誕節嗎？所以……”

“哦，我今天晚上應該要加班，針對君莫笑網游部給了我視頻，我會和隊長通宵研究方案。”張新傑不鹹不淡的語氣從聽筒中傳出。

“……這樣啊。”蘇沫握着兩張電影票，無所适從。“那下次再約吧。”

“嗯，我們可以周末去，畢竟霸圖是第一位的，沫前輩不也這樣覺得？辛苦你了。”

“哈哈，再見。”索然無味地挂了電話，蘇沫站了一會兒，随手将兩張電影票扔開，忽的一陣風刮過，電影票消失不見。】

“咳咳咳咳。”這一關內容也太……蘇沫無法自我地咳嗽出聲，唉，真是同病相憐，她這邊葉修開玩笑，那邊張新傑自己忙，同樣的世界同樣的她。

啊，臉疼。

十一點左右，所有還在興欣網吧的顧客們都開始了聖誕狂歡，随着榮耀中聖誕活動的開始，網吧內徹底喧鬧起來。陳果忙活着網吧的事情，葉修和唐柔都專注地盯着電腦屏幕，很明顯沒有時間顧慮到其他事物。

蘇沫起身，把座位讓給也想打榮耀的年輕男孩，換來人臉紅的謝謝之後，微笑地搬了把椅子坐到能夠看到葉修的角落中去。她似乎格外喜歡這個角落，從這裏，可以四十五度看到那個男人的側臉，被屏幕映照成一片亮晶晶的白色，眼神專注有光，像是天使下凡，右手不間斷地挪動，臉色并無變化，依然如以往，鎮定自若。

蘇沫打開自己的背包，找出了随身攜帶的本子和畫筆，畫家們從不缺乏靈感，只是缺乏孕育靈感的契機。雖然她還不是畫家，但正努力進步的她，絕不會放過這樣絕佳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一個小時地流過，還在參加活動的網吧成員們絲毫沒有放棄，不時發出驚叫。而蘇沫，處于自身凝造的一片安靜祥和中，将葉修和唐柔的臉沉默畫下，先是眼睛，然後再是輪廓。蘇沫最喜歡描繪別人的眼睛，因為這點睛之筆最難，卻也最重要，一旦畫好了眼睛，其他部位都是一貫而成，非常容易。

像蘇沫，就喜歡先畫葉修的眼睛和手，他最美的兩個部位。

這一看，她又看呆了，純粹審美的眼光，還好沒人注意。等約莫四點，她畫好了後，向陳果招呼一聲，收拾了紙筆準備回家。陳果忽然喊住她，“那個……”她有些赧然，“我看到了你的畫，超好看，我能拍下來嗎？就我自己珍藏，真的特別好看！”俨然成了小迷妹，陳果小聲驚嘆着。

“唉？”蘇沫更羞了，“沒，沒那麽好看啦。”

“有的有的，啊~給我拍一張吧！”陳果哀求。

蘇沫實在抗争不過，給她看了一眼，陳果立刻以着完全不似她以前的手速搶過去，兀自發出幾聲低沉感嘆後，迅速掏出手機啪啪拍幾張。蘇沫汗顏，拿了回來紙趕緊閃人。

冬天的風是冷的，夜也更黑，出了溫暖的網吧門，雪很快地糊了一臉，蘇沫張口呼氣，回頭看到葉修正忙于游戲，并沒注意到她的行動，心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仿佛這就是她熟悉的葉修一般。但很快又收斂情緒，十分想不通地搖晃腦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什麽時候，對那個男人這麽熟悉了。

噫，吓人！

結果回到家也不困，繼續在B站看榮耀視頻的她，哭花了紙巾。等到六點，她才茫茫然扔了紙筆“砰”一聲躺在床上忽然睡着。而這時候，網吧的葉修也才完成了聖誕任務，正起身尋摸着回房睡覺。陳果忽然到了他和唐柔兩人身前，一臉分享寶藏的眼神指着自己手機。

“你們看，你們看！”

唐柔拿過來，葉修不太感興趣，但看到老板娘這麽高興，也就随意地看一眼，一邊詢問，“哦，小蘇哪去了？”

“她四點的時候就回家了，唉，你們看出來什麽沒有啊！”陳果傻笑着。

唐柔懷疑地仔細看着那幅圖，“嗯……這是我嗎？”指了指相比另一個人略顯篇幅較小的自己。“這真的是我？原來我打游戲時是這樣子的？”她摸摸自己的眼睛，“我好像從來沒有在鏡子裏注意過！”

葉修接過手機，目光沉浸在男人臉上，被畫得最用心的眼睛是這張圖最大的出彩之處，葉修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睛，也從不相信這是自己的眼睛。“這誰畫的？”

“還能有誰啊，蘇沫呗，看不出她畫功好好的，從十二點畫到四點，一直盯着你們兩個，跟你們玩游戲也差不多了。”陳果十分寶貝地搶過手機揣懷中。“行了行了，你們趕緊休息去吧，不要打擾我看畫。”

葉修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強硬要求我們看的……

不過，他看向鏡子，心底裏只有疑惑，他到底忘記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