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 東堂明音,16年的人生中,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真情實感地叫做“笨蛋”。

而且, 他已經叫了兩次了!第一次我沒怎麽在意,本來也是啊——

“你是笨蛋嗎?”這種疑問句顯然不能和:“你可真是個笨蛋啊。”這種已經确定的語氣相提并論吧?

而且第一次确實可以當做齊木君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那第二次是什麽意思?

這語氣不就是真情實感的覺得我真是個笨蛋一樣了嗎?但是, 我剛剛有說錯什麽嗎?為什麽突然要叫我笨蛋?

所以,我的第一反應當然就是懵逼的。

“我才不是笨蛋呢!”我擡起眼,下意識地反駁道。

齊木楠雄卻只是毫無波動地瞥了我一眼。

我再接再厲:“齊木君你才是笨蛋!”

他頓了頓, 突然緩緩側過頭去,肩膀輕微抖動了一下。

我:“……???”

他笑了是吧?!他絕對是笑了吧!他是在嘲笑我吧?!看不出來啊!平日裏總是努力表現的像個面癱一樣的齊木君你的笑點居然這麽低!

并且, 我認真嚴肅地認為——

“笨蛋”這種說法去形容什麽人, 都不應該去形容從小就被大人們誇做聰明伶俐的我。

但目前莫名其妙被人叫做笨蛋了,我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什麽說辭來反駁對方。

這種時候, 要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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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不行不行,這種霸總發言也太傻了,這不是坐實了“笨蛋”的稱呼嗎。

又或者說。

哼,來從各方面一決勝負吧齊木君!我絕對會向你證明我才不是什麽笨蛋的!——呸,我為什麽要對齊木君證明,再說, 我怎麽可能贏得了他這種超能力者。

好氣, 不論什麽反應都好傻啊——

說起來,在二次元中, 稱呼別人為“笨蛋”不是傲嬌這種屬性的人物經常會說出來的标配臺詞嗎?

所以說……這并不代表他真的覺得我是笨蛋, 而是代表齊木君他又傲嬌了。——是可以這樣理解沒錯吧?

是的, 絕對就是這樣沒錯。

似乎是見我沉默的有點久,表情也愈發古怪起來,齊木楠雄擡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此時,倒也看不出來他剛剛笑過我的樣子,只是沒什麽表情的,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盯着我。

他的語氣也毫無起伏:“東堂同學你的腦回路又飄到哪裏去了。”

我挑了挑眉:“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他依舊毫無波動:“不,我并不想知道。”

我完全不信,我擡起下巴看着他,語氣十分篤定:“不對,讀不到我在想什麽的齊木君一定會想知道我在想什麽吧。口頭說什麽不想之類的,這都是傲嬌的千層套路罷了。”

“呀嘞呀嘞……又開始自說自話了呢。”齊木楠雄貌似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還想再說點什麽,不過,我們兩個的對話算是終結了。因為阿綱跑過來找我了。

棕發少年探頭問我:“要一起回去嗎?前輩。”

這樣問着,他又看了看齊木楠雄,猶豫了一下,又問:“還是說齊木前輩也要一起?”

這會兒,剛剛跑到一邊去玩的,總是叫齊木君為“改造人汽水超人2號”的游太也跑了回來。

男孩一把扯住了超能力者的袖口,“我們還沒有去看長頸鹿,去看嘛。”他又擡起眼看了看我,問道,“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了嗎?”

我蹲身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着搖了搖頭,“姐姐就先不去了哦,因為想看的動物基本都看過了。”

“那麽,就明天學校見啦,齊木君~”直起身之後,我揮了揮手,就這樣和齊木楠雄告別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他好像,又有點不愉快了。

好像還盯着阿綱看了一眼,神色也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說實話,我就是搞不懂這些男孩子到底在想什麽。

然後我就放棄了繼續去思考。

和沢田綱吉一起回去的路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有點好奇地問:“獄寺君他們呢?藍波也不見了诶。”

“獄寺君他們先回去了……藍波的話,不知道自己又跑到哪裏玩了吧。”

“沒關系嗎?那麽小的孩子自己亂跑。”

“哈哈哈哈。”阿綱摸了摸頭發,略有點尴尬地笑了起來,“其實藍波他也不是什麽普通小孩子啦。”

“這樣啊。”我點點頭,恍然大悟,“那我懂了。”

“前輩你真是對什麽事物的接受能力都很強呢……”他嘆了口氣,“不過我現在好像已經習慣了前輩你這種淡定的反應了呢,還真是不可思議。”

“是吧,不愧是我。”

“是……前輩果然是有那種能把別人帶到自己節奏中的魅力呢。”阿綱認真地回答道。

“诶?”

這種“不愧是我”的自戀說法并沒有被吐槽,還被人誇了,我反而有點驚訝了。

“阿綱難道不會覺得我這種狀态過于‘自我’嗎?”

“自我?”阿綱好像不太懂,他看了過來。

我見他疑惑的表情,試圖對他舉例:“就是那種過于自由、過于自我。太過堅持自己的想法。并且想到什麽就直接說出來,有時候甚至會有點自說自話的嫌疑哦……雖然我覺得自己倒是不至于會被人讨厭啦,但我還是知道自己的毛病的。”

其實這種狀态已經不止被一個人吐槽了。

齊木君算一個,閨蜜們也感嘆過。阿征雖然沒說,但他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阿綱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才認真回答了我,“但是……能夠堅持自我難道不是好事嗎?前輩能一直保持這樣,就是一種很厲害的事情啊……而且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是非常坦率的行為吧,這點也很好。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哪怕會讓周圍人覺得無奈也可以嗎?”

“那也沒關系吧……雖然我有時候也會下意識地吐槽前輩你說出來的話?但這就是我自己的習慣啦。就像前輩自己認為的那樣,你是那種不會被人讨厭的類型哦……而且我是絕對不會讨厭前輩的,所以前輩對我說什麽都好、都可以……”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突然為自己說出來的話開始害羞了,耳朵逐漸泛紅了起來。他看了我一眼,又有點慌忙地挪開了視線。

“我是不是也有點自說自話的嫌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确實是這樣想的……”

我突然笑了起來:“阿綱的包容心很強呢。”

沢田綱吉:“诶?”

我:“就是那種,就算有各種各樣、特立獨行的夥伴聚集在你身邊,你都能完全包容下來的類型吧。”

沢田綱吉有點懵:“怎麽突然又誇獎我了啊!”

我歪了歪頭:“這也是突發奇想?不過确實是嘛……我也感覺自己有被阿綱包容了哦。”

沢田綱吉:“!”

他的表情又變了一個樣。

這孩子的表情真的好豐富啊,都可以拿來當表情包了。

我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正好是中午,“說起來,我有點餓了,前面正好路過商業街,不如阿綱和我一起逛逛,順便去吃點東西?”

“诶?可以嗎?”

我失笑:“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啊。”

他避開了我的視線:“因為這樣就像真正的……”

“嗯?”

“沒、沒什麽!”

于是一起去了商業街。

周末的商業街也是非常喧嚣的,正是飯點,吃飯的人其實很多。

因此不太想去店裏坐着了。

我拿着剛買來的可麗餅和阿綱在街上閑逛的時候,

不知道之前跑到哪裏去的藍波又突然出現了,他從不遠處踉踉跄跄地跑過來。

“阿綱阿綱——”不過這次他是委屈巴巴的表情,“那個笨蛋獄寺是大笨蛋——”

看樣子是被獄寺君給兇了?跑來找阿綱抱怨了?

“诶?藍波你怎麽了?!”阿綱先是震驚,然後是驚慌。

“要、忍、耐——”

之後,我也是眼睜睜地看着眼淚汪汪的藍波突然從頭發裏摸出了一個火箭筒一樣的東西。

什麽情況啊?!他的頭發裏難不成有個哆啦A夢的四次元口袋嗎?那麽大的玩意到底是怎麽裝在頭發裏面的?!

他似乎試圖把那玩意往自己頭上扔,結果不小心絆倒了一下,手中的火箭筒直接對着我們飛了過來,正好砸到了擋在我前面的阿綱身上。

一陣濃煙過後,比我矮的那個阿綱直接不見了,我和煙霧之中突然出現的棕發青年面面相觑了。

我面前的青年,二十多歲的樣子,和阿綱眉眼間有些相似,但卻成熟太多了。穿着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長得十分帥氣,氣質是那種非常沉穩的類型。

比我要高上不少,身高肯定是一米八以上往一米九前進的狀态了。

因此,我要擡眼看他才行。

棕發青年稍微怔了一下,在看清我時,倒是恢複了平靜的神色。

他垂眸注視着我,那雙色澤溫暖的眼眸如同天空一樣帶着包容的色彩,泛着些許溫和的笑意。

“啊,這還真是懷念。居然是十年前嗎……”

我:“???”

這聲音不是浪川大輔嗎?

還有,那個,您的臺詞裏信息量好大啊。

我震驚了:“等等、難道說你是來自未來的阿綱嗎?!”

我面前的棕發青年突然彎眸笑了起來。

“真不愧是明音,第一眼就發現了呢,不過居然能看你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還真是難得。”

可這就是出乎我意料的展開吧?好魔幻啊,也沒有一點點預兆,我能不驚訝嗎?

我看了眼落在地上的火箭筒,又看了看面前突然非常溫柔地笑起來的棕發青年。

所以說。

那玩意難不成是什麽時光機嗎?!

還有……阿綱你這十年間的變化真的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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