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說實話, 我其實并不太信任野崎梅太郎對“戀愛”這方面的眼光和判斷力。

就算他是個少女漫畫家,這種職業乍一聽好像很懂戀愛一樣,但他也是個腦子缺了根弦的少女漫畫家啊。一切想法都是為了畫少女漫畫而考慮, 一點也不現實。

所以我覺得他會戴着奇怪的少女漫濾鏡看待他人, 更何況他自己對喜歡自己的人在身邊這件事都絲毫沒有察覺啊!

比如, 現在的我就反問了他:

“野崎君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或者被什麽人喜歡過的經歷?”

我是問的随意,但旁邊的千代卻豎起耳朵, 一副期待又警惕的模樣。

“沒有。”野崎梅太郎的回答則是幹脆利落,毫不猶豫。

我抽了抽嘴角。

你看看你旁邊的千代再說話好嗎!她現在就好喜歡你啊!

“真的嗎?連被人告白的經歷都沒有嗎?”

“完全沒有。”他面無表情地看向我, 不太大的眼睛裏是滿滿的譴責, “你這個超受歡迎的現充在問什麽呢?知不知道這樣很打擊人的。”

我一臉黑線地反駁:“我哪裏像現充了!我明明是個二次元宅好嗎!我看過的番劇可是比你畫過的畫都多!”

“……不應該這樣比喻吧明音, 不恰當的。”佐倉千代戳了戳我的胳膊,“野崎君再怎麽能畫也不是打印機啊, 不可能畫出業界的産量啊!”

這是重點嗎?!

我見她如此向着野崎君說話,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頓時油然而生了。

我直接問了這個什麽都看不透的直男:“野崎君你難道就不想談個戀愛什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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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崎梅太郎摸了摸下巴, 思考道:“你是指像少女漫畫裏那種的嗎……想象不出來啊。可是我現在主要還是想畫少女漫畫……”

我:“……”

“有時候野崎君你應該多看看身邊的人。”我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勸道, “萬一身邊會有人想和你談戀愛呢。”

他看了看我, 不知道順着我剛剛的話題把腦回路歪到了什麽地方、誤會了什麽。突然就退遠了很多, 看過來的死魚眼中充斥着懷疑的警惕和防備:“我可不想被卷入你那邊的修羅場。”

我:“???”

我:“你在想什麽啊你這個笨蛋!你旁邊是只有我一個人嗎?!你給我看看別人啊可惡!”

我要被氣死了!我管不了了!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腦回路啊!這種死活不開竅的設定絕對是來自作者的惡意吧!絕對是某部以野崎君為男主角的少女漫的作者的惡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 看了看我旁邊的千代。

橘發少女嘆了口氣, 擡起手來非常成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像已經習慣自己喜歡的對象是塊木頭疙瘩了那樣,但是她的眼神毫無疑問地已經死掉了。

嗯, 不過好像還是沒有放棄喜歡對方的樣子。

——這就是真愛嗎?!

我果然理解不了。

然而我是狠狠地憐愛了, 抱住她就是一陣揉揉搓搓。

太可憐了我的小千代嗚嗚——

……

那邊排球比賽倒是打的很激烈, 不過其實也只有一半激烈?

沙灘排球是雙方各兩個人一組。

但是真的在比賽的怕是只有阿征和燃堂君。

比起他倆, 阿綱和齊木君看上去就像渾水摸魚的,阿綱應該沒想渾水摸魚,可惜他現在沒開死氣模式,于是就只能說是普通地在打。

看上去和跟他同一組,但是屬于運動番的阿征不是一個畫風的。

和燃堂君一組的齊木君完全就是在渾水摸魚。

粉發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場地壓根就不想動的樣子,也就是确保球沒在他手裏落地,剩下的全都交給燃堂罷了。

齊木君其實是不擅長這類運動的吧。雖然是超能力者,但就是因為是超能力者才不擅長。

嗯……我記得他在體育課上也是能逃避球類運動就逃避來着,之前我也問他過,他說自己控制不了力度,被他打出去的球真的砸中人的話,很容易出大問題。

所以他不盡全力,完全是為了保障其他人的安全。

于是,比賽結果自然就可以想象了。

燃堂君是非常熱血沸騰地奮鬥了,不過最後還是輸給了阿征。

意料之中了。

但是比賽之後,阿征果不其然也是被燃堂君給纏上了。

“和哥們很像的人!你是打籃球的吧!”

“……我剛剛應該也說了我的名字是赤司征十郎。”

紅發少年表情冷淡地提醒道,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綽號他肯定也是有所不滿的。

然而,燃堂君要是能聽進去別人說話,他也就不是燃堂君了。

說起來,燃堂君有正經叫過別人的名字嗎?我是說男生……好像是沒有吧。

叫齊木君就是“哥們”。

海藤君就是“小不點”、“小矮子”。

現在阿綱在他這裏也是“小不點”、“小矮子”輪番地叫着。

和齊木君長得很像的阿征就變成這樣了——

“和哥們很像的人,你很厲害嘛,下次一起打籃球吧!”

“……”

赤司征十郎不動聲色地繞開了對方,注意到了我憋笑的表情時,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和明音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遇見一些有趣的人呢。”

《有趣》

确實是很有趣,但是阿征你确定你會覺得有趣而不是意外嗎。

我強忍笑意:“不,這個和我沒關系吧,這完全是搞笑番人物的畫風和你不同罷了。”

不行,這種聯動真的好好笑。

尤其是一想到綠間那個正經人和燃堂是同一個聲優,我就特別特別想笑。

…………

因為沢田綱吉是從海的另一邊的島嶼游過來的。什麽都沒帶,我便先幫他在我們修學旅行的旅店訂了個房間,我覺得裏包恩也不可能完全把他扔在這裏不管,估計今晚或者明天會來找他吧。

也因為他渾身上下的裝備只有一條泳褲,我就提議去帶他買衣服。

聽我還說要給他挑衣服,他是一臉受寵若驚的不好意思。

然而試衣間內的沢田綱吉看見我“保持神秘”給他選擇的衣服之後,立馬探出頭來,完全就是一臉崩潰了:

“前輩!你為什麽選的全是裙子啊!”

我眨了眨眼,興致勃勃道:“因為我想看。十年後的你也說過我可以去迫、咳咳……可以讓你體驗一下穿女裝的樂趣。”

“我聽到了!前輩你剛剛想說的是迫害吧!十年後的我到底怎麽回事啊……什麽樂趣,他自己怎麽不去穿!”棕發少年抱着腦袋,滿是無語地吐槽。

我歪了歪頭,神色無辜地盯着他:“不可以穿上試試讓我看看嗎?”

“……”他的臉刷地一下變紅了,又猶猶豫豫問道:“前輩你就那麽想看?”

“嗯嗯。”我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阿綱穿上一定很好看很可愛,我就讓你試試,絕對不會真的給你買裙子的。”

他猶豫着,還是在我期待的目光下“屈服”了。

五分鐘之後,沢田綱吉磨磨蹭蹭地從更衣室裏走了出來,穿着我給他挑選的蓬松的、滿是蕾絲的公主裙。

眼睛有點濕潤,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身材纖細的少年穿上可愛風格的裙子,其實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我豎起大拇指:“可愛!太可愛了!”

“就算是前輩這樣誇我……這種時候我也不會高興的。”沢田綱吉捂住臉。

那欲哭無淚的模樣,當真是應了我當初對他女裝的想象。

不過,我倒是相當愉快,果然……這樣去“欺負”人,其實是很有趣的!

……

說起來,阿征也是訂的同一家旅店。

今天是玩的很開心,明天修學旅行也就要結束了。

晚上還沒休息的時候,阿征發來了消息,問我要不要出去走走。

反正也沒打算那麽早睡覺,我自然是同意了,出了旅店,在沙灘那邊和赤司征十郎彙合了。

夜晚的海風吹的人很舒服,和他一起悠悠哉哉地在海邊散步,我突然又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好像昨天我也是在這邊散步吧……不過身邊是換了個人。

而且。

“感覺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呢。”我忍不住有點感嘆,“白天是真的好熱鬧。”

“白天确實很熱鬧。”赤司征十郎肯定道,“不過……”

“嗯?”我擡眼看了看他。

赤司征十郎垂眼注視着我,語氣自然:“不過我更想和明音單獨相處。難道說明音更喜歡熱鬧一點的感覺嗎?”

他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說道,“感覺好久都沒有和明音這樣單獨相處了。”

聞言,我愣了一下。

啊對,上次和阿征單獨相處,還是游樂園那次,雖然時間其實也沒隔多久,但是好像也很久遠了……

主要是之後的每次見面,我周圍都是那種人很多的感覺,先是夏日祭遇見了齊木君……然後暑假在家裏就是三個人,今天海邊白天也還是聚齊了三個人……

對哦,為什麽這三個人總是同時出現在我面前呢?

巧合嗎?是……緣分嗎?

還是真的像野崎君說的那樣……真的是修羅場?!

不不不不是吧——!

果然還是太扯淡了!!!三個人也太多了!!我哪有那麽受歡迎……這不可能!!!

可是…………要說最有可能喜、喜歡我的人……

我今天還對野崎君說過這種話……多看看身邊的人,萬一會有人想和你談戀愛什麽的……

見我陷入沉思,表情愈發古怪,赤司征十郎看了過來,略有點疑惑地注視着我。

“怎麽了?”

“……沒什麽!”

我總不可能問出來吧?!這種問題要怎麽問啊!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嗎?!這也太自戀了!

總、總之,之後觀察觀察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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