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發瘋

老太爺本就心中煩躁,見容潋羽不順着自己的話,居然當衆頂撞自己,當下臉色就變得十分不好看,“家門不幸啊,容潋羽,我們容家為了給你準備嫁妝,不知花費了多少。眼下農莊那裏既然有錢,你卻中飽私囊,要是你父親在看到你變成這樣一個不孝模樣,定是要被你氣死啊。”

分明是看上了農莊的錢,現在卻還轉彎抹角說她不孝,真是可笑至極!

容潋羽本就對相府衆人沒有什麽感情,眼下更是覺得厭惡。

不知何時,姚氏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已經換了一副決然的面孔。

“父親,我們大房回來不是來受人欺淩的。”她緩緩走上前去道,“既然羽兒說了那筆錢是農莊的人留給我們的,我就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

“你也要跟我作對?”老爺子終于沒忍住站了起來,指着姚氏道,“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太不像樣子了。”

“羽兒沒有受過你們相府的一分恩惠,這次回來不過因為她是鲲逸的孩子,流着你們容家人的血。可是父親,你想想當年我們母女離去,你們可有想過我們母女三人無依無靠,可有想過羽兒和衍兒沒有了父親,在外會過得多麽艱辛?”

想到過去種種,姚氏紅了眼眶,可是神色越發的堅強,“你們都沒有,幸好我的羽兒和衍兒都聽話懂事,特別是羽兒,像她父親,聰明能幹。可是!”

姚氏伸出手一個個指向了衆人,“可是你們偏生的要逼死我們,先是拿走了大房所有值錢的東西,我們回來好不容易拿回孩子父親的財産,你們卻又想着拿回去,這又是什麽道理?”

“你瘋了不成,竟然這樣和父親說話?”沈氏見一向端莊的姚氏居然像是瘋了一樣地不管不顧,也是吓了一跳。

“是,我是瘋了,是被你們逼瘋的!”姚氏目中絕望而辛酸,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要一般,指着不遠處的柱子道。

“好,今天你們要是非要逼羽兒,逼我們母女,我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讓大家都看看容家衆人都是這樣對待孤兒寡母的!”說罷她就要朝着柱子撞了過去。

所幸容睿敏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攔了下來,“大嫂,有事好好商量,你還有羽兒衍兒兩個孩子要照顧,怎麽忍心看着他們失去了父親又失去母親?”

“是啊,媳婦,你別沖動,有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羽兒,還不快将你娘扶着。”老太太站着捂着胸膛,方才懸着的一顆心此時撲騰撲騰地跳個不行。

“娘……”衍兒還小,吓得“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掙脫開老夫人的懷抱,跑到了姚氏的懷中,緊抱着不放。

如此看過去,這一家三口模樣凄苦,倒真如姚氏所說,在相府受盡了委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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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幕的發生,等到容潋羽扶着姚氏坐下,又安慰好了衍兒之後,這才有些尴尬地開口道,“我也不是要收回農莊。”

等到身上平靜下來,他清了清喉嚨,到底是當家之主,他立馬轉移了話頭道,“羽兒,這些年,是容家虧待了你們。只是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下,我雖然想将你們留下,卻有心無力。”

“羽兒自然明白大家的良苦用心。”容潋羽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像是感激又像是嘲諷,讓人看不透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麽。

“可是我們都回來了,卻還有別有用心之人處心積慮對我們下手,想要将我們逼入絕境,這卻是萬萬不能忍的。更何況自我們回府,除了那每月二兩的月例,還從沒拿過相府一分錢。眼下好不容易父親給我們留下點微薄的積蓄,卻還有人眼饞,想要吞入囊中,未免讓人覺得寒心。”

容潋羽這番話說的別有用心之人,在場的人都明白指的是誰,老太爺眼下心中的氣全然已經被窘迫所代替。

他本就十分好面子,現在上了年紀,更是臉皮薄,現在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朝着沈氏問道,“我記得每個姑娘每個月都有五兩銀子,怎麽羽兒就只有二兩?”

沈氏心中暗道不好,以前老太爺恨不得拿出去的銀兩越少越好,斷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發問。然而眼下因為姚氏方才鬧了一番,容潋羽又指桑罵槐地說他們相府虧待了他們大房。

老爺子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會做出虐待家人的舉動,這個鍋顯然要她來背了。

沈氏苦着臉道,“這府中最近花銷多,主要都在準備羽兒的嫁妝,所以我就想着給羽兒就要出嫁了,用的錢也不多,我把那分子錢加在嫁妝中,好讓嫁妝豐厚些。”

“呵呵。”容睿敏先是忍不住笑了,“二嫂的點子真叫人大開眼界。把每月三兩月銀加到嫁妝中去,未免太寒酸了一些。”

容睿敏向來有話說話,從不顧忌。此時他的話音剛落,兩道犀利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氏是怪他多管閑事,而杜氏則是因為眼下沈氏還是掌錢的,他們的花銷用度都歸她管,要是容睿敏朕得罪了沈氏,她那瑕疵必報的沈氏必然會将氣出在他們四房身上。

“這也是我的一份心思,想來羽兒可以理解我的一番苦心,是不是?”沈氏笑盈盈地看着容潋羽,倒像是真在為她打算一般。

“二妹妹很快就要出嫁了,母親一方面是盼着你好,讓你今後日子過得好一點,另一方面卻是為了相府着想,還請二妹妹能原諒母親。”容婳看着容潋羽,眼中滿是歉意。

“二叔母是長輩,何來原諒一說,姐姐嚴重了。”容潋羽不冷不熱道。容家做出這麽多不要臉的事情,還想求得他們的原諒,臉皮真是無人能及!

“我忙于朝中之事,你卻如此對待大房,真是讓人失望。”老爺子對沈氏道,“家規不可廢,你既然苛扣了羽兒的銀子,我就罰你在羽兒出嫁之前,将婳兒的月例罰給羽兒。”

“這……”沈氏當下便黑了臉,但是容婳迅速抓住了她的胳膊,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道,“祖父英明,這般二妹妹總不覺得委屈了。”

老爺子想的卻是容潋羽和容衍都遲早要出嫁,現在給點甜頭未免不可,等到以後剩下姚氏一個人,還不是想要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容潋羽看到衍兒捂着肚子,已然有些餓了,卻仍端坐在姚氏的腿上,安靜地聽着。她突然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當即便問道,“那農莊的銀子已經被劫持,想要拿回恐怕十分困難,只是那農莊到底是我父親留下的,我萬不能将它交于其他人。”

提到那銀子,老太爺的眼皮又跳了幾下道,“這個你放心,今天早朝九皇子已經将兇手緝拿歸案,聽說幕後主使是沈家人。”

老太爺說完看了看沈氏,沈氏原因為老太爺的懲罰已經滿臉的不高興,還是被容婳提醒了才勉強維持着笑容,此時聽到老太爺的一番話,瞬間變了臉色。

“那馬車也找到了?”容睿敏的聲音微微提高,眼睛也亮了起來。

老太爺掃了他一眼,無奈道,“是,九皇子說會派人送過來。”

老太爺說完,心中就更加的無奈,他本以為那筆銀兩會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卻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九皇子在朝堂之上護着未來媳婦,每個人都親眼瞧見了,他自然不敢硬搶,去和九皇子作對,便只能顧着心疼。

眼下覺得人也有些無力,便讓老太太扶着下去了。

容睿敏追上了容潋羽,他維持了一天的消極神色消失,又恢複了往日吊兒郎當的形象。

“還沒謝過你幫羽兒做了這麽多事。”要說相府還有誰顧念這骨肉親情,便只有眼前的這位了。

“大嫂哪裏的話,我這邊出了岔子羽兒也沒怪我,此時就不要再提了。”容睿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姚氏道了謝,知道容潋羽有事要與容潋羽說,便帶着容衍先回了房。

“還是九皇子厲害,收拾了那劫匪,不過羽兒你怎麽知道我們會遇到劫匪呢?”容睿敏一直懷疑這可能是個陰謀,可是容潋羽小小年紀又怎麽會有如此心計?

昨晚上他輾轉反側了許久,倒是覺得越發地看不透眼前的小侄女了。

“因為我會未蔔先知啊,怎麽樣,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容潋羽收拾了沈氏,心情大好。

容睿敏看着她倒是笑了,“你要是有這個本事,當初也不會讓大房受盡欺淩了。”經過此事,他心中感到有些寒涼,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容家變得越發的冷漠了。

“以前我還小,不能保護我的家人,但是從今以後,誰都別想要欺負他們!”容潋羽年紀雖小,眼神中的光卻帶着駭人的淩厲。讓容睿敏不由想到深山中護仔的母虎,兇狠殘暴,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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