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時辰的話音剛落,仿佛被觸及逆鱗的湖神就爆發了,周身浮躁的黑霧猶如實質般膨脹、翻騰,慘淡的星光被完全遮蔽,煞氣如潮,凝聚在湖神上方的黑霧最終彙成一條粗犷的黑蛟,嘶吼着向兩人攻襲過來。
“蝼蟻。”
羅睺冷淡的眼神毫無波動,僅一揮袖,來勢洶洶的黑蛟,剎那間煙消雲散。
鋪天蓋地的魔壓随即席卷而來,被黑霧籠罩全身的湖神毫無形象的匍匐在地,從血脈到力量上的絕對壓制,令他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大哥,先放過人魚先生吧,他打不過我的。”時辰湊過來讨好的親了親羅睺嘴角,嗓音綿軟,眼神格外的真摯。
難得被主動了的羅睺嘴唇弧度止不住的上揚,瞬間收斂了魔壓,心情暗自愉悅。
搞定了大哥,時辰這才轉過頭,兩眼發光的看向面前的湖神,活的人魚哎!
湖神周身用于遮蔽本體的黑霧壓根不能擋得住對方灼熱的視線,從頭到腳被視.奸了一遍。
沒過多久,身上裝了警示雷達的羅睺,注意到了自家小情人對別的男人過分火熱的目光,頓時又不高興了。
他無意擡頭看了眼黑霧中的湖神,額頭的青筋立馬就直接迸了出來。
咬牙切齒道:“小辰,這條不知羞恥的裸.魚的身體有什麽好看的?”哪裏比得上大哥的身材好?想看,我們回魔宮,大哥可以讓你看個夠啊!
“啊?”時辰有些充愣,摸不着頭腦。
趴伏在地上的湖神感覺那駭人的魔壓終于消失了,片刻後才松了口氣,慢慢支起身子,然而周身的黑霧卻像無力支撐了一般,砰地全部消失不見。
終于露出全貌的湖神上半身是一清瘦俊逸的男子,氣質如仕族隐者般淡雅卓凡,從眉宇至發梢都帶着沁涼的水汽,下半身則是銀白的魚尾,光澤的鱗片流轉着蒼青色的風韻韶光。
湖神微蹙着柳葉細眉,膚色是漂亮的象牙白,表情既困惑又暗含驚慌的看着面前實力強大到恐怖的兩人。
說起來,這位仿佛水墨畫裏走出來的湖神美男子确實是渾身上下不着一縷,說他是條裸.魚倒也沒說錯。
時辰反應過來,大哥這是吃醋了,不由戲谑一笑,摟過羅睺的脖子,又是“mua~”,一個響亮又濕漉漉的面頰吻。
“我只喜歡大哥一個,對人魚先生可沒有半點那方面的意思。我發四!”說着,三根手指并攏,做出一個乖乖發誓的手勢。
“真是……”太可愛了!“你這小混球,大哥來教教你什麽才叫吻!”
“唔……”
心髒被愉悅幸福充實的滿滿當當的感覺,羅睺只覺得快要溢出來了,忍不住緊摟住懷裏的人,準确的吻上那張甜美的小嘴。
汲取裏面更為甘甜可口的瓊漿玉液,唇與舌的火熱交纏,侵入、**、熏染,這個越發火熱的激吻漸漸變了質,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內心的甜蜜感卻是愈發盈滿的。
被迫圍觀熱吻現場的湖神,整個人都驚呆了,為什麽這兩人能夠全程當他不存在一樣,吻得這麽激情四射、忘乎所以?!
#真以為他是死的啊?!(雪姨臉)#
#另外,人魚先生又是什麽稱呼?#
#秀恩愛什麽的最讨厭了!#
雖然湖神在心底裏開始了瘋狂的吐槽,但憚于對方恐怖的實力,既不敢大膽打斷他們,也不敢悄悄先行離開,只好保持着僵硬的坐姿,繼續圍觀這場閃瞎單身漢狗眼的熱吻秀!
一吻完畢,兩人都有些情動,時辰更是眼眸濕潤,雙頰潮紅,喘息了片刻,這才平靜下來。
時辰轉過臉,看着神色糾結的湖神,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沉默ing
前面熱吻部分删檔!重來!
[吡——]
[嘩——]
[叮!]
删檔成功!
(喂,這也可以啊?太草率了吧魂淡!)
時辰轉過臉,看着神色糾結的湖神,露出一個聖潔又端莊的上帝笑容。
“前面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記得了對吧?很好,那麽我們現在來談一談人生。”
“年輕人,放輕松,随便說說你的工作、資産、婚姻戀愛觀和三圍吧。”
湖神:“……”
羅睺皺了皺眉:“小辰,像這種喜歡裸.奔的變态就不用再浪費口舌了,直接殺了了事。”
湖神大驚失色:“大神饒命,只因為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村民們每年都會給我送來一男一女,我生怕食用時鮮血濺到唯一的一件衣服上,昏了頭才裹着黑霧就出來了,要知道我只是個窮湖神,身上只有一件可以在水下穿的鲛绡,絕對不是喜歡裸.奔的變态啊!”
羅睺:“……”_
時辰:“……”_
“好吧,我重新問你,你為什麽要威脅村民每年送一男一女給你吃?”時辰正經臉,默默整理略顯淩亂衣領。
湖神心知自己和眼前這兩人之間的絕對差距,生死幾乎就在對方的一念之間,也不敢心存僥幸,老老實實的實話實說了。
“……是我怨氣難消,我怨恨當年把我活生生打死的那對夫婦,一天不吃到他們的血肉恨意就難以消平,我還怨恨這整座村莊的人,他們藏起了我的肉身,将我的靈體禁锢在這片疙瘩大小的湖裏,村莊一天不受到懲罰我就一日不得安寧。”
“那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報複那對夫婦和村子裏的人?”
“我也想報複……只是那對夫婦早已經離開村子不知去向,村子裏的人又不知在哪裏學了契約巫術,強迫我成為這裏的湖神,保佑他們每年風調雨順,殷實豐收!然而,我身上的戾氣實在太重,那道契約快要降不住我時,他們又想了法子每年弄了對夫婦給我做祭品,勉強才壓制住……”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吃人心的,平時基本呆在湖底不動彈,但枉死的怨氣和那古怪的契約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侵襲我的大腦,讓我變得嗜血,變得毫無理智,就像一只妖不妖,鬼不鬼的怪物!”
湖神痛苦的将布滿淚痕的臉頰埋入手掌,失聲低泣。
“你也算是個可憐人。”時辰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強一點,別忘了你還是個男人!”
“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的。對了,你的本體是什麽,怎麽會被一對普通的山村夫婦打死呢?”
湖神點點頭,似乎受到了鼓勵,擦幹淚痕:“想當年我還是一條單純良善只知道修煉做善事積功德的鲇魚精,那天我在湖邊聽見一個美貌婦人在獨自訴苦,說她丈夫想要進京趕考,可家境貧寒,砸鍋賣鐵還湊不出盤纏。我便好心變成一行走的貨郎,每日去買那婦人編織的布匹,還悄悄往她兜籃裏塞錢貫。可誰知道,人生不足蛇吞象!那婦人見我殷實,竟和她丈夫合謀謀財害命,先騙我喝下下了藥的酒水,再偷我腰包裏的錢財。但由于妖族的強悍體質,還沒等他們偷完錢財,我就腦袋暈乎乎的開始轉醒,那夫妻兩人生怕行事敗露,毀了秀才郎清白的好名聲,竟趁着我神智尚未清醒時,用木棍柴刀生生将我打死,連頭顱都被砍了下來!”
“一邊毆打,那所謂的秀才郎還邊說我是因為觊觎他妻子的美色才每日過來獻殷勤,所以今日被打死也是活該!告訴他妻子不必內疚。”
“這喪盡天良的秀才,冷血冷情,一張利嘴颠倒黑白,他就不怕善惡到頭終有報,總有一天遭到報應嗎?對了,那王家兄弟就是那秀才郎的表親,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湖神冷哼了一聲,輕蔑地看了眼胸口破了個大窟窿早已死透的王太保和吓昏在一旁的王二。
“而我死後,屍體化為原型,剛開始神魂不夠強大清醒,甚至是渾渾噩噩的。村莊裏的村長夫婦不知從哪裏找到了我死去的肉身,用了某種秘法偷偷埋藏了起來,至今都沒能找到。”
說着,湖神厭惡地看了眼自己的魚尾,對于妖修而言,化形只能化一半,不人不妖的模樣是相當可恥的。
“原來如此。”時辰下意識揉了揉身旁旺財粗糙的腦袋。
旺財“嗷嗷嗷”叫喚了幾聲,極富人性的黃豆豆小眼睛裏顯示出不用翻譯也能明白的含義。
“對吧,我都說了湖神大人是好人!”
“多謝兩位大神今日能夠聽完我吐苦水,在下心裏舒坦多了。”端坐着的湖神背脊挺直,俯□四十五度行了一禮。
即便這人渾身□,也讓人有種和謙謙君子在竹屋前品茶作詩的風雅之感。
“除了聽你吐苦水,我能給你的幫助說不定還要更大一些。”時辰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大神這話怎講?”湖神的眼神亮了。
“在木屋的地窖裏,我可聞到有股魚腥啊。”刻意壓低的嗓音帶着貓爪般撓心的癢感。
“您,您是說,我的肉身在地窖裏?”湖神驚喜的聲音甚至有些尖銳了,仍誰常年被困在巴掌大的湖底,一聽說能夠離開,也都會歡喜非常的。
“沒有哦,我只是猜測。”時辰揉了揉鼻子,“不過可以過去看看。”
“嗯。”湖神很快冷靜下來,地窖附近幾乎都是每次祭祀的地點,如果自己的肉身真的被藏在那裏,不可能他一次都沒有發現過。
這麽一想,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有些忐忑起來了。
“走吧。”羅睺親昵地親了親時辰的鼻尖,在外可以對伴侶百依百順,但是在床上早晚要收回利息來的。
交涉完畢,羅睺摟着時辰坐上了新坐騎旺財的背上,順便拎起處于昏睡中的史逸明和巧兒,随手也放在了他們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我問一下,如果這本開定制會有人買嗎?實在有些忐忑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