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年代還有契約情人

那天從局子裏出來,是同事王良給他做的保釋。

王良和麥柯是大學時候的同學,麥柯進了公司做室內設計的活兒也是王良幫的大忙。

麥柯的事,人家自然也知道,還願意幫忙的,自然是把麥柯當朋友。

在麥柯的心裏,除了妹妹甜甜,王良就是他的家人,只是對着家人,自己一時之氣丢了工作的事情,他很難開口。

王良卻拍拍他說:“沒事兒,小璐認識的人多,我幫你去問問。”

麥柯嘴上說謝謝,知道又讓老朋友為難了。

小璐和王良都是他的同班同學,小璐在另一家室內設計公司做總監。小璐是女漢子,女強人,從大學就喜歡王良,只是王良偏偏對她沒感覺。小璐這幾年總對劣跡斑斑的麥柯有意見,大概是擔心自己純良的王良被麥柯帶壞?

那時候王良推薦麥柯去自己的公司小璐知道了以後那張臉喲。麥柯一直都記得。

等麥柯徹底冷靜地想了下自己的行為。

覺得是自己做得過分了。

所以他想去道歉。畢竟現在的結果離他當初接近滕誠的初衷相距十萬八千裏。

他完全無法接受。

麥柯開始白天投簡歷,去人才市場找薪水高的活。

只是他的學歷和入職才兩年就被無情開掉的黑歷史讓他有些煩躁。

投了一周,都沒有任何面試,麥柯還是決定去找滕誠,認個錯,好歹讓人放過自己一馬。

海景別墅依舊那麽遠,豪宅依舊霸氣威武,裏頭的高個子管家也依舊說土豪滕在忙。

麥柯自然也依舊輕車熟路地翻到人家二樓露臺。

然後看到了兩只藏獒朝他張着嘴,長牙舞爪地朝他狂吠。

麥柯小時候被狗咬過,他不記得被狗咬有多疼,但是他記得被拉去打狂犬苗的時候有多疼。長大以後對狗都沒有什麽好感,偏偏土豪家裏總愛養狗。

裏面這個,更是品味奇葩。

而此時滕土豪還是在老位置上——打盹。

他面前站着助理,也低着頭——打盹。

不遠處站着的管家盯着小助理在——發呆。

“啊——”突然小助理大喊了一句,半夢半醒被吓得不輕。

手上的一堆資料和平板電腦被他全丢在了地上。

土豪被吵醒,不舒服地皺皺眉。管家此時已經走到小助理身旁往外面看過去。

是露臺上——兩只藏獒突然狂吠起來,然後透明的玻璃上,橫着一排血漬。

“老板……血。”小助理暈血,站都站不住,說話都抖了。

管家扶他坐下,看了眼老板,出去了。

麥柯右手被藏獒的爪子抓了一道。

再離得近點大概手就要進藏獒的嘴裏了。

麥柯心髒跳得特別快,不是因為流血太多,是因為剛才有一瞬間他真以為自己不要命得可笑。

死了怎麽辦呀?

他沒死。而且終于成功地敲開了土豪家的門,進了屋子,管家給他拿來了急救藥效。麥柯就一摟的大廳裏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別扭地給自己上藥止血。

“老板,要不要報警?”管家突然擡頭。

麥柯看到那個懶土豪竟然奇跡般地站在二樓看着他。離得有點遠,他看不清什麽表情。

“嗨,我是來求和的,滕老板,那個工作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求放過。”麥柯随手捂着手臂站起來朝着樓上的人說。他想好好道歉。

結果他看到滕誠一直垂着的手拿起了一杯香槟,悠哉哉游哉地喝着。那人穿着灰色V領針織衫,除了臉有點圓,肚子有點大以外,其實還算型男。只是——

“你吓到我助理了,咬哪裏了?”

“滕老板,求放過,我是來向你——”

麥柯後半句”道歉”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樓上的人嘴裏已經冒出了一句:“上回去局子沒關夠?我說了,對你沒興趣。”

“我是說……”麥柯還真沒見過那麽難搞定的土豪。早幾年,還真沒有他搞不定的。其實剛剛藏獒撲過來的時候他有真的吓到,他也怕死,特別是自己還有別的家人。

這個滕誠還真是他的災星,自從目标鎖定他沒了工作,進了局子,現在差點沒命。

麥柯只覺得沒趣,在急救箱裏拿了管雲南白藥,識趣地走了。

“死胖子。”麥柯不響地說了一句,去拉那扇豪華的雙層大門。

“麻煩扶一下門。”說話的人是管家。麥柯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樓上抱下來一個男生,男生臉色蒼白,冒着虛汗。麥柯一看男生相貌稚嫩甜美,想着應該是土豪新歡,心裏鄙視了一句。

聽到那個高大的中年管家說:“老板我送小陳先回去,他暈血。”

然後啪——地一聲。

土豪看到自己家大門關上了。客廳的淺色地攤上一灘血漬。他想起還沒讓管家給他準備晚飯。

回了大廳,他自己都被吓了一下——兩只藏獒正對着鏡子這邊長牙舞爪地瞪着他。

明明兩只狗應該看不見裏面的他,但是就正好對準了滕誠的眼睛。

于是第二天,藏獒就消失了。

滕誠也很快又見到那個麥柯,是在市房地産開發商工會一年一度的評酒會上。

先不說這個評酒會有多浮誇無聊,作為副主題的滕誠,上臺說了三十秒的發言,下臺準備閃人回家去躺着的時候,他看到了穿着侍者工作服的那個MB。

麥柯的右手明顯不好使,走起路來很慢。左手托着托盤,很小心,一頭的汗。

“又是來求原諒的?”麥柯把酒都端到滕誠面前了,滕誠拿了杯紅酒,難得張了張口。

麥柯看到那天那個臉色蒼白的小男生就站在滕誠身後不遠處。

“大老板,我也是要讨生活的,順便看看哪個土豪今晚能把我帶走。”麥柯見到人嘴裏沒好話,準備閃人。

“還沒被帶走?。”

“你不是說我年老色衰被玩壞了?”

“手還沒好?”土豪關心下MB。

“沒錢治病。或者滕老板今晚想玩點特別的?”麥柯臉上沒什麽血色,還是微微地笑了起來。早幾年那些土豪說他笑起來特陽光特溫柔。也不知道現在行不行了。

“……”

看來不行了,因為滕誠端着酒已經走了。

“死胖子。”麥柯翻了個白眼随口說了一句。

突然,走了一半的土豪不動了,周圍的人的交談聲都停住。

那個小年輕用一種天要塌下來的眼神看着麥柯。

麥柯一臉狀況外:“他能殺了我不成?”

麥柯問的是小年輕。

在人群裏麥柯聽到了一句:“他能。”

然後滕誠朝他走了過來,面色凝重。

“1再叫我那三個字,死。2明天回去上班。3醫藥費全報銷把手弄好。”

麥柯一度忘了呼吸。周圍冷到了冰點。好在土豪說完了這幾句話就走了。

小年輕依舊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還回頭用一種類似于”崇拜”的表情看着他。

當晚麥柯接到電話回去上班。

第二天總經理石畢直接找他談話,開口就是:“你的醫療報銷呢?”

“我還沒去。”

“……”一直寡言的總經理撫了撫眼鏡用一種:你給我找麻煩了。的眼神看了麥柯三十秒。

麥柯當天就去醫院,重新包紮了傷口,醫生說他在發低燒要驗個血。麥柯一想平時很多項目都不是公費醫療的,直接讓醫生給他開了個血全套。

那天他被抽了好多的血賬單一大堆,第二天他再去總經理辦公室的時候,見到經理推推眼鏡,萬年冰山絕壁對他笑了笑。

他一陣惡寒,終于,工作是要回來了。

只是三天後他去了醫院拿檢查報告。

醫生說一切都好,就是甲狀腺有病變。

麥柯又在醫院做了一天的化驗,查出來是甲狀腺鈣化。

醫生說初期,先吃藥控制,如果嚴重了必須要開刀。

開刀也是微創手術,價格有些高但是恢複的快。只是鈣化嚴重起來會癌變,醫生喊他兩個月驗一次血,多運動,好好休息,保持身心開朗。

麥柯出了醫院,心裏悶得慌。

給妹妹打個了電話,剛挂下,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是麥先生嗎?”

“你是?”

“我是滕誠滕先生的助理,陳曉,我們之前見過面的。”

“啊,是你,怎麽了?”

“明天下午兩點半來一下滕先生的別墅。”

“……什麽事?”

“明天你來了就知道了。”

麥柯挂了電話。

一邊想着——那胖子不會腦抽的真的想看上他了?

一邊又想——碰到那人就沒好事兒過,現在好了,連甲狀腺鈣化都出來了。

他當然還是去了。

土豪他惹不起。人家整他如果同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他覺得比天大的工作,不過是土豪一句話一揮手的事情。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麽的可笑。

“麥先生,滕先生需要一個減肥助理。他現在體重180斤……”

“您的義務包括:監督滕先生每日運動健身,包括不限于器械,運動,……”

“合約目标每日消耗3000卡路裏,一周20000卡路裏……”

麥柯面前兩男兩女,職業套裝,金絲眼鏡,連眼神都差不多的——冷漠呆滞。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說了好久。

然後問他:“麥先生,您對本合同有什麽意見嗎?”

麥柯看邊上悠哉看雜志的土豪,土豪從頭到尾沒看過他。

去看那個叫陳曉的助理。助理一臉呆萌地看着他:“意思就是,老板想雇用你做運動助理。監督他減肥。現在你能提要求。”

“?”麥柯還是覺得理解無能。

“騰先生要包你三個月。價格你提。”剛剛念了快20分鐘文案面無表情的女人突然說了一句話。

麥柯懂了。

“他不是嫌我又老又被玩壞了?找錯認了吧?”

“嫩的吃多了,老的別有風味。”土豪終于說話了。”你要什麽?”

“錢。”

“爽快,多少?”

“我要華苑那邊的小高層一套房子。”

“就這?”

“就這。”

“你以前陪了那麽多大款都陪到哪裏去了?”

“我是有節操的好嗎?睡多少拿多少。”

“哦?問我直接要房子?”

“我不喜歡胖子。當然得多要點精神損失。”

“哼——”有人提醒麥柯注意言辭。

麥柯無所謂地朝滕誠笑。

“正好我也不喜歡老的,不過你動的不錯,湊合吧。”土豪揮揮手。

金絲眼鏡男突然在文件上寫了點什麽,拿到了麥柯面前”上面的條件沒問題就簽字吧。”女人說。

“真的假的,陪你睡三個月,那房子就給我?”麥柯揉揉眼睛。

“是減肥20斤。”助理小聲地糾正。

“我不玩sm,不穿女裝,不拍視屏照片,不玩公共場合。”麥柯趕快加條件。

“是減肥20斤。”助理繼續小聲地糾正。

麥柯看到男金絲眼鏡把合同拿了回去,繼續刷刷刷地寫。

然後又遞給他。

“那個……滕老板,其實那天找幾乎接近你,是因為……我想以滕勝內部員工價買那套房子。我聽說只有滕勝的高官才能享受半價,我只要那個優惠就好。”麥柯小聲道。

他看到那合同的男人皺眉了。然後拿了份文件出來重新寫了老半天。

“送一套和送半套有區別嗎?”土豪皺眉。

“我有業界良心。”麥柯終于接過筆簽了字。

這包養還有先簽合同再幹的,麥柯還是第一次見。

當晚他就住在了海景別墅裏。

然後他也旅行了自己的義務。

他看到滕土豪同學吃得還沒有他一半多。

晚上土豪還真的去跑別墅裏的健身房跑起了跑步機。

麥柯無所事事地看那人跑了20分鐘就氣喘籲籲,一看他手表上的卡路裏顯示才200卡。麥柯支着腦袋笑。貼心的遞上水。

“你喜歡小情人鬧騰還是不鬧騰?”麥柯不明白滕誠為什麽會包他。

“随你,三個月我忍忍就過去了。”

“你是M嗎?明明看不慣我還包我?還有,你吃那麽少,是不是怕得吃多了還要減肥?”

“看着你我有減肥的動力。”

“因為我是唯一一個說你肥的?”

“你是最不怕死的。”

晚上。兩人睡一張床上。

土豪的卧室在二樓,床大的不行,軟乎乎的,落地窗外就是海,夜空繁星點點。滕誠洗了澡出來,麥柯故意不讓自己去看他的圓肚子。憋着笑,讨好地給土豪掀被子,給土豪擦頭發,遞爽膚水和面霜,業務及其熟練。

然後應該幹正事兒——滕誠把懶惰和奇葩的屬性暴露到了極致。

他不喜歡開燈——不喜歡親吻——還根本不動。

麥柯花了半天挑逗起來了,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問他用嘴還是用下面,土豪說用下面,然後騎乘,麥柯絕對用了三種聲線,雖然嗓子沒有年輕時那麽甜和細了,但是應該還過得去。

土豪也不是沒有反應。

只是最後土豪終于騎乘的姿勢射出來了,麥柯沒差點累死。

他同一個動作做了快半個小時,土豪除了最後哼了幾聲激動了一小下,基本上同上回他強上土豪沒什麽區別。

“喂,你玩我呢吧?”麥柯氣喘籲籲把土豪收拾幹淨,自己去于是喘了會兒氣,沖了個澡出來。土豪氣定神閑地喝着水看着本雜志,還是那個姿勢,基本沒動。

“累了?早點睡。”土豪好像心情很好,氣定神閑。

“你能再懶點嘛?”

“你對男人……沒感覺?”滕誠注意到全程麥柯都沒有勃起過。上回兩次也是。

“沒,不過不影響業務。你不也挺爽?”

“随你。”

麥柯去床上躺下,背對着滕誠看着窗外的星空,麥柯覺得那兒很美。

“關燈了。”土豪說了句。

麥柯應了聲。啪——地一聲。窗外的星空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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