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虧心事了?
就那麽的剛好,在她前面。
……靠。
怪不得。
這個人肯定是以某不可說手段提前獲知了成績,所以才會如此信誓旦旦地要和她賭!
早上還在那裏裝大尾巴狼,其實早就心知肚明,就等着坑她。
好陰險!
許枝拳頭捏緊了。
回教室以後,那種不服輸的鬥志一下就燃起來了,她翻出了物理書,決定發奮圖強,下一次考試的時候把那個陰險狡詐之人按在地上摩擦。
一分鐘後。
許枝落在物理書上的視線漸漸凝固。
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就是合起來,他媽地完全理解不了。
片刻。
她默默地把書合上了。
和陸起陽較個什麽勁兒。
又不是小學生了。
嗯,還是刷別的學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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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裏漸漸吵鬧起來。
陸起陽起身走到教室門外,視線掃過去。
長椅上空空如也。
“?”
他幾步過去,仔細檢查長椅上的每一處,又蹲下去看長椅底下,甚至四周打量了一下。
別說水瓶了,就連水都沒有一滴。
操。
陸起陽神情煩躁起來,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
“找什麽呢,陸哥。”
陳溯正好出來準備去廁所,見他蹲在長椅面前,随口問了一嘴。
不等他回答,陳溯忽地福至心靈,猜測道:“剛才那個水瓶不見了?”
“嗯。”
陸起陽眉頭擰着,看神色是想打人,但忍住了。
過了幾秒,他忍不住了。
“操,”他神色極為不爽,語氣也很不好,“喝過的礦泉水都要偷,自己沒水不會去買?買不起不會去飲水機接免費的?偷別人喝過的水是什麽毛病?”
“消氣,消氣,陸哥,就一瓶水而已,我一會兒給你買瓶一樣的。”
陳溯一邊安慰他,一邊想,居然真有人偷水,還是喝過的水。
陸起陽煩躁地打斷他,“你買的能一樣嗎?”
“不就一瓶水嗎?買的人不一樣,水還能不一樣嗎?算了,陸哥,多大點事。”
“算不了,”陸起陽站起身,唇角抿直,“啧,我今天非要把這混蛋逮出來。”
“……”陳溯擡了擡手,在半空中試圖攔他,“不是,陸哥,不就一瓶水……”
陸起陽頭也沒回,徑直走了。
“……”
陳溯就納了悶了。
兩塊錢的破水,到底他媽哪裏值得這麽大費周章。
為了瓶破水,球也不打了,現在還要為了瓶水,去逮人。
陸起陽人緣好,認識的朋友也多,問了一圈。
得到了一個不清不楚的結果。
說是被一個妹子拿走了,具體是誰,沒看清。
陳溯就說:“算了吧,陸哥,是個妹子拿的,鬧大了不太好。”
“我管她是誰,”陸起陽面無表情,“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把水給我還回來。”
“……”
陳溯沖他豎起了大拇指:“紳士,可太紳士了。”
陸起陽沒搭理這句陰陽怪氣,他現在很煩,只想把水找回來。
然而即使陸起陽做好了不紳士的準備,也沒能找出那個拿走水瓶的女生是誰。
臨到放學,他猶豫着,還是去超市買了瓶新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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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許枝背着空書包出了教室。
剛一出來,就見陸起陽靠在教室外的牆邊,似乎已經等了她有一陣了。
“你怎麽這麽慢。”
陸起陽向她走來,假模假式地抱怨了句,心裏卻在琢磨,一會兒要怎麽開口。
早上搶了人家的水,才兩三節課,就弄不見了。
雖然……她可能并沒有當一回事。
“你還真等我啊。”
許枝看他一眼。
幾秒後,她問:“做虧心事了?”
陸起陽擡眼:“嗯?”
“你就差把心虛寫臉上了。”
“我心虛什麽?”陸起陽說,“我又沒考25分。”
“想打架?”
許枝眯起眼,打量他神色,“你肯定做什麽了,說吧,我盡量不打死你。”
陸起陽擡起手,撓了一下鼻梁。
“你有問題。”
許枝瞬間作出判斷,一把勾住他脖子,往下拉。
陸起陽沒防備,整個人被拉得踉跄幾步,手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脫身。
然而掌心下的觸感細膩冰涼,腕骨纖細,仿佛稍微用力就會被弄傷。
他閉了閉眼,松了手裏的力道,沒反抗,任由她拉着走。
許枝将他拉到了一處沒人的角落,才放開桎梏。
也不管髒不髒,就這麽坐到了樓梯上。
這邊因為離兩個校門都遠,因而一直沒什麽人走,以至于在放學最鬧的時候,這裏反倒很安靜。
“說吧,幹什麽壞事了,”許枝用手作扇子,徒勞地扇了兩下,沒風,又放了下來,說,“我考慮一下再看看要不要告訴叔叔阿姨。”
陸起陽注意到她的動作,“很熱?”
“你不熱?”
“一般。”
陸起陽側過身,從書包裏摸出瓶水來,遞給她。
“滅口?”
許枝沒接,從自己書包裏翻出瓶水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還好我有水。”
“休想害朕。”
“……許枝枝,你這警惕心,應該去做卧底。”
陸起陽一時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他正要把水瓶放回書包,餘光裏,她手裏那瓶水晃動着,包裝紙的邊緣有一塊明顯的缺口。
他頓住,視線挪了回去。
“你這水哪兒來的?”
“幹什麽?又想搶?”
陸起陽換了個問法,“你在15班的椅子上拿的?”
“有問題?”許枝有點莫名,“不是你放那的嗎?除了我還有誰會拿?又沒人會觊觎這兩塊錢的礦泉水,而且還是喝過的。”
陸起陽看着她,好一會兒,說:“你邏輯很清晰啊,許枝枝。”
語氣裏,有那麽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
許枝:“諷刺我?”
“沒,”陸起陽把水塞進她書包的側包裏,“走吧,回家了。”
許枝站起來,拍了拍裙子的後擺,一邊走一邊說:“你就是,我聽出來了,不過看在這兩塊錢的份上,我暫時不和你計較。”
陸起陽哼笑一聲,“兩塊錢就收買了?”
“不光兩塊錢。”
許枝踩着樓梯,轉過身看向他:“還有賭注的事。”
“你當作沒賭過,我就不和你計較。”
“噢,”陸起陽笑了,“想賴賬?”
“了不起,許小枝。”
“你怎麽老愛叫我小名,”許枝有點不滿,但并沒放在心上,“算了,随便吧,反正我就是要賴賬。”
許枝理直氣壯:“你肯定早就知道成績了,故意給我挖的陷阱,這種賭注怎麽能作數?有本事賭下次的總成績。”
“行啊。”
他答應得這麽痛快,許枝反倒有點……不适應。
她狐疑道:“真的?真讓我賴掉?也不告小狀?”
陸起陽好笑道:“我說許同學,你要賴賬,我配合你,你又懷疑我有詐,你是不是欠得慌?非得我說個懲罰才安心?”
“而且我什麽時候告過你小狀,哪次不是你告的?許幼稚。”
許枝回憶了一下。
好像是這樣。
從記事起,兩個人之間的每一場戰役,不管過程怎麽樣,最後都會以她的勝利作為收場。
他到真沒告過狀。
似乎也,沒真的計較過。
許枝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麽,幾秒後,她轉過身,在安靜的樓梯間,踩着階梯往下。
步伐聲清晰地響起來。
夾雜着一句。
“我才不幼稚。”
陸起陽笑着跟了上去,“你是老大,都聽你的,行了吧?”
安靜的樓梯間響起兩道步伐聲,一路向下,漸漸重合。
兩人嬉笑打鬧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第二天是星期五,周末即将到來,學生們都變得興奮起來。
許枝和往常一樣刷着題。
大課間的時候,老胡叫她去辦公室,她以為是要檢查抄的兩百遍甲烷,便拿着紙過去了。
“這是什……”
老胡接過來看了一眼,到是被提醒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許枝,你自己看看這個空有多簡單?最簡單的一個空你給我寫錯。”
許枝裝乖:“我錯了老師,下次絕對不犯了。”
“這次考試難度這麽大,我還一直在想你最後那幾個方程式寫不寫得出來,結果你給我栽在最簡單的空上,我真是……”
他左顧右盼,似乎是打算找個板子打人,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只好放棄。
“算了,先說正事,”他把桌上的一個名單遞給她,“物理補課是在18班教室上課,時間是每天下午的最後一個自習。”
“自己看好時間,別忘了。”
名單上羅列了物理補課的學生,以及上課教室、時間、課次。
目前的物理補課只準備到了暑假前,因為下學期開學以後就是高三,到時候課餘時間被縮減,補課也很難每天進行,很可能也會被縮減成一周兩三次。
許枝看完,說:“謝謝老師。”
“你少錯幾個低級錯誤就是謝謝老師了,去吧,下午別忘了去上課。”
許枝乖乖應着。
老胡又說了幾句,才放人。
許枝回了教室,看着名單,把補課抄到了自己的課表上面,還記了一下課次。
寫完,她又看了一眼名單。
補物理的學生并不多,大約二十來個。
基本上都是年級排名100名以內的學生。
她正要收起名單,忽地一頓,又看一眼。
沒有陸起陽的名字。
但她記得,物理老師有說要讓他去。
奇怪。
難道可以不去?
許枝剛生出一點念頭,又自己給掐了回去。
不,25分是沒有資格不去的。
她把名單塞進桌裏。
到下午最後一節自習的時候,她抱着本物理書往18班走。
“許枝!”
有人喊她。
她回過頭。
“一起啊,我也要補物理。”沈馭風抱着書走過來,和她并肩。
“你物理不是考挺好的嗎?”許枝問。
沈馭風到是謙虛了一下,“還行吧,這次主要是靠運氣,還是有挺多不懂的,而且我這個成績,都挺平均的,老胡就讓我報自己喜歡的。”
“……”
果然,偏科生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
許枝嘆了口氣。
“怎麽了?”
“沒什麽,”許枝說,“感慨一下世态的不公。”
沈馭風笑了笑。
兩人來得早,18班還沒什麽人。
18班屬于體育班,下午自習大多數去訓練就沒幾個人在教室,因而被征用來補課了。
上課鈴聲響起以後,要補物理的同學稀稀疏疏到齊。
學生們講着話,等待老師過來。
幾分鐘後,前門響起腳步聲,而後門被推開。
不過進來的并不是老師,而是一個抱着籃球的男生。
他個子高,站在教室門口,幾乎離門的上沿沒多少了。
見到他,教室後排有人站起來,喊了一聲,“陸哥。”
說着,走了過去。
男生手一擡,把球扔了過去。
後排的那個人接過球,轉身往教室角落投去。
“謝了。”
陸起陽擺了下手,剛要走。
走到一半,又回過頭。
“怎麽了,陸哥?”
陸起陽沒看他,視線穿過衆人,落到了許同學身上。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