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不一起去吃火鍋？
沈馭風擡眼,與陸起陽目光相對。
仿佛有無聲的硝煙彌漫開。
這時，許枝擡手給了陸起陽一下，“不要沒禮貌。”
陸起陽“嘶”了一聲,轉頭看向許枝，“不是，許枝枝,我這他媽還不禮貌？”
“……”
許枝不知道他是怎麽把“他媽”都挂在嘴邊了，還敢說自己有禮貌的。
她一把摁住他，轉向沈馭風，說：“你就當他有病就行了,不用理。”
“你要接水嗎？”許枝說，“我陪你？”
她分明是偏向他的。
但這種偏向就仿佛是大人偏向來家裏做客的小朋友，是一種客套的禮儀。
實際上真正偏向誰，大家總是對此心知肚明的。
沈馭風唇抿了抿,沒有說話。
陸起陽卻不知怎麽,笑了起來,一改方才的小肚雞腸，一臉大度地擡了擡下巴,“哎，許枝枝,你同學想讓你陪他去接水呢，還不趕緊去？”
許枝正在等沈馭風的回應,聽到他插嘴,回頭瞪他一眼，“少說一句是不是就能憋死你？”
陸起陽吊兒郎當地說：“是啊。”
而後，又轉向沈馭風，“哥們別介意啊,我呢，平時說話也是這麽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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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自我認知這麽清晰啊。”許枝說。
沈馭風看向陸起陽，終于出聲：“沒事。”
說完，他笑了一下，後半句是對着許枝說的。
“既然你沒有帶水瓶，那就算了。”
許枝問：“那你不接水了嗎？”
“快考試了，我考完再去。”沈馭風說。
許枝“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沒過多久，監考老師就拿着檔案袋進來了。
考室頓時安靜下來。
老師擡頭看了一眼挂鐘，說：“還有十分鐘，我把答題卡先發了，一會兒再發試卷。”
答題卡很快傳下來。
陸起陽轉過來，把答題卡放許枝桌上，壓着聲，“好好考啊，許小枝。”
許枝接過答題卡，莫名其妙，“用你說。”
“發個答題卡都能聊起來啊？要不要給你們放個話筒，讓大家也聽聽你們聊啥？”
老師站在講臺上，對底下的小動作一覽無餘，“許枝是吧，語文年級第一是可以嚣張一下，你前面那個……”
陸起陽聽到老師點名指姓，便轉了回去。
“陸起陽啊，怪不得，”老師認出人來，氣笑了，“還挺會找事兒啊你倆。”
老師看着他倆，突然“喲”了一聲，新奇道：“挺有緣啊，兩個究極偏科生坐到一塊了，年級主任還說你倆但凡差科好那麽一點兒，指不定第一花落誰家。”
“話說，你倆知道全年級的老師都在問你們班主任是什麽感受嗎？”
“……”
老師這話一落，考室裏就響起一陣憋笑。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作為兩位嚴重偏科生，在這一刻，彼此之間不過是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別。
不過因為考試即将開始，老師并沒有繼續打趣這兩人。
九點整，考試正式開始。
許枝低頭認真做題。
這一次考試是大考，雖然規格不比上次有檔次，但難度比起上次卻是只高不低。
不過許枝一向沒什麽壓力，做起來也沒有什麽不同的感覺。
唯一有記憶點的是，她感覺她作文寫得挺好的。
雖然她作文分數一直以來都不錯，但她很少會有這種明顯的自我良好感。
她有種預感，這次考試，她可以把陸起陽按在地上摩擦。
這種良好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理綜考試。
這是高二最後一場大考，出題人出得非常有水平。
也非常難。
許枝複習了這麽些天物理，雖然沒有要一躍到七八十分的奢望，但起碼也不會是全部靠猜，憑實力拿25分的水平。
直到理綜卷發下來以後，許枝直面了那非人類的物理試題。
她拳頭握緊了。
陸起陽翻頁做物理大題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輕微的扔橡皮擦的聲音。
扔了8次。
“……”
理綜考試時間漫長，等到結束以後，衆人扔下答題卡，紛紛沖出考室去吃飯。
陸起陽回過頭，問：“物理有那麽難麽？”
許枝對物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對這次考試也不抱任何希望，麻木道：“別問我。”
她低下頭收起文具。
陸起陽一邊笑一邊同她一起出去，“那你化學生物怎麽樣？”
許枝說：“還行，雖然出得挺難的，但是我感覺我正确率應該和上次差不多。”
陸起陽點點頭，“下午最後一科了，賭注還記得吧？”
“我沒那麽健忘。”
許枝把筆揣進口袋裏，腦子裏不由得又想起了方才考的物理，忍不住說：“出題人眼裏難道就沒有基礎題嗎？”
陸起陽嘴角勾了一下，語氣吊兒郎當，“物理？那不全是基礎題？”
“……你煩不煩？”
許枝拐回教室，聽到身後人揚聲，“哎，許小枝，要不一起去吃火鍋？”
許枝腳步一頓，扭頭看他，“你請我？”
陸起陽笑了一聲，說：“請啊。”
“那你等我會兒。”
許枝進教室，火速放試卷和文具。
其他同學似乎還沉浸在考試裏，有人唉聲嘆氣，“我日啊，這次怎麽每一科都這麽難啊，我能不能上六百都是問題了。”
“不是，你目标這麽高嗎？我感覺這次年級第一可能要跌破七百了，這個難度他媽是給人做的嗎？”
許枝放完東西剛要走，邊上人看到她，順嘴問道：“許枝，你這次考得怎麽樣？我剛問沈馭風，他好像考栽了。”
“許枝，我覺得你這次有可能拿第一，因為你就算物理還是25分，在這種難度之下，也是一種進步，你知道嗎？”
“……”
許枝看着對方，“你真的不是在侮辱我嗎？”
幾個同學瞬間笑出聲。
“沒沒沒，認真的，你這次考得咋樣？”
許枝想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我覺得我的物理說不定可以突破歷史新低。”
同學很震驚：“還能比25更低的嗎？”
許枝說：“這個難度之下，除了頂尖的那幾個，衆人皆廢物。”
“……”
幾個同學互相看了看，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我竟無力反駁。”
“好像也沒毛病。”
聊完考試的話題，幾個同學也放了東西收拾着準備去吃中飯，正好許枝在這裏，便問：“去吃飯嗎？一起？”
許枝擺手說：“我有約了，不好意思。”
“咦？”
“嗯？和誰啊？啊不是，我就随口一問，就，平時看你不是喜歡一個人吃飯來着，”男生撓了一下頭，“上次我看顧起叫你，你好像也沒去。”
話落，許枝微微愣了一下。
她的确不太喜歡和別人一起做什麽，上下學也好，吃飯也好，做事情也好，她很不喜歡未知和不确定性，所以一向都是自己一個人做這些。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有一些習慣在悄然發生變化。
“許枝枝，好了沒？”
許枝下意識聞聲看去。
陸起陽正靠在14班前門邊上，狀似不耐煩道：“幹嘛呢你，怎麽我請客，你和大爺似的，要不要我再等你化個妝換身衣服？”
許枝幾步小跑過去，“催什麽，不想等你可以自己去吃。”
“……”
陸起陽頓時安靜如雞，閉了嘴。
一中位處商業區附近，周圍吃的喝的都多，火鍋店也有不少。
陸起陽選了上次許枝吃的那家。
服務員走過來為兩人點餐，照例詢問：“紅湯還是鴛鴦？”
陸起陽說：“鴛鴦。”
“好的，兩位稍等。”
服務員離開後，許枝詫異問：“你不是說吃鴛鴦等于不吃嗎？”
陸起陽裝傻：“我什麽時候說過？”
“就有一次一起出去吃飯，很多人，好像是陳溯爸爸請的火鍋。”許枝說。
這話才落，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卧槽，陸哥！許枝！”
陳溯和幾個男生從門口進來，一眼就看見了那兩個顯眼的人，欣喜地道：“你們居然也在這裏吃火鍋！好巧！要不一起拼個桌？”
陳溯這話說出來的瞬間，陸起陽向他投來了死亡凝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