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 黏糊
祁晏:“聽聽, 慶功宴需要穿正裝嗎?”
許聽悠不再和祁晏開玩笑,認真回答他:“不需要的,你見我們公司什麽時候穿正裝了?有重要會議才會穿, 平時不穿, 吃飯又不是開會。”
公司內部會議不算,雲不動團隊過來算重要會議。
公司性質加上管理層年齡, 實在搞不來嚴肅那套。
他們副總穿的還像個學生呢。
祁晏:“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穿正裝對我來說不太方便。”
許聽悠:“穿上正裝除了能讓本來就好的身材看起來更好,也沒別的太大用處了。”
祁晏:“所以我身材算好還是不好?會不會有點瘦了?”
和妻子在一起久了, 祁晏多多少少被影響到, 對自己的外觀更加注意了。
以前只要整潔得體,現在還希望美觀。
許聽悠:“你正好, 不要刻意增重, 我沒見過你身材這麽好的男人了。”
“既然那麽好, 我們就開飯吧。”
“開飯。”
許聽悠吃了口菜:“祁晏, 我之前去公司, 同事說我黑了。”
“不黑, 黑些也沒事,看着健康。”
許聽悠:“我是想說我們最近周末出行能不能減少?”
“嗯?”
“沒事沒事,你當我沒說過。”許聽悠搖頭, 繼續吃飯。
她老公真的變腹黑了。
剛才的語氣顯然是:我聽清了,但我要你再說一遍。
祁晏聽她飛快改口:“減少也可以, 你得完成一幅畫, 畫好給我。”
祁晏:“或者在家給我當一個小時模特, 當完随你安排周末。”
許聽悠:“祁老師,周末一定要找事情做的話,模特或者畫畫都可以, 如果我選畫畫,你當我模特行不行?”
他們搬到花苑住了,花苑房子是大平層,沒有專門的庭院,畫畫基本只能在室內。
在室內可以更加随心發揮了。
祁晏:“我嗎?”
“對啊,我都給你當模特了,你也要給我當模特。”
“可以。”
許聽悠:“各種畫我都要試試,你別介意我把你畫得醜兮兮。”
祁晏:“不介意,你自由發揮,藝術只要不極端,不讓大衆産生不适,都不應該被條條框框拘束住。”
“我要畫抽象的祁晏……嗯,祁晏,祁霄還要多久才會離開呢?”
除了祁晏,許聽悠實在沒辦法把家裏其他人當自己人。
她肯定不會問阿姨或者管家祁霄的事,問了會顯得她不安好心,管家阿姨轉頭告訴她婆婆,她不就要挨白眼了。
祁晏用她當借口搬到花苑,婆婆頗有微詞,說是沒說出來,她覺得有。
兒媳婦不好當,自然不能在這當口問別人祁霄的事。
只能問祁晏了。
祁霄不影響祁晏的情緒,她就不想過多幹涉他們兄弟的事。
重要的是祁晏。
祁晏:“應該要等到學生暑假結束,九月十月的樣子。”
“這要半年了?我都懷疑我們是借住的,他才是房主。”虧得房主是祁晏,不是她親自花錢買的。
要是她自己買的,絕對不受窩囊氣。
班春衣受窩囊氣受很久了,過年那段時間負能量爆棚,各種小問題,只要是表妹制造的,她都會增加負能量,增加到最後爆發,把表妹趕走了。
她和表妹徹底交惡了,家裏親戚說她,她無所謂,心情馬上雷陣雨轉晴。
她還記得表妹搬走那天,班春衣請她去吃飯,就差點鞭炮慶祝了。
祁晏:“沒事,只要有聽聽在,哪都能是家,聽聽,周末我想去買新鮮魚,我聽說城東有家市場魚特別新鮮,你能載我去嗎?”
“可以啊,我周末沒事。”祁晏現在是煮夫,又見識過她的車技,很放心她當司機,上午買菜都是她開車上班捎他去的。
...
周四晚上的慶功宴訂了三個包間,除了祁晏去洗手間,許聽悠不陪他,別的時候她都陪在他身邊。
許聽悠:“春衣,你別喝了。”
“再喝一點點。”
“我看你是再喝億點點吧。”許聽悠實在攔不住班春衣,她已經喝了兩罐啤酒。
平時班春衣也不嗜酒,許聽悠想到什麽:“是要喝酒壯膽子還是借酒澆愁,你表妹不是走了?又回來了?”
或者老板有女朋友了?
老板有女朋友絕對是晴天霹靂。
還有可能是表白被拒絕?
兩個都不是好事。
“沒有,我心情好才喝,心情太好了,真好啊,我們公司越來越好了,小許,謝謝你。”班春衣咧嘴笑。
“不用謝。”見她笑得眼睛有淚光,許聽悠覺得她是真的高興感動。
與其說替公司高興,更應該說是替曲項歌高興。
她也不去管她了,曲項歌還在一個包間,班春衣喝太多,曲項歌會管的。
許聽悠轉頭對另一邊的祁晏說:“祁晏,我想吃那個水果。”
“我給你夾。”祁晏夾水果。
吃完晚飯各回各家,回到家裏,許聽悠洗漱完,見到手機上的消息。
祁晏洗漱完還把衣服洗了曬在陽臺上,回卧室見妻子在用手機打字:“是班春衣的消息?”
妻子在家能這麽打字只會是班春衣了。
遇到別人或者工作上的事,只會電話聯系,用說的。
許聽悠:“是她的,我看到消息沒撤回,還懷疑是不是她。”
真酒壯慫人膽?
她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去六分鐘了,班春衣沒撤回。
班春衣發消息說她喜歡曲項歌,終于坦誠了。
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歡他吧。
本來還糾結回不回,要不要當沒看見,試探明天班春衣什麽反應,如果她想當沒發生過,她就當沒看見。
不打算回了,班春衣卻又繼續發消息給她,問她在不在。
沒有岔開話題,主要內容還是喜歡曲項歌。
她不得已回了,她回複以後,班春衣更加來勁,說了很多和曲項歌相處的事。
高中的,大學的,剛工作時候的,工作幾年後的。
班春衣:[我該怎麽辦呢?]
[你現在好像不太清醒。]許聽悠回她。
[我清醒,我就是有點頭暈,你發我的消息我都能看清楚。]
[你清醒的話,不要上樓找老板,乖乖待在屋子裏,不要亂跑,也不要随便開門,陌生人絕對不要開。]許聽悠叮囑她。
實在太不放心了,許聽悠幹脆發消息給老板,讓老板稍微注意下班春衣的情況。
她已經醉到說胡話(實話)了。
慫人副總雞毛蒜皮的童年小事都能和她聊,只有在曲項歌這事上嘴巴閉得死緊。
男女都有錯,老板的錯更多,不喜歡也別一直晾着人家。
保持距離就不會給包子副總錯覺了。
祁晏:“聽聽,是表妹又來了?”
見妻子打字速度飛快,他猜班春衣在吐槽表妹。
之前見妻子這種速度就是班春衣吐槽表妹。
許聽悠:“不是,酒後吐真言,沒辦法裝看不見,消息都給我刷屏了。”
“酒後吐真言,不是在說我這個外人給你們公司增添負擔吧?”
許聽悠:“開玩笑呢,說我老公壞話,我能這麽平靜?”
祁晏笑開:“也是。”
祁晏:“看你表情平靜,肯定不是關于我們兩個了,是和曲項歌的事?”
他偶爾也會小八卦的,這樣能和妻子更有話題。
許聽悠:“你猜的沒錯,是和曲項歌的,以前死不承認,今天酒喝了三四罐就開始說真話了,酒給了她勇氣……喝酒有害身體啊,我是不贊成喝酒的,晚上她把酒當飲料喝,我還勸她不要喝酒。”
祁晏:“度數并不高,那酒确實可以當飲料喝,她是喝多有後勁了,如果她一直不睡,聽聽你是不是會陪她聊到很晚。”
許聽悠:“我已經找過老板了,看看副總在五分鐘內會不會回消息,五分鐘內不回我就關手機了。”
“是曲項歌把班春衣送到她家裏的吧?”
“嗯,是的,老板回我說以為她睡着了,告訴我會去看看情況的。”
祁晏:“我們會不會好心辦壞事?”
“我個人行為,出事的話,老板負責,我只是為了副總安全着想。”
五分鐘過去,沒有消息,許聽悠回了個她去睡覺了,明天上班見。
手機靜音,抱住老公卿卿我我。
...
周五去上班,許聽悠和往常一樣到公司,進辦公室看到班春衣,差點沒吓一跳。
不是被班春衣穿着打扮吓到,她穿得很正常,也沒有頭痛欲裂的事後表情。
她是被辦公室突然多出個人吓到。
班春衣靈魂回歸身體:“我昨晚發瘋了。”
許聽悠放好包,坐辦公椅上:“有嗎?還好吧,沒很瘋。”
班春衣:“老大來樓下找我,我沖動表白了,昨晚上發你的也是真話。”
“結果呢?”
“結果是老板讓我冷靜,說我喝醉了。”
許聽悠:“很正常,你現在不是清醒的嗎?不如下午下班以後,你們兩個再好好說說,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挺好的,你也不用太考慮一個公司上班的事,一個是老板一個是副總,在這個公司裏,沒人會罵你們談戀愛,找你們談話。
工作內容不重合,老板又是個‘行,好,沒關系,就這樣’的決策者,你們都待在一起十幾年了,如果因為在一起就産生矛盾發生問題,說明你們只适合純純的友誼了。”
男女之情不合适。
班春衣:“我怕他拒絕,也怕以後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許聽悠:“你不害羞就行了,我和祁晏如何相處,你如果記得起來,可以稍微學習下。”
“不合适,不合适,我不是你,老大也不是祁晏。”
許聽悠坐在辦公椅上:“我和祁晏在家裏才是肉麻,在公司只能說很平常的相處,你不如也平常相處好了。”
班春衣:“他拒絕我該怎麽辦?我是不是主動辭職比較好。”
許聽悠:“你翻翻看之前參加老板爸爸生日宴的禮服照。”
“不會是沾上什麽了吧,我當時也沒來例假。”班春衣翻看禮服照。
照片沒幾張,還是直男老大拍的。
許聽悠:“你看看裏面的美女,有沒有覺得自信回來了?”
班春衣卡殼:“啊,哎,這,我也不是什麽美女。”
“我們出去玩拍的照片,美女,漂亮吧。”許聽悠找出自己手機裏的照片,指着裏面的班春衣道。
班春衣難為情:“你不要再說美女了。”
被美女喊美女,受寵若驚。
“周日要不要去拍藝術照,我陪你,我周六沒空,周六陪祁晏去買魚,拍藝術照讓你沉浸于自己的美貌中。”
“藝術照……”
“幫你找回身為美女的自信,老板平時也沒對你pua吧,你怎麽就那麽不自信。
我時常自信得祁晏都覺得好笑,我原來覺得我配不上祁晏,家境學識外貌都配不上,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美女。
我是普普通通的美女,祁晏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帥哥,後來我和祁晏相處,自信回來了,我現在非常自信,簡直是我二十幾年自信巅峰。
兩人在一起如果變得郁悶,變得不自信,這樣我是勸分的,如果你還沒在一起就有這些苗頭,我無法想象你們在一起後會怎麽樣,我不會過多幹涉,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許聽悠說了不少心裏話,班春衣聽進去也好,沒聽進去也罷,她是很反對她被這些不好的情緒影響生活日常。
班春衣正要說話,有同事敲門,找許聽悠。
班春衣:“你先工作吧,周末藝術照我再想想。”
...
藝術照的事沒影,班春衣和曲項歌在一起卻是實在事了。
班春衣租的房子六月中旬到期,說是到期後就和曲項歌住一起。
許聽悠上班日常和副總閑聊:“一起住一段時間就好了,沒事,別害羞,成年人了,我和祁晏轉眼就要周年紀念日,我們過一年也沒發現多大問題,你們也會沒問題的。”
“你在家穿什麽?”
許聽悠:“穿家居服或者睡衣睡褲,還能穿什麽?那個嗎?太刺激了,我怕祁晏接受不來,他會教育我念叨我的,你可以試試,老板接受能力一看就比祁晏強。”
班春衣臉紅:“你想到哪去了,不是那個!我是說,我平時穿得挺中性,就,我是說,反正沒你想的那個那麽誇張,正常一點的,女性衣服。”
許聽悠:“給你推薦個店鋪吧,發你鏈接了,正好接近夏天了,現在購物平臺發達,你随便搜個關鍵詞就能看到很多,這家的質量還行。”
是她幾年後挺喜歡的一家,如今粉絲沒有幾年後多,才幾萬,質量卻是有保證的。
價格并不便宜,動辄幾百,她工資過五位數前是不會買的,如今過了,随自己喜歡,看上就買。
班春衣進入店鋪:“還挺好看的,果然問你沒錯,你和祁晏周年要去哪玩?”
許聽悠和祁晏是現充,現實生活十分充足,周末永遠在計劃去哪玩。
許聽悠:“和平常差不多,我們定期約會,周末出去玩,周年不會特意過。”
班春衣羨慕:“你們夫妻兩個平時就過得挺浪漫了,真好。”
許聽悠:“你和老板要是有心力的話,也可以過得浪漫,我們夫妻浪漫的基礎是身體健康,身體健康了能去更多的地方,說這些也是因為我結婚後被祁晏影響,早睡早起。
原來不是這樣的,原來加班都要加到很晚,一個人住的話,周末只想睡覺,外賣懶得點,一天一頓吃零食……祁晏生活太健康,我們意趣上班時間人性化,我被他帶的,有精力做更多事情。
你和老板都不是很自律,兩人一起熬夜……另一種形式的浪漫,夜晚的浪漫?”
“別笑話我了,我們兩個要改作息挺難的,希望我別被他帶更懶吧,周末他都不自己去外面吃,不是外賣就是要我跑腿,或者幹脆在我這裏蹭吃的。”
許聽悠已經聽出班春衣抱怨話語裏夾雜的甜蜜了,如果在一起曲項歌還這樣,除非班春衣心甘情願,不然他們兩個堅持不久。
人家現在甜蜜蜜着呢,許聽悠就不掃興了:“可以拉着老板給你當苦力當司機,都是男女朋友了,不需要有負擔。”
班春衣:“平時也是找他的。”
許聽悠想起來正事:“旅游動畫宣傳樣片出來了,我要去檢查,你可以摸魚再看會兒衣服。”
“我再看會兒衣服,你去檢查吧。”
...
班春衣和曲項歌在一起後,兩人肉眼可見黏糊了。
盡管班春衣試圖在上班時間和曲項歌劃清界限,曲項歌卻沒能讓她劃清。
許聽悠作為和老板副總關系最近的管理層,已經不只一次看見老板在和副總說話的時候,偷親副總了。
副總每次被親,都以為她沒看見,掐了把老板的手臂,繼續聽她講話。
許聽悠在講話彙報工作,老板和副總聽彙報,她一直拿着文件,不脫稿。
她不看他們,他們就會以為她沒看見。
老板渾不在意,副總做賊心虛。
班春衣還說她和祁晏說話說着像要親上去,她自己和老板更過吧,他們兩個直接親了。
老板單方面行為,親到就是兩人共同行為。
沒她這個外人的話,兩人在辦公室指定更加黏糊。
祁晏才不會在辦公室那麽黏糊,她也不會……她現在有獨立辦公室,說不定。
話不能太滿了。
“春衣,你過來我辦公室吃飯。”午飯外賣送到了,曲項歌和班春衣說。
見許聽悠拿上外賣要走人,一副誓不當電燈泡的樣子,班春衣:“不去,我要和小許吃午飯,我們還有事要說。”
曲項歌:“午飯不要說工作上的事。”
班春衣:“我們不是說工作上的事,你自己吃飯去,小許,去你辦公室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