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V流感

大棚裏的青菜抽出幼苗的時候，在家裏待不住的葉林和麥天又要出去，一方面是因為兩人在外面自由慣了，待不住，另一方面是因為梁芳芳，她是隔壁鎮上的，前段時間因着雪災和流感的緣故也不方便過來，等到天氣好了，她原本的公司也關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找到工作，就時不時的上門。

葉衡覺得再這麽下去保不齊他大哥就要殺人了，結果他哥說出去辦點事，兩個人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麥天也是有一個儲物空間的，兩人行李往空間裏一塞，他們也察覺不到不對勁。

接到電話的時候，葉母直接吼出來了，真是兒大不由娘，這倒黴孩子，明知道要出事還亂跑。

葉衡和林航對此表示羨慕嫉妒恨，沒等他們提出申請，葉母直接甩下話，他們兩個要是敢學老大，以後就不用再進這個家門了。

擔心兩個還不夠，還想她再擔心兩個，而且這兩個可跟前面兩個沒法比，葉林他們在社會上多少年了，經驗足，本事好，她還能放點心，家裏兩個還沒出學校呢，又是小兒子小女兒一直都是被寵着的，心性單純，出去了她不得愁死。

暴怒的葉母被葉父安撫回房了，剩下兩個人站在客廳裏摸摸鼻子，對視一眼，繼續打游戲。

張婷婷抱着兒子過來串門，家裏在建大棚吵得很。最近村裏不少人家在建，所以他們輪到今天才開始動工。

這還是葉父出的錢，哥哥妹妹弟弟一個沒拉下，當初自己家修建大棚的時候葉母就和葉父提過，将來總沒有他們家有菜吃，另外三家人看着的道理，反正到時候還是要接濟他們，不如一開始就給他們弄一個大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明顯授漁更省事一些。

不過沒等葉父說出來，葉奶奶就把葉父叫了過去，讓他給兄弟姐妹出錢，重點是給她小兒子葉貴出錢。對于這種事情葉父司空見慣，葉父是衆兄弟中條件最好的，葉奶奶沒少要葉父幫襯其他人，不過分的葉父也都是答應下來。

村子就那麽小，這件事其他人也知道了，就有一些話傳出來，說同樣是做老板的，怎麽人家就這麽大方處處幫襯兄弟姐妹，其他人就沒半點表示呢？

村裏其他幾個開了公司也弄了大棚也不好不表态，到底是一家子骨肉，于是村裏又多了幾個大棚。

歡歡看見電視屏幕，就在他媽懷裏扭來扭去要下來，一沾地就搖搖晃晃的跑過來，然後一屁股坐在葉衡身邊，他也不吵，就這麽眼巴巴的瞅着你，黑亮黑亮的眼睛。

葉衡向來對這種萌物沒辦法，不到一分鐘就繳械投降，把遙控板給了他。

他才三歲，根本不會玩就是看着花花綠綠的好看，按一下，拿起來搖一搖，再按一下，看看屏幕。

他們剛剛玩的是拳皇，歡歡接手後，林航也不操控人物，就坐在那裏喊：“歡歡好歷害啊，诶啊，被打到了。”

小家夥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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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要不要喝茶？”

張婷婷擺手，問道：“你家裏人呢，怎麽就你們兩個？”

“我爸媽在樓上，我哥他們出去了。”

“你真不去學校了？”張婷婷還是很惋惜的，葉衡上的是Z大，在全國都排的上號的名校，當年兩人考進去的時候不說村子整個鎮子都是轟動的，村裏還每人發了一萬塊錢的獎金。

葉衡搖搖頭：“再去學校就是去醫院實習，現在V流感這麽嚴重哪裏敢去醫院，我媽是肯定不敢讓我去的，我自己不想去。”

“二嬸這麽緊張也是好的，要不是二嬸，冬天我們家也沒這麽好過。”張婷婷笑道，突然她想起這半年來的事情，先是下雪的時候葉父葉母就老往家裏運東西，還來勸他們幾家也買，不是葉父葉母他們家絕對不會存那麽多東西，否則那個冬天怎麽熬得還真不好說。

再是葉衡姐弟兩早早的就回家，往年不到年二十八不出現的葉林也回來了。如果那時候不回來，也許三人都困在外面了。這麽想想，好像他們未蔔先知似的。

現在又是建大棚，修圍牆，難不成又要出事了。想到這裏便忐忑的小聲問：“是不是又要出事了，你知道什麽，跟嫂子說下，我不說出去。”

葉衡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就是覺得這一年不太平。”原諒她吧，她惜命的緊，可不敢說出來。

張婷婷不信：“你別騙我了，你看你們冬天早早的趕回家，還在家裏買了這麽多東西，是不是因為你們知道要鬧雪災？這次又要出什麽事？”

葉衡解釋：“這個又不止我們一家這麽做的，我記得村裏有人家比我們還早就屯糧了，我這麽早回家是因為我很多同學都回家了，我害怕就回來了。”他們家是希望低調的，但是為了更好的在末世中活下去，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所以他們盡量都在有理由掩飾的情況下做，譬如屯糧，他們都是等到社會上有人囤積了，村裏有人做了才做的。至于大棚，雖然是第一家，但是有很好的理由，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跟風。總之一切都是有的放矢，引人注意是沒辦法，引人懷疑是萬萬不行的，他們以後都是要生活在這裏的。

“真的？”張婷婷還是将信将疑。

“比珍珠還真呢，”說着，葉衡眼珠一轉：“不過先是雪災再是V流感，誰知道後面來什麽，而且現在都是六月份了，還這麽涼，難道你不覺得很詭異。”

葉衡又把仍在沙發上的IPAD拿起來，調出論壇界面，這是葉衡最近常逛的一個論壇，上面都是說世界末日了，但不是怨天尤人，雖然少不了一些起哄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在認真的讨論，世界末日來了他們要怎麽活下去。有人說他們家已經搬到了鄉下開始種地，有人說他們在家裏挖了地窖屯滿了糧。

張婷婷翻着界面，邊看邊說：“這都什麽啊！胡說八道還世界末日了。”

“我倒覺得滿可信的。”

“怎麽你也覺得世界末日，要屯糧了，還想挖個地窖，難不成後面那個大棚是你和你爸說的。”這二叔也太寵女兒了吧。

“哪有，這是我爸自己要弄的，我覺得蠻好的，萬一今年冬天還這麽冷怎麽辦？”

張婷婷指指屏幕：“那也沒這麽誇張啊！”

葉衡撇撇嘴：“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看一開始誰知道雪會下得這麽大，冬天餓死凍死了多少人啊！”

“所以呢，你要怎麽小心？”

葉衡握拳道：“屯糧啊屯糧，種菜種糧，養雞養鴨。”

張婷婷一個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照你這麽說你大伯母倒是和你一樣的，除了屯糧之外，你說的種菜種糧，養雞養鴨可都做了。”這話完全是在逗葉衡，種菜種糧他們家是一直在做的，但是養雞養鴨卻是今年開始的，原因嗎，是物價太高，跟世界末日沒有半點關系，這事村裏不少人在做，還有一些腦筋活的看中這塊市場做了養殖戶，冬天的時候凍死了不少家禽，現在市場上正缺，不愁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葉衡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所以說大伯母英明啊，那是我的偶像，如果家裏再屯點東西就好了，像油鹽醬醋這類的。”

張婷婷在一邊被她唬的一愣愣的，坐在邊上出神，過了一會兒抱着兒子回家了，葉衡怎麽看都覺得她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說嫂子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葉衡問。

林航邊換游戲邊頭也不回的說：“一半一半的，前面幾次都叫我們說中了，世界末日這種說法也許不信，今年冬天還會冷這種說法估計會信。”又擔心：“這總不算違背天意吧？”自從知道天譴的存在後，他們說話做事縮手縮腳不少。

“不至于吧，世界末日是論壇上的人講的，我可沒說。”話是這麽說但是葉衡心裏還是慌慌的，她也不是故意把話題引到這裏，話趕話就說到了。

林航安慰：“天哥都說了改變幾個人的沒什麽關系，”又提醒：“下次注意。”

葉衡點頭，又想到張婷婷剛剛離開的神情：“嫂子是不是拿我們當神棍了？”

“這倒不至于，她也就這麽一說，只會認為我們運氣好。”說完，指指屏幕：“來，咱們再殺一盤，輸了給對方洗一個禮拜衣服。”

葉衡一揚下巴：“WHO怕WHO！”

張婷婷回去怎麽和家裏人說的不知道，但是社會上又差點出亂子。

初一開始，大家雖然都知道V流感的高致命率但是發病率不高，加上政府有意的淡化，給社會大衆的印象就是這是一場很嚴重的流感，和當年**差不多。民衆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

可是等到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的時候，現在社會網絡那麽發達，想一點風都不露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社會又蠢蠢欲動，一些地方都出現小規模的混亂，在大□一觸即發的時候V流感的特效藥研制終于研制出來，這無異于一枚定海神針，社會又穩定了下來。

這下很多人是真的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那些小心謹慎在家熬了半年的人也都出來了，葉衡班裏幾個一直沒回學校的人也沒了說法，乖乖參加實習。

林航也回了一趟學校參加畢業答辯，按他的話說雖然這張文憑他使用不到，但是好歹證明了他這些年的努力，留個紀念也是好的。

春去夏來，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奇怪的是明明是六月份了，但是天氣還是很涼爽。專家也出來說明這是正常的天氣現象，因為前段時間的雪災帶來了一系列的氣候變化，所以導致了現在的氣候異常，假以時日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的。

葉衡對此嗤之以鼻，這些人不過是為了穩住民衆，好給他們争取時間建設避難所和囤積物資，估計避難所裏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過他們能做什麽呢，就是拼着承受天譴告訴大家馬上要世界末日了，大家快屯糧，又有多少人相信，也許把秘境和竹簡的事情說出來的，會有一部分相信，但是憑什麽呢？犧牲了自己不算還要連累家人，這是他們的保命符，一旦公諸于世就是他們一家的催命符。他們不介意在有餘力的情況下助人但是舍己為人不是他們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