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父母心
葉衡靠在沙發上道：“我看倩倩和小英嬸嬸氣色還好。”
葉母收拾茶幾上的茶杯：“家裏的田地都收回來了,活也有人幫她們母女做，我看國安父子待她們也不錯，這女人啊，家裏還是得有個男人頂着才好，你看她現在說話都大聲一點。”
葉衡回想,她主要是在和葉倩說話,真沒注意到這點,不過也能理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家裏有男人在背後,底氣總會足一點。葉倩眉眼間也帶着喜意，而且小兩口挺不錯，葉安眼睛一直往葉倩身上瞟,葉倩也都是一臉新嫁娘的羞澀。
“咱們家裏有四個男人呢，你說話的聲音怎麽不大。”葉父打趣葉母，葉母說話一直都是輕聲細語。
葉母嗔一眼葉父，拿着茶托去廚房洗，這些東西放在茶幾上她就受不了。
葉衡笑嘻嘻道：“我媽那是淑女，怎麽會大聲說話，對吧，哥。”
葉林笑了一下，點頭。
葉父笑睨一眼葉衡：“你怎麽沒學到你媽這點？”
“一般情況下我也不大聲說話。”葉衡為自己澄清。
“你不一般的情況有點多。”葉父犀利的指出事實，尤其是和林航吵起來的時候，十來歲的時候兩人是直接對吼，現在到好了一些，起碼不會吵不過就突然大叫一聲把對方吓一跳再溜走。現在兩人經常把另一個人說的無言以對囧囧有神。
“好漢不提當年勇，诶呀，有人敲門。”葉衡跳起來去院子裏開門。
看着溜之大吉的女兒，葉父笑容寵溺的搖搖頭。
葉衡表情古怪的進門，右手挽着似悲似喜的張真真，身後跟着的鄒方也是表情複雜。
“這是怎麽了？”葉父驚訝，葉林眼裏也是疑惑。
葉衡把張真真扶到沙發上，讓她坐下，道：“我剛剛給真真姐把脈，好像摸到了兩個月的脈象。”語氣不确定。她的中醫是在這兩年裏斷斷續續和麥天學的，只有理論，沒有經驗，所以也不準，但是結合張真真的情況，大概有八分把握。
“好像？”葉父重複。
Advertisement
葉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學的是西醫，把脈不是我的專業。”而且這是第一次診喜脈。
葉父馬上想到一個專業的，對葉衡道：“讓麥天來看看！”
葉衡也有這個打算，又離開去秘境把麥天帶出來，林航也表示要暫停訓練看表姐。張真真結婚以來一直無孕，這都成了婆家娘家兩家的心事，尤其是姐夫鄒方是四代單傳，家裏都快愁死了，求醫問藥燒香拜佛統統試過。鄒母都說過要鄒文離婚的話來過，不過在張家上門鬧過之後，不了了之。
以前求之不得的事情卻發生了，可是現在大人都活不下去，嬰兒可怎麽辦？
“是兩個月。”麥天慢慢的收回手，他的手修長白皙瑩潤，旁邊是張真真粗糙暗黃的手，讓人疑惑到底誰才是女人：“你最近情緒緊張，脈象有些亂，這對孩子不好。”又問了一句：“這孩子你們打算要嗎？你有些勞累，氣血不足，想要的話，以後注意休養進補。”
鄒方神色變幻之後，堅定道：“要。”拉着張真真的手說：“這孩子我們盼了多少年，雖然時機不好，但是難道你舍得不要他，我不會再讓你們娘兒兩受苦，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竭盡全力照顧好你們母子，也會讓孩子平安長大。”
張真真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就哭起來，多年的夙願在這樣的時機下得償，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留下這個孩子，她怎麽舍得他生出來受苦。
作為丈夫，鄒方從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連忙道：“萬一過些年情況好起來了呢，我們的孩子都沒有機會看看這個世界，我們都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有孩子。”
張真真表情出現動搖，以後，以後……
鄒方再接再厲：“徐強家的兒子不也是今年出生的，不是養的白白嫩嫩的，明年我們也有會有一個白白嫩嫩的孩子。”那孩子連出生都是在家裏，找的是村裏的老人接生，她年輕時就是給人接生的，後來條件好了，自然就不能做這一行了，想不到臨老又重操舊業。
“二舅舅？”張真真看着葉父，她的心出現劇烈的動搖，鄒方為她描述的未來太過美好，但是他是以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她需要一個旁觀者給她建議。
“這種事情我不好替你們決定，你們夫妻回去和兩家長輩好好談一下，要不要都是一個大問題，要考慮清楚了。”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葉父當然會生下來，但是其他人的，他真的說不好，哪怕那是他外甥女，這是養一個孩子不是養一只貓一只狗。聽說過把孩子生下來而歡喜或者後悔的，也聽說過孩子夭折的。
“難道世道不好人類就不繁衍下去，也許都等不到世道變好，人類就先滅絕了！”鄒文又道，這個孩子來的或許不合時宜，但是既然來了，那麽就順應天意不好嗎？而且這孩子可能是一個契機，可以讓張真真過上好日子。“是老天要這個孩子來的。”
張真真欲言又止，馬上臉上出現複雜如釋重負的表情，轉而是一點點的幸福溢滿臉龐，看着平坦小腹的目光溫柔如水。
鄒文明白了張真真的态度，笑容爬滿臉龐，她和他一樣舍不得這個孩子。把目光全部投到張真真小腹上，臉上的表情和張真真如出一轍。他伸出手撫摸，動作輕的如同羽毛。
看着情不自禁，忘記周圍的夫妻兩，葉父一家覺得這個孩子生下來的希望極大，家裏的老人只會比他們更開心，就是老人不願意，只怕這對準父母也會想方設法說服老人。
葉衡打破夫妻兩對還沒出生的孩子的深情注視：“工業區裏已經打算成立醫院，我看過一眼，裏面B超彩超都有，這樣寶寶的情況也都能知道，以後生産也許還能住院。”
準爸爸準媽媽都是又驚又喜的看着葉衡，連聲追問：“真的會有醫院！？”
葉衡肯定道：“會有的，裏面設備挺齊全，很快就能對外開放。”
張真真雙手合十，虔誠道：“自衛隊都是好人，韓菩薩到底是韓菩薩，一定會有好報的。”
葉衡愣了一會兒才知道韓菩薩是指韓子章，她忍不住想到韓子章雙手合十，滿臉聖潔，周身散發柔和光暈的模樣，頓時表情扭曲了一下，看的對面的麥天詫異的看她一眼。
鄒文想起麥天剛剛的話，緊張的問麥天：“你剛剛說她脈象有些亂，這對孩子影響大嗎？”
“情緒調節過來就好，長期就會出問題，流産都有可能。”麥天道。
頓時夫妻兩臉色都白了。
葉衡忙安慰：“要長期，調節過來就好，姐，你可不要這樣忽悲忽喜。”
鄒文皺眉道：“你這幾天先住在岳母家裏，等家裏安生了再回來。”
張真真點點頭。
葉衡一家一臉霧水。
葉父直接問：“家裏出事了？”
“這幾天，天天有很多變異人在徐三家外面叫和撞，攪得人都不安生。明明他們家已經沒人了。”鄒文解釋，徐三家就是被嬰兒變異人襲擊的人家，全家就剩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孫子，因為不敢留在家裏，暫時搬到叔叔家過日子。他們的圍牆也被鄰居修好，不是心善，而是如果被變異人闖進去，這裏就有可能被作為變異人的巢穴，誰會願意附近有一窩這樣的鄰居。
也許馬上就要做母親，張真真考慮事情的角度與衆不同：“會不會這些變異人是來找那個嬰兒變異人的。”嬰兒變異人的事情也是被衆人知曉，一時間大家都是草木皆兵，就怕，哪個角落裏跳出來一個小小的速度又極快的變異人：“孩子不見了，父母總要去找。”
這個結論很符合人性，問題是，變異人還有人性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