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兒女債
“阿衡來了。”葉芙熱情的把葉衡迎進院子裏,張真真的事情，葉父一家出力頗多，現在又是讓張真真去做産檢，葉芙真是感激的不行。
葉衡見張真真還在喝粥，便坐在一邊等：“真真姐,你慢點喝,我們不趕時間。”
張真真應了一聲,但是喝粥的速度還是沒有慢下來。
很快他們就出發,張善跟着做司機,原本打算葉父送他們去,不過葉父今天要和葉榮去盡做兄長的職責。
良子在村裏說得上的是人盡皆識，張家姐弟見到駕駛座上的良子目光便有些詭異，流言他們當然也聽說過,都見過陳妍上門炫耀幸福，所以才會對兩人的出現震驚不已。而且良子帶着朋友拜訪葉衡家和良子留宿陳家的事情也以光速廣為人知，這是什麽情況？
新歡舊愛兩不誤。
良子起初很納悶，過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
昨天飯桌上，陳妍的小侄女向他告狀，說葉衡拿箭射陳妍，要他給陳妍做主。還問他是不是喜歡葉衡不喜歡她姑姑了，都這麽久不來看姑姑。
良子先是被驚得一口酒噴了出來，又是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乖乖，他怎麽敢喜歡葉衡，他還想多活兩年呢，他還舍不得這天下美色。
好不容易把小孩糊弄過去，結果溫存之後，陳妍也開始試探他和葉衡的關系。良子納悶雖然他以前是打過招惹葉衡的主意，後來發現這姑娘不好糊弄就歇了心思，覺得挺有趣的偶爾鬥嘴玩鬧也不錯。再後來因為某人，他明明很注意和葉衡相處的分寸了，規矩的不得了，怎麽一個兩個就認為葉衡喜歡他，他喜歡葉衡了。他琢磨着是不是陳妍誤會兩人的關系，對葉衡說了不中聽的，那姑娘又一時間沒轉換好角色，拿箭把人當敵人射了，還好沒事，否則他哪裏去找這麽個尤物。又對天發誓嚴重聲明兩人一點關系都沒有，駕輕就熟的安撫了吃醋的美人。
現在看來誤會他和葉衡關系的人很多啊！良子深刻反省，按他之前對葉衡的态度，的确挺讓人誤會的，這事情的尾巴必須擦幹淨。
自衛隊之前就有情報部門，以前是只收集分析基地和其他自衛隊的情報。最近韓子章打算收集附近村鎮的情報，在各村各鎮都收攏一些人留意普通人對自衛隊舉措的反應，對現狀對将來的看法和村裏的動向。畢竟普通人和自衛隊看待同一件事情的角度是不同的，這也是為了更好的管理和安撫民心。
等情報部成立之後，哪個不長眼的把這個流言送到韓子章辦公桌上，或者那個家夥公器私用一下，他得脫一層皮。
“這是葉衡的姐姐吧，那以後你也是我姐姐了，我拿她當親妹妹，她的姐姐可不是我姐姐。”良子自來熟，也不問一下他和張真真誰大一點，一點都不忌諱做小的。
“誰是你妹妹了！”葉衡完全不給面子。
良子看葉衡的眼神透着一股慈愛：“我和葉林麥天那是生死之交，你是他們的妹妹可不就是我妹妹。你看我之前對你多好啊，噓寒問暖，送肉送煤的，要不是因為把你當妹子，我會對你這麽好。說實話就是對陳妍我都沒這麽好，女人怎麽能和兄弟妹妹比。為這個好像都讓大家誤會了，連陳妍都是，她昨天還和我鬧，真是誤會大了!”白話空口即來。
Advertisement
人家那是擔心了，誰讓你又來了我家，她肯定又以為我勾引你，你在人家眼裏就是一塊唐僧肉，我就是那留着口水的妖精，葉衡暗想。
在注意到張家姐弟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後有些明了良子的用意，這條路通往田地，來往的人不少，看見葉衡一行人，難免聽一耳朵，也都是恍然和猶疑的模樣。
葉衡便沉默以對，想附和她真開不了口，反正這樣也差不多了，老是被誤會，她也很糾結，良子的風流名聲人盡皆知，哪個女孩子願意無緣無故的和他扯上這種關系。
在離工業區不遠的地方，良子指着窗外對葉衡道：“這些園區都要劃分進來，以後集市和種植養殖區域還有自衛隊生活的場所都要分開，不集中在一個園區裏。”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被稱為工業區，其實不過是工業區中最大的一個工業園，附近還有好些較小的園區。
這些園區在很早之前就被他們封閉起來不讓流民和變異人進駐就是為了用于自衛隊的擴張。
“這是在做什麽，難道要推到重建！”園區裏面很多人在拆建築物，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找來的吊車拆房車。
“這一塊以後是打算作為自衛隊生活訓練的中心，用不着這麽多的房子，就拆了，拆下來的磚頭還可以用來修建圍牆。”如果所有磚塊依靠白石村的工廠，那要等到猴年馬月，他們更看重水泥廠。
葉衡點點頭，笑道：“自衛隊越來越有摸有樣了，你們這次打算招多少人？”
“隊伍打算擴大一倍。”現在是五百人。
“那不少了，一下子進來這麽多新人。”葉衡想到麥天和她說過，自衛隊處于最佳狀态，攤子鋪的太大就會捉襟見肘。後來聽到自衛隊要招人的消息，她還專門去問過。麥天又告訴她自衛隊已經在這個狀态停留很久，積蓄了很多力量。當突破最佳點的臨界值，就能進入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或者說每一個最佳狀态都是個瓶頸點，沒有最佳，只有更佳。“是要擴張地盤了？”以自衛隊目前的人手管理現在的地盤綽綽有餘，新招的那部分人總不能是養着好看的。
良子笑着搖搖手指，慢悠悠道：“是擴展藍圖。”
葉衡撇嘴，不都一個意思。
“你不要以為一樣哦，地盤那是黑社會，我們是黑社會嗎，我們可是菩薩的仁義之師呦！”良子對葉衡眨眼。
“噗嗤”葉衡愣了下之後笑出聲，道：“沐浴在菩薩聖潔的光輝之下，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必将安居樂業。”
良子看着門口的人道：“诶呦喂，菩薩親迎，罪過罪過！”
韓子章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車輛緩緩的駛入工業區。
葉衡下車之後，跑到他身邊：“不是說好，到了我去找你？”原本說好是良子帶着去找他，到了他的地盤又是他開得方便之門怎麽也要拜訪一下。
韓子章眼底含笑：“剛好出來辦點事，想着你該到了，就來看看。”看着跟在她之後下車的張真真道：“你表姐。”又對張真真道：“恭喜！”
張真真微微一笑：“謝謝！”
張家姐弟兩心裏都是有些吃不準這人身份，聽着剛才葉衡和良子的話便對這人的身份有幾分猜測，但是又覺得匪夷所思，葉衡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待他還頗為親近的模樣。可是等到近距離一看又發現對方氣勢迫人，心裏又打起鼓來，不由自主地看着葉衡，目光驚疑不定。
葉衡一開始沒想着說開韓子章的身份，他的身份太敏感，只說是葉林托朋友行得方便。可是如今這模樣顯然已經猜到，也瞞不住，瞧韓子章的架勢，是要陪他們去做檢查，工業區裏認識他的人比比皆是，好在張家姐弟兩人是藏得住話的。
便各自都簡單介紹了一番：“這是我表姐和表哥，張善、張真真。這是我同學韓子章。”
等聽到又是姓韓，姐弟兩就有了八分肯定，說來韓子章為人低調，知道他名字的人甚少，大家都是只聽說韓老大韓菩薩。否則葉衡也不至于不知道韓子章的存在，直到見面才相認。
除了驚訝之外就是局促，這人光一個人站在那裏就有壓迫感，加上那身份那手段，有些扛不住，同時也驚嘆，葉衡這運氣，出來個同學都是有身份有地位。
“真真姐，”葉衡抱着張真真的胳膊道：“你別看這人一張撲克臉，其實人挺好的，你看這檢查都是他安排的。”
張真真被葉衡的口無遮攔吓了一跳，但是見韓子章并沒有生氣的跡象才放了心，暗地裏還是嗔怪葉衡一眼。
“先去做檢查。”韓子章帶頭往一個方向走，其餘人跟上。
第一次見到醫院裏面的場景的人都要忍不住驚嘆一番，張家姐弟也不例外。
一個四十來歲看着就很精幹的醫生迎了上來：“韓先生，我們這已經都準備好了。”他很惶恐，昨天突然有人通知他，韓老大要做産檢，讓他準備好，絕對不能出差錯。這個儀器是有，産科醫生真沒有，不過會點的倒有。然後在他傳達下去之後，都紛紛讨論，韓老大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個人，這次對方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哦，不，是母憑子貴，也許不久的将來他們這裏會多一個女主人。所以大家對這次檢查嚴正以待，絕不許出任何差錯。
醫生小心的打量跟來的兩名女性，有一個很眼熟，就是上次那個跟着出車隊的女人，車隊裏的第一個女隊員，聽人說是葉林和麥天的妹妹，還跑來參觀嬰兒屍體，膽子挺大，長得也還行。另一個看着年紀大一點，也挺普通。
應該是這個了。醫生殷勤的對葉衡道：“要抽一點血做檢驗。”
“……”葉衡眨巴眨巴眼睛，把張真真往身前一帶：“是她要檢查。”
“……”醫生好想哭，他怎麽知道韓老大的品味這麽不符合大衆。
驗血報告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張真真還要去做B超，B超的結果當場就能出來，一切都很正常，最後還有一個中醫過來把脈診斷，來的還是熟人是梁夏，憑着醫術在這裏很好的立足，現在的梁夏已經脫胎換骨，不見當初的落魄潦倒，果然掌握一門技術是多麽重要。
葉衡對梁夏的感覺很複雜，這個人的曾經并不光彩，哪怕他有再多的迫不得已，也無法否認他殺人吃人，即使現在搖身一變卻成了白衣天使，救死扶傷，吃飽穿暖。但是葉衡心裏總是很別扭，她會忍不住想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靈魂是否在憤怒。
但是她又明白這個人的價值不僅僅是他的醫術，他會種植中藥，以後可以救很多人，所以瑕不掩瑜，仿佛瑕疵從來不存在。金毛獅王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因為情有可原所以他只要剃度就能贖罪，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可以免于償命，可曾想過死在屠刀下的人是否願意他成佛。葉衡這麽一想倒覺得梁夏的情況更容易接受，起碼他殺的人更少，以後可以救更多的人。
葉衡搖搖頭甩去亂七八糟的想法，林航說過她這個人某些觀念太過偏執。
韓子章偏頭看葉衡：“怎麽了？”
“有點悶熱。”葉衡道，現在是六月初，天氣的确漸漸炎熱起來，她所站的位置接近窗口，外面陽光正烈。
韓子章把她拉到自己身側，離窗口遠些，又随手拿了桌上幾張紙，給葉衡扇起風來。
一下子，各人迅速安靜下來，梁夏也停頓了一下，然後房間裏只剩下紙張扇動時發出的聲響。
葉衡也感覺到別人偷偷看她的視線，一轉眼見韓子章扇風的模樣便明了，若無其事的接了紙張自己扇起來。她一開始沒在意是因為上學的時候，兩人就會這樣，輪流拿扇子，另一個也能吹到，一人出力兩人得益多劃算。可是剛剛韓子章的動作倒像是專門給她扇一樣。
韓子章食指輕叩桌面，房間裏的人就又像被按了啓動鍵一樣各自運作起來。
梁夏望聞聽切一番，結果也是除了母親身體有些虛弱，其他一切良好。只要好好休養就沒問題。張真真徹底放下心來，她總是擔心自己以前吃過那麽多藥物偏方對孩子有影響。
“真真姐這下能放寬心了，好好休養，等着明年給我生個外甥或者外甥女出來。”張真真的擔憂也和葉衡提過，故此她才有這麽一說。
張真真眉梢又帶上了輕愁。
張善卻是了解他姐姐的心思，剛得知懷孕消息的時候，鄒家父母趕過來看張真真，嘴裏一口一個孫子，好像忘了自己也是先生了女兒再生兒子的，恨恨道：“怎麽難道生了女兒他們鄒家敢說什麽不成，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我就是喜歡外甥女，他們不要我們家要。”
“善表哥威武，我頂你。”葉衡起哄。
張真真一點愁緒也被兩人弄沒了，反正這事愁也沒用，實在不行就帶着女兒回娘家，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女兒受委屈。
良子笑道：“我也頂你，這女兒多好啊，香香軟軟，漂漂亮亮。”
一路，張善和良子還算說得上話，主要良子這人他想的話，可以和任何人幾分鐘內混熟，便玩笑道：“喜歡的話，你也和陳妍生一個！”
良子沉吟半響，大笑道：“兒女都是債，我這輩子只喜歡背情債不喜歡背兒女債。”
葉衡白眼一翻，吐槽：“別被壓死。”
良子摸着下巴，眯着眼道：“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死法。”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留爪鼓勵鼓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