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俞哲辰唇角彎起，“那或許是你對自己的魅力有誤解。”◎
姜予的餐桌不大, 勉強能坐得下四個人，但稍微有些逼仄，此時他們三人圍坐在小桌子邊, 氛圍有些奇怪。
桌上一桌子菜, 色香味俱全。
姜予作為主人, 熱情道：“你們兩別客氣，多吃點。”
“好。”俞哲辰應了一聲。
薛穎看了一眼俞哲辰，“對了, 見面這麽久,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
俞哲辰也算爽快, “姓俞, 名哲辰，姜予的同事。”
薛穎看了看姜予，故意道：“哇, 你們同事的感情好好, 我都羨慕了。”
姜予看了一眼俞哲辰, 剛好俞哲辰也看了過來。
姜予用膝蓋輕輕碰了碰薛穎的, 示意她別亂說話。
薛穎笑了笑，“那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薛穎, 姜予的好朋友, 我們大概認識十六年了, 然後我是啓悅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要是有法律問題, 可以随時聯系我。”
薛穎這個自我介紹是有點職業病在裏面的, 姜予幽幽道：“薛穎主打離婚官司。”
俞哲辰輕笑了笑, “那我可能沒有機會跟你合作。”
“其實我打的是家事，只是家事裏面離婚官司占比太大，讓人誤以為我就只是打離婚官司，其實遺産繼承，撫養權糾紛等等，我也打。”
姜予給她夾了一個蝦，想要堵住她的嘴，“快吃飯。”
薛穎一邊吃一邊繼續問：“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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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哲辰不經意地輕笑一聲，“還沒有。”
“像你長得這麽帥，還沒女朋友，真的很難得。”
俞哲辰随口回了句，“是嗎。”
作為律師，薛穎最擅長的就是套話，她故意說：“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也不算。”
“我才不信。”薛穎看了一眼姜予，“我們姜予也總說自己要求不高，但是吧，這些年追她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其中還有些很優秀的，她都沒看上。”
姜予聽得頭皮發麻，差點尬得摳出三室一廳。
俞哲辰看向姜予，“原來你要求這麽高？”
姜予無奈，“別聽薛穎瞎說，我沒什麽人追。”
俞哲辰唇角彎起，“那或許是你對自己的魅力有誤解。”
姜予：“……”
薛穎聞言，露出了贊賞的表情，“這位同志，你是會說話的。”
吃了飯之後，俞哲辰不好留在這打攪她們閨蜜相聚，便離開了。
薛穎主動承攬了洗碗的工作，姜予在一旁收拾廚房。
“姜予，小鮮肉真的很不錯，比照片上還帥，媽呀，他的皮膚怎麽就那麽好，感覺雞蛋似的。”
姜予說：“他家裏以前應該挺有錢，富養的孩子皮膚自然好。”
“雖然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見面，可我覺得吧，他這個人真的挺不錯的，你要下手就趕緊下手吧。”
姜予擦着竈臺，“再看看吧，畢竟是一起共事的同事，我不想讓雙方都尴尬。”
薛穎湊了過來，“怎麽會，他剛剛還說你對自己的魅力有誤解，這意思明顯就是在說，他覺得你很有魅力啊。”
姜予哭笑不得，她用手肘将薛穎輕輕推開，“收起你那無處安放的想象力。”
薛穎洗好了碗，姜予也收拾好了竈臺，兩人便坐在沙發上，喝着剛剛還沒喝完的啤酒。
“對了，我要是不來，你今天打算怎麽和他過？”
姜予道：“你來和不來，都是一樣。”
“真的？”
“嗯，本來他就是因為元旦不想吃外賣過來蹭飯的。”想到什麽，姜予起身把放在電視櫃裏的禮物袋拿了出來。
“哇，小鮮肉送的禮物？”
“嗯。”姜予走到沙發上坐下，取出了袋子裏的盒子，盒子非常精美，上面還有Dior的LOGO。
“wow，Dior的香水耶。”薛穎感嘆道。
姜予那時候趕着做飯，沒來得及看，此時知道是香水，她的心感覺被什麽撩了一下。
香水屬于很私人的物品，男人送女人香水，這實在太暧昧了。
可俞哲辰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去送這瓶香水的呢？
姜予不敢妄自定論。
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并不會因為一個男孩子的一些暧昧的暗示，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撩撥。
對方是她的下屬，她不敢過于明目張膽地輕舉妄動。
——
姜予噴香水的頻率不高，只有出去見客戶，她才會偶爾噴點。
隔天，當她化好了妝，看着桌上那一瓶Dior香水，粉嫩的顏色，特別誘人，她特意噴了一些在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這一瓶香水得上千，夠俞哲辰一個人吃好幾頓大餐了，而他為了來蹭一頓飯，這麽破費，還真是大方。
所以為什麽呢？
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蹭飯，提一點水果或者小禮品就好了，可他卻買了這麽貴重的禮物。
如果不只是單單想要蹭飯，他還在想什麽呢？
姜予想着想着入了神，随後她看着化妝鏡裏的自己，無奈地笑了笑。
她最近總是想很多。
當姜予在電梯上偶遇俞哲辰的時候，電梯裏氤氲着淡淡的香味，她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麽暧昧。
俞哲辰偏頭看她，她沒穿高跟鞋，比他矮了将近一個頭，他看她的時候，目光是朝下的，“這款香水果然很适合你。”
姜予的臉微微泛起了紅，所以他買香水的時候，并不是随意買的，而是覺得這款香水适合她，“為什麽覺得适合？”
“香味清爽柔和且持久，沁人心脾，你平時用的都是這類香水。”
“确實，我很喜歡，謝謝。”姜予道：“只是讓你破費了。”
俞哲辰:“怎麽會，我不也蹭飯了？”
“這都夠你吃十頓飯了。”
俞哲辰道：“既然這樣，那我再蹭九頓，可以嗎？”
姜予笑了笑，“我做的飯那麽好吃？”
“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那等我不幹風投了，我就去開餐廳。”
“好，那我要長期訂餐。”
電梯門開，姜予和俞哲辰前後進了辦公室。
每次都是他們兩最先抵達。
姜予打開電腦準備工作，章茜妮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姜予姐，你回來了，太好了。”
姜予看着門外的章茜妮，“怎麽了？”
章茜妮火急火燎地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我有事找你。”
路過俞哲辰的工位時，章茜妮道：“俞哲辰，早上好。”
俞哲辰回了一聲，“早。”
章茜妮來到姜予身邊，“姜予姐，上次華彩資本說的那個吸入藥的項目，他們發來的初步盡調資料，你看了沒有？”
“粗略看了，怎麽了？”
“晚點我爸估計要問我，我這段時間太忙了，還沒來得及看，不如你跟我說說吧。”
對于這個項目，姜予一開始給自己的定位就是輔助，所以并沒怎麽深入了解，“我對這個項目投入的時間也不算多，我只能說很淺的。”
“沒問題的。”
姜予點開了電子版的盡調資料，粗略地跟她說了一下，“對于吸入藥，目前對于國內大多數藥企而言，門檻非常高。首先，吸入藥最大的核心是藥械結合，不僅對藥物的原材料，配方，分散狀态等有極高的要求，并且對裝載的器械有要求，技術壁壘非常高，必須要有強大并且專業的研發團隊去支撐。而項目方成立以來主要以生産仿制藥為主，原創研發能力并沒有優勢。如唐宏強所說，我們确實可以拼一拼，把大筆的資金投進去，但這個風險非常高，而且結果很難預測，因為就算他們能夠湊出一支專業的研發隊伍，但目前國外一些大藥企掌握着很多這方面的專利技術，想要在他們的基礎上進行創新，難度過高……”
章茜妮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懂的地方就問，兩人一直圍繞這個項目說了有二十幾分鐘。
九點鐘，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章茜妮看大家都回來了，熱情道：“早上好啊，新的一年，我請大家喝咖啡吧。”
餘景浩和周涵起哄道：“嗷嗷！茜妮威武！”
章茜妮說：“景浩，你看看大家都喝什麽，待會報給我。”
“好勒。”
郭子明道：“茜妮，你每次都請我們喝咖啡，吃下午茶，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別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事嘛。”
——
早上十點有一個月會，只有投資總監以上級別的才能參與。
而姜予地發現，章茜妮也列席了這次會議。
對此，姜予倒也不驚訝，在座的也沒人提出疑問。
會議的主要內容，按照慣例是各個投資總監彙報目前的項目情況和進度，之後再是讨論當下行業的熱點，并明确大的投資方向。
對于今早的會議彙報，姜予昨天就已經整理好了，在會議上，她流暢地彙報了當前的項目情況，對章炎坤以及其他幾位合夥人的提問，她應對自如。
章炎坤聽完姜予彙報之後，再問章茜妮，“茜妮，關于華彩說的那個吸入藥項目，你這邊有什麽要彙報的？”
章茜妮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道：“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這邊認為這個項目的風險太大，不是很值得投。”
章炎坤道：“那你詳細說說看。”
“首先吸入藥的技術壁壘是很高的，需要讓藥械完美結合，也就是說吸入藥不僅僅只是要求原材料和配方這些東西，還需要跟裝載藥物的容器完美結合，這就要求藥企要有非常強大的研發能力，但是根據華彩提供的初步盡調報告，項目方目前還沒有一支有競争力的研發團隊和技術，項目方目前是希望融資之後再組建研發團隊，那對于投資方的風險是非常大的。再則就是，目前吸入藥在配方和設備上的專利幾乎都在歐美的大藥企，就算項目方能夠組建一支強大的團隊，也很難在國外專利的基礎上進行一個創新……”
聽完了章茜妮的陳述，章炎坤臉上有了笑容，顯然他這是在為女兒的邏輯分析感到自豪，“這麽說的話，這個項目确實不值得冒險。”
坐在章炎坤左側的合夥人道：“茜妮這才剛畢業不久就能有這麽強的商業邏輯，而且還能從多個維度分析，非常不錯。”
有人應和道：“對啊，我當初畢業半年，連一份行研報告都錯漏百出。”
被高管們誇獎，章茜妮心裏開了花，她笑了笑，“我還很多需要跟前輩們學習。”
章炎坤心裏為女兒自豪，但并沒有表現出來，他扮演着嚴父的角色，“确實，你經驗不足，是得多學習學習。”
“我會的。”章茜妮說。
聽他們父女的對話，姜予只是覺得有點可笑，畢竟章茜妮剛剛陳述的，都是半個小時前，她跟她說的。
不過她覺得也沒必要拆穿，畢竟也沒威脅到她的利益。
随後，章炎坤道：“行吧，既然這個項目這麽多短板，我來跟華彩的唐總溝通。”
散會之後，姜予出了辦公室，章茜妮跟了出來。
“姜予姐。”
姜予停下腳步，問她，“怎麽了？”
“是這樣的，我爸有個主題游樂園的項目讓我了解，那個游樂園在S市，我想找個人陪我去，所以可以跟你借個人嗎？”
雖然已經猜到了她會借誰，姜予還是問了一句，“誰？”
“俞哲辰。”章茜妮借人的理由都想好了，“S市要一個半小時車程，俞哲辰他剛好能幫我開車。”
姜予将耳邊的頭發繞到耳後，于公于私，都不願意俞哲辰跟她一起出去，可她也不能直說，“小俞的話，我最近也交給了他一個項目，他估計也忙得焦頭爛額，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
“那沒關系，等他有空再去也行啊。”
姜予道：“這個其實我也沒辦法替他做主，要不你問問他吧，他要是方便，我這邊都可以。”
“行吧，那我就自己去問他了。”
“嗯 。”
姜予回到了工位，下意識看了一眼俞哲辰，心想他會不會答應章茜妮。
——
姜予中午跟一個項目方約了午餐，兩點回到辦公室，發現俞哲辰不在工位上，電腦也沒開。
她第一反應是俞哲辰和張茜妮去了S市。
姜予随口問：“小俞出去了嗎？”
楚雯雯道：“對的，下午就沒回來。”
“有說具體去做什麽嗎？”
“沒有呢。”
姜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俞哲辰給她發了消息。
俞哲辰：姜予，我下午出去。
姜予打了兩個字：去哪？
又覺得不妥，她還是删了那兩個字，改為：好的。
放下了手機，姜予看着電腦屏幕，卻心不在焉。
如果俞哲辰答應了陪章茜妮去S市，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對章茜妮也并不是沒有好感。
本來他就是想找個有錢的人，章茜妮不僅家裏有錢，而且還年輕貌美。
姜予不得不承認，俞哲辰跟她很相配。
而俞哲辰對她的那些好，或許只是出于習慣，又或者因為她是他的上司，而她卻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甚至此時此刻還在因為他很可能和章茜妮單獨相處而黯然神傷。
這太可笑了。
姜予，你都是三十歲的人了啊。
作者有話說：
姜予其實是一個既自信強大，又偶爾自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