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我們不是同年生，但大概率會同年死，剛好一輩子。◎
俞哲辰牽着她出了餐廳, 這一次，他不是握着她的手腕，而是直接牽起了她的手。
這個牽手的方式, 更适合情侶, 對方的體溫通過手心傳過來, 姜予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來。
餐廳附近有一條老街，街道的兩邊種着紫荊，兩旁的店鋪有一半都打烊了, 街上只有零散幾個人在走動。
兩旁的路燈将街道照得昏黃。
“小俞。”姜予終于開口叫了他, “你要帶我去哪？”
俞哲辰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她, 手依舊沒分開。
姜予下意識地想要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 不料俞哲辰加大了力度，她根本抽不出來。
她沒再試圖抽離，而是問：“你沒去景浩的生日會嗎？”
“去了。”俞哲辰道：“然後發現你沒來, 提前走了。”
他們現在的姿勢, 還有他這句話, 實在太暧昧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姜予問。
“問了薛穎。”
姜予記得他和薛穎就元旦那天見了一面, 他們什麽時候開始有聯系的？
“你什麽時候跟薛穎這麽熟？”
“上次見了面，她給了我名片，雖然業務上沒有合作的機會, 但我想別的地方應該是用得上的, 畢竟, 她是你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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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沒想到會是薛穎把她賣了。
俞哲辰挑眉，“剛剛在相親？”
姜予被這麽直接地問, 臉上幾分尴尬, 她大膽承認, “沒錯。”
“那我應該不算打攪你？”
姜予也學着他挑眉，“你說呢？”
俞哲辰回答地很自信，“不算，畢竟你沒有看上對方。”
被說中了，姜予反而心虛，她狡辯了一句，“不會啊，對方挺好的。”
俞哲辰問：“那跟我比呢？他好還是我好？”
姜予支吾了一會兒，“這個……人和人之間，各有優缺點，不好比較。”
俞哲辰卻沒有打算跳過這個問題的打算，“那不比較，那你就單獨評價一下我。”
姜予覺得俞哲辰今天實在太怪了，但評價他其實根本不用多想，“你很好，很優秀。”
“那我做你男朋友，怎樣？”
姜予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切都很突然，她腦子是混亂的，心跳就像擂鼓，她覺得自己僅存的理智都快煙消雲散了，她最近日夜肖想的人，竟然跟她告白了？
不，好像又不算告白，也許對方只是想讓她包養他。
姜予在心底裏其實設想過，無論是真正地戀愛，還是帶有利益交換的在一起，只要俞哲辰願意，她都可以嘗試。
但實際上真正地遇上了，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沒那麽果斷。
她承認自己很慫，和薛穎說起想包養俞哲辰的時候，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大膽口嗨，可是現在，她比誰都慫。
“俞哲辰，我……”姜予支吾了一會兒，“這樣可能不太好。”
“為什麽不太好？”
姜予說：“我讀小學的時候，你還在吃奶。”
俞哲辰：“……”
過了片刻，俞哲辰才問：“你介意這個？”
姜予道：“難道你不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俞哲辰看着姜予的眼睛，“我國男女平均壽命，女性大概79.43歲，男性只有73.64歲，相差五年多，而我和你也只相差五歲，我們不是同年生，但大概率會同年死，剛好一輩子。”
姜予臉開始發燙，她下意識低下頭，餘光瞥到了他們牽着的手，不可否認地，她被這句話觸動了，她的心依舊跳得很快，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大腦保持着高度興奮和緊張，讓她無所适從。
她從沒正式談過戀愛，以前有人跟她告白，她幾乎下意識地就拒絕了，可俞哲辰不同，在過去的四五個月裏，她曾經無數次為他而心動。
姜予問：“你剛剛那句話，跟多少人說過？”
俞哲辰看着她低下去的臉蛋，“就跟姜予說過。”
“那你現在……有交往或者有親密關系的人嗎？”姜予問，她實在介意他和其他富婆之間的關系。
俞哲辰唇角微微勾起，“暫時還沒有，但只要你點頭，那就有。”
“我……”姜予的手心出了汗，在俞哲辰手裏握着，“俞哲辰，我現在很亂，而且，我怕我給出了錯誤的答案，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不經大腦的回應，導致我和你沒辦法正常共事。”
俞哲辰說：“其實，無論你給我怎樣的答案，我們以後都沒辦法恢複今天之前的同事關系。”
姜予擡頭看着他，欲言又止。
俞哲辰繼續說：“放心，我不會離職，只是如果你答應和我成為戀人，我們的關系會跟進一步，但如果你拒絕我，姜予，你真的還能忽略我這個愛慕者的身份嗎？”
姜予沉默了，之前他們之間确實會有一些微妙的磁場，可誰也沒戳破，所以他們還能維系表面融洽的共事關系，可現在，俞哲辰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那他們之間就不能再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了。
俞哲辰漸漸松開了她的手，姜予的手被松開後，俞哲辰留下來的體溫在冷空氣中逐漸消散，她忽然覺得心裏空了一塊。
鬼使神差地，她下意識地往回握，五指收攏，抓住了他修長的手指。
她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總之，在這個境況下，就那麽做了。
得到了她肢體上的回應，下一瞬，俞哲辰上前一步，空出來的左手擡起，把她擁入了懷裏。
姜予的臉撞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身體完全被包裹住，對方的體溫傳了過來，很溫暖很溫暖。
她從來不知道，被人擁抱着的時候，是這麽暖和的。
她到底在糾結什麽？對方明明是她心裏惦記着的人，她能找出什麽拒絕的理由？
如果真的最後拒絕，那未免也太過口是心非了。
俞哲辰說得對，他們無法再回到從前單純的共事關系了。
“俞哲辰，我其實慫的要命。”
俞哲辰把人摟緊，他的唇角微微彎起，“我知道，看得出。”
“我是不是在發抖？”
俞哲辰輕笑一聲，“對，不過，抖的可能不只是你一個人。”
姜予耳朵貼着他的胸腔，能隔着布料感受到他的悸動，所以緊張激動的不只是她一個人，“難怪，我覺得抖得比剛才還嚴重了。”
俞哲辰的側臉貼着她的耳邊，“姜予，想好了嗎？”
“好像也沒什麽可想的，俞哲辰，就當這是一場冒險吧，反正也回不去了。”
姜予想，就這樣吧，她缺的不是理智，也不是清醒，而是勇氣，去接受一個人的勇氣。
想清楚之後，她擡起手，雙臂環在他的腰間，而後閉上了眼睛，感受着擁抱的溫暖和歡愉。
這是第一次，她真正地擁抱了自己喜歡的人。
老街偶爾有人走過，朝着他們投來好奇又或者豔羨的目光。
可他們誰也沒主動結束這一場擁抱。
過了很久，俞哲辰才說：“姜予，我還沒吃晚飯。”
姜予和他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想吃什麽？”
“如果我說想吃你做的，會不會太過分？”
姜予說：“我這些天太忙，沒來得及去采購物資，所以只能給你煮個雞蛋面。”
“可以，泡面我也能接受。”
姜予笑了笑，“那走吧。”
——
俞哲辰跟着姜予回了家。
時間已經将近九點，姜予沒磨蹭，直接進了廚房，準備煮面。
察覺到身後有一道視線，她扭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俞哲辰正倚在廚房門框上，雙手抱着臂，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姜予無奈，這是餓得有多狠？
“你去坐着等吧，我十分鐘能煮好。”
“可怎麽辦？我現在很粘人，離女朋友三米我都覺得遠了。”他語氣慵懶，看着她的目光自帶深情。
對于‘女朋友’的稱呼，姜予還沒平複的心跳又再次歡快起來，“你這樣會影響我的廚藝發揮。”
“那我也是可以吃不怎麽好吃的面條的。”
姜予笑了一下，沒理他，繼續煮面。
姜予的手确實還有些顫抖，輕微的，整個人還處于亢奮狀态。
她總以為三十歲的自己足夠從容鎮定，但其實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她還是會無措，也不知道這種症狀會持續多久，但她幾乎可以預料，今晚她會睡不着。
大概是怕他吃不飽，姜予不僅往面條裏加了兩個雞蛋，還加了火腿腸和裙帶菜。
她剛剛沒吃飽就被俞哲辰拉走了，所以順便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的。
面條還是好吃的，她并沒有因為緊張發揮失常。
兩人面對面坐在小桌子兩邊，各自吃着碗裏的面條，不說話都能感受得到四周的粉紅泡泡在飄。
“你明天有什麽安排？”俞哲辰問。
姜予道：“我下周末搬家，新房子還得繼續收拾。”
“那我這個免費勞動力，考慮嗎？”
姜予毫不猶豫地點頭，“免費的當然要。”
俞哲辰道：“另外，你搬家的話，我也很樂意做免費搬運工。”
“好。”姜予感慨道：“原來有男朋友可以省挺多錢。”
這個‘男朋友’算是回應了他剛剛‘女朋友’的稱呼。
俞哲辰說：“也會有需要花錢的地方。”
姜予心裏一個咯噔，她想俞哲辰莫非要說錢的事了？
但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俞哲辰這麽優秀的男孩子能夠和她在一起，無所圖那是不現實的，她循着他的話問：“比如說？”
只聽俞哲辰道：“比如說，我以後會經常來蹭飯，所以得讓你破費了。”
姜予還以為他會說什麽，原來只是說蹭飯，“就這個？”
“對，就這個。”
姜予笑了笑，“随便蹭，你就是天天來，我也養得起。”
“不必每次都是大餐，像今天這樣的面條，我就已經很滿足。”
“這麽好養？”
“那是因為你做的面條也很好吃。”
姜予看他快要把面條吃完，心裏很欣慰，想到什麽，她說：“對了，還有一件事。”
“你說。”
“公司是不提倡同事之間戀愛的，所以，我和你的事得對公司所有人保密。”
俞哲辰也考慮過這個問題，辦公室戀情是不少公司都反對的，姜予是公司的中層管理，自然應該以身作則。
“那你想我怎麽配合，我聽你的。”
“在公司，我們是普通同事，像以前一樣就好。”姜予說：“私下裏，在沒有同事的情況下就是……”
姜予沒說完整，俞哲辰唇角勾起，勾着她說下去，“就是什麽？”
“好朋友。”
俞哲辰笑了一聲，“戀人兩個字燙嘴？”
姜予忍俊不禁，“還不習慣。”
作者有話說：
俞哲辰:終于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姜予:終于把小鮮肉包養到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