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光線很暗, 商淮舟的眸子很深,冷隽面上竟,薄唇緊抿。
姜梨下巴被他牢牢捉住。
他指腹上沒用什麽太大的力度, 但姜梨掙脫不開,她也沒怎麽掙脫, 今晚這個男人很不對勁,需要順毛, 不能讓他炸毛。
商淮舟凝視着姜梨一陣, 又說,“姜姜,你是不是在心疼他?”
她哪有!
姜梨剛要開口,商淮舟突地低下頭, 薄唇貼在姜梨軟唇上,輕輕一貼又很快放開,他低沉的嗓音悶悶開口, “寶貝, 你是我的, 不許心疼別人。”
姜梨聽了商淮舟的這句話, 心就跟滴了什麽柔化劑一般,柔軟得不行。
她抿了抿還留着他溫度的唇瓣,軟聲軟氣地說,“我哪有心疼別人了,我只會心疼你。”真是個霸道的男人。
商淮舟陰郁的面色稍微好了些, “那你還喜歡溫柔的?”
“......”果然還是來了。
還不等姜梨回答, 商淮舟又開口問, 一雙沉眸緊緊鎖她, “喜歡徐思池那樣的男人?”
“......”他到底是哪裏來的這種認為。
商淮舟不屑地‘哼’了聲, “徐思池有什麽好的!虛僞,僞君子!”随後強勢的語氣緩了下來,“我已經盡可能溫柔了,我會一直對你好,不要喜歡他,喜歡我。”
商淮舟每一個字都像踩在了姜梨的心頭上,酥酥麻麻的,讓人着迷,還有心疼。
姜梨明眸在昏暗的光線中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商淮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商淮舟,他一貫令人看不明白的深眸,此時染着一層讓人輕而易舉能讀懂的憂郁,還妥協和卑微。
很讓人很心疼,他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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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喜歡別人,她只喜歡他呀。
姜梨望着商淮舟這副模樣,她想吻他,怎麽辦?
姜梨有這個想法的同時,踮起腳尖,吻上了商淮舟的薄唇。
跟他一樣,只是輕輕一貼,就退開了。
她一雙明眸的眼眸看着商淮舟的深眸,沾染着柔潤的光。
商淮舟不得不承認他的小姑娘太會拿捏他了,他微不可見地上翹了些,薄唇抿了抿,故而皺眉,“突然親我做什麽,想以此抵消你犯下的罪行是不可能的,我很記仇的。”
姜梨輕輕笑,她哪有什麽罪行需要抵消呀,只是想要單純地吻他而已。
還有哪有把自己喜歡記仇說得這麽明目張膽和理所當然。
盡管他是真的很記仇又小氣。
姜梨肯定道,“商淮舟,我不喜歡班長的。”她對班長從來都只有普通的同學友誼。
“你們班的人都知道,我今晚聽得清清楚楚,以前不是沒聽你提過,還想抵賴?”以前他不止一次聽到她提。
額——
姜梨有點心虛,“那都多久的事,随口一說,怎麽能當真。況且當時我只是比喻,并不是喜歡。”
商淮舟低頭輕聲問她,“那我跟徐思池你覺得誰更好。”
“你幹嘛要跟班長對比。”不止一次,她記得上回在滇南他也問過吧。
“一定要做對比呢。”商淮舟單臂攬住姜梨的腰,讓她在他的範圍內,執着道。
好吧。
幼稚的男人。
姜梨好笑,認真道,“你們兩個人是不同的兩類人,一定要做對比,你更好。”
姜梨這個答案,商淮舟非常滿意。
“所以,搞了半天你在吃醋?”還是一壇陳年老醋。
商淮舟哼了聲,“難為你了,現在才知道,我在吃醋。”
“......”姜梨眸子直直盯着商淮舟,“你還沒說,你和班長為什麽打架?”
“他該。”商淮舟稍微好了一些的面色又沉了下來,攬着姜梨腰身上的手緊了幾分。
“為什麽該?”姜梨眨了眨眼。
商淮舟深呼吸,到嘴邊的話被他壓制住了,他不想說,不想讓姜梨知道,他擰眉,“總之他就是該,別多問,我不想聽到你提他。”
他一直忘不了某個周五,他們班唯獨一節跟姜梨班一起的體育課,他在操場看了一圈都沒見姜梨,又去體育館找了,也沒有。
商淮舟折回初中部的教學樓,走到姜梨的教室,從窗戶往裏看。
姜梨趴桌子上睡着了,徐思池不但把他的校服脫下來給她披身上,還緩緩湊近她的臉。
要不是他趕來及時,徐思池都吻上他的女孩了。
這種人不該打,誰該打!
當初姜梨離開京市,徐思池找了她很久,要不是他給他提供了虛假消息,引導他出國。
徐思池指不定就跟姜梨告白了。
單憑姜梨對他也有好感,喜歡他那樣的男人。
他們大概會在一起,跟姜梨領證的就不會是他了!
商淮舟不說,姜梨根據孟琪的話,能猜到一些原因。
就算徐思池真對她有過好感,那也是年少的心動,做不得數。
只是沒想到她家醋壇子醋意這麽大,都是些八百年前的事,他還能把這挂在心裏這麽多年,真難為他了。
哎,不管怎麽說都得安撫好。
姜梨雙手捧住商淮舟棱角分明的臉頰,輕聲又認真地安撫,“老公,我以前沒喜歡的人,對班長只有同學友誼。況且我身邊始終都只有你一個男生,四舍五入,要真有喜歡的人,我那時候更喜歡你吧,現在就更不用我說了吧。”
“一定要說喜歡溫柔的男人,在我心裏你就是最溫柔的男人,是我心尖兒上的男人。”這個男人太愛鑽牛角尖了,她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商淮舟不得不說,姜梨這番話太令他喜歡了,他心裏那股子悶意,全然消散,“寶貝,你也是我的心尖兒。”
他低下頭,單手捧着她的臉龐,溫柔親吻她。
商淮舟不太喜歡公共場合太過分地對待他疼愛的女孩,親吻來得很克制,只是淡淡地吻了會兒,就放開了她。
姜梨咬了微微泛紅的唇,“我們回去吧,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嗯。”商淮舟溫順點頭,眼底陰郁消失不見。
“你真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她擡手想要去觸他的額頭,被他捉住,“沒有,就被你親親摸摸的,有點兒難受。”
“......”狗男人,每次都在她正兒八經跟他說正事,來這麽一句,她不管他了。
姜梨正了正色,“你喝了酒,不能駕車,我來做司機,你還沒坐過我的車,我車技不錯的。”姜梨這話不假,滇南的路不太順,她都能開得很順。
商淮舟壞壞地挑了下眉尾,勾唇,“哦,我做過,是挺不錯的。”
“!!!”狗男人,不正經呀!
商淮舟看她小臉鼓鼓的,不逗她了,“哪需要勞煩商太太,司機在樓下。”
姜梨輕應了聲,挽着商淮舟往包廂裏方向去,想着商淮舟跟徐思池不對付,到了包廂門外,姜梨說,“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進去拿包和外套,順便跟他們打一聲招呼。”
“嗯。”商淮舟非常配合。
姜梨走了兩步,又折回身來在商淮舟英俊的臉頰親了下,然後輕快地跑開。
商淮舟擡手摸了摸臉頰,低頭笑了笑。
在遠處接了電話過來的徐思池正巧過來,看到這一幕,他‘啧’了聲,“這種事怎麽總讓我碰見呢?”
商淮舟收了收面上的淡笑,沒臉沒皮地說,“可能是為了屠狗吧。”
“......”徐思池笑了笑,“商總,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上回我在滇南出差無意間替姜同學解了圍。姜同學為了答謝我,送了我一套價格不菲的茶具,我父親特喜歡,還讓我找個機會帶姜梨回家吃飯,他當面謝謝她。你說什麽時候适合呢。”
“徐律師不得不說你已經跟不走時代了,一點都不懂網絡語,杯具在網上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悲劇的意思。”商淮舟這會兒心情不錯,講話時都帶着淡淡笑意。
“......”徐思池搖頭一笑,商淮舟果然還是那個商淮舟,什麽時候都能找到揶揄他的突破口。
姜梨和同學們道別,又互相添加了聯系方式,又拉了群,倪靜送姜梨到門口,抱住姜梨很舍不得。倪靜和吳傑在老家發展,離京市有一定距離,姜梨安撫她,“放心,你生寶寶我一定去的。”
“老公,走啦。”姜梨把自己的外套和包包遞給商淮舟,然後挽上他的手臂,随後看向徐思池跟他點頭打招呼。
徐思池看着兩人幸福依靠的背影,尤其是商淮舟強勢地将姜梨攬在懷裏,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感情是存在過,或者一直還存在。
只是似乎從沒有過機會。
他的青春,他的女孩。
他嘆了嘆氣,轉身,正巧看見身後的孟琪。
孟琪一雙手剪在身後,像個企鵝一般走到他跟前,揚了揚下巴,酸他,“喂,老徐,你還想姜同學呢。人家都結婚了,你別告訴我,你一個律師還想知法犯法哦。”
徐思池斂了斂眼底不明的情愫,“孟琪同學,你一天不挖苦人,就難受是吧?”
“嗯哼。”孟琪哼了聲,笑說,“聽說你們律師事務所招聘助理,你看我夠不夠格呀。走個後門呗,老同學了。”
徐思池好笑,“法律系的高材生,不知道多少大公司聘請你,來我這座小廟屈才了。”
孟琪笑,“廟小不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
徐思池笑了笑,指了指電梯的方向,兩人一同朝一個方向走,徐思池邊問她,“你當初不是一心想要報考外國語學院麽,怎麽後來改報京大的法律系了?”他跟孟琪還挺巧的,高中還是同班同學。
孟琪低頭看了看鞋尖,然後擡頭看向徐思池,“可能,在我心裏有些人比我的夢想還重要吧,我想追随他的步伐,不管他是否回頭,我都會踩着他的腳印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走下去。”
徐思池按電梯數字鍵的手指微頓。
車上,姜梨下巴抵在商淮舟手臂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商淮舟側目問她,“看我做什麽?”還笑。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姜梨笑,“商淮舟,我記得我們那次聯誼辯論賽,你跟我什麽氣了好幾天對吧?是因為我幫班長準備了保溫杯吧?還有機場獎杯的事,你之所以那麽生氣不單單是沒把獎杯第一個給你吧?”是因為他在吃醋,姜梨不忍笑。
商淮舟大方承認,“不算太笨。”雖說遲鈍。
“......所以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呀?”毫無察覺,姜梨憤憤地咬了他臂膀一下,臂膀太硬,一點都不好咬,她果斷松口,“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呀。”
商淮舟毫不客氣打擊她,“你遲鈍。沒用的。”
“......”今晚不止一個人說她遲鈍好嗎!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姜梨小聲嘟囔。
商淮舟:“說了做什麽,我是不會跟你早戀的。”
“......”
她——
姜梨低低笑出聲,這也太傲嬌了吧。
活脫脫就是個傲嬌怪。
太過分啦!
姜梨又問,“商淮舟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她眨了眨眼眸看着他。
商淮舟捏了捏她小鼻尖,說道,“少自戀,誰喜歡你了。”至于,從什麽時候,他還真沒仔細想過,很久吧。
姜梨雙手抱住商淮舟的胳膊,鼻尖在他手臂上蹭了蹭,依偎着他,撇撇唇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喜歡我。”不止是有好感,是偷偷喜歡她很久了,“早知道你喜歡我,那時候就應該多刁難你一些。”虧她還小心翼翼的。
“......”商淮舟。
姜梨擡頭,“對了,你把我包包遞我一下。”
商淮舟随即把旁邊的包遞給她。
“把手給我。”她又說。
“?”
“趕緊呀。”
商淮舟還沒反應,姜梨已經将他那只紅紅點點的手,抓了過來。
她打開旁邊的頂燈,昨晚那塊紅紅點點基本已經看不見到了。
姜梨拿出包裏的藥膏,塗抹整個手背,“好了,完美。”
“......”商淮舟。
姜梨很滿意自己的傑作,“藥師說你昨晚手上那種情況是過敏現象,你碰了什麽呀。”家裏沒什麽過敏源吧。
“沒什麽。”商淮舟低聲說。
姜梨還是不放心,“你再仔細想一想,是不是公司有什麽植物或者花粉之類的。”
“沒事。”商淮舟把手放到另一條腿上。
回到家,商淮舟接了一個商時卿打來的電話。
姜梨困得不行,換了睡衣,先去洗漱了。
商淮舟聽電話,不經意回頭,正好看見姜梨穿着性感的睡衣進浴室,他眸色深了深,淡淡地應答電話裏商時卿。
一會兒,商淮舟高大的身軀從後擁抱住她,親吻她白皙的後頸。
“幹什麽呀,我在刷牙。”姜梨吐字不清。
“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商淮舟沉聲說。
“......”他這樣使壞的親她,怎麽怎麽刷牙嘛。
“我還沒洗澡。”
“做了再洗。”商淮舟彎身将人打橫抱了出來。
“別,我還有事問你。”姜梨推了推他緊貼的胸膛。
“一會兒再問。”商淮舟低啞着嗓音。
“不行,我現在要問!”姜梨堅持。
“你問。”商淮舟低沉說。
“商先生,我同學說,我是有情書的。”以前商淮舟還說她就一小不點,不會有人喜歡呢,“她還看見,我的情書都被你拿走了,你——嗯——拿哪裏去了?”
商淮舟一邊親吻她一邊說,“誰看見的,眼神不好,我會做這種事?我閑得無聊麽?”
“......”
她——
“商淮舟——你最、最好不要讓我找到證、據——嗯——”姜梨語不成調。
“那些亂七八糟的東yihua西有你老公重要?”商淮舟懲罰性地在她身前柔軟處咬了一下。
姜梨倒吸了一口氣,“所以你是承嗯——有了。”
商淮舟不應她。
姜梨推了推她,“你輕點,不許在脖子留痕跡,明天要試裝。”不然她沒法見人。
“嗯。”商淮舟。
次日,姜梨是被熱醒的,她動了動身體,完全動不了,她被霸道的男人嚴絲合縫地抱在懷裏。
她動了下身體,商淮舟都沒反應,以往只要她動一下,他立馬就松開她幾分。
姜梨輕輕喊了聲,“商淮舟——”
他沒應。
姜梨睜開眼,眼前的男人,眉頭緊蹙,臉色也不對勁,慘白,薄唇緊緊抿着。
他的身體怎麽這麽燙!
商淮舟竟然生病發燒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
姜梨趕緊撥打了商家的家庭醫生電話。
年邁的醫生來看過後,他推了推眼鏡,“沒什麽大事,急火攻心引起的,挂兩瓶點滴,吃點藥就好了。”
“???”
急火攻心!
這是個什麽病!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