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被他氣瘋了

“早點睡吧。”

主卧的門在祁燃面前啪嗒一聲關上, 盡管祁燃已經慌到手忙腳亂套上浴袍,并沒有在哥哥面前遛鳥,還是被關在門外。

但他又沒勇氣去敲門。

他在浴室自渎已經被未煙看見, 聽見了,他無可辯駁。

這事在上輩子他沒少做,因為老婆總不讓他碰, 他又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被老婆踹下床後,只能壓着委屈進浴室自我纾解。

未煙上輩子也沒這麽臉皮薄, 他在浴室弄出再大動靜, 未煙都睡得着。

前提是,上輩子他們同床共枕了那麽久,早就習慣了,這輩子他還沒給人追到手呢……

唉……

祁燃不知道未煙做了什麽樣的夢。

但他明确自己做了一個夢。

大概是今天吻了未煙好多次, 吻得那麽激烈,懷中的觸感還未消除,夢中便盡是旖旎。

支棱起來了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他半夢半醒中,幻想着未煙的模樣,被壓在床上, 被摁在桌上, 被握着纖細的腰困在落地窗前……

那雙一貫冷銳的眼依舊冷靜, 卻被折騰得眼尾發紅, 霧氣覆上,生理性的淚水要墜不墜地挂在長睫上,玫瑰薄唇被貝齒狠咬, 阻止自己發出狼狽的聲音。

越想越瘋, 越想越熱得渾身難受。

最終, 祁燃還是沒抵制住本能的念頭,手伸進被褥中,在空調打的很低的卧室內出了一身汗。

好半天才釋放。

他渾渾噩噩地起身,想洗去一身汗,卻發現房間內沒有浴室,才意識到這裏不是別墅,而是市中心的那套平層。

而他夢中的另一個主角就在對面的房間。

只要他拿出備用鑰匙,推開那扇門,就能走進去,就能在他親手鋪好的柔軟大床上看見自己的夢中人。

他可以去擁抱他,親吻他,對他做他早就想做的事情,做那些渴了兩輩子的事情。

不知不覺都走到門口了,他額頭抵在木門上,深深嘆息。

最終還是轉頭離開。

花灑噴出的水沖幹淨剛剛的罪孽,卻擋不住他胡思亂想的念頭。

再一次,他在浴室裏,一邊傷心又生欲地喟念着未煙的名字,一邊解決了自己的本能問題。

這一次比夢裏那次還要久。

等他關掉花灑,兜着一塊浴巾走出浴室的時候,整個人險些被吓痿了。

一雙銳利的鳳眼對着他,目光不錯地打量自己。

春夢對象将他自渎時的聲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夜,他睡不着了。

第二天走出房門的時候,未煙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在洗刷鍋碗,見他走出來,只冷淡地瞥了一眼。

“去洗漱,洗漱完吃早飯。”

嗓音依舊冷靜,就像昨晚的事沒發生過。

祁燃讷讷地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走出來的時候,廚房油煙機還沒關,未煙叼着煙,解下圍裙,辦靠在琉璃臺上眯眼看他。

祁燃有點慌,緊緊攥着拳,還是決定将思考并整理了一夜的話,一股腦倒出。

“其實我不覺得昨晚我那樣很羞恥,我是個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會有欲,會想要,很正常。”

未煙臉上看不出喜怒,叼着煙迷眼看他。

祁燃狀似輕松,說的話頭頭是道,實際上緊張得不行,手指無意識攪弄着T恤衣擺,都扯皺了。

“你不能看不起我,也不該覺得我荒唐,我只是……只是喜歡你,才會夢到你,才會……才會這樣,喜歡一個人有欲`望很正常的。”

未煙掐滅煙蒂,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

“吃飯。”

“喔。”

祁燃這頓早飯吃得心不在焉,時不時擡眼偷瞄未煙,對方神情淡淡,和昨晚乍然撞見時完全不同,看得祁燃心底直打鼓,他不知道未煙心裏怎麽想的。

他一晚上沒睡好,想了好久決定坦然面對,說這些話的時候打了不知多少遍腹稿,卻沒想到對方滿不在意。

他心情複雜。

按理說,未煙不計較,他應該高興,但他又很不舒服。

一塊精心打磨的玉石,抛進湖底,沒有激起半分漣漪。

悶頭吃飯,食不知味,時不時唉聲嘆氣。

趁他心不在焉,未煙擡眼看他。

小崽子臉頰上沾了粥米粒,頭發淩亂,翹起一撮軟發,其實挺可愛的。

未煙無聲淺笑,這會兒知道心慌了?

他其實不是不能理解,一個血氣方剛,發育很好的男孩會有性`沖動很正常。

只是不能接受旎念對象是自己。

但轉念一想,祁燃說了那麽多次喜歡他,他的幻想對象是自己也合情合理。

只是,這種畸形的念頭不該再繼續下去了。

不回應,不拒絕,是未煙在完全想好對策之前,他認為最穩妥的處理方式。

倒不是他渣。

他不是沒拒絕過,但祁燃太固執了,他的拒絕一直無效,實在沒必要掙紮。

一頓早飯結束,未煙收拾完碗筷,走到窗邊又點起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然後看着沙發上乖乖坐着的男孩,開了口。

“祁燃。”

“嗯!”男孩眼眸一亮,直勾勾盯着他。

“今天幾號了?”

祁燃不明白未煙為什麽突然問自己時間,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說:“八月二十七。”

“你是不是快開學了?”

“……”

“該回家收拾收拾去學校上課了。”

祁燃不理解未煙為什麽忽然對自己說這個,他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倚在窗邊,身姿挺拔的男人。

“你要趕我走嗎?”

未煙沒點頭,也沒否認。

他繼續說:“暑假快過完了,你該去大學開啓一段新的旅程了,校園很美好,是一個人生命中最青春最難以忘懷的時光,在那裏,你會遇到新的同學,會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這樣,你遲早會釋懷這段混亂且沒有意義的時光。

他沒看祁燃的眼,在袅袅青霭壘起的濾鏡中繼續說:“你長得帥氣,也很聰明,家境又好,在大學裏會遇到很多同齡人,會被很多女孩喜歡。”頓了一下,又道:“就算不喜歡女孩,也會遇到更适合你的男孩,你的選擇很多,你還年輕,不要過早把自己困死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

祁燃愣了,傻了。

一連串的紮心話直往耳朵裏鑽,往心口上割。

他什麽也聽不清,眼前突然模糊,喉嚨有點痛,擡起紅紅的眼眶,直勾勾對着情緒冷沉,擺出大家長姿态的未煙。

“我不喜歡女孩,也沒有喜歡男生,我……”

生怕祁燃又莽撞直球地說只喜歡自己,未煙皺着眉頭打斷:“你都不去嘗試,怎麽知道呢?不要把自己框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

“怎麽就不可能?為什麽就不可能?!”

祁燃急了,嗓音驟然拔高。

像是和家長講道理又講不過,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

未煙沉默了會兒,又點了一支煙,暴躁地深吸一口。

“我比你大六歲,都說三年一代溝,六歲就是兩個,你不能理解我,我也沒辦法照顧你的情緒。你能想象嗎?我上大學的時候,你才小學畢業。”

“……”

“而且,我自認為自己沒什麽好的,你家境優渥,我家道中落,曾經父母輩許下口頭姻親的時候,還以為沒出生的你是個女孩,就算你喜歡同性,也不該找我,因為我不是。”

“……”

男孩不說話,瞪着他,淚珠在眼眶打轉。

未煙撇過臉,不想看他,繼續說:“昨天……鄭醫生和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問題很複雜,并不适合同任何人在一起。”

“未煙,不是的,我不介意,你別想那些,你……”

“我介意。”

未煙打斷他,又頓了會兒,實在不想提自己的私事,他擡起夾着細煙的手,揉了揉額颞,抿着唇說:“你回去吧,回家收拾收拾,準備去上學。”

“謝謝你給我提供了一個住所,房租我會按市場價付給你,等我找到別的地方,我就……”

“你就什麽?”

祁燃豁然起身,從沙發邊疾步走到落地窗前,然後一把攥住未煙的手腕。

未煙指尖夾着的煙顫了一下,抖落簌簌火星和煙灰,落在祁燃手背上,燙到了,但他不覺得疼。

“你就什麽?嗯?你要說什麽?”

“……”

“你放手,坐回去,我們好好聊。”

祁燃并沒有松手,反倒攥得更緊,在素白漂亮的腕骨上捏出難以消弭的紅印。

“我不!!是你不要好好聊的,你總這樣……你一定要把我和你分的那麽遠,那麽泾渭分明嗎?”

男孩一直都很乖巧,很溫柔,偶爾犯病了有些中二,但這一刻,大約是真的傷到心了,眼眶那麽紅,眼淚要墜不墜的,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一貫純澈的杏眼,這一下子忽然狠戾起來。

犬類幼崽忽然化身成兇狠的惡狼,死死瞪着未煙,就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剝,拆吃入腹。

他咬着牙,惡狠狠地咬在未煙耳邊,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憋在心底太久的陰暗話語。

“對,我錯了,我就不該一直一直……一直等着你,你根本不明白……”

這個樣子的祁燃,讓未煙覺得陌生。

下颌被掐住,被迫對上眼眸,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如何應對,就被少年握着手腕,就着他指尖的細煙吸了一口。

然後——

寬厚的掌心迅速扣住他後腦,雙唇啪地一聲撞上來。

重重吻住他。

煙霧在兩人唇邊彌漫開,直到消散殆盡,年輕男孩還是不肯放過他,唇舌糾纏,擠開牙關,帶着煙味去吻他。

等他意識到抗拒的時候,祁燃還是不肯松口,舌尖都被他咬出了血,也不肯放過,激烈糾纏的吻愈發癡迷,吻到他缺氧,吻到他頭腦昏聩。

又将他推他的手扼住,将他整個人抵在落地窗前,大手握着他雙腕,扣在他頭頂上,另一只手沒入襯衫……

瘋了!

他媽的,簡直瘋了!

未煙根本沒想到,狼崽子應激反應這麽大。

是啊,祁燃是瘋了。

他尊重未煙,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想慢慢融化他,想慢慢煨熱他。

但這一切有個前提。

只要有希望,他都可以等待,忍受……

但未煙卻那麽冷漠地要掐斷他們之間的聯系,他怎麽可能受得了?

上輩子,他們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就算不上床,未煙也還是他的,他努力壓制本能,是因為知道未煙不會離開他。

這輩子,他在熱烈地追求他,想慢慢的,一點點擠入他的生活。

可是呢?

可是,這一刻,未煙卻跟他講了那麽多大道理,要離開他的借口總也找不盡。

他意識到未煙并不只是說說,是認真的。

他如何還能冷靜?

如何慢慢追求?

或許是因為多年的求而不得,多年的等待隐忍,讓他骨子裏染上一抹偏執。

他可以無限陽光,一直乖巧,也可以被逼瘋成一個兇神惡煞的魔鬼。

只要未煙是他的,他怎樣都可以。

祁燃知道自己忍了太久,太辛苦了,未煙的這些話都成了導火索,将那些隐忍的僞裝全部擊碎,讓他不得不狼狽地釋放本性。

壓抑那麽久,忽然釋放,是很兇猛的,兇猛到他自己再也壓制不了。

陰鸷的眼狠狠剜着未煙,看着男人驚愕慌張的神色,他忽然笑了。

未煙根本理解不了,他到底忍了多久。

如疾風驟雨般肆虐的吻再度落下,齧咬着男人冷淡的薄唇,啃噬出玫瑰色,又沿着下颌一路往下……

疊在昨天的淺色痕跡上,化作更難消弭的豔`色。

祁燃年紀小,但身型挺拔,整個壓在未煙身上,他是難以抗拒的。

未煙冷靜慣了,即便此刻失控成這樣,他還是從短暫的驚愕中迅速回神。

被握着腰,狠狠掼在沙發上,襯衫扣子七零八落掉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聽着男孩伏在胸膛前粗重地喘`息時,閉了閉眼。

壓着顫音,冷靜地說:“祁燃,你非要這樣嗎?這樣下去,我和你……就都完了。”

他被折騰地沒了力氣,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比起男孩的喘`息聲來說,非常輕。

但祁燃聽見了。

伏在身上撕扯衣衫的人頓住,沒了動靜。

祁燃再擡頭的時候,未煙撇過臉,沒去看他的眼睛。

但臉上忽然濕潤了。

男孩的眼淚一滴滴往下墜,落在未煙唇邊,嘗到的都是苦澀。

未煙再擡眼去看的時候,祁燃委屈的不行,整雙眼都哭腫了,通紅一片。

“……”

肆虐的動作也沒繼續下去。

而是一邊顫着聲,拿「對不起」練普通話,一邊手抖着給他扣襯衫扣子。

但是扣子都被扯散了一地,根本扣不上。

“……”

未煙擡手掩額,閉着眼不想看。

一個直男,被另一個男孩壓在身`下強吻,衣服扯成那樣,甚至還想做更多。

太荒唐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踹開兔崽子,提着行李箱轉頭就走,卻也知道,以祁燃這個狀态,他要真那麽做,要麽,再次讓孩子在他身上發瘋,要麽,讓孩子自己瘋掉。

他開始懷疑鄭醫生不但醫德不行,專業能力也不過關。

要不然怎麽看不出這孩子的瘋病呢?

他是真搞不懂,認識短短幾十天時間,怎麽就能讓一個男孩喜歡自己,喜歡到這種程度……

男孩怎麽都扣不上扣子,手在抖,心也慌了。

好好經營的感情,忍了兩輩子,怎麽就突然……

該怎麽辦?

該怎麽救?

在手足無措的慌亂中,祁燃忽然想到了什麽。

他驀然拽下未煙手臂,一雙眼直勾勾看着對方,然後突然開口:“男人,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別怕,我只不過是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這輩子都逃不掉,這輩子都是我的男人。”

未煙:“……”

這三分邪魅,四分霸道,兩分戲谑,還有一分深情的餅狀圖臉是怎麽回事?

未煙還沒反應過來,祁燃就忽然捂住自己腦袋,皺着眉頭嘶嘶喊疼。

然後,一雙濕漉漉的無辜杏眼,向哥哥看過來。

糯糯地說:“我……我剛剛怎麽了?頭好痛喔。”QAQ;

未煙:“……”

作者有話說:

劇本正常流程:黑化!強制愛!狠狠do!傷心傷情,他逃他追!

劇本到燃燃手裏:嘤,哥哥,我好怕怕,頭好痛痛,你哄哄我,你寵我一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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