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總之落在他眼中都是笑話……
象被點了穴一樣,在這一瞬間,陳遇言身子整個僵下來。
“上車。”祁讓盯着她看了一眼,壓抑着脾氣粗聲道:“我送你回去。”
陳遇言僵了一僵,抿嘴不說話,騰出一只手就要脫下他的衣服。今晚是他救了她,可他讓她感覺寒冷。事實上,一如和他分手後的心情,她只想離得他遠遠的,只願再也不要看見他。
可是老天好像要懲罰她曾犯過的錯誤一般,一次又一次叫他撞見她的狼狽,她的不堪。求職不順,面試出醜,聚個餐也能叫人污辱。身無長物,人還笨拙能力又菜,要啥啥沒有,哪哪都不行,總之落在他眼中都是笑話。
祁讓冷眼睇着她沒吱聲,等她快把他衣服脫下來時,他才伸手一把扯過,動作粗魯的又給她裹上。他按着她的肩低頭口氣隐忍: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嗯?”他聲音很冷,臉色很臭:“還不夠是不是?你要這麽揪着衣服走回家?想讓人先jian後殺?”
陳遇言身子一縮,打了個哆嗦。
祁讓看她兩眼放開她,轉身就往回走。
走幾步,他停住,舔了舔牙幫子讓自己保持冷靜。随後他抿緊唇再度折身,邁開修長的腿五步并三步,騰騰兩下就回到一臉惶然,卻立在原地不動的憨巴跟前。
不打算再和她廢話,他冷着臉孔一語不發,伸手攬了她的背,一舉就把人打橫抱起來。動作利落,快而穩當。接着他一秒也不耽擱,抱着她就往他停車的地方走。
身體突然被騰空抱起,陳遇言的第一反應不是推開他,而是驚叫一聲,本能的就想要拿手去抱住他的脖子。一若人們在身體突然失重時,所會有的本能反應一般。
再然後,因先前受驚太過,她被吓得發白,血色全無的臉頰遽然發燙。不是害羞而是感覺羞醜,為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多麽諷刺的事情,如今他的懷抱再不叫她眷念,再不能令她又羞又喜,臉紅心跳若小鹿亂撞。
而曾經他的胸膛是她最想要靠近的地方。
陳遇言不自覺咬住下唇開始掙動,随即她立刻聽到他深深吸氣,似正在忍着火氣。繼而,他手臂一緊非常強勢的,将她幾乎是箍在他胸前,叫她完全動彈不得。一如既往,在體力上,她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祁讓沉着臉,腳步不停。頃刻後,他走到車前拉開車門,把她塞進副駕,砰一聲關上車門。
“住哪?”上車後,他問。語氣冷的象冰。
陳遇言抿住嘴巴不作聲。
“行,你願意耗着随你。”等了等,祁讓冷道并不看她。
他打開車窗顧自點了根煙,出奇英俊的臉龐上,黑沉沉一雙眼陰鸷又冷漠。
今晚他心情壞得很!
即使狠揍了一頓劉義明,他心口依然掖着火,硬生生堵着。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還能對陳遇言表現出他的耐心。但也許這只因為他不打女人……
陳遇言僵硬了幾秒,垂頭脫下他的西裝。她也不看他,揪着衣襟垂眼将衣服放在身旁的扶手箱上。然後她自己系上安全帶。他西裝上沾了點血,在封閉的空間裏,很有些血腥氣。她知道,這都是劉義明的血,而這令她感到害怕,感到不舒服,近乎生理性的反胃。
似有所感,祁讓側頭掃她一眼,又低眸看了看自個的西裝,繼而他叼着煙,将衣服拿起來掏了掏兜,把裏面的手機和錢包都拿出來。下一秒,他陰着臉把被掏空的西裝,毫不猶豫的透過車窗扔進前方的垃圾箱中。想到這上面有劉義明的鼻血,他也惡心。
扔掉西裝,他又扯着衣領子嫌棄的嗅了嗅,在心中爆粗。這一回劉義明傷身,他傷錢。他身上這一套都得扔。項目黃了,還他媽搭上他好幾萬的置裝費。
陳遇言餘光瞥見他的動作,馬上感覺可惜又不安。她不懂名牌,但她能看好壞。他那西裝質地精良,面料極是考究,版型也好一看就不便宜。
而說到底,他這是為她受的牽累。只是,陳遇言眨動幹澀的眼眶,心下窘迫,她賠不起的……
待他停下來,又開始寒着臉抽煙,她抿抿嘴,小聲朝他報出住處地址。不想和他耗着,那的确是越早回去越好。何況這會真的不早了,而她已經非常疲憊。
因為租住郊區,離市區太遠,她每天都要起很早趕車,而只要到了公司就不得閑。作為一名行政文員,一個職場新人,辦公室裏的勤雜工,她的工作瑣屑繁雜,事務一樁接着一樁,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歇息。一天下來,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精神都極度的疲累。
今晚又平白受這一番驚吓,此時她身心俱疲但感虛軟,頭腦昏沉渾身乏力。老實說,現在他願意送她回去,倒是她應該大感慶幸的一件事。不然,這個時間這個點,她還真不知要怎麽辦才好?
聽見她說的地址,祁讓忍不住在心裏又爆了句粗。他将抽了一小半的煙掐滅,順手一揚精準的投進窗外的垃圾箱。接着他一踩油門,黑色的大奔滑入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