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魔鬼不分
今天店裏挺忙，謝初靈下班時都快淩晨一點了，回到家沈硯已經睡下了。他坐在床邊望着沈硯恬靜的睡顏，他醒着的時候總是咋咋呼呼的鬧騰，一睡下就乖巧安靜得像只小貓。
手指輕撫他額間的魔紋，自他那日受傷後，沈硯變得荏弱異常，他說他心裏像有團火在燒，每天必須解封才能讓身體好受些。一想到是他害得沈硯變成這樣，謝初靈便難過自責。沈硯把這歸咎于他太弱，所以他要勤苦修煉。
“初靈，你回來啦？”沈硯睡夢中嘀咕了一聲，“微波爐裏有點心，你打熱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兩個人都是不用吃就可以過活的人，但沈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喜歡吃好吃的，而且每次都不忘給謝初靈也來一份。謝初靈對吃的沒有特別嗜好，沈硯吃什麽跟着吃什麽。
謝初靈走到廚房，也懶得大熱，直接把微波爐的點心吃了，反正冷的熱的吃在他嘴裏都一個味。
莫語凡給他發了條短信，說有任務，要不要接。
單靠小吃店那點微薄的收入兩人都得喝西北風，謝初靈還是會接任務養家，其他不說，煉丹是極耗錢的。沈硯修魔後他煉丹的意義也沒了，但畢竟是一項技能，都已經學了也不想半途而廢。等到一定境界，煉丹也會變成賺錢的技能。
謝初靈以前沒有什麽金錢觀，是下山後才知道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萬萬不能，沈硯又是留戀凡塵，想過人類生活的，他更要賺錢養家。
約了莫語凡在酒吧見面，是個小任務，輕輕松松就可十萬入賬。他們這行的報酬，十萬是起步價，還不用報稅，但要抽層給門派，一般人都能輕松發財，運氣好的日子會過得很滋潤，運氣不好一命嗚呼的也很平常。
交接了任務後，莫語凡提起一事：“這幾天碰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謝初靈用眼神問他別賣關子，莫語凡舉着酒杯，眼睛直直盯着血紅的紅酒：“禦鬼使。”
人界與鬼界有一條通道，人一死便會有鬼差來勾魂，但有些孤魂野鬼不願投胎為人，留在人間禍害世人，就有會專門的鬼差來收這些厲鬼，他們就叫禦鬼使，相當于鬼界警察。
莫語凡因為任務的關系認識了幾個禦鬼使，知道他們平時僞裝成人類混在人群中，專抓一些害人之鬼。
謝初靈想起他曾接過一個類似的任務，那個叫張嘉樂的男鬼纏着一個女生兩年都沒被抓走，這禦鬼使辦事效率略差。
他提到張嘉樂這茬，莫語凡便解釋道：“你說張嘉樂是修仙的，那不就得了，修仙的畢竟與常人不同，他肯定用了什麽法子掩飾自己的行跡，讓那些禦鬼使察覺不到。”
謝初靈問道：“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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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語凡笑了一下：“那兩個禦鬼使我認識，碰到就聊了一下，說他們最近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事，也就是前陣吧，他們察覺到一股異常的鬼氣，變想去勾魂，但趕到事發現場，什麽都沒了。”
謝初靈道：“異常？”
莫語凡道：“是的，強大得不像尋常的鬼。”
謝初靈嗯了一聲，不發表意見，他對這些八卦沒什麽興趣。
莫語凡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靈異事件他們也不會找我聊，他們之所以找我是因為那事發現場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在我們昆侖。”
謝初靈有了點興趣，聽莫語凡繼續道：“偌大一個昆侖竟然藏着一只鬼，竟然一個道士都沒發現，你說這要傳出去，我們昆侖還怎麽在道上混？”
謝初靈道：“那個鬼抓到沒有？”
莫語凡道：“沒有，我禀告了掌門，掌門叫我徹查此事，務必找出可疑之人。”
能瞞過他們全派上下的眼睛，這鬼修為得多深？簡直不可思議。索性現在門派內也沒什麽弟子失蹤，那鬼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他們也不知道。
沈硯每天回家都會路過小吃店，然後看一眼裏面，今天奇怪，謝初靈沒跟往常一樣立在門口當門神，不見人影。有過上次的經歷，沈硯不敢掉以輕心，當即就進去看看謝初靈。
店裏人不多，謝初靈在跟一個女生交談，旁邊幾張桌子的女生羨慕嫉妒恨地看着那女生，要知道謝初靈幾乎不跟人交談，那個女生是誰啊？他女朋友？不會吧？！
沈硯定睛一看，心髒吓得都要跳出來，跟謝初靈在交談的竟是李眉。
李眉只是來這裏吃飯，早有耳聞謝初靈在這打工，但她并不喜歡這家小吃也沒來過，今天路過這裏的時候看到謝初靈，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想跟他說。
聽完李眉的擔憂，謝初靈從面無表情到眉頭微蹙，最後道：“你多心了，不會有鬼敢接近沈硯的。”
但假如是那只能瞞過昆侖上下的厲鬼……謝初靈也不敢保證。他沒忘記沈硯的特殊體質，他的體質無疑是鬼怪最愛。
李眉一撩鬓發，笑了笑：“我也是這麽想的，只是知道你是他朋友，又是……便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在聊什麽。”沈硯強勢插入兩人中間，搬了張凳子坐在謝初靈旁邊，抖着二郎腿，“我餓了，給我來碗酸菜粉條。”
謝初靈點頭：“慢等。”
沈硯道：“要特別加辣加料的。”
李眉差點以為自己眼花，剛才謝初靈似乎笑了一下？天，這張冰山臉怎麽會笑？一定是她眼花，見鬼了！
沈硯跟李眉打招呼：“好巧啊，來吃飯？”
李眉并未隐瞞，簡單地說出自己的焦慮：“你不要怪我多事。”
沈硯叼着筷子，咕哝道：“安啦，有鬼也被初靈吓跑了，沒事的。”
李眉道：“但是，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比昨天更濃了。”
沈硯面色一變：“怎麽可能，一定是你錯覺。”
李眉柳眉皺起，伸手在他身後淩空抓了一下，卻抓了個空：“我總覺得你背後有……”
沈硯回頭看了一下：“啥都沒有，你別吓我，我很膽小的。”
李眉歪頭思考，最後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讓你擔心了，我不是存心吓唬你，只是……只是……”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就在剛才，沈硯身上的鬼氣又濃了幾分，而沈硯的面色也異常地蒼白。
沈硯只覺得一陣心悸，冷汗就冒了出來，他扶着額頭，不動聲色地将封印解開，釋放出魔氣：“李眉，別說話。”
李眉驚愕地看着沈硯的變化，他的身上突然多了一道強大到讓她無法言喻的氣息，他的額間也生出奇怪的紋身。
沈硯苦笑了一下：“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的我。”
李眉輕聲：“真實的你？”
沈硯吐了一個字：“魔。”
“……”李眉恍然，“原來如此，那可能是我把你的魔氣和鬼氣弄混了，因為很……相似。”
沈硯籲了一口氣：“我受傷了，魔氣有點淩亂，調養一陣就好。”
李眉道：“他知道麽？”
沈硯：“我們同居的，你說呢？”
李眉訝然，随即了然：“我早覺得你們不對勁。”
沈硯嘿嘿一笑，李眉道：“祝福你們。”
“謝謝。”
當天晚上回到家，謝初靈就把沈硯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沈硯跟只鹹魚似的，任他翻來覆去，完了趴在床上懶洋洋地不想起來：“查完沒有？哪有鬼。”
謝初靈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沈硯，你氣息太過淩亂，沒按我說的法子練？”
“你給我的秘籍多得我都背不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較笨，悟性也沒您高，一點就通。”
“你都成魔了，卻還沒煉出識海，這很不可思議。”
修真者有一定悟性都能開發出自我的識海，到一定修為基本都能自如控制識海，而沈硯在成魔的情況下，居然沒有識海。沈硯自我吐槽說是因為他頭腦簡單，不配有識海那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玩意，謝初靈打擊他：“那不叫頭腦簡單，叫沒有腦子。”
謝初靈曾試圖用神識跟沈硯溝通，但剛接觸到沈硯的神識，就被他抵觸反彈回來，沈硯拒絕用神識跟他交流，說太費神，他晚上會做噩夢。
沈硯說他在靜止空間裏都是用神識跟謝滄海交流，每天這樣玩他的腦容量都不夠用，快成傻子了都。
謝初靈道：“謝滄海的神識異常強大，在這點上我遠不及他。”
沈硯一直很好奇：“你跟你大伯，哪個厲害點？”
其實他這是廢話，當然是謝滄海，但謝初靈的力量強大到何種程度，他也很好奇。
“他殺不死我，我殺不死他。”
沈硯了解了一下：“就算你沒他厲害也很正常啦，畢竟他比你多活了幾年。”
謝初靈道：“跟這個無關。”
沈硯：“是哦，你修仙才多少年，就是許多人一輩子都及不上的修為。那我再婉轉的問一下，你修仙厲害還是修魔厲害？”
謝初靈回：“魔。”
沈硯道：“跟我的水平比起來呢？”
”秒殺。":，百，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