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疼痛又期待

曙光國際集團會所

蘇皓軒對着坐在他對面的習遠挑了挑英挺的濃眉:“遠,小萱回來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習遠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機,富有磁性的嗓音顯得低沉而無奈:“皓,原本她的心裏就不曾有過我,現在連曾經存在過的記憶都沒有了,而且我的腿——”

“遠,難道你懦弱的連再試一次的勇氣都沒有了嗎?這可不像你的作風,何況,她僅僅忘記了你,你就甘心嗎?”

習遠站起來,接過服務生遞過的昂貴純黑手工的薄呢大衣,随意往身上一披,緩緩地走出會所包廂:“皓,再給我一點時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遠,如果你能夠放得下她,就不會出現在機場,既然放不下,那就該勇往直前,何況我們所有人都支持你,做你的後盾。”

“可是她不在乎。”快到門邊的習遠頓了一下,回過頭,狹長的丹鳳眼流瀉着極力掩藏的酸澀。

蘇皓軒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裏就想不明白,像習遠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會患得患失成這樣,看來愛情還真有讓人變傻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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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店裏,蘇亦萱遠遠地就看見譚若言走了過來,果然那個家夥經過歲月的雕琢變得更加的妖—嬈動人了。

多年沒有見面的兩個小女人激動的擁抱在一起。

“壞蛋,你既然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不就是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嘛,若言,我好想你哦。”

“別騙人了,如果真的想我怎麽會一別就是四年,每年除了巴掌大的一張明信片,也不知道和我聯系。”

蘇亦萱攏了一下耳邊的微卷短發,撐着下巴看着對面賭氣瞪着自己的譚若言,她眯起有點上—翹的眼角陪着笑臉:“我的好若言,別生氣了成不?我回來不是第一個就過來見你了嗎?送你一只可愛的泰迪熊,喏,笑一笑。”

當年她也以為只是短暫的回避,沒有想到美國一去就是四年,對好友心裏多少有點內疚:“所以,我這次就回來陪你啊。”

“你不回美國了?”

“不去了,再呆下去,W市我都陌生了,最重要的是我想家了,想你了。”

蘇亦萱拿着泰迪熊做着各種可愛的動作,逗得譚若言瞧着泰迪熊憨态可掬的模樣,再看看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的蘇亦萱,随即“撲哧—”一聲笑了:“誰願意生你的氣啊,不過,這次說好了就不能反悔了,留下來吧,這兒有你的親人和朋友。”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對了,若言,我想打聽W市的情況找一份工作,悶在家裏我不願意。”

譚若言聽蘇亦萱打聽工作感覺很奇怪:“

亦萱,明明你學的建築設計專業去你哥哥的公司正合适,為什麽還要打聽工作呢?要知道能夠進曙光國際集團是所有學建築設計畢業生夢寐以求的事。”

蘇亦萱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哈根達斯:“其實去美國後我改專業了,是服裝設計,而且,我不想在我哥的公司裏無所事事地混日子。”既然選擇回來了就要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她可不希望每天呆在家裏閑得發黴,做一只米蟲。也不想去家裏的公司享受特殊待遇。

哥哥曾笑言,公司設計總監的職務就是專門留給她的,上大學的那會兒假期也在公司設計部呆過,因為身份的關系,她在設計部反而整日無所事事,其實又有誰注重她的真實設計水平呢?漸漸地她也就不樂意去了,幸好哥哥沒有勉強。

譚若言聽後沉吟片刻:“亦萱,關于服裝方面你倒是問對人了,雖然我到W市工作也才第三年,但知道至善集團,他們設計出來的尚品服飾在服裝界極富盛名,你看我今天這一身就是尚品服飾的最新款。”

蘇亦萱看着譚若言身上的小套裝,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搖搖頭,接着用勺子挖着。

譚若言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問:“亦萱,那你回來還找他嗎?”

蘇亦萱知道她問的“他”是誰,笑着搖搖頭:“若言,如果我說那只是不成熟時候的任性,僅僅是一時的迷戀,并非愛情。你相信嗎?”

“我信。”

兩個人不由地相視而笑。

多年沒有見面的兩個人手挽着手,逛着商場、品嘗着當地的特色小吃,叽叽喳喳地聊個沒完,一個脫俗純美,一個性—感迷人,引來路人的紛紛注目。

蘇家別墅

蕭管家聽完蘇皓軒的電話,心裏狐疑着,少爺的心思是蘇家最難以琢磨的,他怎麽吩咐就怎麽做吧:“遠少爺,我們家的少爺讓我帶您先去餐廳用早餐,他一會就下來。”

他禮貌且恭敬地引領着習遠來到餐廳。這位遠少爺是少爺最好的朋友,不僅有着多年深厚的友誼,而且聽老爺和少爺多次提及到生意上的合作。他內斂深沉,每次過來甚少聽見他說話,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傾聽少爺談論,可是他的沉默絕不會讓周圍的人忽略他的存在,恰恰相反,他用那雙幽深如潭的眼眸常常令人膽戰心驚。

“蕭伯伯,我想喝一杯豆漿。”悅耳的女聲打破了蕭管家的分神。

“萱小姐醒了,我現在就去吩咐廚房給您現榨。”蕭管家的眼睛頓時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姐人不僅長得漂亮,還難得沒有一般富家千金的刁蠻驕縱,對誰都親切有禮,蘇家上下沒有不喜歡她的。

蘇亦萱洗漱後還是感

到睡眼惺忪,她步履不穩地來到餐桌前,随意坐下,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對着已經坐在餐桌前的人打着招呼:“嗨!早安!”

回應她的是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早安!”

她繼續打着哈欠,突然,感覺這道聲音不對,她猛地合上打哈欠的嘴巴,瞪大一雙澄澈純淨的雙眼:“啊……你是誰?”

蕭管家剛從廚房折回來,唉,萱小姐記得所有的人,為什麽偏偏把他給忘了呢?蕭管家随即無聲地退下。

蘇亦萱雙眸一眨不眨地繼續瞪着餐桌對面的男人,搜刮着腦中所有的信息,就是想不起來對面坐着的男人是誰?竟然會一大早就出現在自家的餐桌上,看他篤定的樣子應該是家裏的常客。

他瘦削挺拔的身材明明優雅貴氣地端坐在餐桌後,可透過來一股不可忽視的冰冷氣息還是讓她莫名地打了個寒顫,那微微狹長的眼眸漆黑幽深,隐約可見眸底的灼灼漣漪,此時正目不轉睛地凝視着自己。

一股沒有來由的強烈熟悉感讓蘇亦萱的心微微的刺痛起來,她反彈似地從座椅上跳起來,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鮮空氣,來緩解似被針紮一樣密密做痛的心:“嗨,我認識你嗎?”

習遠從看見蘇亦萱随意套着印有海綿寶寶圖案的居家服,像個小精靈般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就開始迷失了。

她所有小動作在他的眼裏都顯得那麽可愛,如細瓷般精致的臉蛋因為懊惱現在皺成一團,玫瑰花瓣般潤澤的粉唇微啓,誘惑着的他好想緊緊地把她嵌入自己的懷裏,狠狠地去吻那渴望已久唇—瓣。

可是理智提醒他不能這麽做,他不想第一次見面她就被自己的唐突孟浪吓壞,不得不用超強的意念克制住自己,那只握着奶杯的修長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

“不好意思,我失陪了。”蘇亦萱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客人面前失态而羞愧不已,她在他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習遠被蘇皓軒一大早約到蘇家詳談最近的一個合約項目,看到故意不露面的蘇皓軒,心裏明白那個家夥是在為他創造接近蘇亦萱的機會,現在看見她走了,他也就失去了繼續留下的興致。

看了看手腕上的鑽表,和司機約定來接他的時間還沒有到,他盡量緩慢不落痕跡地走在路邊。蘇家別墅位于W市的城郊,地點略偏,除了私家車這一路顯少有計程車經過。因為當年的心結還在,以後他一直沒有開過車。半年前在美國看到蘇亦萱把車開得飛快,他當時就在想有些事忘了或許也是好的。

前面的路邊有張專供行人休息的長椅,他緩步走過去,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蘇亦萱開着嫂嫂的跑車出去透透氣,剛才的

失态讓她窘迫,她不好意思再遇上那位僅僅見過一面,就能輕易影響到自己情緒的人。

前面路邊的長椅上假寐的人讓她不由自主地就将跑車停了下來,看着他,剛剛平息下去的痛楚又迅速地蔓延上來,從骨髓一直滲透到四肢百骸,她緊捏着方向盤忍受着痛楚的侵襲。

習遠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宛若未聞,繼續保持着原先的姿勢,連假寐着的眼睛也沒有睜開。

“你……你沒開車嗎?”他的樣子更是觸動了蘇亦萱某根不知名的神經,沒來由地就想去關心,去憐惜他,她聲音顫抖,連問出的話也小心翼翼。

“願意載我一程嗎?”他說的很是随意,可閉着的眼睫在微微顫動着,洩露了他心底的緊張。

蘇亦萱糾結于他帶給自己的感覺,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緊張:“當然。”他帶給她的強烈存在感,讓蘇亦萱就不曾想過去拒絕。

“習遠。”坐上副駕駛座位系好安全帶後,他眼神專注,語調認真地介紹自己。

“蘇亦萱。”她也學着他的語氣自我介紹。

“那我們從現在開始真正的認識,可以嗎?”

“嗯。”蘇亦萱嘴裏答應着,心裏卻早已亂成一團,總覺得他的話裏有着某種不明意味。奇異的是,自從他上車後,那蔓延全身的痛楚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管他呢,還是好好開車要緊,銀灰色的寶馬拐彎後就彙入滾滾的車流。

她聽見他打電話吩咐司機不要過來了,忍不住地開口詢問:“習遠,你為什麽不自己開車呢?”

習遠頓了一下,答非所問地說:“你的車技似乎不錯。”

蘇亦萱飛快地撇了一眼他,聲音裏有着掩藏不住的驕傲:“當然,我國內和國外的駕照都是一次性考通過的哦。”她右手下意識離開方向盤,觸摸自己的額頭,“其實幾年前我曾經出過一次嚴重的車禍。”

他用奇怪的語氣問:“有多嚴重?”

“全忘了,醫生說是選擇性失憶。額頭上倒是留下來一道疤痕作紀—念,不過頭發遮住了根本沒人看見,所以說我算是相當幸—運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告訴他這些,畢竟他對于自己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

習遠的視線投向車窗外,車窗玻璃上他的投影顯得隐晦不明。

蘇亦萱為了打破沉默,開玩笑地說道:“習遠,幸好那時我們不認識。”

“什麽意思?”他側過頭看着她,聲音猛地一緊。

蘇亦萱握着方向盤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這還不明白?沒認識的話,你當時就沒辦法搭我的順風車。想想如果車禍時你也在,或許你就沒有我當時那麽的幸—運哦。”

習遠的臉

色驟然發白,薄唇抿得死死的,放在身上的手也不自然地緊緊握住。

跑車內的氣氛陡然詭異起來。

繼續開車的蘇亦萱收住臉上的笑容,她不明白習遠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難道自己開的玩笑真的就有這麽冷?

停在至善集團的門口,蘇亦萱沖他揮了揮手,就将跑車迅速地開走了。

習遠看着銀灰色寶馬離去的方向,心裏默默地說:萱萱,其實當時我就在你的身邊,只是你忘了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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