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貍貓換太子的母親
之後的兩周,過去一個溫暖和諧的家庭蕩然無存,父母之間無言的怨言,還有孩子之間無法緩解的矛盾,就像隐藏在平靜海面下的巨大海怪,不知什麽時候,會被海浪驚醒,掀起滔天巨浪。
那天晚飯後,顧致遠有些可笑的看着唐甜恬拉着自己到一旁解釋,說出三歲小孩都不相信的謊言:唐朗是你的親弟弟,當初媽媽生你們時大出血,暈了過去,弟弟被人偷走了,爸爸為了不刺激媽媽,就謊稱只有你一個。
顧致遠把即将溢出嘴邊的實話咽了回去,媽媽看向他時,柔軟的眼光,就像無形的枷鎖,鎖住了他心中的巨獸。
他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了,媽媽你別擔心,我會和...弟弟好好相處的。”他既痛恨母親的柔軟:竟然舍不得自己素未謀面的兒子;又眷戀着這份柔軟:即便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仍然愛着自己。
可是人都是貪心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忍耐極限在哪裏,他想讓唐朗消失,想讓顧寧靜消失,他想獨占唐甜恬的愛。
唐甜恬會在乎顧致遠怎麽想的嗎?她才不,如果是原主,可能還會說服自己:他只是個孩子,僅僅繼承了了原主感情的唐甜恬仍然帶着自己的價值觀,她并不打算原諒、又或者和這個孩子産生感情。
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養母心裏挂念着親生孩子,就和養母産生隔閡;成年後又因為金錢夥同自己的生母謀害了養母孩子的生命,氣死了養母;唐甜恬從一開始就判了顧致遠死刑。她不打算和對方上演用愛感化對方,讓對方有所悔恨的戲碼,她只是想讓顧致遠意識到:你看你親媽的德性,再看看你親爸爸的,再看看你自己的。你配作為人嗎?
這兩周裏,唐甜恬也沒有閑着,一方面她自己聯系了業界一家頗為靠譜的私家偵探,塞了大筆的錢給對方,囑咐對方把她要的證據交出來;另一方面,她把游戲的內容都交給了沈宏非,讓他這周之內把團隊組建起來,她把身邊瑣事都解決後就去上班。
說來好笑,這兩周裏,顧崇也花了大價錢派人去調查這十幾年來喬芳菲的生活經歷,誓要把這個女人的老底給掀個底朝天,只有互相握着把柄,才能談判,擺脫這個女人。而喬芳菲呢,對于這些毫無所覺,時不時和顧致遠聯系,發揮自己渾身的演技,企圖把顧致遠的心拉到她身邊。
周日,不堪其擾的顧致遠不得已出門赴約,他對自己的生母的厭惡已經到達了最高點,今天出門,就是想告訴對方,自己已經知道她那些腌臜事了,別再擺出一副虛僞的臉來找他。
唐朗呢,被唐甜恬吩咐在自己的房間裏看着一個包,唐甜恬這幾天忙裏忙外的動作并沒有瞞着他,他無意間翻開了調查報告,讓他對這個家庭有了新的認識:這就是一個泥潭,他媽媽不應該在這個泥潭裏越陷越深。
顧寧靜正值高三,正在自己的房間裏寫作業,他聽見隔壁隐隐約約的敲門聲,門開了,顧崇的聲音穿透不太厚的門板,鑽入他的耳朵。
“什麽事?”
除了李嬸,這個家裏只有唐甜恬一個人不帶把,女性的聲音更尖細,也聽的更清楚:“我有話和你說。”她聽起來情緒不太高,似乎是壓着怒氣,對着丈夫的口氣也不似過去那麽軟和。
顧崇一直不太願意唐甜恬進他的書房,在他心裏,唐甜恬一個家庭主婦能說什麽重要的事?正在工作中的他口氣也不怎麽耐煩:“什麽事?不重要就在這裏說了吧。”
“你确定我在這裏說?”唐甜恬嗆了回去,她發出一聲冷笑,“那我就在這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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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有事要發生的顧寧靜哪裏還有心思繼續學習?他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把門打開一條縫,朝外看去。
顧崇也被唐甜恬此時的口氣唬住了,他放唐甜恬進了書房,“進來說。”
顧致遠已經出門了,唐朗不知道在房間裏做什麽,李嬸在外面賣菜一時半會回不來!顧寧靜沒有聽見書房上鎖的聲音,一瞬間,容不得他思考,他就出了自己的房間,來到顧崇的書房前,偷偷拉開了一條縫。
唐甜恬沒有坐下,她站在那,像一只根深深埋入地裏的樹,她站的很穩,臉上帶着家裏孩子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冷笑——顧崇也沒見過。
她手上拿着一疊厚厚的文件,顧崇沒注意唐甜恬的動作,他自然地坐在了書桌前。唐甜恬看準時機,一揚手,“啪——!”,所有的文件砸在了顧崇身上。
顧崇被砸的有點悶,他嗓音也大了起來:“你發什麽瘋?”
剛打印出來的A4紙十分脆,有書頁劃破了顧崇對于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還算保養得當的臉。
唐甜恬為了這一刻準備了兩周,不知道在心裏暗自排練了多少次,此刻,她就是站上舞臺的影後!她大聲麻煩:“狗東西!我還說喬芳菲一個沒學識沒文化的女人,如何開始做小三的!感情是你這個狗東西做的領路人啊!”
她邁開步子往前跨了兩步,仗着自己是站着而顧崇是坐着的,隔着桌子也無法反抗,擡手就是兩巴掌。
躲在門外的顧寧靜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溫柔的媽媽這麽彪悍,不大的手在自己日常頗有威嚴的父親臉上蓋下兩個印章,從動作上看起來還想再打一巴掌。
臉上一疼的顧崇連忙站了起來,做出躲閃的動作,他的力量拖動了椅子,發出了巨大的噪聲,“你在說什麽鬼話!”他試圖辯白反抗。
“顧崇!你個垃圾!狗東西!惡心!”唐甜恬一聲比一聲高,她見顧崇還敢躲,幹脆拿起對方桌上的各種文件,朝對方臉上丢去:“你還敢狡辯,你當我是傻子嗎?”
顧崇連忙後退,靠在身後的架子上,道路完全被堵死了。
“唐甜恬,你講點道理!”
“你出軌,找小三怎麽不講道理?小三的孩子和我的一樣大怎麽不講道理?把我的孩子和小三的換了,你怎麽不講道理?”唐甜恬聲嘶力竭,喊出來的時候都破了音,她抓起書桌上的文件夾,瞄準!發射!正确命中了顧崇的不可描述部位。
顧崇被突如其來的兇器襲擊,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是什麽東西,就覺得身下一痛,冷汗都冒了出來,他弓起了背,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直抽氣。
顧寧靜在門口也跟着倒吸一口氣,看起來真疼。不過等他的腦袋處理完唐甜恬話語裏的含義,他冷汗就下來了:顧致遠,是顧崇小三的兒子?
童年蠱惑他把兩個孩子交換的女人,是顧崇的小三?
他就是幫兇!
顧寧靜被自己的良心所折磨,罪惡感籠罩在他身上,他雙手不自覺握緊了門把。
等顧崇緩過勁來,火氣蓋過痛感,他也沒有多想,反手打向唐甜恬,唐甜恬會讓他打嗎?她往後退了兩步,避開對方的一巴掌。
顧寧靜下意識想沖出去攔,但理智阻止了他,他站在原地,緊緊盯着裏頭兩個人的談話。
顧崇一巴掌出去,怒氣也跟着扇了出去,他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還在試圖狡辯:“甜恬,你真的誤會我了,你聽我解釋。”
唐甜恬擡擡下巴,示意顧崇去撿她剛剛砸他的兇器,“哝,查出來的東西,都在地上了,自己看。”
顧崇這才低頭看向一片狼藉,文件散亂的地面,他大半夜走進喬芳菲的家的照片也在其中——正是前幾日他謊稱加班去找喬芳菲理論她虐待唐朗的那天。
“甜恬,我那天是去找喬芳菲理論......”
“你敢帶顧致遠去做親子鑒定嗎?”唐甜恬才不理會顧崇毫無可信度的辯白,“你是不是覺得我又瞎又傻?顧致遠和你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樣子,你還好意思說什麽?唐朗是我親生的,顧致遠總不能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吧?”
這個時候,顧崇才意識到,唐甜恬是什麽都知道了,他放棄了争辯,企圖用軟話挽回,“甜恬,你聽我解釋。”
唐甜恬搬了一張椅子坐下,垂着眼睛玩指甲,語氣做作的不行,擡眼時涼涼眼風掃過顧崇,“我聽着呢,你一樣一樣解釋。你出軌,小三和我一個産房産子,我的孩子被小三換了,你知情不報,說吧,你要從哪個開始解釋?插敘還是倒敘?散文還是詩歌?”
和前幾天哭的梨花帶雨,又是喬夫人,又是老公的唐甜恬比起來,今天她參考了以往遇見的潑辣妹子們,說話跟吃了木倉藥一樣,一個子弓單一個弓單地打在顧崇身上。
她的長相原本就偏豔麗,比起前段時間的白蓮花,這種毒舌個符合她的形象,形象和演技相輔相成,讓顧崇毫無招架之力。
他能解釋哪個?哪個都是真實發生的。他只能低垂着頭,不停地翻看着唐甜恬剛剛丢在他臉上的資料,剛剛劃破他臉的邊角沾上了血液,就像他在唐甜恬心目中一樣,——看起來真髒。
當天傍晚,唐甜恬誰都沒通知,帶着唐朗,打包上重要資料,回了唐家。
開着往市中心走的路上,她對兒子說:“媽媽說話算話吧?”說經常帶你回外公外婆家,就經常回去。
唐朗坐在副駕駛座上點點頭,媽媽和爸爸在書房講了什麽他不太清楚,但顧寧靜撅着屁股,神色惶恐的在門口偷聽的樣子他可是一清二楚。
作者有話要說: 唐甜恬:手疼。
顧崇:我的[消音]比較疼,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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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hh發現好多小天使會問到一些我列大綱時的人物背景啊,心理啊,線索啥的,好欣慰啊!就,有一種,哇,自己寫的東西大家都認真看了呢!的錯覺(分明是你自己沒有寫清楚啊喂!)
還有許多給我撒花啦,按抓啦,加油啦,補分啦,捉蟲的小天使!太太太謝謝你們了!
就是我有點詞窮,不知道和各位說什麽好,一直說一樣的又感覺是複制貼貼的,就只能這麽感謝啦!
我每一條評論都有認真看啦,都是我的動力![貓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