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那天被紅姑娘拉進床幔之後,鹧鸪哨和紅姑娘就這樣相擁而眠。但是鹧鸪哨睡到一半,只覺得寒冷異常,醒來便看向懷裏的紅姑娘。
那紅姑娘的體溫已經降到如千年冷玉一般,鹧鸪哨趕忙下了床也顧不上其他,叫來了花靈。
花靈一探鼻息,再測一測那脈象,緊張地說:“師兄,不好,那蜈蚣內丹竟然已經被那紅姑娘的身體吸收了。”
鹧鸪哨趕緊問是怎麽回事,說辭與那之後的和陳玉樓解釋的老者幾乎無二。
是藥三分毒,既然那蜈蚣內丹救了紅姑娘一命,那帶來的代價也是慘痛的。
那蜈蚣本就活在極陰之地,子身又是極陰之物,蜈蚣內丹怎麽能是說吃就吃,況且紅姑娘還是一屆女子。
紅姑娘如果沒有盡快服用與之相克的藥物,半年只能五感盡失,只會內髒衰竭而亡。而且死前極為痛苦,沒有光明,沒有黑暗,沒有嗅覺,沒有味覺,沒有觸覺,和活死人一般。
鹧鸪哨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紅姑娘,緊皺着眉頭,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捋到了耳邊。他邊看着紅姑娘,一邊問花靈:“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那紅姑娘也是花靈的救命恩人,又是師兄的愛人,花靈絞盡腦汁地想着自己看過的醫書。
“大師兄,我記得一本醫術中寫過,能與其相克之物,叫做火玉蓮,因為年代久遠加上環境的惡劣,這樣的植物已經不再生長了。但是我還記教我藥理的伯伯似乎有收藏這樣一株。”
“那位老伯可還建在?”鹧鸪哨趕忙問道。
“伯伯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他的藥堂和藥園也被廢棄了多年。他雖然是個大夫,但是不愛出診,只愛收集奇珍草藥,鄉裏人就不愛找他。”花靈說。
“我們現在就動身。”鹧鸪哨二話不說就準備離開,還是花靈拉住了鹧鸪哨。
“師兄,你這話也不給人留一句啊?姐姐一起來發現你人走了,肯定擔心啊!”花靈皺着眉頭看向鹧鸪哨。
鹧鸪哨向來行事雷厲風行的,想做的事情立刻就做,這會子腦子裏全是怎麽去救紅姑娘,太過投入反而忘記了考慮自家媳婦兒的心情。
鹧鸪哨這會兒又看向了紅姑娘,深深地望了一眼,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說:“別怕,等我回來。”
來不及研磨,那鹧鸪哨立刻用紅姑娘梳妝臺上的畫眉的筆,在宣紙上寫了幾句話,就帶着花靈離開了房間。
老洋人半夢半醒間被自個兒大師兄和師妹給半擡半推地拎出了房間,在馬上颠簸了那麽斷時間才發現自己都已經出了城。
三人馬不停蹄地往花靈伯伯的舊居趕了半個多月的路。那老伯的藥堂蓋在了半山腰上,剛到山腳下附近的村子,鹧鸪哨就覺得不對勁。
正直傍晚,那些村民臉上都帶着詭異的笑看着鹧鸪哨三人,逐漸昏暗的光打在村民臉上看上去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三位是外鄉人吧,我們住宿的地方可多了。”村民還有的上來打招呼,帶着笑,竟像是有些喝醉了一般,走過來的樣子還有些滑稽,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
“我們不住宿。”鹧鸪哨冷冷地看了一眼這些人,只覺得情況不簡單 。一般來說,這樣窮鄉僻壤的地方,看到三個都帶黑色面紗兜帽的道士,都不會特別歡迎。
老洋人和花靈只當這些村民熱氣好客沒有其他感覺,但是鹧鸪哨看着這些村民的笑,只覺得滲人。
三人沒想在村子裏停留,他們一路走,一路上的人都帶着笑看他們。老洋人和花靈也被看得渾身發毛。
路過了一個集市,兩邊無論是買東西的還是買東西的,都齊刷刷放下手裏的事情,扭着頭看向他們。
二十來人,動作統一地就像機關啓動了一樣,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那笑細看上去十分僵硬,老洋人和花靈這才意識到不妙。
老洋人手放在弓和箭上,慢慢扭頭看來時的路。只是瞥了一眼,心中大駭,被那景象給吓住了。
原來他們一路走着,身後還跟着幾十來人,而他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三個,臉上帶着那僵硬的笑,離他們近的幾個村民甚至走上前,對着他們招手,說:“別走,我們住宿的地方,可多了。”
花靈渾身冷汗地看向鹧鸪哨,小聲說:“師兄……師兄……我好怕,他們……他們不是鬼吧……”
鹧鸪哨帶着師妹師弟,慢慢往後退,冷靜地說:“不要胡說。”
花靈的眼淚都在打轉,聲音裏止不住地發顫:“師兄……他們……他們都沒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