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白色的禮服。
“沒錯!所以你這段時間最好給我乖乖的,別再惹惱我!三天後的婚禮,你也給我表現到最好,一點漏子也別捅,否則的話,收拾你的辦法有一百種,而我保證你連其中一種都受不住!”唐痕怒聲說道,吵了半天,又累又渴,挽起袖子走到沙發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這話是赤果果的威脅!
她覺得非常的刺耳,不過三天後的婚禮是她拆穿唐氏姐弟陰謀的唯一機會!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和唐痕置氣!
她拍了拍那件禮服,把自己踩上去的腳印和污漬拍幹淨,然後轉身看着唐痕。
“要麽你出去,要麽我去浴室,否則的話,這禮服我不換!”她看着唐痕,一字一頓,沒有商量和轉圜的餘地。
人總要為自己保留自己那一點點僅剩的尊嚴,雖然這樣的倔強在外人眼裏看來有些可笑,連命都快沒了,還談什麽尊嚴?
但是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唐痕看着她,很想沖上去抽她一頓,要不是想着三天後的婚禮非她出席不可,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頓。
不過大局要緊,不能為了和這個小女人置氣,而破壞了三天後的婚禮,婚禮是小,趁機拉攏J市的權財名貴,籠絡人心才是大事。
“去,去,去,速度點,破事兒真多,又不是沒看過,全身上下哪兒都看遍了,還遮遮掩掩什麽?”唐痕不耐煩的擺擺手,終于對她的倔強妥協,示意她進去浴室換。
她走進浴室,将門反鎖,然後走到洗臉臺旁。
“嘩啦!”
水流出,很快便注滿了洗臉池,她将頭埋下,深深地埋入水中,感受着水流将她緊緊圍繞,這一刻,壓抑許久的眼淚傾瀉而出,與清澈的水混淆在一起。
內心波濤洶湧,泛起驚天駭浪,若不是為了奪回唐家,若不是為了向唐氏姐弟複仇,她或許早已撐不到現在,拖着這副被唐痕肆意羞辱折磨的殘軀,挺到現在。
擡起頭,她看着鏡中的自己,臉上鬓角還沾着水滴,她竟如此落魄,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暗暗發誓——唐痕!終有一天,我要從你手裏把唐家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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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鏡子裏那個女子,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如同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确實,她早就沒有家了,現在的她,和一個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孩子有什麽區別?
家破人亡,也不過如此。
“哥哥……”她的雙手撐在洗手臺的邊緣,淚水緩緩滴落,落入水中,泛起點點漣漪,“……你在哪裏,哥哥……”
這一刻,她多想把頭埋進唐子義的懷裏,痛哭一場,等她擡起頭時,哥哥會告訴她,只是做了一場噩夢,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她還是唐家二小姐,爸爸媽媽也都沒死,唐家所有人都在,她還是那個幸福的小女孩,那個永遠活在夢想編織而成的美麗世界裏的女孩。
可惜,這只是她的臆想和奢望,現實就是這麽殘酷,躲在夢裏的人注定只有死亡和失敗!
光是站在這裏掉掉眼淚,然後稀裏嘩啦的幻想一番,是絕對不能做成任何事,天上不會突然飛來一個超人,然後拯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就把一切,交給三天後的那場婚禮吧!成王敗寇,在此一舉!不是她死,就是唐痕姐弟亡!鹿死誰手,就看三天後的絕地反擊能否成功!
“砰砰!”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伴随着男人不耐煩的話語,“唐子琳,換個禮服需要這麽久嗎?你到底躲在裏面幹什麽?你再不出來我就撞門了。”
“就來。”她擦了一把眼淚,朝着門外喊了一聲,将身上的長裙迅速脫下,換上那件昂貴的禮服。
019 天價禮服
禮服質地良好,絲綢緊緊地裹在她的玲珑有致的身軀上,将她襯得更加窈窕動人。
她看着鏡中的女子,除了眼眶青白,臉色蒼白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完美。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出席婚禮之前唐痕肯定要派專業化妝師為她化妝,到時候濃妝淡抹點綴一番,再蒼白如紙的臉色,也會變得紅潤有光澤。
就像是一個爛了芯的蘋果,哪怕裏面已經壞透了,外表還是光鮮亮麗。
“砰砰!”
又傳來兩聲敲門聲,門外的男人顯然已經很不耐煩,“唐子琳,你搞什麽鬼?換個衣服需要那麽久嗎?你是不是在和我玩什麽花樣,我警告你……”
話未說完,浴室的門已經被打開,出現在唐痕面前的,是一個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女子,清雅的氣質,窈窕的身姿,也不知是人将禮服襯得更美,還是禮服将人襯得更好看。
唐痕愣在當場,還未說完的話語也梗在喉頭,被咽了回去,他直愣愣的看着那個一臉冷漠卻美豔驚人的女子,晃了神。
果然,佛要金裝,人靠衣裝,女人再美,給她一縷破麻布裹在身上,其天生麗質也會被掩蓋,反之,精美的華服能将任何一個姿色平庸的女子,襯得如仙般美豔,這精美的華服若是再妝點到生來就美麗的女子身上,那便是活脫脫一個禍國殃民的大禍水。
唐痕看着唐子琳,吞了吞口水,眼神鎖定在她身上無法移開。
那眼神唐子琳當然能讀懂,可惜她一點也不覺得榮幸,她輕輕地推開唐痕,走到沙發上坐下。
回過神來,唐痕輕咳了一聲,收起淩亂的思緒,走到唐子琳面前,開口問道,“你覺得這件衣服有沒有哪裏不合身?現在拿去改還來得及。”
“沒有,我覺得挺好,就這樣吧。”唐子琳冷聲答道。
“嗯,嗯,挺好。”唐痕嗯哼了兩聲,眼神卻未曾從她身上游離開。
她沉思片刻,轉身朝浴室走去,“既然試好了,那我去把衣服換下來,免得弄髒了,我可賠不起。”
“不了。”唐痕出聲叫住了她,道,“挺好看,就這麽穿着吧,不換了。”
她愣了一下,眸光翻轉,不知唐痕是什麽意思,想了想,還是朝浴室走了去,“還是換下來好,省得弄髒了,你倒來找我麻煩。”
“別費事了,一件衣服而已,穿着好看就行。”唐痕叫住了她,“一會我讓人再去多訂幾件,就算弄髒了也無妨。”
她咬了咬牙,剛剛不知道是哪個男人,聲嘶力竭的跳起來威脅她,這件衣服要是弄髒了,就是把她賣了也賠不起,現在倒好,又開始裝大方了。
“那行,你說這樣,那就這樣。”說完,她轉身又走了回來,看了唐痕一眼,很自覺的屈身鑽回囚籠中,冷聲道,“你可以走了。”
“今晚留下來陪你,怎麽樣?”唐痕從容不迫的看着她,開口問道。
“不怎麽樣,我累了,沒功夫伺候好少爺你,你還是去如冰房裏吧。”她打了個哈欠,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淡定的倚在軟枕上。
唐痕有些哭笑不得,記得前兩天把她關進來的時候,又哭又鬧,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鐵柱上,每天攥着冰涼的鐵柱,雙眼通紅,凄涼而絕望的望着他。
現在倒好,她躺在籠子裏倒比他這個坐在沙發上的人,還要悠閑自在。
唐痕笑了笑,她的适應能力倒是挺好,看樣子比他想象中那個脆弱不堪的女子要堅強太多。
唐痕不知道的是,他所看見的她,只是她僞裝起來的那個堅強的她,而她真正地脆弱的一面,早被悄悄的隐藏起來,絕不會在仇人面前展露。
眼淚流的再多,也是一種浪費,換不來一絲憐憫,特別是在仇人面前流淚,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哭了四天三夜的她,也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這世界,不會因為某個絕望的小女人流下悲傷地淚水,而停止一秒鐘的轉動。
她若消沉了,放棄了,那她就真該絕望了,絕境中,應當學會自救,而不是哭着等待,等着別人來拯救她。
“有點困了,先睡了,你要不走的話,就請自便。”說完,她翻過身去,背對着唐痕,躺在軟軟的絨毯上睡了過去。
看到她如此的怡然自得,俨然一副房間的主人下了逐客令,要驅逐他這個不速之客的架勢,唐痕居然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他就這麽不招她待見?成了她一見就厭惡的臭狗屎?巴不得一腳把他踹到別的女人那裏去!
唐痕愣了一下,半天才幹笑了兩聲,起身朝她走來,将鐵門鎖好,“好,好,好,你倒把我給趕了。”
說完,唐痕帶着一臉的怒容,憤然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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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三天,唐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