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頭，他正歪着頭看她，距離不過半尺遠，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瞳孔裏那個小小的自己
已經掙紮了一節課要不要問他，話到嘴邊還是問不出口，怕答案跟她想的有出入
“......他說我成績退步了”
“因為這事？”
看他似乎不是很相信，姜岄扯起唇角,“真的，他還說我下個星期就得回去藝術班上課了...”
周洋有些詫異，“下個星期就回？”
“嗯，是啊”
低頭看一眼他的手，還緊緊地握着她的，姜岄趕緊往窗外掃視一圈，就怕再有哪個老師或者同學看到他們
俞鑫并沒有說強制要懲罰她，只是他說的那些話比較委婉，就是讓她不要在這個節骨眼讓周洋分心
姜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走，先去吃飯，我知道了”周洋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教室門口走，門口剛好有兩個同學正從外面回來，吓得姜岄猛地抽回手，差點撞到門框上，快速越過周洋步，伐匆忙的踩着樓梯往下走
她的腳步比平常快很多，像是故意與他保持距離似的，他走近她就就加快步伐，他想這姑娘一定是瞞了他什麽，學校實在不是個能好好說話的地方
周洋斂起深思，等放學了再說吧
放學後，外面起了大風，像是要變天，中午還是陽光明媚，現在已經是烏雲蔽日了
下課鈴響起，姜岄背起書包走到周洋座位邊上低低說了句先走了，就出了教室
周洋拎起書包大步流星地趕上她，校園裏人來人往的學生，還有個別老師夾着課本正往辦公室走，姜岄看一眼身旁周洋，又想起俞鑫的話，心慌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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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這麽急？不等我了？”周洋笑問
姜岄收回目光，低下頭，步履匆匆，片刻才回答他，“沒有，我今天回家有點事，要早點走”
周洋聲音帶笑，“什麽事？”
姜岄囧的沒敢呼吸，眨了眨眼睛，“....就是我爸不是出差回來了，我媽讓我以後每天放學早點回家”
推了車，姜岄拿眼角餘光瞥一眼周洋，發現他正看着她，眼神裏帶着一絲笑意
“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表情特別明顯”周洋開口
姜岄本想對他微笑說再見的，聽到他的話，笑意瞬間滞住了
推車的同學越來越多，怕她一會轉身跑了自己追都追不上了，周洋不得不開口，語氣嚴肅
“今天晚會回家，我有話跟你說”
再對她笑兩聲，她怕是不會明白他的心此刻有多麽焦急了
姜岄有些慌亂，“可是....我爸他....”
果然像他說的那樣，說謊的時候一點底氣都沒有
“就一會，不會耽誤太久的”周洋蹬上車走了
像是知道她會主動跟上似的，連頭都沒回
周洋帶她去了小河堤那裏
河堤旁有一株小小的野生貼梗海棠，被風吹的肆意搖晃着，僅有的一根枝桠上開了一朵花苞，像是那些上演着繁華不肯落幕的年華裏開出一朵地老天荒的花，傲然孤立
由于變天的緣故，暮色也一重一重的暗下來
旁邊的田間道上有個騎電動車的大叔朝他們望了一眼，周洋轉過頭，一擡目光，視線落在姜岄臉上
姜岄視線與他對上，立即垂下眼簾
“過來”周洋擡手拉過她，兩臂虛攬着她
姜岄沒動，也沒擡頭
“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麽事，都讓你開始躲着我了，嗯？”
從第一次遇到他，他從沒對她大聲言語過，也從沒有對她要求過什麽，他總是那麽溫柔，耐心也是極好，她從沒想過這麽溫柔優秀的他會對自己傾心，從在一起之後的每一天都覺得是自己賺到了，要不是今天俞鑫的一番話，她還沉浸在虛晃甜蜜的夢境裏
咬咬唇，不敢和他對視，姜岄低低的說：“今天都跟你說了，他讓我回藝術班”
“是這樣麽？”周洋微微收緊些臂彎，把她圈在懷裏
這個舉動把姜岄吓住了，她掙紮想推開他，“以後我們在學校還是不要一起走了”
周洋聽完她的話，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他一直知道她是一個很單純很善良的女孩，情侶間一句小情話都能聽的臉紅，喜歡不敢告白，卻是默默的對你好，“在學校不一起走了？那什麽時候才能一起走？”
姜岄：“回家QQ聊天吧”
周洋一只手捧起她的臉：“嗯？聊QQ？我覺得不太好”
風聲有點大，沒聽清他剛才說了什麽，姜岄剛想擡頭問他說了什麽，就被他另一手捏住下巴，唇瓣一熱，一時忘了呼吸
一個淺如羽毛拂過的吻
姜岄整個地愣住，血液在體內兀自翻湧，在全身跑了個遍，半響，才反應過來
“不聽話就吻你”周洋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透過她的瞳孔看進她的心裏
一瞬間百感交集，忽然覺得有些話此刻若是不說，以後像是再也找不到機會了
“你會出國麽？”她的話音落下，眼眶微紅
四下空曠，風聲響徹耳畔。周洋心裏一個怔愣，按捺住情緒柔聲問，“今天俞鑫跟你說的？”
片刻，姜岄才發出沙啞的聲音
“......嗯，是”似乎有些無措，手緊緊的揪着他的衣袖
周洋竟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了，他答應母親高考後陪她去德國手術，并沒有決定要留在哪裏讀大學，該怎麽跟她解釋呢
他的遲疑像是下達的最後的審判結果一樣，在情理之中，預料之外
姜岄松開了抓着他的衣袖，強裝鎮定似的捋了捋頭發，淡淡說，“我知道了....”
話音未落周洋将她手臂一擭，猛拽進自己懷裏，輕聲哄道，“你知道什麽了？”頓了兩秒又說，“我不會到國外讀大學的，我會跟你一起去c城....或者你想去別的地方也可以”
擡起淚眼朦胧的雙眼，有些迷離的看着他，心情像是做了過山車忽上忽下
明明他已經承諾過了，心裏卻還是空落落的
周洋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神裏多了幾絲堅定，“我說我會跟你到同一所大學，或者說...即便不在同一所大學，也會跟你去同一座城市，聽明白了麽”
這是他仔細斟酌一番，能給她最确定的答案
無論他說的真假與否，她的心裏自然都是會選擇信他的，這種理所當然心理就如同日月輪回交替，不問朝夕
周洋抱她更緊，“相信我”
他從不是輕易許諾的人，他既是這樣說，便會這般做
姜岄反手回抱他，靠在他的肩膀上，這一刻才覺得心安
“我信你”
是了，我無需去擔心以後，我只管信你就好
周洋笑，寵溺的揉着她柔軟的秀發，“這會兒倒是聰明了”
五月中，是小z縣最美的季節，桃紅柳綠，鮮花的芬芳在澄澈的風中蕩漾。連清風似乎也被染成粉色的了，柔柔地撫過大地上的一切
回到藝術班已經一個多星期了，生活上倒是沒什麽變化，中午大家一起吃飯，下午放學她跟袁熙一起留下上最後一節自習課，放學四人一起回家，不知不覺中那場“重要”的考試時間到了
分兩天考完，考試的第二天剛好是她18歲生日
她的新班主任姓何，是一個20多歲剛畢業的大學生，今天上完體育課，他說後天的考試藝術生是可以不用參加的，因為他們大學能選擇的專業本就不多，高校基本不會太看重這次的成績的
這次考試基本算是為優秀學生保送準備的
班裏同學頓時炸了鍋，可以不用參加考試自然好
學校在考試那兩天給她們藝術生放假了，回到家，父親正在看電視，剛好說到這兩天的天氣
姜岄頓足，聽着播報員說這兩天大部分地區有暴雨，請廣大市民朋友出門做好防範措施
明天就要考試了，下雨的話多半會帶來些不便
晚間跟他聊天，姜岄跟他說了這兩天會有大雨，要他注意提前去到考場什麽的，周洋耐心聽着她說
後天是她生日，因為要參加考試，周洋說等到考試完了周日她補過，本就沒打算慶祝這個生日的，聽他這麽說，姜岄笑着回他“好”
想到他明天還要參加考試，沒跟他聊太久
第二天醒來，窗外大雨滂沱，看一眼時間，快九點鐘了，他已經進了考場了，他的成績正常發揮不會有問題的，姜岄很放心的又睡了過去
再次被吵醒是袁熙的電話
“岄岄，明天你生日，我們去哪慶祝啊？”袁熙在那端問
姜岄：“明天...周洋考試呢，周日吧”
“別啊，師父定好飯店了”
姜岄眉心一緊，“師父？”
“對啊，他沒跟你說？”
姜岄下意識搖頭，想到在打電話，袁熙看不到,又說：“沒跟我說啊”
那端袁熙聲音漸大，“啊，那估計是要給你驚喜，我說漏嘴了？”
“我跟師父打個電話問問吧，先不跟你說了”
挂斷電話姜岄找出寧雨的號碼撥出去，響了兩聲被接通
“師父，是我”
寧雨：“我知道，怎麽了？”
他像是在外面，音筒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姜岄問：“你在外面？”
“嗯，有事？”
“就是明天...”話到嘴邊說不出了，萬一袁熙沒弄清情況，她這樣貿然去問別人還以為她想讓他給她慶祝生日呢
“明天你生日，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就我們幾個”寧雨打斷她
“我本想周日再....”要等周洋的話怎麽說？
“明天我們先幫你慶祝，周日你想跟誰補過，你再過呗，明天就只有我們畫室幾個玩的好的，明天你等我電話就行”
姜岄想這樣也行吧，先跟袁熙他們一起，到時候周日再單獨跟周洋一起吃個飯
回他，“好”
晚上照例跟他再QQ上閑聊
-----考的怎麽樣？題難麽
-----還行
-----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這麽相信我
-----那是，明天繼續加油
-----嗯
......
姜岄沒跟他說明天跟袁熙寧雨他們吃飯的事情，就讓他安心的考試吧
翌日，依然是暴雨傾盆，跟父母說了中午要出去吃飯的事情，父親破天荒沒有拒絕，姜岄想一定是考慮到她今天生日才同意的
出門的時候雨勢一點沒小，姜岄出門光是等車久等了将近四十分鐘，雨天不好打車，到地方的時候已經一點三十分了，袁熙說在二樓拐角處的一個包間201
一進門傻眼了，周洋也在
她站在門口，看他一眼，“...周洋”目光裏滿是疑惑
周洋沒說話起身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裏還在滴着雨水的傘挂到門口，牽起她的手走到餐桌邊坐下
“你怎麽來了，下午不是還有一場考試麽？”
周洋：“沒事，吃個飯不耽誤”
兩人的關系，大家似乎早已心知肚明了，簡單打了招呼，點了菜還有...酒
看見有酒姜岄就覺得心慌
☆、第 20 章
從進門看見他，心裏就不踏實，下午還有最後一場了，現在都幾點了，肯定會影響他考試的他們點的火鍋，菜沒上齊，姜岄急着把涮好的趕緊夾到他碗裏，“你趕緊吃，一會別耽誤考試”
周洋笑，“又趕上你照顧我了，不用着急沒事的，我有分寸”
不管他說什麽姜岄就是懸着一顆心，畫室裏的一個男生起身敬酒，“生日快樂，姜岄”
她起身，微笑，端起面前寧雨給她倒好的果汁
“謝謝”
輪到寧雨，他起身沒敬姜岄，敬了周洋，姜岄臉色瞬間就變了
“不行，他不能喝酒，這次說什麽也不行，他還要考試”
小胖接話，“姜岄啊，喝一點不會影響考試的”
姜岄看一眼時間已經兩點多了，又被他們這樣逼着，覺得都快哭了，周洋拉她坐下，“不用怕，喝一點沒事，再說了今天你生日，我身為你男朋友，不喝點怎麽說得過去”說完仰頭喝了面前的酒
“你快回去吧，都兩點多了，一會進不了考場怎麽辦”姜岄說的時候急得眼淚都在打轉了
周洋旁若無人地擦着她的眼淚，“我又不打算去讀什麽重點，考不考都沒事的，你別急”
“不行，去不去你都得參加考試，我要生氣了”
拗不過她，也實在看不得她這般委屈的模樣，周洋說：“好，我去，你別哭了好不好”
寧雨撇開視線，忽然覺得自己今天這事做的不磊落，要不是那天他聽見林森說了一嘴，周洋高考完就會跟着母親一起去德國留學，也不會挑在這個點讓他來喝酒
此時看到姜岄哭，寧雨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
周洋是上午出了考場接到小胖電話的，說寧雨大家都在跟姜岄慶祝生日，問他放不方便過來寧雨也在他自然是要來的，所有的可能在他來的路上已經了然了，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在姜岄心中的位置
因為害怕他錯過考試，她急得一直在哭
袁熙看不下去了，“師父，我們下次再聚吧，周洋馬上要進考場了”
寧雨看一眼姜岄沒說話，點了一根煙出去了
整個包廂裏只剩下尴尬
姜岄拽着周洋出了門，雨還在下，剛一出門姜岄就沖進雨裏去攔車，慌張的忘記了撐開雨傘，周洋一個箭步拉住了她
“別着急，不會遲的，再說了我又不打算去讀什麽保送”
他說的倒是一臉輕松，好像這次考試對他真的不重要一樣
“不行，已經開始進場了，來不及了”
兩人撐着一把傘，周洋虛攬着姜岄站在路邊攔車，遠遠聽到一聲“洋洋”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馬路對面，是周洋先開了口
“媽、姑姑你們怎麽在這？”
周母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歲月的洗禮加上疾病的侵擾，令她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瘦弱，然而她的眼神在姜岄看來卻是帶着犀利和肅然，周母快步走到兩人跟前，姜岄低低的叫了一聲，“阿姨好”
周母看都沒看她一眼，皺着眉頭，肩膀微微顫抖着，說出的話字裏行間都透漏着不滿和責備，“這都幾點了，下午的的考試已經開始進場了，你還能進得去考場嗎”
一邊的周茜輕拍她的背，就怕她一激動心髒又會承受不住了，“嫂子，別着急，打車過去不會遲的”看一眼周洋又說，“洋洋啊，你說中午跟同學一起在學校附近吃，怎麽跑這來了”
“姑姑，回家我在跟你解釋，你先帶我媽回去”
姜岄聽到他語氣裏的焦急，也看到了周母的憤怒，她很愧疚
周母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徑直走到一旁打車，倒是周茜對姜岄微笑點點頭
攔到車，周洋讓周母和周茜上了車，轉頭牽起她的手把傘放到她手裏看着她說，“吃完飯，早點回家，考完給你打電話”
雨大的像是天上的銀河泛濫了一般，砸到傘面上濺起水花
姜岄看着車子消失在雨幕裏，腿好像沒了知覺一樣，定定地站在傾盆大雨裏，邁不開腳
晚上周洋打電話說，沒耽誤考試
姜岄心裏稍微緩和了一點，但是想到周母中午燃着怒火的眼神，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阿姨，她還好麽？”
周洋看一眼母親緊閉的卧室，姑姑跟母親不知道在聊什麽，他到考場的時候已經開考十幾分鐘了，這次考試完全按照高考的模式走的，開考十五分鐘之後考生是不允許在進入考場的
不過考慮到大雨的原因最後監考老師還是讓他進去了，只是那時候英語的聽力部分已經結束了，母親還不知道，他回來只說考的還不錯
聽到她在那邊有些哽咽的聲音，周洋心裏有些愧疚，不該因為自己一時的嫉妒心，惹得姜岄和母親都傷心
片刻，周洋才回她：“她沒事，不用擔心”
姜岄：“嗯，那就好”
“我....”
聽她在電話裏欲言又止的
“怎麽了”周洋問
姜岄覺得自從周洋認識她以後，做了很多可能以前他都沒有做過的事情，這讓她覺得內疚
今天是考試的事情，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緊緊攥着手機，“對不起”
說完挂斷了電話
周洋心一揪，此刻很想在她身邊自己能抱抱她，她有什麽對不起他的，今天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更何況母親對她的态度冷漠，無視，真正該道歉的是他才對
周一回到學校，中午大家不在一起吃飯了，有些事情好像從那天開始就變了，關系有些疏離，下午放學兩人一起回家，地上的淺水哇裏還積着昨天的雨水，被夕陽一照，閃着光，姜岄看一眼身旁的周洋，淡淡語氣，“周洋，我有話想跟你說”
周洋頓足，看她，“怎麽了？”
“我們....我們在高考之前先不不要見面了吧”
周洋看一眼面前垂着腦袋的女孩，想到母親的話，怕母親會牽連到她，現在她這樣說他反倒覺得松了一口氣，只要她想好了，只要不讓她為難，他都接受，本來也就只有兩個多星期了，沒多久時間了
“好”
姜岄點頭
日子平靜下來，每天枯燥的上課，疲乏的吃飯，日子一日重複一日
直到上次的模拟成績出來，一切都變了
那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下午第二節課剛打了上課鈴，俞鑫來找她了
上次那次談話後，看到他心裏就産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小院對面就是俞鑫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看到一臉鐵青的父親和母親都在，還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周洋的媽媽
姜岄進門的時候，周洋的媽媽正跟母親争吵着
“就是因為你女兒，我兒子差點沒進去考場，英語成績丢了十幾分，你們可知道這十幾分對來說多重要麽？”周母言辭犀利，喋喋不休的控訴着她
“你們家長既然都在好好溝通不要争吵”俞鑫開口勸阻
姜母看到女兒進來，拉着她問，“你跟那個叫周洋的男孩子談戀愛了？”
姜岄看一眼周母，眼裏受傷的情緒蔓延至心底，默了一下，開口，對着周洋母親微微颔首，“阿姨，對不起，因為我周洋才沒有考好”又反手握住母親的手，“媽，我錯了”
短短的幾個字落到姜父耳裏，他垂眸嘆氣
周母聽到更加不依不饒，“我兒子是要出國留學的，你們年紀不大，性子還沒有定穩，應該以學業為主，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出格，對你們總歸是不好的”
姜母一聽這話，有些怒了，不管兩個孩子是否真的早戀了，她這般侮辱自己的女兒是在有違一個做長輩的原則，“你兒子也是成年人，如果他不願，誰能逼他”
姜岄聽的着他們的争吵心絞着疼，看到周母的身子又開始有些顫抖了，聲音哽咽的拉着母親的手，“媽....”
姜父起身，聲音喑啞，“別說了！還嫌不夠丢人麽”
俞鑫站在一旁打着和事佬勸說，“孩子都是好孩子，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麽複雜，馬上就要高考了不要因為這事讓孩子分了心”
周母根本沒有把俞鑫放在眼裏，或者說此刻在這屋子裏的所有人，她都沒有看在眼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的成績本就不好，拖着我兒子不讓他參加考試，他現在也許是對你有好感，但是你已經影響了他的前途，我希望以後你能離他遠遠的”
剛得知周洋英語成績比平常低了十幾分，周母很是生氣，沒有告知兒子，直接找到俞鑫班主任叫來了姜岄父母
姜岄不想再聽下去，這裏丢失尊嚴的不只她，還有她的父母，姜岄說，“阿姨，以後我不會跟周洋見面了，請您回去吧”
“我會帶他盡快出國的，誰能保證你可以說到做到，高考的時候在被你攪一次，他的人生真就被你毀了”周母又強調一句，目光依舊銳利，“以後他也不會再跟你聯系”
如果今天她的父母不在，又或者周洋媽媽的這番話不是故意要說給他們聽的，姜岄覺得自己都不會決然地說出這些話，“阿姨，我尊敬您，您是周洋的媽媽，但是卻從來沒有為他考慮過，其實最自私的人是你”
周母有些避重就輕，“我替他做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他會跟夏沁一起出國讀書，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是最好的，說長遠一點，最适合洋洋的是夏沁，所以你跟他我永遠都不會同意的”
這般貶低自己的寶貝女兒，姜母被她這番話氣的不輕，“我也不會同意我女兒跟你這種人的兒子交往的，以後麻煩你也看好你兒子，別找我女兒才好”
姜母緊緊握着冰涼的手，“走，我們回家”
周母最後告訴俞鑫說他就是挑在周洋不在學校的這天過來的，目的就是不讓他知情，在這緊要關頭周母怕影響他的狀态情緒，她希望俞鑫不要再找周洋談話了
俞鑫也沒想到周母竟是這般強勢銳利的女人，為了學校的升學率，為了學生的前途，他還是答應了
最後姜岄不知道怎麽走回家的，一路上父親被氣的臉色鐵青，不停的嘆着氣，母親氣的哽咽
他們是真的對她很失望了
回到家，姜岄就覺得頭暈目眩，剛剛經歷的是一場怎麽樣的對話，那些犀利的言辭一刀一刀的淩遲着父母的心
父親回到卧室就沒再出來過，母親坐在沙發裏低聲抽噎，父母相信她所以每次說跟哪個同學出去玩什麽的，父母都是信任她的，只是沒想到，自己讓她們徹底寒了心，卻沒有一句責備她的話
周洋今天作為學生優秀代表，去了一高演講，放學回到家才知道母親因為知道了他的成績情緒波動太大，去了醫院
醫生告知姑姑她的心髒已經不能再等了，必須盡快手術，姑姑也開始勸他跟母親出國了，甚至父親也當起了母親的說客，即便他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他本應是跟着父親的
出了醫院，走在城市的黃昏裏，孤獨被斜陽曳成獵獵的旗，招搖在四周的暮雲裏，周洋一個人走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忽然發現自己失去了方向
☆、第 21 章
周洋給姜岄打電話過去，卻是關機
翌日到了學校，去藝術班找她，袁熙說她請了假，一整天都聯系不上，也找不到人
周洋心裏堵的厲害，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學後騎車去了姜岄家住的小區，周洋不知道她家具體在哪棟樓，給袁熙打電話她支吾着不說
萦繞心頭的不安更甚
那頭的袁熙在結束和周洋的通話後，随即打電話給姜母，說學校有點事要給姜岄說
快高考了一定有很多信息要核對，姜母怕姜岄錯過重要的信息審查就把電話給了姜岄
那天回家以後姜岄的手機就被姜父收走了
“喂，岄岄啊，你跟周洋還沒說清楚？”袁熙在那頭說：“他去了你家小區，問我你家的住哪棟樓，我沒說”
姜岄一聽，緊張道，“你千萬別說我家的門牌號，我爸會發火的，我不想再惹他們生氣了”
什麽事情都等高考完再說吧
“好，那你什麽時候來學校啊？”
“我也不知道，我爸打算讓我在家複習了”
袁熙：“明天學校拍畢業照，你可以跟一說一聲，你們見一面，有些話還是見面說好一些”
“嗯”
挂斷電話，姜岄拿着母親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周洋：“我們不要見面了”
短信發出後，姜岄就把他的號碼拉黑了
姜岄拿着姜母的手機走到客廳遞給她，輕聲問：“媽，學校明天拍畢業照和領取畢業證，我...能去嗎？”
姜母沉默了一瞬，還是心軟了
第二天姜岄剛進藝術校園的大門就看到周洋站在他們教室門口，她沒有在逃，躲是躲不過的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你怎麽在這，快上課了”姜岄的語氣淡淡的
“你怎麽了，電話一直關機”他的不似她那麽淡然，話語間都是慌亂
姜岄別開臉不看他，“沒事，你快回去上課吧”
周洋雙手抓着他的手臂，強迫她與他對視：“昨天為什麽說不再見面了？”
為什麽那麽說？
姜岄想起那天面目銳利的周母，胸口間再也無法冷靜，“我們分手吧”
周洋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姜岄拉開他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才回過神來，
“為什麽？”
“因為你學習好，因為你的優秀，讓我覺得很自卑”姜岄擡眸與他冷冷對視，“你明明都要出國了，還在騙我說不會去”
“叮....”
上課鈴在這時響起
班主任何老師進了小院，姜岄用力推開他，“我班主任來了，你快走”
周洋牛頭的瞬間，姜岄趁他扭頭閃身進了教室
上課了不得不回教室，周洋坐在自己座位上出神
他單純的以為姜岄這些天的別扭是因為知道了他準備出國陪母親治病
那天學校組織了全體高三年紀的同學拍畢業照
第三節課輪到周洋他們班拍合照，林森看他最近一直黑着臉，聽袁熙說周洋跟姜岄最近鬧了點別扭，他想着正好趁拍照這件事情，把姜岄叫來兩人好好聊聊誤會解開不就好了
林森去了小院找姜岄，沒想到平時看着聽話乖順的女孩竟然這麽倔強，他苦口婆心好話說盡姜岄就是不為所動，周洋見林森一人回來，臉上挂着明顯的失落
林森看他一眼，無奈道：“沒辦法，我好話說盡了，她就是不願意來，不過你讓我給她的紙條她收下了”
周洋扯了扯唇角，“謝了”
“客氣”林森拍了拍周洋肩膀，問道：“你真打算出國讀書？高考都不參加了？”
周洋垂下眼眸，“我媽的病不能再拖了”邊說邊收拾書桌上的試卷，“我不會留在那裏讀書的”
還要去醫院看周母，周洋背起書包走了
藝術小院裏，姜岄打開林森給她的字條，上面是周洋的筆跡，他說放學要去醫院照顧母親，周六上午八點會在河堤等她，說有話對她說
姜岄撕碎了紙條
周洋媽媽盛氣淩人的樣子和她當着她父母面說的那些話，姜岄想她可能永遠也不會忘記了，就這樣斷了聯系也好，既然他媽媽喜歡的是他的青梅竹馬，心裏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選，她要如何去争取呢
姜岄抹了抹眼角，把手裏撕得粉碎的紙屑扔進了垃圾桶
周洋到醫院的時候，看到舅舅和舅媽已經回來了
舅舅和父親把他叫到走廊裏說有話要跟他說，周洋心裏清楚他們無非是要勸他跟着母親出國，若是他不願，母親就拖着不走
看着母親瘦弱的身體，他心裏很無助
最後周洋提出要求，周母做了手術之後父親和舅舅要答應讓他回國讀書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是周母和自己的哥嫂早就安排好的計劃，接過由不得他去選擇或者改變
周父很快帶周洋辦理了簽證，一切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樣，周六下午一點半的機票
今天下午就要先回c城，周洋拒絕了說學校還有點事他周六上午趕回去，不會耽誤的
周六一早天氣就陰沉沉的，雷聲響過，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
周洋給姜岄打電話依然是關機，他拿着傘出了門，出門前姑姑一直叮囑他一定要早點回來，讓董成鵬送他回c城，雨天路上不好走，需要提前出發
周洋說了聲知道了就出了門
到了河堤空空無一人，看一眼手表，還有半個小時就八點整了，心裏忽然有些害怕了，他怕姜岄不會來
以往學習生活上的自信一掃而空
姜岄看一眼時間快八點了，下這麽大雨周洋會在那裏等她嗎？
偷偷拿了父親放到櫃子裏的手機，手機剛開機，看到有一條林森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點開看一眼什麽內容，就被剛從卧室裏出來的姜父一把奪過
姜父似乎看到了信息的內容，姜岄知道一定是關于周洋的，不然姜父不會沉聲呵斥她
“你一個女孩子，總要矜持一點，說斷就要斷，那天他母親的話說得還不夠難聽麽，我跟你媽還不夠丢人麽，你還是不知悔改”
姜父的聲音很大，這是姜岄從小到大最怕的聲音，但是此刻腦子裏能想到的只有林森的那條他今天下午就要走的消息，全然不知恐懼
姜母聽到從廚房出來，看見姜岄抹着眼淚，想說兩句還是忍了回去，“岄岄啊，回屋學習去吧，過幾天就要考試了，聽話”
姜岄淚眼朦胧的看着母親，“媽，我想出去一下，半個小時就回來”
“不行”姜父厲聲呵斥
“下這麽大雨，你要去哪啊？”姜母拽着她進了卧室，就怕丈夫一怒之下動了手
“媽，我想出去一趟，就一會”回到卧室姜岄央求着
“岄岄，別惹你爸生氣了，這些天他的血壓又上去了”
聽完母親的話，姜岄沉默了
喉間醞釀好的話，怎麽也張不開嘴了
時間已經八點鐘了
姜岄眼淚像是決堤了一樣，嘩嘩的流，姜母看在眼裏很是心疼，她有些心軟了
其實姜母和姜父并不是古板的家人，姜岄已經成年，馬上就是一名大學生了，對異性有點好感也是正常的，只是沒想到對方的家長竟是那般蠻橫自大的人，這點他們是不能接受的
外面大雨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雨點
